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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糊涂谈史-第12章

小说: 糊涂谈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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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见鬼的故事我们历史里见多了,比如刘邦的娘,朱重八的娘,再往前,伏義、神农、黄帝、尧、舜、禹、契等诸人的娘,都遭遇过这种鬼怪,总之,这些娘们都很牛的。我高中时代很关注自己的出生,几次问娘:我出生时有没有祥云绕梁或者火光连天什么的?老人家头摇得拔浪鼓似的:没有,什么也没有,只记得天快黑了。天快黑了,这对我打击特别沉重,从此沉醉于老庄思想,经贸部部长国务院总理(副的也行啊)之类的事儿,我就不再想了。 

  居正两岁的时候,堂叔教他两字:王曰。过了几天,居正居然没忘,把这两字又认出来了,由此,落个神童称号。我们教育孩子,比如我,首先教孩子认识“人”字,大错特错矣,认字先认“王”,其他娘一定要注意了。 

  罗森塔尔效应怎么说?你把他看作神童,他就是神童,你把他看作笨蛋,他就是笨蛋。周泓的《赏识教育》讲的也是这么个道理。后来周先生都有些恍惚了,甚至他的女儿周婷婷也跟着恍惚:怀疑自己真的是神童!可用各种办法反复测量智商,得到的结果则是: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邪门的地方!父女俩个这才服了劲儿。 

  神童居正,五岁进私塾,十岁时就小有名气了。十三岁参加乡试,本来稳拿举人了,但是当时的湖广巡抚顾璘不赞称少年大学生,认为不利于孩子将来的发展,故意没录他。顾巡抚作得对,考大学,年纪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大了,容易得憶怔病,比如范进那哥们儿,得挨两耳刮子才能清醒过来;太小了,容易得自大病,至始至终清醒不过来。比如居正,直到死,他也没有完全了解他的学生-万历皇上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13岁时的居正,就作过这样的咏竹诗:凤毛丛劲节,只上尽头竿!我这人没有文化,但我猜,小小少年希望自己芝麻开花节节高,一下吱溜到竹竿子上。这种猴心理薛宝钗也有: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居正是在16岁中的举,算是吱溜到了竹竿上,当然还在下端。嘉靖二十六年,也就是居正23岁的时候,又吱溜上了一节,中了进士! 

  按大明的规矩,中了进士,就可以吱溜到翰林院了,进到翰林院,就可以吱溜进内阁了,进了内阁,还可能吱溜到竹竿子尽头-做内阁首辅了。众所周知,内阁阁员们是皇帝秘书,内阁首辅是秘书处主任一句话,进了翰林,前面尚有恁多猴哥挡着呢。翰林院的同仁们,跟现在社科院的同仁们差不多,大都在忙着作汉赋唐诗,写些不疼不痒的文章呢。居正是个实干家,说:阅尽他宝,终非已分。所以,憋了两年后,25岁的居正给皇上上了个主贴-《论时正疏》,这贴子写得很象现在流行的时评,皇上看了不急,内阁看了不恼,点击量不高,回复聊聊。居正只好再次恢复潜水状态。 

  潜水多了,也得偶而出水透口气,27岁时,权相严嵩家出现三瑞:瑞竹、瑞芝、瑞莲。居正又来一主贴,贴到严嵩那张核桃皮脸上,内云:扶植原因造化功,爱护似有神明持。君不见,秋风江畔众芳萎,惟有此种方葳蕤! 

  我要是严嵩,肯定打居正屁屁,因为这砖拍得,第一,好象影射严大师本人似的,当时严大师一手遮天,嘉靖的儿子,也就是后来的隆庆皇上穆宗,三年没有领到国库的福利-常例供给,没有办法,派人送严嵩儿子世蕃千两白银。第二,“唯有此种,唯有此种”,“种”绝对是骂人,因为咱们当时称日本人为倭奴、倭种。所以这个“唯有此种”似应改为“唯有此物”(注:人物的“物”而不是动物的“物”)。一句话,严嵩没我聪明,否则老小子早反拍过去了!居正的行为,让我想到了庄子的不愿作官。以庄子的智商,肯定能做个大官,但是做官越大,付出的尊严越大,既使贵为宰相,也仍需拍马屁,比如居正做了首辅后,狠狠的拍过万历两个娘-穆宗皇后与皇贵妃,前者是正宗皇太后,后者是现任皇上的亲娘,两个娘关系又好,谁也马乎不得,居正献两个吉祥物-白莲、白燕,还附了两首诗,名曰《白燕颂》、《白莲颂》,拍得两个娘们儿心里甜蜜蜜的,神宗为此还下过谕,称“白燕、莲花俱进献圣母,甚是喜悦”。居正这马屁行为在当时就招人耻笑了,后来居正的门生刘台在弹劾居正的折子里,还拿这马屁说事儿,说居正为“为固宠记,则献白莲、白燕…传笑四方矣”。总之,在那样的体制环境里,不拍马屁不行,否则皇上不待见,同事也踩你;可是马屁拍得好,也不行,因为你拍得皇上舒坦了,你的同事就不舒坦了。皇上不能明目张胆的偏爱一臣,正如男人不能大张旗鼓的偏爱一妾一样,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庄子有过人的智慧,所以拒绝出仕,李白出了仕,却又拒绝拍马屁:安能催眉折腰拍马屁,使我始终闻臭气?陶渊明被熏得晕头转向,就罢仕归隐了:东墙采菊,南山拾豆,小儿卧着嗑瓜子,老子站着抽旱烟,仙气! 

  居正没有得道,所以浑身上下只冒人气。又是两年过后,29岁的居正憋出一首怨诗来:西北有织妇,容华艳朝光,朝织锦乡缎,暮成龙凤章。投杼忽长吁,惄焉中自伤。 

  绵绵忆远道,悠悠恨河梁,远道不可见,泪下何浪浪……安得随长风,翩翩来君傍,愿将云锦丝,为君补花裳。 

  花木兰也憋出过一首诗,叽叽复叽叽,木兰当户织。但是两个人境界不一样,木兰想的是小家,心疼的是老父幼弟,居正想的是大家,想给皇上的花衣服打补丁。奈何皇帝发现不了居正这巧妇,居正咋也吱溜不到皇上面前,三十岁的时候,居正烦了。 

  居正烦,谁不烦啊?嘉靖做皇上做到33岁,就开始不上朝了,35岁起,就连宫内也不去了,主要业务就是在西苑万寿宫和那些道士们搞有关长生不老的科学研究!嘉靖这种热爱科学的精神,后来被海瑞那个二杆子兜头拍了一砖!但是居正没有此等二杆子作风,遂罢了 网,回家休假了。居正私乎没什么私生活,不象后来的阁老高拱那样,动不动从阁庐里溜家去-找老婆,做那五伦里的一伦工作-五十岁的高拱在执行孟副书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讲话精神方面,可谓不遗余力。所幸居正前后两位妻子都深刻领会了孟副书记的讲话精神,光儿子,就给居正生下六个。居正似乎也不怎么热爱女人,因为后来他的政敌弹劾他时,一律没说居正同志有什么作风问题。连作风都没问题,在家闲呆着有何兴头?三年之后,居正又想回北京上班了。三年的时间,快把壮士憋坏了,有诗句为证:《独漉篇》里有:国士死让,饭漂思韩,欲报君恩,岂恤人言! 

  《割股行》里有:割股割股,儿行何急!捐躯代亲尚可为,一寸之肤安足惜?…我愿移此心,事君如事亲,临危忧困不爱死,忠孝万古多芳声! 

  移孝尽忠,不恤板砖,这才是居正的心声! 

  天助人也,居正在嘉靖三十六年出山,嘉靖四十一年,严嵩就倒了。严嵩倒了,还轮不上居正,居正38岁,离做婆婆还远呢,这时他只是国子监司业,高拱是国子监祭酒,也就是说,高拱是国立大学的一把手-校长,居正是二把手-副校长。居正知道,做官要慢慢来,心急做不得大首辅。嘉靖四十三年,居正40岁,做了裕王府讲官。所谓的裕王就是嘉靖之后的隆庆皇上穆宗,万历皇上他爹。嘉靖四十五年,长年埋头搞长生不老之科研的嘉靖得道升天了,是年60岁,在明朝皇帝堆里,科研成果算是优良吧。他之后,裕王继位,水涨船高,学生做了皇上,最得意的是老师。穆宗隆庆元年,居正入阁,是年居正43岁。男人四十一枝花,居正要绽放了。内阁里的阁老们,大都是居正的前辈和老师,他只能算作组织部新来的年轻人,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朝气,一出手,居正又贴出一个主贴-《陈六事疏》,贴中就六件大事与皇上商榷:第一是省议论。众所周知,大明时代,很有点资产阶级自由化作风,言官们,包括内阁们,天天跟婆娘似的逗嘴,居正恨不得封上他们的嘴,空谈误国啊。所以居正希望皇上乾纲独断,也就是独裁吧。第二核名实。居正知道中国政治的特点就是名实不符,比如那些官员们,这个是典型,那个是模范啦,大都是宣传部门吹的,所以,居正希望皇上大刹这种形式主义歪风,具体办法就是考成:凡京官及外官,三、六年考满,须明白开具“称职”、“平常”、“不称职”等。这个办法我们现在还用,而且不只是当官的用,老师也用。而且不是三六九年,而是每年一考,也分三等:优秀、及格、不及格。我们老师如果连续两年(要不就是三年?)优秀,好象还能长一级工资(12元?),我没有优秀过,没查收过这笔奖金,所以数字记不得,有情可原!第三是饬武备。居正重视国防事业,因为南有倭种上岸,北有鞑靼下扰,弄个大明雄风,好歹唬他们一下,同时唬得大明百姓一愣一愣的,一石双鸟,妙极,所以尽管有人反对,隆庆三年,大明还是来了一场盛大的阅兵大典。那时候没有汽车和大坦克,但是也够酷,所以,万历九年,也就是居正临死的前一年,他又帮皇上弄了回阅兵大典。第四是振纪纲,也就是打击官僚主义作风的意思。第五是固邦本,就是减轻农民负担,政府不要铺张浪费,官员要四菜一汤等。第六是重诏令,意思是叫大家重视红头文件,不要把红头文件当作空头文件。 

  问题是居正这些建议也大都停在了空谈之上,因为嘉靖那个老倔种留给儿子的遗产就是:皇上不上朝,内阁自纷争。柏杨写酱缸里的蛆时,估计受了明史的刺激,否则不会写得那么活灵活现。总之,居正在隆庆手下,也没有什么作为,唯一可称道的是:隆庆五年会试,居正做主考官,收获了诸多门生。其中有几个,后来都成长为弹劾居正的板砖能手,比如刘台,弹劾老师时还说出了一句千古名言-吾爱老师,但吾更爱皇君。 

  原话是这样的:臣受居正恩亦厚矣,而今敢讼言攻之者,君臣谊重,则私恩有不得而顾也。 

  时间终于给居正机会了:隆庆六年,穆宗死,接任的是他九岁的儿子万历神宗。居正既是万历的老师,又是内阁首辅。于是,他撸开袖子干了,这一干就是十年,这十年,简单说吧,内忧外患,上至对付鞑靼、处理河患、疏通漕运、改革赋税,中至考成官员、整顿驿站、 打击学术腐败、树立清官榜样,下至万历皇上的课程表、识字课本、婚期、出疹及疹后戒房事诸事,居正都给解决并考虑了。隆庆六年到万历十年,乃是大明晚期最稳定富裕清明的十年,居正作为内阁首辅,功劳当然大大的。 

  居正爱政治,并因此而远离女人,所以居正几乎没什么私生活。但是居正贪污不贪污呢?这疑问甚至可以转移到到林则徐、关天培、邓廷桢等光辉人物身上。关、邓两人在麦天枢笔下,很不干净;林则徐在吴思笔下,也不能叫干净。居正在朱东润先生笔下,更是有点月朦胧鸟朦胧了:“明朝的政治,充满无数腐化的因素。现代认为不应存在的事实,在当时只是一种习惯。最痛苦的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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