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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力荐河山-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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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拭非顺着转过头,看着灯火随人流远去,而顾琰被人群遮掩,不晓得目前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样?没事吧?”
  礼部尚书蹲到她前面,见她不理,用力晃了她一下:“方拭非!你还能说话吗!”
  方拭非牙关打颤:“我……”
  “没事,没事。”礼部尚书给她把额头的水渍擦干,去旁边扶她:“太沉了,快帮把手!”
  卢戈阳跟着架起她。
  身上的肌肉在抽搐。
  方拭非只能由他们架着才能走路。
  千牛卫拦道:“且慢。只有二位才知道刺客的行踪,与顾侍郎落水的实情。还需请二位回答几个问题。”
  礼部尚书看方拭非已经只剩半口气了,委实受不起折腾,便道:“方御史现在不便问话,你先问我部的员外郎吧。卢员外,你务必实情相告。”
  卢戈阳点头:“是。”
  礼部尚书与另外一名内侍,将她往太医院那边扶去。
  原本方拭非是不能让太医诊治的,可事急从权,她这情况不能放着不管。而如今顾琰又正危难,谁都顾不到她,正好去太医院偷偷蹭点药喝。
  “我先叫人给你换身衣服。”礼部尚书对内侍示意道,“你去找人借几件保暖的衣服来。就说是老夫的意思。哦,方御史与五殿下私交甚好,你可以去找他问问。”
  内侍颔首领命。
  方拭非听见,抬起头坚决道:“不!我不!”
  “不什么不?你看这一身都湿透了!挂着这层冰衣,你还想活命?”礼部尚书语气不善道,“在这里闹什么脾气?去!”
  方拭非挣扎起来,倔强道:“不!那我不去了!”
  礼部尚书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这孩子——你!你有病罢?”
  太医院已经到了。
  阵阵喧哗吵闹,外面围着各种人。
  礼部尚书低头一看。
  方拭非目光涣散,已是昏昏欲睡,就只有对他说不的时候力气最大。
  礼部尚书无奈一指:“先,将他送旁边的屋里去。里面点着炭吗?暖和一些。”
  几人将方拭非送到隔壁太医办公的屋里。
  里面人都跑去给顾琰诊治了,此时反而空了,但炭依旧烧着,呆着还算暖和。
  内侍将人送到,急着要回去做事。
  礼部尚书便自己出去跟人讨了碗姜汤,端回来给方拭非。
  方拭非两手捧住。冰凉的手掌碰到滚烫的碗沿,瞬间弹开。
  礼部尚书托住她的脖子,帮忙给她喂下去。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伺候你,都要叫你气死。你说你又不是我礼部官员,怎么最后是要我来给你操心?”礼部尚书叨叨中满含怨念,“我要叫御史公好好赔我一顿!你啊!”
  谁让今天六部尚书,就他一个来了。
  方拭非专心地打哆嗦,可能没听见。即便听见了,这时候脑子不好使,估计也上不了心。
  礼部尚书将碗放到地上,说道:“我要去看看顾侍郎的情况。待会儿让人给你找套衣服,你赶紧换上,听见了没有?”
  方拭非佝偻起背,整个人缩成一团。
  礼部尚书揪着她的耳朵大声道:“啊?你听见没有!”
  方拭非这才似有似无地点头。
  礼部尚书叹了口气,提着衣角出门。
  “嘎吱”一声,房门打开又合上。一阵风趁机从缝里吹入,桌上点着的烛火摇晃一阵,无力熄灭。
  屋内顿时黑了许多,只有一侧的灯火还照亮她的脸。


第120章 探病
  方拭非吸了口气; 往暗处挪了一点; 将自己埋在桌案的阴影下。
  鞋子还被橘色豆火照着; 黑色的鞋面上已经结出了一层白霜。
  外间的声音小了些; 人似乎都被遣散了。但顾登恒应该还在。
  方拭非抬起手,抹了把自己的脸。
  她身边的人似乎都不长久。
  来来往往; 生生死死。
  最早离开她的是父母; 然后是各种萍水相逢的朋友。
  所谓萍水相逢,也是患过难、救过命、称过肝胆相照的交情。她以为那些朋友,情同手足,可最终他们的告辞; 只寥寥于一句话。甚至有些连句再会也没有,就各奔东西了。
  人的感情该说深说浅?时间过去,她也快要忘记。唯一不变的,就是她始终还在奔波。
  前后共有十余年,她身边只有一个杜陵。
  可杜陵亦不能陪她长久,他死了。
  如今顾琰也出事。
  是剑锋太冷冽,还是高处不胜寒?他们手中的武器,究竟要指何方?
  卢戈阳有句话说得对; 自己不对他说真话。
  有秘密的人,最要学会的就是说谎。
  她不仅欺人,还要自欺。
  方拭非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人的剪影。他们面容模糊; 渐行渐远。
  风流云散,一别入雨。
  “三生命孤昔,万里路酸。”方拭非问; “这是我的天命吗?”
  杜陵说:“不是。这是你的身份。”
  这是她的身份。
  方拭非头靠在小臂上,热泪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只是忽然觉得难受,那情绪一泛起,有如山崩地裂汹涌而来。
  过了不知多久,房间的门又被推开。一道身影朝她小步靠近。最后在她跟前停了下来,
  对方沉沉叹了口气。
  “这是有耗子在太医院偷吃东西呢?还是有人在偷哭啊?”顾登恒抓着方拭非的手往外拉,一碰到便惊得松开手。
  “你……”
  屋里比外边暖和不上多少,方拭非坐的地方更是远离炭盆。湿衣服上盖着的一件外袍,反而将热气隔绝在外。
  她手腕上的布料一阵冰凉,分不清是水还是霜。
  顾登恒赶紧扯下她身上的外袍,果然衣服都冻住了。一摸她的脸,同样是冷得没有温度。
  “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叫他来接你回去。”顾登恒看见了地上的瓷碗,“光喝药没有用,回去多休息。”
  方拭非摇头。
  “那朕喊两个内侍送你回去。你家里总有人照顾着吧?”顾登恒说,“先赶紧回去换身衣服。顾侍郎刚刚醒了一会儿,太医说他……暂时无碍。可是现在不能吹风也不能见人,你留在这儿也见不到他。”
  门外又悄然走来一人,声音忐忑传来:“陛下,顾侍郎问起方御史。”
  方拭非抬了下头。
  “你现在这样子,就别去见了他。叫他担心,还是先看好自己吧。”顾登恒对方拭非说完,又转头道:“去告诉顾侍郎,方御史为救他入水,现在先回去休息。”
  “是。”
  顾登恒拉着方拭非起来,望她打起精神:“方拭非,这次多亏了你。你回去吧。”
  方拭非嘴唇微张。
  她想说不是的。
  不是多亏了她,而是对方多半,是因为自己。
  顾登恒招来两名内侍,让他二人帮忙送方拭非回家。
  方拭非寒冬跳水,还撑了两三个时辰才换衣服,虽然平日身体康健,依旧壮烈地病倒了。
  她这一病,连门也出不了。家中又没有小厮或朋友,无人替她去台院告假。
  点卯不至,又无人来报平安,台院同僚已经听闻昨夜宫中发生的变故,所以并未苛责,只是有些担忧。
  御史中丞本想来这边打听一下方拭非的情况,才发现她并未派人过来说明,便特意遣了人去她家中看看。
  方拭非的院落不算大,可也绝对算不上小。她躺在后院的屋子里睡觉,而台院官员在最前边的地方拍门大喊。
  “有人在吗?!”
  方拭非迷糊中睁开眼。
  “有人在吗?!”
  她又闭上了眼睛。
  门庭冷落,车马稀疏。那官员万万没想到方拭非的宅子会简陋至此。
  难道连个帮忙做事的奴仆都请不起?
  官员喊了两句,未得到应答,就先回去了。
  台院早上来了次,中午派人又来了次,晚上再派人来了次。都没有回应。
  这一天下来,众人不免更为担心。
  他们怕方拭非悄无声息地病死在宅中,急忙去找了在城中巡逻的金吾卫,叫他们翻墙进去找人。这才在屋里看见了一息尚存的方拭非。
  十来人乌泱泱地聚在她房中,排着队过来探她的鼻息。然后整齐地松了口气。
  方拭非用唯一还有力的眼睛瞪着他们。
  怎么了?当她是死不瞑目吗?
  为首的金吾卫在双方瞪视中甚为无语,说道:“他们叫你你怎么不应答?”
  “我说了。”方拭非用沙哑的喉咙嘶吼出声,“我叫你们翻墙!”
  金吾卫:“……”
  众台院官员:“……”
  另一名台院御史道:“方御史,你请大夫了吗?这情况不大好吧?”
  “我有药,只是没来得及煎。昨天太医……”方拭非喉咙不舒服,说两句就要发痒咳了一声,再继续说下去:“昨天太医给我开了一张驱寒的方子,说如果发热了就再服另外一帖药。还给我抓了一点。”
  御史急道:“那你怎么不喝。”
  “没人给我煮。”方拭非诚心挽留说,“招待不周,来都来了,不如煮完药再走吧。”
  众人:“……”
  您这招待真是别致。
  方拭非又说:“煮都煮了,顺便再给我煮点饭吧。”
  她都已经如此可怜地恳求……众人拒绝也实在说不过去啊。
  于是台院官员同金吾卫,一群糙老爷们儿,身兼重职,平时都没怎么干过煎药做饭这样的杂活,真的像脑子坏了一般,在后庖煮药做饭,忙得团团乱。
  折磨了他们自己,也折磨了方拭非。
  方拭非两手颤抖地结过众人诚挚的心意,喝了口粥,又喝了口药,然后痛苦地捂住脸。
  如果不是同僚间的情谊制止了她,她一定要大喊出声:我有钱,求求你们去给我买!
  不,她不该得寸进尺。
  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贫穷。
  做完好事,众官员同她告别,又为她带上房门,满意离去。
  作为同僚,还是有爱心的同僚,为了往后共事的环境可以和谐一点,从方拭非家中散去之后,几人找机会商量了一下。
  要是昨天没去看,那就全当不知道了。可昨天已经去看了,知道方拭非现在离不开人照顾,再这样视若无睹,袖手旁观,可就说不过去。
  几人互相对视,各自的想法了然于心。
  良心不忍,但良心还是敌不过抗拒。他们不想去给方拭非煮饭煮药,也不想每次去都要先翻个墙。
  这可怎么办?
  ……当然是再告诉别人啊!
  几人在路上偶遇或闲聊之中,故意将方拭非如今的处境,以感慨可惜惋叹的形势,透露给其他的官员。
  尤其是户部的官员,那可是方拭非过去的朋友。于情于理,赖不掉的。
  王声远就是这样在众人挤眉弄眼的暗示中弄明白了。
  他还在为顾琰忧心忡忡,那边又知道方拭非也在生死游离之际,快要驾鹤西去,简直要躺下去撒泼喊叫老天。
  当天散值之后,绕了远路去看方拭非。
  溜门撬锁上,王声远一样聪明。
  先找金吾卫翻墙进去给他开个门,然后大摇大摆地去后院看方拭非的病情。
  敲门示意,进屋之后,对方正拿被子裹成一团躺在床上,就露了半个脑袋在外面。
  王声远靠近,试图扯开她的被子,但被她用力拽住。
  双方抗争了一会儿,那床被子竟纹丝不动。
  王声远放弃了,看见她脖子处层层的衣领,说道:“你这睡觉,怎么还穿着这么厚的衣服?起床后怎么办?一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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