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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联手干票大的-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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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晅见她没了动作了,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邵萱萱气结,抱了些干草进来铺在地上,跳起来拉着他没受伤的腿,费劲地将人从床上拖下来。
    她也不知道要保护一下伤员的脑袋,秦晅落地的时候后脑勺“砰”的撞在床脚上。
    邵萱萱胡乱地拿稻草在他身上盖了盖,又将他手脚都缚住,这才裹着被子爬上了床。秦晅瞪着不远处矮桌上那一点即将熄灭的菜油灯,脸色比外面的天空还要黑。
    邵萱萱,你够胆!
    够胆啊!
    邵萱萱舒舒服服地铺好被子躺平了,没多久就打起了小呼噜。
    菜油灯终于熄灭,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秦晅空瞪着眼睛,听着屋外凛冽的风声。再过几天就是霜降了,暮秋即将过去,冬天就要来了。
    他到底没把什么事情都料中,阴沟里翻船,居然落到了邵萱萱这样的小丫头手里。
    月转星移,长夜犹如漫长而沉默的河流,逐渐将人淹没。
    琴儿姑娘来敲门时,邵萱萱还在沉睡。
    “邵大哥,邵大嫂!”
    小姑娘声音跟黄鹂鸟似的,听得睁了一夜眼睛的秦晅心头烦躁,恨不得一脚把邵萱萱给踹起来。
    可惜,他动不了,自然也踹不动。
    琴儿姑娘虽然是村长女儿,毕竟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做事就不是特别的讲究。譬如现在,叫了几声没人搭理之后,干脆就下大力气把门给推开了。
    秦晅闻到扑面而来的一股属于鹅的气息,以及尖锐的叫声:“呀!邵大哥,嫂子摔倒地上了!”
    秦晅都不想瞪她了,这人比邵萱萱还蠢。
    邵萱萱终于给她吵醒了,迷迷瞪瞪坐起来,含糊道:“琴儿啊,早。”
    琴儿的脸蓦然涨红了,结结巴巴道:“我、我娘做好饭了,让我喊你,我、我出去等你!”说完,“砰”的一声推开门就跑了。
    秦晅哑然,小丫头片子桃花居然还挺旺的,扮个男人居然能骗到小姑娘。
    那边邵萱萱伸伸懒腰爬了起来,一边扎马尾一边还蹲到他面前:“早呀!”
    秦晅不想理她,才一偏头,又给邵萱萱迎面洒了一大把药粉。
    白色、浅茉莉香,这似乎是……秦晅屏息盯着她手上的小药粉包。邵萱萱有些得意,“你生气也没用,我买了足足半斤,够撑到你身上的空花阳焰毒发了。”
    秦晅冷笑:“你一定比我先毒发。”
    邵萱萱撇嘴:“何必呢,你放过我,我也放了你,多好?”
    秦晅“啧”了一声:“你莫非没有听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句话?”
    邵萱萱:“……”
    “你拿了解药,想去哪里,又能去哪里?”秦晅的语气淡淡的,仿佛现在躺在稻草堆里被绑成粽子的人不是自己一样,“你我都不是身体的原主,合作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何必那么排斥呢?”
    邵萱萱并不受他蛊惑:“我脑子没你聪明,玩不过你,也玩不过齐王——你大约也看到了,他昨晚差点杀了我。我一点儿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以前……我以前可从来不会为这些事情担惊受怕。”
    秦晅叹气:“我都栽你手里了,你还这样妄自菲薄?”
    这话说来,隐约还有些恭维的意思。
    邵萱萱当然也听懂了,心里却有些不大舒服,霍然站了起来:“我去吃饭,吃完我们出发。”说完,再不看他,推门走了出去。
    秦晅拿余光跟着她,眼睁睁看着门扉“吱呀”合上。
    她以前,从来不会为这些事情担惊受怕。
    他禁不住冷笑出声,以前如何,现在就能继续如何?那以前生活在地狱里的人,活该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世世忍耐痛苦,日日经受折腾?
    窗外的驴叫声又响了起来,嘶哑难闻,混淆着家鹅高亢的叫声——
    秦晅闭上了眼睛,这样听得到看不到的日子,不知有多久没有体验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一次被打开,地瓜的香味和邵萱萱的声音一齐涌了进来:“吃饭了,吃饭了,吃完咱们就上路哈。琴儿在等着我们呢。”
    邵萱萱的笑脸隐在白蒙蒙的热气后面,朦胧而遥远——到底凭什么呢,笑得那么开心。
    秦晅睁开眼睛,还冒着热气的地瓜已经送到了他眼前。

☆、第四十回渡河

“邵大哥,嫂子很冷吗?”
    琴儿看着邵萱萱把秦晅裹得严严实实的,别说脸,连头发都看不到几根了。
    邵萱萱含糊地点头:“是啊,感冒……呃风寒……那个……就不好了。”她心里想的却是,小丫头懂什么呀,你“邵大嫂”可是个男人,露着脸万一被你爹看到喉结,那不就暴露了?
    琴儿不疑有他,帮着将人抬上驴车,好奇心使然,还是悄悄拉开遮脸的破布往里瞄了一眼,正对上秦晅深潭一样的眼睛。
    小姑娘“哎呀”一声就把脸盖了回去。
    驴子在这里关了一夜,似乎也有了点感情,琴儿一甩鞭子,就慢腾腾小跑起来,看得邵萱萱又羡慕又嫉妒。
    村长所谓的码头,其实就是慈湖汇入青水后的一个小小渡头。琴儿将他们送到渡口,邵萱萱才终于有幸目睹到了那条用来换驴车的“船”。
    叫它舢板,都是恭维的!
    宽度就比一个人肩膀多个几厘米,长度……邵萱萱觉得自己要是有胆子躺上去,大半个身体肯定是泡在水里的。
    琴儿也有点不好意思,一手摸着驴子一手扯着衣角,一副很怕邵萱萱反悔的样子。
    邵萱萱苦逼地看看那个舢板,再看看琴儿,斟酌道:“不然……咱们还是不换了吧?”我这驴子还能拉车呢!你这个“船”,压根没法用啊!
    琴儿瞬间就红了眼眶。
    邵萱萱尴尬啊,最后只好在附近找了个渔民卖了那个舢板船,租了只渡船。琴儿这时候倒是挺热情的,帮着把秦晅搬上船,还往邵萱萱怀里硬塞了好几个地瓜。
    邵萱萱坐在船舱里感慨:“多好的孩子呀,就她爸太黑心了。”
    秦晅嗤之以鼻,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
    邵萱萱往外探头瞅了几眼,让他露出头脸呼吸,顺便小声问:“你到底想好了没有,那个解药到底去哪儿找?”秦晅看傻子一样看她:“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想好了没有?”
    邵萱萱狠狠地瞪了他两眼,坐到一边不再说话。秦晅却突然主动道:“有人追来了。”
    邵萱萱翻了个白眼:“我是吓大的哦!”
    在人家里住着时候没人追来,在驴车上时没人追来,上了船就有人追了。你当齐王是傻逼吗?
    秦晅没再多话,因为整艘渡船已经突然调头。
    船已经行至江心,风浪正大,小小船身就跟枯叶似的随波摆动。邵萱萱跌跌撞撞地将脑袋探出了船舱:“船家,你做什……”
    她的话戛然而止,方才租船给他们的船夫正两手高举着蹲在船头,不远处就是她刚才嫌弃不已的小舢板,正孤零零地随波逐流着远去。
    卫延撑着长竹篙,回头淡定地瞥了她一眼:“聂小姐请回船舱里去吧。”
    邵萱萱哑然,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跟他拼命?洒迷药?跳水?
    邵萱萱脑子里瞬间飘过一大堆应对方法,在看到老老实实蹲着的船夫之后,又都一个一个小螃蟹似的钻回了泥滩底下。
    肯定没胜算啊!
    邵萱萱缩着脑袋回到了船舱里,秦晅仍旧一脸淡定,就跟没听到他们的对话似的。
    邵萱萱用口型询问:“怎么办?”
    秦晅扯扯嘴角,挤了个嘲讽的微笑出来。
    从他们这个位置看去,可以明显看到船在往下游开——既不是返程,也不是渡河,只是顺着水流往南面驶去。
    邵萱萱忍不住又问:他要带我们去哪儿?
    秦晅总算动了动嘴唇:黄泉路啊,没有听过?
    邵萱萱整张脸都垮了,这就是坐上连环杀人犯的车了啊!
    “要不然?我们跳江跑吧?”邵萱萱凑到他边上,压低声音道。秦晅懒洋洋地反对:“跳江?我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你是要把我沉江吧?”
    邵萱萱叹气,秦晅又道:“你难道没买解药?”
    她立刻警惕起来,斩钉截铁道:“没有!”秦晅似乎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讥讽道:“被他们杀掉,都好过跟我回宫吗?”
    邵萱萱完全不上当,给了你解药难道你会不杀我?她可不觉得小变态有这么善良可爱,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可能性还高点呢。
    两人就这么挨着坐在船舱里,看着外面被破开,翻起了浪花的水面发呆。
    船速终于慢了下来,随着水流悠然地晃动。
    邵萱萱正觉得惊惶,水面渐渐就泛起了一丝丝绯红。她霍然站起,脑袋撞在舱顶,又跌坐下来。
    秦晅也盯着水面,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
    血水越来越多,将周围的江水都染红了,一直漂出去好远,才终于渐渐恢复了水流原本的颜色。
    邵萱萱偷眼往船头望去,卫延长身而立,身侧已经没有了船夫的踪影。
    杀人灭口这几个字,第一次这样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她看到他把竹篙放下,拎着长剑,轻盈地跳下船舱,慢慢走了过来。剑鞘被留在船头,剑刃上似还有血光隐现。
    “聂小姐,烦请你去船头避一避。”
    卫延的语气像是在说“外面下雨了,小姐还在在屋内待着吧”一样,邵萱萱哆嗦了半天,也没能把袖子里的药粉给拿出来。
    卫延就那么静静地站着,影子投射在他们身上,像是一片遮蔽了日光的乌云。
    “你知道我是谁,还敢动手?”秦晅开口道。
    卫延不卑不亢地看着他:“不知。”
    “孤乃……”
    秦晅才说了两个字,卫延已经将剑抬起,架到了他脖子上:“我是奉命行事,听到什么就做什么,其他一概不知。”随即又转头道,“聂小姐要是走不动,就把眼睛闭上吧。”
    风送船动,引得水声潺潺不息,像是山间泉水的鸣唱声。
    邵萱萱当然不敢闭上眼睛,踉跄着爬起来,迈出一步之后,将手里的药包朝着他扔了过去。她实在太过紧张,纸包都没能打开,卫延拿剑尖轻轻一挑,就将药粉打入江中。
    雪白的剑刃再一次落回到秦晅的脖子上。
    秦晅拿余光看了已经吓得快要晕倒的邵萱萱一眼,笑道:“她身上的毒,皇叔找到解药了?之前那几次,可都靠着我悄悄送药才撑下来的。”
    卫延果然一怔,秦晅继续道:“杀了我,她也别想再活下去。”
    邵萱萱觉得小变态还真是挺高看自己(或者说是聂襄宁)的,齐王都已经在怀疑自己身份了,哪里可能因为这么点破事就饶你一命?!
    但是,卫延接到的命令里,显然并不包括将聂襄宁也一并除去的。
    他迟疑了片刻之后,长剑微微下垂,飞快地在秦晅的手腕和脚腕上各刺了一剑。秦晅只白着脸咬紧了牙,倒是邵萱萱控制不住惊叫了出来。
    鲜血从他四肢流出,滴落在甲板上,再汇聚成流,蜿蜒流淌。
    这一瞬间,邵萱萱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有过将人废掉,不得不乖乖听话的想法,嗓子尖利到能割伤人:“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啊!”
    秦晅诧然地看了她一眼,几乎差点没能忍住呼痛声。
    邵萱萱浑然不觉,声音几近哽咽:“你们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她想起自己和俞嫣初一起在茶楼里聊天,这个叫卫延的青年低垂着眼睛,脸上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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