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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超级说客-第85章

小说: 超级说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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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打了911报警电话后,就立刻给我打了电话。你们发现了什么情况?” 
  我和警官都在望着她。她坐在一块长桌的一头,用纸巾抹着眼泪。 
  斯莫瑟顿一边盘算应该告诉我些什么,一边咕咕哝哝地说:“发现她男人死在地板上。颅骨断裂,像是用棒球棍干的。她讲得很少,只是告诉我们他们就要离婚,她溜回家取衣服,他发现了她,于是两个人就开始干仗。他喝得醉醺醺的,她不知怎么一把抓到了棒球棍,于是他现在就躺在停尸所里。她离婚的案子是你办的?” 
  “对。我会给你一份起诉状的。法官上周还下令禁止他靠近她呢。这几年他一直殴打她。” 
  “她身上的伤我们已经看到了。我想问她几个问题,行吗?” 
  “当然。”我们一道走进审讯室。凯莉看见我吃了一惊,但马上就装得冷冷的,不动声色。我们像律师和委托人那样礼节性地拥抱了对方。这时又进来一位名叫哈姆雷特的便衣侦探,他带着一只录音机,来协助斯莫瑟顿进行审讯。我当然无从反对。但他一打开录音机,我立即采取主动。“我郑重声明:我叫鲁迪·贝勒,是凯莉·赖考的律师。今天是1993年2月15日,星期一。此刻我们在孟菲斯市区中央警察署。我来到这儿,是因为在今晚7时45分左右,我接到了我的委托人的一个电话。她刚刚打过911报警电话,向警方报告说她认为她丈夫已经死了。” 
  我讲完朝斯莫瑟顿点了点头,意思是说现在该他了。他恶狠狠地望着我,仿佛想要一把将我卡死。警察总是讨厌辩护律师,可此时此刻我才管不了那么多。 
  斯莫瑟顿从凯莉和克利夫的基本情况入手,提了一大堆问题:出生日期,婚姻状况,就业情况,有无儿女,等等,等等。她的目光有点心不在焉,但回答得十分耐心。她脸上的肿块已经消散,但左眼依然青紫,眉头上还扎着绷带,人已经吓得半死。 
  她对所受的虐待,描述得十分详尽,足以使我们3个男子汉听了不寒而栗。斯莫瑟顿叫哈姆雷特拿来了克利夫殴打妻子3次被捕的案卷。她谈着没有留下任何文件或记录的那几次毒打,谈着他用棒球棍把她脚踝打裂的暴行。在他不想打断她的骨骼时,有好多次他干脆对她拳打脚踢。 
  她谈了最后那一次殴打,以及她如何打定主意离家出走,最后又是如何决心提出离婚申诉。她说的全是真话,因而极其可信。使我感到担心的,是她即将说出的谎言。 
  “你今晚为何回家?”斯莫瑟顿问。 
  “取衣服。我确信他不会在家。” 
  “过去几天你住在何处?” 
  “住在受虐待妇女庇护所里。” 
  “叫什么名字?” 
  “我不想说。” 
  “在孟菲斯城里吗?” 
  “是的。” 
  “你今天晚上是怎么回到公寓的?” 
  这个问题使我的心脏顿时停止了跳动,但她已是胸有成竹。“我开自己的车。”她说。 
  “什么样的车?” 
  “大众。” 
  “现在车在何处?” 
  “在我的公寓外面的停车场上。” 
  “我们可以瞧一瞧吗?” 
  “那必须在我先瞧过以后。”我说。我这时才突然记起,我在这儿的身份是律师,而不是同谋犯。 
  斯莫瑟顿摇摇头。满脸杀气。 
  “你是如何进入公寓的?” 
  “用我的钥匙开的门。” 
  “进去后你干了些什么?” 
  “走进卧室收拾衣服。我装了三四个枕头套,搬进小房问。” 
  “在赖考先生到家以前,你在那里呆了多久?” 
  “10分钟左右。” 
  “他回来后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我插嘴道:“这个问题她现在不能回答。我必须先和她谈一下,了解一下情况。你的盘问到此为止吧。”我伸过手去,关掉了录音机。斯莫瑟顿翻阅着笔记,强行压下那随时都可以爆发的火气。哈姆雷特这时已取来了打印机打出的资料,两人一起开始研究。我和凯莉相互不理不睬,可在桌子底下,我们的脚却在交流着感情。 
  斯莫瑟顿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把它交给我。“本案是一件杀人案,但我们将移交检察署家庭虐待科处理。那里的负责人是摩根·威尔逊女士。她负责办理我们移交的案子。” 
  “可你们拘留她有这个必要吗?” 
  “我别无选择。我决不能放她走。” 
  “什么罪名?” 
  “过失杀人。” 
  “你可以把她交给我监管嘛。” 
  “不行,”他愤怒地说。“你是哪一门的律师?” 
  “那么就让她具结释放。” 
  “不行,”他说着,不快地望着哈姆雷特微微一笑。“我们手上有条人命呐。交多少保释金要法官才能决定,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侦探而已。” 
  “我要进监牢?”凯莉问。 
  “我们没有办法,太太,”斯莫瑟顿说,一下子突然变得和气了。“如果你的这位律师称职的话,他明儿就可以把你弄出去。当然,你要交得起保释金。我可不能想放你就放你呀。” 
  我把手伸了过去,握住她的手。“就这样吧,凯莉。我保证明天尽早把你保出来。”她立即点点头,咬紧牙齿,尽量使自己表现得坚强。 
  “你能不能让她住个单人监房?”我问斯莫瑟顿。 
  “嘿,你这个笨蛋,监狱可是我开的?你有更好的法子嘛,你可去找监狱看守谈谈嘛。他们倒是挺乐意听听你这种律师的意见呢。” 
  别向我挑衅,伙计。我今天晚上可是已经砸碎一个脑壳啦。我们恶狠狠地瞪着对方。“谢谢。”我说。 
  “不客气。”他和哈姆雷特把椅子向后一踢,向门口咔咔地大步走去。“你可再呆5分钟,”他回过头来说。他们砰的一声带上门。 
  “一动都别动,”我小声说。“他们在那个窗子外面监视我们呢。而且这里可能装了窃听器,说话要当心点儿。” 
  她什么也没有说。 
  我继续扮演着律师的角色。“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很遗憾。”我局促地说。 
  “过失杀人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复杂,但基本的意思是:杀了人,可不是有意的。” 
  “我在牢里可能要关多久?” 
  “那先要判决你有罪呀。而这是决不会发生的。” 
  “保证?” 
  “我保证。你吓坏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擦着眼睛,想了很久。“他家里人很多,而且个个都跟他一样贪杯,一样凶暴。我对他们怕得要命。” 
  我无言以对。我对他们同样怕得要命。 
  “他们不会逼我去参加葬礼吧?” 
  “不会的。” 
  “好。” 
  警察在几分钟后回来把她带走,这一次他们给她上了手铐。我注视着他们带着她沿着走廊走去,在一个电梯口停下。凯莉使劲绕开了一个警察,回头向我投来最后的一瞥。我挥挥手,她进了电梯。 

  
  
52



  在你谋杀一个人的时候,你会犯25个错误。如果你能想得出10个,那你就是一位天才。至少我看过的一部电影是这么说的。克利夫的死,其实并非谋杀,而是行使自卫权利的结果,但我们当时犯下的错误,现在却开始显得越来越多。 
  我在办公室里绕着写字台踱步,桌子上整整齐齐摆满了一摞摞标准的黄纸。我已把我记得的一切全部用图绘出:那座公寓、尸体、衣服、手枪、棒球棍、空啤酒罐,等等等等。我还画出了停车场上我的汽车、她的汽车和他的卡车停放的位置。我猜想我在公寓里只待了不到15分钟,可是把这一切写在纸上却像一部薄薄的长篇小说。在房子外面能听到多少声尖叫和狂吼?我想不会超过4声。有几位邻居看见过一个陌生人在尖叫后立即走出公寓?天知道。 
  这就是天字第一号错误,我想。我不应该那么快就走出公寓。我应该在里面等上10分钟左右,看看邻居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然后再悄悄地隐没在黑暗之中。 
  也许我当时应该报警,向警方说明真相。凯莉和我完全有权进入那幢公寓。在我们以为他在球场上参加比赛的那个时刻,他显然是埋伏在公寓附近的一个地方。我有这个权利对他进行反击,解除他的武装,用他自己的武器打击他。陪审员们考虑到他那残暴的个性和他以往的记录,是决不会裁定我有罪的。更何况在场的那唯一证人,又会百分之百地站在我的一边呢。 
  所以,我干吗不呆在那里呢?一个原因是,她在催我赶快跑走;而这在当时不啻是最佳的行动方案。在短短的15秒时间之内,你从一个被人野蛮袭击的受害者,变成了一个杀人者,在这样的关头,你怎么可能进行理性的思考呢? 
  第二个错误是与她的那辆车有关的谎言。我离开警察署之后,曾驱车经过停车场。我看到了她那辆大众牌小车和他那辆四轮轻型货车。假如有谁告诉警方她的车已经几天没有动过,那么她说的那个谎就会露馅。 
  而且,万一克利夫和他的某个球友,乘她待在庇护所的当儿,故意弄坏了她的那辆车,而这个朋友现在跑出来向警察报告,那将会多么糟糕?其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在过去几个小时当中,我想起的最大错误莫过于凯莉打电话的那个谎;她在打过911报警电话之后,跟我通过话。我就是以此为借口,那么快就出现在警察署的。但这个谎说得愚蠢至极,令人难以相信。因为我们手上并无通话的录音,警察若是核查一下电话记录,我就会遇到严重的麻烦。 
  随着时间的过去,我又发现了其他一些错误。幸好大多是惊慌失措造成的结果,在拍纸簿上涂涂画画,进行了仔细分析以后,大多还能自圆其说。 
  我让戴克睡到清晨5点,才把他唤醒。1小时后,他带着热气腾腾的咖啡,赶到了办公室。我从我的角度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他听后最初的反应使我非常高兴。“管他什么样的陪审团,都不会判她有罪的。”他毫不怀疑地说。 
  “判决是一回事,”我说。“把她从监狱里搞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我们拟定了一个计划。我需要一些文件:拘捕报告,法庭档案,医疗记录和他们第一次离婚起诉的诉状。戴克满口答应,保证立即去搞到手。7点钟,他出去又买了一杯咖啡和一份报纸。 
  消息登在市内新闻栏的第三版上,只有短短的3段文字,没有配发死者的照片。这件事出在昨天深夜,记者来不及大书特书。标题是:《夫亡妻捕》。这样的事在孟菲斯每月平均有3起,如果我不是有心寻找,这一消息决不会引起我的注意。 
  我拨通了布齐的电话,把他从沉睡中唤醒。他是个夜游神,离了3次婚的单身汉,酒吧不关门决不归家。我告诉他说他那个朋友克利夫·赖考已经突然归天,这消息似乎使他立刻来了劲。刚过8点他就赶到了我的事务所,我请他去那幢公寓附近进行侦察,看看是否有人看到或听到什么情况。同时看看警察是否也在现场执行和他相同的任务。布齐打断了我的话。他是调查员,他明白该干些什么。 
  我在办公室给布克打了电话。我对他说,我的一位办理离婚案件的委托人昨夜杀死了她的丈夫,但她确实是位善良可爱的女孩子,我想把她从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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