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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力荐河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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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怎么如此刚烈?
  不……是情绪如此激动,简直像个疯子。还什么都没说呢,就要寻死觅活。衬得他们真是同流合污早有准备。
  要知道她这一跳,大家都完了。
  众人匆匆上前,要拦住她。
  方拭非动作快,说跳还真就要跳。虽然这只是二楼,可这样下去,少不得要摔断个脚。
  她闭上眼睛纵身一跃,脚已经离开窗台。
  “啊——”
  楼上楼下俱是惊呼,场面混乱非常。
  有人捂住眼睛,不忍去看。
  二楼人太多了,一阵桌椅响动,竟绊倒了不少人。
  林行远纵是眼疾手快,也被她吓了一跳。当即踩着桌面扑过去将她抓住。单手卡住窗台,向上提劲,把人带了上来。
  他心头莫名发慌,暗道这个疯子。
  众人见他落地,俱是松了口气。
  方拭非坐在地上缓神,面色苍白,抬起头指着林行远说:“你救我做什么?不是让你别拦着我吗?”
  林行远发怒,伸手就揪她的头发。
  方拭非吃痛:“啊——”
  “冷静,我们……”衙役第一次被书生逼得如此窘迫,心有余悸道:“先好好说。”


第19章 坑害
  京师毕竟人多口杂,这里还多读书人,衙役哪敢在大庭广众下再强逼方拭非,这罪名他可承担不起。
  知道这人欺负不得,对她的态度也放缓了许多。
  那衙役头疼道:“你随我去县衙。此事案情重大,县令即刻坐堂,国子司业已在县衙等候。如有冤屈,你可去县衙再叫屈,自会替你申冤。未经审查,谈何定罪?县令下令拘提你,你若执意不从,才是罪加一等。若将此事闹大,涉及朝廷命官、科考事宜,案件转至刑部,乃至大理寺严审,只怕你罪责更重。”
  “好。既然肯讲道理,那我自然听从,不与你为难。”方拭非站起来,干脆坦荡道:“我随你去。”
  衙役不能明白她这态度忽然转变,倒显得他先前真不讲道理似的。心中不悦,但也是松了口气。
  方拭非从怀中抽出一信,两手郑重递予林行远道:“请将这封信件,交于户部尚书。告知他我如今处境,为我一言,以证清白。”
  林行远不解接过,问道:“这是什么?”
  方拭非大声道:“我在水东县,曾有幸与王长史交谈,他赏识我的才华,便替我给王尚书写了一封举荐信。让我来京师之后,找尚书自荐。”
  她还有这东西,林行远真不知道。
  这大约是她帮王长史重获陛下信任的回报吧。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包括周公子等人,更是万万没有想到。
  手执重权的正三品大臣户部尚书,与从四品且并无甚职权的国子司业,两者孰轻孰重,根本无须思考。
  她若有王尚书的门路,何必还要他们请托,去递交行卷?看她如今从容模样,她分明是有什么打算或阴谋。
  钱公子目光闪烁,低下头开始细细回忆整件事情。隐约觉得不对,却找不出来。如何也想不明白。可此时回头已晚,只能将计就计。
  方拭非理了理衣服的褶皱,还有被林行远扯乱的头发。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悲壮表情,对衙役道:“走。”
  她此番态度,围观众人已是信了大半。可堂堂国子司业,又岂会诬陷一个初来京城的文人?想想真是有趣。遂跟着衙役,也往县衙移动,想旁听此案,辨个分明。
  林行远拿着手上的东西,出了酒楼,往另外一面赶去。
  周公子越想越是慌乱,走到钱公子身边,满头虚汗问:“劫……?”
  “嘘——!”钱公子斜他一眼,“此人武艺高强,你我先前找去的一帮人,连起来都打不过他,你怎么劫?”
  周公子急道:“那恐会生变啊。”
  钱公子说:“事到如今,不管有何变数,只能当你我不知。别再说话。”
  周公子闭嘴点头。
  ·
  户部尚书王声远,正拿了账册,与御史大夫商讨洪州官员贪腐一案。此案三司会审,陛下不容轻判。但凡相关者,要求一律严惩。
  可这账目查起来,哪是那么容易的?一来一回地查验,就得耗费许多时间。
  王声远问:“御史公这腿,近日可好些了?”
  御史大夫轻拍自己的大腿,点头道:“好多了。只是不便久站。”
  王声远笑道:“这年纪大了,总有些毛病。我倒是知道一位游方医,擅治腿脚伤科。如今找不到他了,但他给我留过一则方子,御史公或许可以一试。”
  “哦?”御史大夫直了直脊背,“如此便先谢过。”
  外间一位小吏走进来,给王声远递来一封信,并传了两句话。
  “方拭非……”王声远琢磨道,“这名字有些耳熟啊。”
  御史公还记得这人,前不久在大理寺前拦了他一次。不动声色问:“怎么?”
  王声远放下茶杯道:“哦,这样我倒是想起来了。我那不成器的侄子,被派往洪州,先前写了封信给我,说这方拭非颇有才华,且为人刚正,让我多加提携,帮忙举荐。”
  御史公垂下视线,微微点头。
  王声远说:“我正奇怪,他为何还不来找我,也不知他已到京城,怎么今日就闹出事了?”
  御史公:“他即有王长史亲笔举荐,那想必向司业购买考题一事,或有冤情。”
  王声远说:“我也是如此认为啊。”
  王长东在他手下任职多年,对这小侄的品行还是了解的。
  他会大力夸赞一位年轻人,还亲自给自己写信申明,就证明此人确有才华,被他赏识。加上此次洪州贪污一案,也是多亏方拭非不顾安危向上检举,才有所突破。事后不邀功,不谄媚,堪为品行端正。
  方拭非一平头百姓,能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出官吏贪污,且逻辑缜密,行事谨慎,步步为营,或许确实可为户部大用。
  他期待此人许久,可这人来了京城,竟不找他攀谈,着实出乎预料。
  王声远来了兴趣,搭着扶手道:“我前去看看,御史公要一道去吗?”
  御史公:“也可。”
  ·
  堂鼓击响,县令从东门出来。
  方拭非被带到堂上。县令县尉主簿,皆已就位。那位国子司业,因作为证人,站在一侧。
  他官居四品,自然不用像方拭非一样,在堂下下跪待审。
  他看方拭非眼神疏离,神情淡漠。
  县令眯着眼睛看向衙外,疑惑道:“怎么那么多人?”
  这拘提个方拭非,还顺带引了那么多人来?
  为首的衙役走上前,到他耳边轻言两句。
  县令眼睛瞪圆,头微微后仰,转着眼珠看向他,求证道:“户部尚书?”
  衙役点头。
  县令舔舔嘴唇,若有所思地点头。
  他拿过惊堂木,敲在桌上。
  “堂下何人?”
  “方拭非,洪州人士。”
  刚开审没多久,听完证人证言,就有门吏来报,御史公与户部尚书来此。
  那县令闻言长吸口气。
  他虽是京师县衙,但与尚书省、御史台如何能比?自就任京师县令以来,匆忙间见过几位上官数次,却并无多大交集,更别说这二人同临衙门了。
  他深深看了方拭非一眼,随即离座迎接二位。
  御史公冷面,户部尚书却很和善。
  他抬手笑道:“你们继续,我二人不过前来旁听。不必在意。”
  县令诚惶诚恐地命人在旁边加了两张椅子,一番恭维应酬之后,才重新开堂。
  堂外众书生已经站不住了。看热闹的人更是兴致盎然。
  几位公子被人潮挤着,听不清里面的对话。但见御史公和户部尚书双双到来,便知大事不妙。
  钱公子沉声道:“我们怕是被这方拭非给骗了。”
  国子司业同是这样认为,脸上表情都快挂不住了。两手揣在袖中,用力交握手,正在怀疑方拭非的身份,并犹豫是否要随意寻个理由,将此事揭过去。
  可他已经行至刀尖,连自述也说完了,该怎么改口?
  县令拿起惊堂木,顺口又问了一遍:“堂下何人?”
  出口就忍不住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方拭非很给面子,继续大声道:“方拭非,洪州人士!”
  县令咳了一声,叫自己冷静下来。才继续问道:“方拭非,你对方才国子司业所述案情,有何异议?”
  方拭非微仰起头,直白道:“司业坑害我!”
  这话打断了国子司业的思路,他想也不想便反驳道:“笑话,我与你素昧蒙面,为何坑害于你?”
  县令问:“你昨日可有去找国子司业?”
  方拭非:“有。”
  县令拍了拍旁边的赃款:“你昨日是否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众人集体注视中,方拭非点头,清楚答道:
  “是。”
  县令“嗯?”了一声,国子司业屏住呼吸。堂上众人神色各异。
  一时间竟然寂静了下来。
  方拭非继续道:“可小民找国子司业,所求并非如他所言。那一百两也不是为了行贿,只是想请司业在册上提名,制造声誉,代为宣传。”
  “如何证明?”县令说,“提名为何要奉上一百两?这便是行贿。”
  “何需证明?”方拭非指着案上那本书册道,“书中不都写得清清楚楚吗?”
  县令闻言,伸手拿过书册,翻开看了两页,都只是寻常诗词。
  见方拭非目光炯然地盯着他,撇撇嘴,又往后翻了几页。终于找到特别之处。
  那页纸张特别薄,裁成一块,夹在靠近尾页的地方,藏得很隐蔽,不仔细翻看,发现不了。
  上面清楚写着几首诗名,后面则跟着几人的名字。
  县令靠近了书册,当是自己眼花了。干脆将那纸抽出来:“这……”


第20章 赏识
  “此书乃小民收录的诗集,但里面的诗词并非小民所作。”方拭非说,“小民崇仰太傅才情已久,又敬佩于大将军赤胆忠心。上呈此册,是想司业德高望重,请他代为修改编纂。而这一百两的本意,是用于抄写编制书册所用。换个说辞,竟就成了我要行贿!可笑。”
  县令拿着那本书,看向旁侧二人,想寻求意见。
  御史公和户部尚书多年不曾听见杜陵的名字。一时间有些恍然,露出唏嘘的神色。
  当年何其惊才艳绝的风流儒士,一夜自京城消失,再无踪迹,自此成谜。
  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有人记得太傅这人。还是这样一位小辈。
  堂外众人见里面气氛诡异,周公子转头,用力抓住身旁人的手腕,问道:“你没看过那本书?那书有问题?”
  钱公子:“他根本不让我看!”
  方拭非指向国子司业道:“您既然不同意,可以拒绝我,但为何这样羞辱我?您不分青红皂白,未听我陈言,甚至未细看此书。司业您为何如此着急忙慌地要将我定罪啊?”
  国子司业回神:“你坑害我!”
  方拭非一字一句,将他先前说的话奉还:“我与司业您素昧蒙面,为何要坑害于你?”
  国子司业:“我——”
  “最重要的是!”方拭非抬眼看向国子司业,嘴角微勾,嘲讽道:“我方拭非,因与水东县县令不合,虽于官学就读,却未曾结业,连参加科考的资格都没有,行贿购买试题,又有何用?谈何舞弊?”
  能参加科考的。一类是官学正经结业的生徒。一类是自学成才,并通过州县考核的乡贡。
  再者就是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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