案中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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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梅就要现实得多,自己跟一个城市人结了婚,当然就应该享受城市人能够享受的一切,至少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虽然说进了城,但却是在城里的工厂里头打工,比在农村还要苦,还要累,钱也挣得很少。现在就是找工作也一定要找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钱多一点的工作做,不然宁可让老公养起。所以,结婚后武梅就天天在家里耍,除了做一点家务事,什么事也不做。哥哥、姐姐给她介绍了好几个工作她都以各种理由推脱了。而且,结婚后不久武梅就怀孕了,这样她就更有理由不去工作了,当然,这时就是武梅要去工作关玉贵也不会让她去。在得知武梅怀孕后,关玉贵十分兴奋,为自己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描绘了宏伟的蓝图,制定了周密的培养计划。他承担起了一切家务,什么事情都不要武梅做,只让她好好孕育他们的宝宝。他的几个哥哥姐姐也为关玉贵即将当爸爸而高兴,他们为即将出生的侄子准备好了一切。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武梅与关玉贵结婚不到一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把关家一家人高兴得都合不上嘴来。
然而,生活是现实的,更是残酷的。关玉贵一家的生活随着小生命的出生,开支的加大,本来就已经捉襟见肘,入不敷出的经济就更显窘迫了。不过好在关玉贵的哥哥姐姐们还可以时不时地给予一些帮助,但这杯水车薪似的一点帮助只能是聊胜于无,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每天关玉贵都在为小宝宝的奶粉、营养品和他们自己的生活费而发愁,眼看着小宝宝的奶粉就要吃完了却没有钱再买,眼看着武梅产后需要的营养也跟不上,眼看着米就要吃完了,而家里却再也找不出一点值钱的东西可以变卖,能借钱的朋友也差不多都借遍了,能想的办法也都想遍了,关玉贵这时的心情就像被油煎一样难过。
夫妻之间平时积攒下来的矛盾就是在这种艰苦困难之中爆发了。武梅先是因为一点小事,如给她煲的汤太烫啦,或者盐放的太多啦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引发一些口角。而关玉贵本来就已经被生活的重担压得来喘不过气来,白天又要照顾武梅,又要照顾小孩,晚上还要值夜班看守自行车,已经把他累得来精疲力竭。武梅再这样用一点小事发脾气,指责他,关玉贵的火当然也就不打一处来,两个人于是经常发生口水战。不过,一般情况下关玉贵还是处处忍让,吵一两句他就收兵回营了,不再与武梅顶撞下去,而武梅抱怨几句后没有了吵架的对象也就不再骂下去了。
人们常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有位名人也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而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关玉贵与武梅的结合本来就没有爱情基础,关玉贵是年龄大了,再不结婚以后就更难找到合适的人,是属于大龄青年找对象的那种心态,只要看着顺眼就结了吧,就当是为了完成人生的一个应该完成的任务一样,就像是为了免得别人说闲话一样;而武梅却是为了能找一个有城市户口的人,为自己和自己的后代能进入城市人的行列,为了找一个能够接纳自己的,能让自己也能过上城市人生活并且从此脱离农村的家,当然更现实的是那时武梅从劳教所出来后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他们两个不但没有一点共同的理想,就连一点共同的爱好都没有,关玉贵唯一的一点业余爱好不过是在空闲时间与几个小区的老头子聚在一起下下象棋,而武梅则喜欢上街逛商店,喜欢看那些买不起的高级衣服,顶了不起就是试穿一下过过干瘾。不过有一点他们倒是有一点是完全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不喜欢看书,都是一看书就脑袋疼,他们获取知识或者信息的主要方式就是听别人摆龙门阵或者传播小道消息。他们就剩那么一点男女之间的动物本能是维系他们在一起的理由,再加上没有金钱这个润滑剂,他们之间为钱发生矛盾是迟早的事。
武梅坐完月子没多久,关玉贵和武梅就爆发他们之间的第一场大的吵架。
那是在小孩的奶粉就快要吃完的一天下午,关玉贵正要出去上班,武梅叫住了关玉贵:“喂,娃儿的奶粉快吃完了,你好久去买?你是咋个的哦?一天到黑死秋秋的,找不到钱嘛就不要当老汉嘛!不要结婚嘛!”
关玉贵本来就在为钱发愁,为生活发愁,听武梅这样阴阳怪气地一说,一股无名火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奶粉我晓得买,又没有喊你去买。你在那里闹啥子闹!再说了,娃娃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家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养家大家都有责任嘛,总不能光是叫我一个人去挣钱。”
武梅一听平时从不抱怨从不还嘴的关玉贵今天一下子说了那么多,顿时就火冒三丈,她把手中端着的碗往地上一摔:“你说啥子呢?老娘给你生了那么大一个胖小子还生错了吗?是嘛,你龟儿子毬本事没得还想结婚,还想当老汉,你有啥子本事嘛?一个月就挣那么几百块钱,够哪个吃嘛?喝水都不够!你这种男人拿来有个毬的用!”骂完后就开始一件一件地翻他们过去生活中那些不如意的老账。一边数落还一边抹眼泪。
武梅和关玉贵他们之间的这种“战争”就这样爆发了,只不过有时激烈一点,有时缓和一点。武梅的杀手锏就是在吵架吵得厉害的时候提出离婚,然而关玉贵当然是不同意的,一是自己好不容易才结了婚,刚刚才品尝到家庭带给自己的温暖,他肯定是不愿意轻易失去的,再就是他也不愿意失去他的宝贝儿子或者让儿子没有了母亲。然而关玉贵并不知道其实武梅在那时跟他吵架时提出离婚也是假的,武梅当然也并不愿意失去才过了没有多久的城市人的生活,虽然说这种城市人的生活并不见得就比农村人的生活好多少。再说她的心底里还是有那么一丝母爱,她也舍不得她的宝贝儿子。吵架时她提出的离婚其实只是一种要挟,一种情绪的宣泄,是她从小就养成的娇横脾气的自然表现。
他们的宝贝儿子就在他们的吵吵闹闹中慢慢长大了。在儿子刚满一岁不久,他们又为一点小事发生了一次严重的争吵。
那是武梅看见小区里的同龄小孩正在用“学步车”学习走路,她就向关玉贵提出也要给她们的小孩买一个这样的“学步车”。那天关玉贵正好因为小区上个月发生了一次安全事故,他也被株连扣了一点工资生闷气。本来工资就少,还被扣了一部分,这个月的生活看样子又要难过了。关玉贵一回家武梅就提出要买“学步车”,要关玉贵拿钱来:“喂,领工资没有?快点拿来,快点拿来。我去给娃娃买一个学步车。”
“买你妈个脚哦!饭都快要吃不起了,还要买这样那样!这个月就这么多钱,要吃饭就不要买车,要买车就不要吃饭,你自己看着办。”说着关玉贵就把刚领的工资往桌子上一扔。
武梅本来还比较好的心情一下子被关玉贵的坏脾气像冷水一样浇灭了,她的火爆脾气也一下子被点燃:“就是要买你妈个脚!咋个嘛,我的娃儿就不该给他买?我早就说了嘛,你龟儿子没得本事就不要生娃娃,就不要养娃娃!今天我给你把话说到这儿,你是有钱要买,没得钱也要买!你给老子借都要借来买!你狗日的挣不到钱,自己没得本事还要回来发脾气。老子跟你说,你再挣不到钱,你就不要管我二天咋个去挣钱!要你这样的男人有个毬的用。”
在武梅和关玉贵结婚两年后,当他们的娃娃一岁多时,由于经济的压力和生活的不如意,武梅又开始重操旧业了。
27。…第二十六章
省城的中心有一条地下商业街,地下商业街本来是以前的防空洞,1980年代末以后就拿来改做了商用。这条街差不多有一千多米长,宽有三十米左右,街的两边被改成了商铺,中间十米左右是市民逛街的“街道”。地下商业街里冬暖夏凉,夏季和冬季大家都喜欢到这里来逛街。地下商业街的北端被辟成了休闲娱乐区,在这里开了好几家卡拉OK厅和一家较大的夜总会。武梅复出重操旧业就来到了这家“忘情鸟夜总会”当起了小姐。
忘情鸟夜总会是在地下商业街的最北端,占据了整个北端差不多1000平方米的面积。夜总会的中心区是一个大舞池,舞池的中心有一个差不多高出舞池一米约有20平方米大小的领舞台,晚上有那些专门在夜总会唱歌的歌手献艺,下面的观众可以给钱点歌。夜总会最疯狂的时候是领舞台上出现领舞小姐的时候,几盏射灯打在领舞小姐的身上,领舞小姐随着强烈的音乐节奏疯狂地扭动着身躯,这时舞场上就会挤满跟着领舞小姐狂舞的人们,这些人使劲地晃动着自己的身体,不知疲倦地摆动着自己的脑袋。舞场上还不时有人诡秘地穿来穿去,在昏暗的灯光下进行着见不得人的毒品交易,那些疯狂的不知疲倦的摇头晃脑者就是服用了毒品正处于兴奋期的人。舞场的四周摆满了沙发和茶几,在舞池里跳累了的人就是在这里休息和进行他们的交易的。在舞场的外围则隔出了许多的小包间,里面也有音响设备,可供客人在里面进行小范围的娱乐,当然,这里面也是为卖淫嫖娼者提供方便的地方。
武梅就是每天晚上到“忘情鸟夜总会”当小姐挣钱的众多小姐中的一个。
夜总会的小姐们从客人身上挣钱的方式主要一是使劲地劝客人喝夜总会里提供的酒,这些酒主要是红酒和啤酒,这些酒除了价钱要比市面上贵得多以外,酒的品质也十分可疑,夜总会的老板总是会用国产的低档葡萄酒冒充进口的高档葡萄酒,更有甚者,还用酒精、香精和色素等勾兑成“葡萄酒”获取暴利。反正那些进夜总会来消费的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一般并不在意是不是真酒,是不是好酒。小姐的工资是与客人喝的酒的多少挂钩的,客人喝得越多,小姐的提成就越多。不过,小姐在劝客人喝酒的同时自己也得喝,客人们往往也会不怀好意地灌小姐们喝酒,如果小姐不会喝酒的话,客人没被灌醉自己倒先醉了,提成拿不了多少,说不定还会被客人占便宜,所以,这些小姐基本上都是已经锻炼出来了的喝酒高手,她们要么是用各种办法“踩假水”,要么就是真的能喝。
在夜总会挣钱的小姐都是一些比那些在洗头房、按摩房或者站街女要高级的多的三陪女,她们要么就是长得漂亮一些、年青一些,要么就是文化层次要高一些。因为到这些“高档”的娱乐场所来消费的人的“层次”要高一些,是一些表面上道貌岸然、举止文雅、谈吐风趣、知书达理的人,最重要的是来这些高档娱乐场所消费的人都是腰包鼓鼓的人或者是由腰包鼓鼓的人来买单的。当然,陪她们这些“高层次”的人也就需要“高层次”的三陪女了,就需要那些与“高层次”的客人有共同语言的至少也要那些陪在他们身边看起来不掉价的美女。而那些洗头房、按摩房里的三陪女主要是为一些收入不太高的人,比如说是为一些城市里的中低收入者,甚至是为民工服务的,她们基本上都是一些不太漂亮的,年纪比较大的,举止粗俗的三陪女。而混迹于高档娱乐场所或者大宾馆、酒店里的这些三陪女有一些是文化程度不高但年青貌美的,但也有很多是在校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