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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丑女念玉(晋江vip完结)-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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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感激长公主,不管她当初是为了赎罪也好内疚也罢,至少对于我来说,她给了我一个幸福的童年和完整的家庭,十五年前的事情,我从没有想去追究什么,因为未来比过去重要,不是吗?”
  宫装女子身子轻颤,清澈的明眸闪过几抹恐惧,为何她会知道?为什么,如果她知道了是否意味着还有别人知道,这一切到底缘起于谁?长姐吗?不可能的,福玉心底一揪,宽大的袖摆被紧紧地攥在手里,这个秘密足以重创姒冥两国的国体,到底该如何是好?早知今日,是不是当初不如一错再错下去反而更好?
  “如今,我只想问公主,傅大人为何离都?而且离都之日偏偏就在我与景福帝见面之后,是否意味着皇上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清冷犀利的声音如同秋日的太液池水冰冰凉凉,一点一点敲打着福玉的心口,她错了吗?她不过也是期望大家都能好好地过下去,难道也错了吗?精神紧张到极限,终于爆发出声,一阵怒喝响彻大堂:“够了。”三三两两的侍卫破门而入。
  “出去。”顿时,又恢复先前的死一般的沉静。
  冥念玉无奈地摇头,平静道:“既然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要做的不是如何掩饰,而是怎么解决,姑母,我从不曾想与你为难,也希望你做事慎重起见。”
  福玉诧异地看着她,眼神闪过几丝痛心,悠悠道:“冥念玉,你以为当日所作都是为了谁?冥玉眠做事从来都是斩草除根,长姐为了保住你才拿风赐掉包,如果不是上天有眼,或许我与风赐早化成了沙漠中的一缕尘埃。而今天,你却在这里质问我事情的真相……”
  冥念玉沉默片刻,垂下眼眸,冷淡道:“你们想救的人不是我,而是太子遗孤。”
  福玉身子一僵,抿着嘴唇,一字一字讲的清楚,道:“你就是太子遗孤。”
  “所以,你认为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应该跑过来感激你吗?然后大家坐下来一起共商大计,反正如今风赐和我都已经长大,没有后顾之忧。所以首先要解决的是冥玉眠?所谓的罪魁祸首?那个抚育我十五年的父亲?”白衣女子说得清晰,淡然的视线落在宫装女子的脸上,继续道,“然后呢?然后是不是就是要解决景福帝了?”
  “你……”
  “难道不是吗?如果继续下去只会有这样的结果。不要再说无意,更不要再说无心,早在当年长公主嫁给冥玉眠时就应该料想到会有那么一天。同眠共枕了十几年的男人的野心别人不了解,自己还不清楚吗?又或者说,即使明白,却依旧逃避,不想面对亲情和爱情的选择,这个行为难道不自私吗?时局不稳时还敢邀请自己的亲兄携家人赴蜀,不要说景福帝不再信任长公主,如果是我也无法相信。”
  福玉怔忡的看着她,为何执著多年的事情被眼前的女子说起来如此不堪一击,沉默良久,才回道:“很多事情如果不身临其境,你根本无法体会。”。
  “呵呵,你又怎知我无法体会?一个能忍耐十五年仇恨的公主怎么可能看不清楚这些,除非她当初确实有了一念之差,想用自己的亲人去赌自己的爱情,结果两败俱伤。然后她后悔了,内疚了,于是又为了这份愧疚抹杀了亲子的人生。”
  福玉愣住,不再言语,喃喃道:“那你说又该如何?”
  “自杀或者杀了仇人。一个让自己解脱,一个让别人解脱,很多事情之所以复杂就是因为想得太多了。至少如此,不会影响到别人的人生。自己犯的错本来就不应该牵连别人的对吗?太子遗孤又能如何?景福帝又不是没有儿子了。”
  “你……”宫装女子彻底呆住,眼前说话的明明是个年轻的少女,为何那双无所谓的眼眸仿佛看尽世间百态,况且如果真照她说的做了,第一个死的就是她自己。这个女子到底把死看成什么了?
  “姑母……”冥念玉话锋一转,语重心长道,“如今,过去的事情便是过去了,重要的是不要再错下去了。当然,或许我所谓的不错在你们眼里反而是严重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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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玉僵硬地收回自己的双手,盈满泪水的眼眸越发干涩,这个孩子对她没有任何感情,所以才会如此不留情面地揭开彼此掩饰多年的伤口,只是有些东西不是用对错来衡量的,长姐当年是确实有错,但是年少时的儿女情长,渭水前的兄弟结义,沛江旁的执子之手,只有他们这些经历过的人才会觉得怎么可能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若是换做他人处在那样一个位置难道会比姐姐做得好吗?她摇摇头,沉痛道:“念玉,你以为长姐没想过死吗?你以为忍辱负重地呆在一个害死自己亲人,背叛自己所有感情和过去的男人身边整整十五年很好过吗?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等你跟风赐长大……可是如今,你却全盘否定了……”
  几滴晶莹的泪水滑过空气,冥念玉清澈的眼眸也有些湿润,眨了几下,黯然道:“所以我才会南下,如果真的做到了无牵挂我早就不在这里了。呵呵,不过,我今日找你只是想确定景福帝的态度,现在,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你到底想怎样?”
  “姑母派傅大人离都又是想怎样?”
  沉默,又是一阵无声的静寂,面对着眼前无神的女子,冥念玉扯了扯嘴唇,道:“其实我一直不想南下的原因便是希望此事永远地隐藏下去。对于姒国,除了我身上的血液之外,再无其他留恋,谁当皇帝,谁害死谁更与我无关。你或许会想说我无情,但是姑母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们自以为是的有情有义才会酿成今日的局面。真正的感情不是比谁能更为谁死,而是在需要的时候才去在乎。我明白,你们的初衷都是好的,但是明明可以掩盖过去的事情为何又要为了所谓的仇恨再次挑起?冥玉眠与长公主最大的区别在于他知道自己对不起爱人,对不起兄弟,但是做了就是做了,至少他对得起自己的子民,所以他不会去说后悔,更不会去用别人的人生来弥补自己的过错,因为这些事情本身就无法弥补的……”
  “念玉……”
  “别再把别人扯进来了,福玉公主。如果傅家出事了,你让姒国何以为安?”
  “那难道让我看着风赐死吗?”
  冥念玉抬起眼皮,看向日落的窗外,昏黄的天空透着淡淡的红,默然道:“那么,你是想让自己的父亲死吗?走到如今,这件事本就只有两个结局,不过是你自己不愿意面对罢了。”
  一阵冷风,吹开了红木纸窗,带来一股寒意,让彼此冷静少许。宫装女子站起身子,向外面走了几步,纤细的背影在夕阳的余辉下被拉的很长,凤冠下的金色秀珠发出轻微的响声,不知道是因为寒风,还是主人身子的颤抖,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女子没有回头,沉声道:“我放不下风赐,如果可以,我愿意替他去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帮助他夺得帝位,或许还会成为弑父的凶手,然后再用自己的命来了结?若成功了倒也罢了,如果没有呢?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骚乱,更不清楚会死多少人。如果再倒霉点,可能连大姒都将成为历史。”
  福玉愤然转头,抿着嘴唇道:“那你说怎么办?”
  “不管,全看造化了。如果风赐的造化仅此而已,也只能说一切是命。”
  宫装女子一愣,摇摇头,肃然的脸上染上一抹淡淡的微笑,像是回忆,又如同风中的呢喃,道:“不会,他从来不是个会屈就于命运的孩子。念玉,你没受过苦,所以永远也不会明白濒临绝望时的踌躇。那种在死亡线上徘徊了整整一年的生涯,至今仍然记忆犹新。”
  福玉转过头,朦胧的视线落在念玉的眼底,幽幽道:“十五年前,我第一次离开金碧辉煌的大姒皇宫,如你现在般年少,迫不及待地想去瞻仰一直活在我心目中的圣都。明明是人生中最美丽的时刻,却从此沾满了记忆中永远逃避不了的鲜血。倔犟的我认认真真地走到琳琅满目的街道上,仔仔细细地数着脚下的一砖一瓦,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听百姓们憧憬着嫂嫂肚子里即将出世的孩子,他们不知道,姒国的小公主就站在自己身边,以一种无比向往无比自豪的神情看待着一切。闭上眼睛,呼吸着渭水江边新鲜的空气,脑海里呈现的是我大姒美丽富饶的国土,传承佳话的哥哥嫂嫂,还有即将见到的长姐和冥大哥。但是,短短数日,一切都变了,我仿佛看到了坚硬的土地被生生地凿成两半,中间深不见底的沟壑中流动着滚滚岩浆,不,是鲜血。曾经坚信的世界彻底崩塌了,那个长姐为他拼掉了半条命的男人谋反了,勾结巴王分我大姒四分之一的国土,现在想想都觉得好像是假的,冥大哥怎么会背叛我们了呢?那些过往的回忆都是做梦吗?他怎么下得了手?那一刻,大脑被恐惧冲昏了,否则也不会被仇恨蒙蔽了理智。风赐,何其无辜的孩子,清澈美丽的蓝眸在朦胧之间便被亲母刺伤,还来不及看一眼这个世界的颜色。哪怕,哪怕是多给我们一天的时间去思考,也或许还能想出其他的办法。但是人生是没有如果的,所以我只能活在内疚和悔恨之中。连夜带着襁褓中的孩子从蜀地潜逃到巴地,到处都是埋伏和陷阱,根本无路可走。唯一的途径便是冒险穿越沙漠,幸好东门的骠骑营营长是嫂嫂宗族姜氏,如果没有他,我们可能早就化成一堆白骨。现在我都好像能听到来自沙漠的诱惑之声、干涸的身体和奄奄一息的骆驼,远处的沙丘一直延伸到天的尽头,仿佛是波涛汹涌的海上的巨浪,那是沙海,沙漠中最恐怖的袭击。居然遇到了沙海。我放弃了,也绝望了,姒国历史上一个名头并不大的小公主即将在她最灿烂的年龄亡故,但是,只是瞬间。沙丘突然间凝固了,我好像在地狱边徘徊了一次,然后又被奇迹所救。怀里的孩子一直不哭不闹,如同他刚出生时等待母亲的判决一般安详。我好像感觉到了神的旨意,我相信是这个孩子带给了我新生。所以,从那以后,我告诉自己,无论在这皇宫里何人以怎样的眼光看待我们,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而风赐就好像是我身上的肉,我把对生活所有的期望和疼爱都给了他,不管他需要不需要。但是,我又错了,是不是呆在那个男人身边或者继承那个男人血液的人都是冷的,看到今天的你,我才明白风赐哪一点最像他的父亲。”两行清泪缓缓流下女子的脸颊,一双倔犟的眼眸却无动于衷,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冥念玉垂下眼眸,想了片刻,忽地抬头,淡然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福玉一怔,以为她会有其他疑问。
  “风赐不是你的亲子,但却胜似亲子。而我的父亲,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对于一个没有童年的我来说,他是一个好的父亲。我曾想过,如果他跟母亲都活得好好的,我便可以踏实地离开,但是两个人谁都不想自己好好的,我就不得不从北到南,如今又要从南向北了。”
  “念玉……”
  “客观地说,从年龄和希望来讲,或许选择风赐是对的,毕竟如今的二选一,都是不可割舍之人……”白衣女子身子一僵,重复道,“都是不可割舍之人……”波澜不惊的眼眸撇向别处,清澈的眼底分明浮现出一层浅浅的水花。
  “冥玉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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