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美人-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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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就是从前面那座房子里传出来的,乐珠很熟悉那座房子,那是她第一次见蔡子佳的地方,也是她第一次见那对生死夫妻的地方。
会是谁死了?
乐珠心中猜测着,同时脚已经迈上了台阶。
推开那扇门,乐珠一眼就看到了蔡子佳。不过她没有死,她只是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地上的那具尸体。
死的人正是这间房子的男主人,那个坚守着妻子尸体的好男人,他的胸口中了一枪,鲜血已经染红了他整件上衣,他的双眼睁着,看上去似乎有点死不瞑目。
两个身穿灰衣的人正在清理尸体,他们的动作很熟练,丝毫没有打扰蔡子佳,也丝毫不去关注有人进来。
乐珠看着蔡子佳没有出声,她的心中有很多疑问。她很想知道面前坐在地上的这个女人是不是蔡子佳,如果不是她又是谁?为什么她的表情看上去会如此难过,她和地上的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又和楼上的那具尸体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男人是她杀的吗?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刚想到的,楼上的那个蔡子佳为什么死后没人来收尸?
但乐珠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23.谁是蔡子佳
蔡子佳蜷缩在沙发中,像一只疲倦的小猫静静地一动不动。
乐珠则坐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处冷冷地看着她,手中的那根烟马上就要抽完了。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一切静得出奇。
蔡子佳的头仰躺在沙发靠背上,两只眼直愣愣地看着房顶上那盏昏暗的圆灯,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乐珠的右手轻搭在地上,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木制的台阶,左手则夹着那根快要燃尽的烟头。
咚!咚!那种敲打台阶发出的节奏感像锤子一样重重地击打着蔡子佳的心灵,她突然哭了,哭得悲悲切切,仿佛一个被遗弃的婴儿。
乐珠换了一个姿势,她没有再继续敲下去,而是用心“倾听”着蔡子佳的哭声,同时将烟头掐灭,随手放到了台阶上。
一个小时后,蔡子佳的哭声渐渐减弱,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又被制伏一样渐渐恢复了理智,转而变成了低吟。
“我现在没事了。”是蔡子佳先开口,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平静。
“他怎么死的?”乐珠已经想好自己要问的第一个问题。
蔡子佳的声音又有些哽咽,嗓子眼儿处发出一丝苦笑,道:“他早晚都会死。”
这不是乐珠要的答案,但是她不纠缠,只是淡淡地说出第二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蔡子佳嘲讽地笑着,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流向沙发,“我是真正的蔡子佳。”
乐珠的眉头瞬间缩紧,她试探性地问道:“他是你丈夫?”乐珠不太相信,那个男人不论年龄还是外貌都与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相符,况且楼上还有一具尸体。
“是的。”蔡子佳坐起身看向乐珠,“也许你不相信,但这是事实。”
“楼上的那具尸体是谁?”乐珠霍地站起身。
蔡子佳摇头,轻声说道:“我不知道。我们当初一起来到了这里,他不想我死,有一天他不知从哪儿带回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尸,然后假装成我死了,当收尸的人来时,他说他舍不得强行将尸体留下,没想到他们竟然同意了,就这样我就不再存在于这个地方。”
“也就是说这里的主人和那个要杀你们的凶手也以为你死了,他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所以没有带走那具尸体。”乐珠已经明白了整个过程。
“是,所以我一直躲起来,但是没想到被你发现了。”蔡子佳的语调幽长。
“你知道那具尸体叫什么名字吗?”乐珠指向二层。
蔡子佳难过地说道:“我记得她叫思云路。”
思云路,那不是黑暗的那个男人告诉她的名字吗?难道思云路已经死了?
“你本来想杀我灭口,对吧?”乐珠替蔡子佳说出这句话。
“我不是个杀人凶手,我不想枉杀无辜。”蔡子佳的声音愈说愈小,她想到了楼上那具替代她的女尸,她也是无辜的。
“你真的以为自己已经不存在于这个地方?”乐珠想笑,笑这对夫妻的愚蠢。
“本来是,但他死了,我不能不来看他。”蔡子佳再次伤心地哭了起来,仿佛狼嚎一般,她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万箭射穿了。
“你怎么会知道他死了?”乐珠走到蔡子佳身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重新点燃了一根烟继续问道。
“我收到了一封信,告诉我他死了。”蔡子佳将头埋在了怀中,她不想让乐珠看到她难过的样子。
“信是谁寄的?”乐珠接着问,然后吸了一口烟。
“不知道。”蔡子佳根本不想考虑这些事情,她现在对生活已经丧失了信心。
“你还不明白吗?”乐珠冷笑,心中在骂蔡子佳的愚蠢。
“明白什么?”蔡子佳没有抬起头,依然在哭泣。
乐珠白了蔡子佳一眼,她没有见过这么笨的女人:“既然有人能给你写信,那么这里的人也会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根本就从来没有消失过,只不过是这里的人想看一场好戏,所以陪着你演下去。”
蔡子佳惊得抬起了头,难道真的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难道真的从一开始她就没有逃过这里人的眼睛?难道她这一年的逃跑只不过是自己心理上的一个自我安慰?她在干什么?她这一年都在干什么?她像个疯子似的到处躲藏,可现在却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消失”过,这是一个多大的玩笑。蔡子佳无法接受,她突然像疯了一样大声笑了起来,那笑声让人心寒。
乐珠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难过的感觉,是为蔡子佳难过,还是为自己?乐珠不知道,但是她不愿意多想,那也许只是对蔡子佳产生的同情感。乐珠并不想阻拦蔡子佳,如果一个人需要发泄,那么就让她发泄得彻底一些。
“我是不是很傻?”蔡子佳再次将头埋在怀中,她停止了笑声,又开始哭了起来,这次她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自我的嘲讽。
“这不是你的错。”乐珠抬起头透过那扇一直敞开的门望向外面。
雪花真美,只可惜它落错了地方,落在了这样一个没有生命力的地方,现在连它都显得那么凄凉,毫无价值。就像人生一样,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命运,当你走错一步的时候,也许你的命运就变得毫无意义,甚至被整个世界遗忘。
不知为什么,乐珠突然想到了黑暗里的那个男人,他现在在干什么?难道他也是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消失”的吗?这里的人真的不知道他的存在吗?或者说他也像蔡子佳一样只不过是给自己心理上的一个安慰?
这根本就是没有答案的,人的一生中有太多没有定论的事,也许这也是好事,起码自己会感觉到安慰,起码自己会暂时忘记痛苦。
乐珠的目光移到了对门,她突然想起了施翔,想起了在施翔家发现的那封信。
“你真的不认识住在你对面的那个人吗?”乐珠决定再给蔡子佳一次机会,她不相信一个这么怕死的人会不去观察自己的邻居。
蔡子佳没有马上出声,而是抬头也望向了对门,望了一会儿才说道:“他叫施翔。”
她果然知道他,乐珠猜得没错。
“他是一个怪人,很不愿意与人打交道,”说到这儿,蔡子佳忍不住发出一声嘲笑,“这里没有人愿意与别人打交道,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谁也不愿意被人发现,直到最后带着这些秘密离去。”
“你真的不了解他吗?”乐珠不放弃。
蔡子佳将目光移到乐珠面上,说道:“不知道,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乐珠没有出声,蔡子佳现在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
“你说得对,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乐珠起身,她已经准备离开,她没有跟蔡子佳打招呼,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扰她,她相信她们以后有机会还会再见,等她平静的时候再去问她一些有关这里的事情。
“在你来到这里之前,我去过你住的地方。”当乐珠走到门口的时候,蔡子佳突然冒出了一句。
乐珠停住了脚步,没有马上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你去做什么?”
“在你来到这里之前,那里本来住着一个女人。”蔡子佳停了一下,看到乐珠没有反应接着说道:“其实本来我也不认识那个女人,是有一天晚上无意中经过那里,看到一个女人从里面爬出来,她浑身上下都是血,当时真的是吓到我了。”蔡子佳擦了一下眼泪,立起身看着乐珠说道。
“她是不是死了,死前还跟你说了些什么?”乐珠在认真地听,她知道蔡子佳一定有话要说。
“对,她临死之前的确说了一些话,只是没说完。”蔡子佳有些遗憾,“而且我也不明白她那句话的意思,所以才会又跑进你的房间去看看,可惜什么也没发现。”
乐珠转过了身看着蔡子佳,“那个女人临死前说了什么话?”
“她说:‘黑暗中的声音’。”蔡子佳道,“我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但是你一定要小心,这里充满了许多秘密,稍不留神就会将性命搭进去。”
黑暗中的声音!
乐珠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
是指他吗?
24.在一间陌生的房子里
悟觉的心情很坏。
东方玲已死,她不是东方玲。
悟觉不能接受这句话,他不相信东方玲会骗他,她是个善良的姑娘。
当悟觉重新回到那座房子的时候,他开始了搜寻工作。他希望从这座房子里能找到与她有关的东西,哪怕是一根头发。
翻开抽屉,里面放着很多女人的衣服,这让悟觉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安慰,起码这座房子曾经住过女人。除了衣服还有一些女人的用品,但也只有这些,也只能是证明曾经有个女人住过这里,但是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甚至连张照片也没有。
悟觉悲哀地坐在了椅子上,那种深深的失落感顿时侵袭了他全身。
她是谁?现在连悟觉都在认真地考虑这个问题了。
她是好人,她应该不会骗他,她没有理由骗他,她救过他的命,她是他的恩人。
这会是一个陷阱吗?
悟觉想不明白,也理不清思绪,他痛苦地挠了挠头,他不想破坏她在他心目中的样子,但是他想不透这个纷争的俗世,他突然有种迷失感,似乎已分不清真与假。
悟觉想起了乐珠写给他的那封信,他从怀中取出了那封信,在又仔细地看了三遍后,他下决心去那个地方看看,不管对方是不是乐珠,现在这封信是他惟一的出路,也许他可以试试。想到此,悟觉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雪很大,大得惊人,悟觉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次雪花的洗礼,让身体和心理都得到了一次清洗,暂时让他有了平静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可是应该往哪里走呢?
悟觉迷茫地看着周围的街道,黑压压的一片房子早已被白雪给封上,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悟觉叹着气无奈地望着眼前的情景,人生总是要作各种选择,一个选择可能会影响到人的一生,但是人往往不知道自己到底如何去选择,也许只有天来决定。
悟觉抬起了头,夜空有一轮暗淡的弯月,下雪的时候竟然还能看到月亮,这让悟觉感到有些意外,也许那不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