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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火云舞天-第6章

小说: 火云舞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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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崔其华应声,退到一旁,娴熟地调琴。
  轻柔温雅的琴声中,霓裳款摆飞扬,舞成一片片彩云,舞出一阵阵幽香。歌舞升平、声色犬马,这便是众人眼中的卓王吧?即使在父皇病重之时,仍不忘饮酒作乐,这样的人,百姓怎么愿意他成为天下之主?
  朱翊炎微微闭着眼,心中暗暗自嘲。
  但他偏偏又不能放手,一旦放手,他将死无葬身之地——或者,这已注定是他最后的结局。
  殿中暗香弥散,水袖飘飞,他眯了眯眼,懒洋洋地垂眼。什么歌舞,他早已看腻了,卓王府中美女如云,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
  胸口翻起气浪,他咳了一声,倚在榻上神游太虚。
  倏然,眼前一片红衣翠袖中,金属的光芒乍亮,冷冷的白光化作流星,倏忽向他的胸口激射而去。
  “啊……”崔其华猛然站起身来,案上的七弦古琴怦然倒地!
  一名舞姬舞至朱翊炎身前,突然从袖中滑出一柄匕首,手腕一翻,便向眼前的人刺去!
  守候在旁的几名侍卫大惊,正要扑上前,另一道人影突然跃起,挡住了他们。原来,竟是乐队中的一名乐师!
  白光如芒的匕首往前,一点点地逼近穿着王袍的胸膛,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那人的嘴边泛起一丝阴冷的笑意——原来,这个卓王也好杀得很。
  下一刻,那人却突然一僵,手中的匕首忽然定住,无法向前移动半分!
  朱翊炎睁开眼,依旧懒洋洋地笑,眼中却掠过森冷的寒芒。
  他的手不知在何时抬了起来,在尖刃抵上衣袍的那一瞬,握住了女子滑腻的手腕:“想杀本王?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
  刺客脸色一变,另一手挥出,指间的薄刃闪电一般射出!
  朱翊炎笑意未变,身子一侧避开偷袭的同时,另一手探出,抓住对方的手腕,一拉一转之间,匕首改变方向,划破鲜艳的红衣,刺入肌肤。
  “啊——”惨叫声响起,朱翊炎松开手,刚才还明媚鲜妍的女子此刻已倒地不起。
  刺杀,杀人,不过一转眼的事。
  朱翊炎疲倦地坐倒,看着侍卫们将另一个刺客擒获,押上前来。
  “咳咳!”这一运气,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王爷!”苏辞跑了进来,见此情景,脸色大变,跪地俯首,“属下失职,请王爷恕罪。”
  朱翊炎抬了抬手:“没你的事,平身。”刺杀,自然要挑选最好的时机,苏辞不在一旁,自然最方便,“咳咳,这个刺客交给你了,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
  “是,属下知道。”苏辞恭敬起身,立即清理现场,将刺客带了下去。
  舞姬侍从全部挥退,朱翊炎独自留在殿中。许久,慢慢地俯下身去,拾起一片薄薄的纸笺——这是混乱中从那乐师袖口滑出来的,除了他,谁也没有注意到。
  展开来,是一张普通的乐谱——朱翊炎倏然瞳仁一缩,难以置信地闭上眼,手上一松,乐谱轻飘飘地荡了开来,无声坠地。
  纸笺右下角,印着一个浅浅的墨痕,细细看去,才分辨出是一个“英”字——英王府的标记……
  
  夜半时分,英王府安静无声,除了巡夜之人,大都已安睡,只有书房,还灯火通明。
  朱翊晨端坐于书桌旁,握笔沉思。
  七叔已经沉不住气了,大哥他们几个根本不足为虑,现在最大的一个隐患,就是二哥……手上一紧,笔管发出轻微的的爆裂声。他松开手,将捏断的笔丢到一旁。
  二哥……眼前浮起他似笑非笑的神情,潇洒自若的举止,还有……疯狂得近乎毁天灭地的眼神!那双总是玩世不恭、让人猜不透的眼,却在那一刻燃着火红的光焰,凝聚着深切的痛楚,以及,几乎要将他焚毁一般地绝望……
  他的心里到底装着什么?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为什么对他做出这样颠狂的事?不顾道义,不管伦常,如此的疯狂!
  唇上仿佛又感受到被狠狠蹂躏的痛,他垂下眼,不自觉地去抚颈上噬咬的伤痕。
  这个地方,是他生命的印记,而今,烙上了另一个痕迹,擦不去毁不掉,似乎,似乎就这样揉合在一起。
  泛起一抹嘲弄的笑,他慢慢地抚过颈上那一道咬痕。
  那么绝望颠狂的眼神,真的只是色心作祟?呵,他又是不傻瓜,那样的殷切狂热,分明是、分明是……多么可笑啊, 此生以朱翊晨的身份活下来,他还以为,必然会是绝情绝爱,没想到还会有人对他生出这样禁忌的情感。荒唐!太荒唐了!
  这一辈子,他的生命里充满了荒唐。欺骗与隐瞒,像空气地样地在他周身弥漫,当年选择让他活下来,已是这一切荒唐的开始。
  只是,如果他不是朱翊晨,不是六皇子,那个人还会对他动心吗?
  烛火发出啪的一声轻响,他陡然从冥想中回神。
  万簌俱寂,隐隐听到窗外轻微到几不可闻的风声。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门。
  凛凛寒风倏然灌了进来,卷动一室的低迷烦闷,脑子瞬间被冻得清醒。抬眼望去,屋外飘起一片絮白,扬扬洒洒,在寒风中轻悠飞舞。
  下雪了……第四章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想起来,已是恍如隔世。当时的人、当时的景,皆已模糊一片,依稀记得的,惟有那纷纷扬扬的雪,与雪地里冰雕似的男孩。
  “你是什么人?”冰一样的嗓音,虽然清脆,却毫无稚气。
  朱翊炎一怔,抱着球站起身来。
  青草碧浪中,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孩子站在他面前,冰筑般的容颜、漠然的神色,晶莹剔透的瞳仁是泼墨般的子夜之色,却没有属于孩子的纯真稚气,反而充满疑虑与计量……
  他微微地笑了:“你是六弟吧?我是你二哥,我叫翊炎。”卉容宫里幽居的皇子,只有在大节盛宴的时候才能见到,而且还必须是父皇心情好的时候。
  “二哥?”他站在原地,眼中多了抹戒备,“卉容宫没有人会进来的。”
  他举了举手上的球:“我来捡球。”见他的视线落到自己的手上,朱翊炎解释,“我们在玩蹴鞠,球不小心踢高了,就掉到这里来。”他低下头,补充了一句,“我是爬墙进来了。”
  朱翊晨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开口:“那你快出去吧,我母妃不喜欢看到外人。”
  “喔!”他应了一声,转身向宫门走去。刚刚跨上台阶,突然停住,转身微笑地看着小了自己四岁的弟弟,举着自己的球,笑意盎然:“要不要跟我们一起玩?一个人呆在屋里多闷,我们有很多人喔!”
  平静的眼眸突然一怔,怪异地看着他,半晌,才问:“你在叫我?”
  “当然啦,不叫你叫谁?”朱翊炎抛高手上的球,一把接住,“我们有很多兄弟,可以一起玩。”
  兄弟!他突然后退了一步:“不用了,我不喜欢出去。”以前,曾经也有一个男孩爬进来,叫他一起出去玩,结果……哼,那个听说他应该叫大哥的人,却是刻意在羞辱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被那么多人围攻、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的情景,那一切,只因为他是个不受宠的孩子!他反抗,那时的他还没有习武,被打得头破血流。后来,那个称为父皇的人出现了,却对他满身的伤没有劝慰一句!那一刻开始,他慢慢清楚自己在这繁华锦绣的宫中,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皇子?不过是个被抛弃的孩子罢了。
  那次的教训,惟一的收获是他有了一个师父,跟在父皇身边的那个白须高僧,收了他做徒弟。
  对他的拒绝怔了一怔,朱翊炎疑惑:“怎么会呢?外面很好玩的。”
  “我说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可是……”
  “翊晨!”屋内湘帘后,若隐若现地闪过一方青翠的衣角,柔声婉唤,“回来吃饭了。”
  朱翊晨倏然回头,应道:“是,母妃。”扫了他一眼,匆匆回屋。
  朱翊炎怔怔地看着匆忙离去的小小的冰影,慢慢地拢起眉。好奇怪的弟弟啊,为什么他跟自己认识的人都不一样?为什么他的眼中会有那种冰冷的寒意?他——不寂寞吗?
  再度凝眸望去,雪花轻悠悠地在他身后飞舞,漫天如云。
  
  轻轻踩上雪地,脚下发出轻微的磨擦声,朱翊晨抬头,望着虚空里漫天飞舞的雪花,伸出手去。
  一朵白花落在指间,慢慢溶成水滴,从指尖滑落,溅入雪堆中。
  慢慢走入雪中,仰头承受纷飞的冰冷素白,闭上眼,冷风中思绪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安静纯然。
  忽然,脑中末稍神经一颤,他陡然睁眼,喝问:“什么人?出来!”
  风雪依然。他凝神望着四周,倏然之间,身形一转,扑向暗夜里的一角!
  伸手架住抓来的擒拿手,一个黑衣蒙面人被逼现身,一抬一转,已避开他的攻势。
  朱翊晨神情一凛,极快地探出另一掌,直逼对方门面!这人,功夫真是不弱,京中恐怕没几个人有这样的身手,到底会是什么人?
  考量间,那人又是一掌挥来,他一惊,反身错手还击,二人错身而过。他凝神望去,倏然撞进一双清明难解的深瞳中!
  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掀起狂涛巨浪。
  这样的眼神……竟是莫名地熟悉。
  谁?到底会是谁?
  趁他这一愣神,那人一掌轰出,将他逼退数步,而后,身形一侧,毫不恋战地轻灵跃开,转眼已消失在黑夜中。
  朱翊晨立在原地,没有去追的意思。这个人,明显对他没有敌意,而身手虽然稍逊一筹,轻功却要比他胜上一分,即使要追,也未必追得上,不必浪费力气。
  只是,到底是谁呢?那样熟悉的眼神……
  轻轻一甩,袍袖垂落,他转身回屋。
  身后,冷风扬起雪雾,抹去打斗的痕迹,一切归于平静。那人,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耳畔寒风呜咽,身侧雪花狂舞,一身黑衣的蒙面人足尖在屋顶一点,瞬间飘离。狂奔至一幢深宅大院,那人在院墙后落了下来。
  重重喘了口气,唔住嘴咳了一声,虚浮无力地闭上眼,慢慢拉下面巾。
  殿堂中透出来隐隐的灯光,落到他的苍白的脸上,赫然是朱翊炎那张清明的脸庞。
  “咳咳……”今晚这一运气,伤势恐怕又重了,那个家伙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不是他没有追来,只怕今晚未必能安然脱身。
  会是他吗?那个派人来刺杀他的主谋,会是他吗?喘了口气,感觉到雪花落到脸上,沁入彻骨的寒意,却懒得抬手抹掉。
  他毫不怀疑翊晨会做出这种事,外表看来,似乎他最沉稳凛然,可是,骨子里的却未必如此,翊晨……他才是那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人……
  只是,他不会不知道这种程度的刺杀根本伤不了他,为何还要如此?难道真的恨他恨到这种程度?
  唇边泛起苦涩的笑意,朱翊炎深深地吸了口气,连睁开眼的力气也仿佛被抽去。这样不是正好么?本来就没预想他会对他作出回应,越恨他,也就越忘不了他……这样的效果,不是正好么……
  发丝在寒风中狂舞,冷冷的寒意渗入骨髓,似乎连每一滴血,都被冻成了冰。
  翊晨啊……当他站在雪地里仰首闭目时,他仿佛又看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冰雕似的男孩,冰冷冷地对他说:“你是什么人?”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命运开始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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