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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宁为嫡-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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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宁正在做呢,您的那个要精致些,父亲的自然比不上。”阮宁眨了眨眼,表达了自己对她的重视,阮母这才撇嘴一笑,拍拍她的手道:“这才好,那你去吧。”
    阮维摸了摸鼻子,怪道母亲今日看他不顺,原来是嫉妒了。
    阮宁从她身边起身出去,暗暗笑着摇了摇头。
    都说人越老越像小孩,祖母也当真如此,近两年举止愈发任性幼稚,好在头脑还清楚得很,也不至于让人担心。
    她瞧着,祖母这样倒是比以前心事重重的样子好多了。
    一径回了百花苑,进屋歇下,拿着鸡毛掸子的墨衣见她回来,忙放下手头活计,上前跟她禀报:“姑娘,云府那边又送了信过来,我放在您内室的桌子上了。”
    阮宁闻言一喜,不待与她应答就急急进去,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那人来信。
    她和陆泽相隔千里,又兼战事复杂,一年到头,也只得书信两三封,逢此之时,她便是比过节都开心。
    心心念念地拆开陆泽来信,她一怔,这次的信笔墨很少,只薄薄一张,上面也只写着寥寥几句话——近来北燕形势复杂,计划有变,月后将归,回京后再叙。
    她捏着薄薄一张信纸,身子微颤,指节也捏得发紧。
    两年有余了。
    分开太久,倒也慢慢习惯了,如今猛然听到这个消息,她又是欣喜,又是担忧,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要回来了。
    陆泽,要回来了。
    ……
    “母亲,阿宁也渐渐大了,眼看明年就要及笄,我想着该给她定下婚事了,您看……”阮维斟酌道,小心翼翼打量着阮母神情。
    阮母听了,倒是没再呛声,垂眸捏起茶盖子拨了拨杯里的茶叶,“咱们在京中扎根多年,各家都知根知底。不过我看着,这些小子们没一个配得上我孙女。”
    阮维显然很赞同,笑道:“这是自然,论容貌,没人极得上阿宁,论身份,咱们也是公爵鼎盛之家。”他见阮母微微点头,话音一转道:“不过如今却是有个人选,相貌学问都是一等一的好,只出身寒微,然前途大好,仕途畅通,我看着,是个绝佳的人品。”
    阮母虽久居内宅,却也不是对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听了他这话,抬眸道:“就是那个前科状元,姓方的?”
    阮维见她知道,便笑起来,点头道:“是也,还是方阁老问起我此事。那方见山二十有二,虽年龄大了些,却也洁身自好,对阿宁也能疼惜些。况且……方阁老向我透漏了,过几年他致了仕,便要抬举方见山接替他。”
    “听闻朝堂中清流勋贵大有些水火不兼容。”阮母顿了顿,道:“方阁老是清流领袖,方见山接替了他,若是再同咱们结了亲,那可真是两边通吃了……他不是跟阳哥儿同在翰林院为官?”
    “是。不过圣上……他在翰林院里也只能做些闲散事务。不说他,便是二弟和我,也都是职务清闲。咱们阮家,是愈发远离朝政了,威势也大不如前。”阮维敛额轻叹,随即面上似有舒缓,看着阮母恳切道:“不过若是同方见山结了亲,跟方阁老交好,衰败形势或可破解。”
    阮母沉思半晌,问道:“阳哥儿在翰林院里也是同他一处的,对他评价如何?”
    阮维笑了笑,给自己宝贝女儿挑选夫婿,他自然也是尽了心的,早去问过阮正阳,“阳哥儿说他有些心思,八面玲珑。不过年纪轻轻做到这个份上,与朝中众位大臣引为知交,如此才正常。”
    还剩下一句话没说,阮正阳还说他心机深沉不择手段,不过这话贬义太重,阮维极满意方见山此人,便不想说出这些话,以免惹得阮母不应。
    况且在他看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官场上难免有些弯弯绕绕,阮正阳就是脑子太直,看不上方见山这些作为。
    阮母听了,缓缓点头,“我听着那些夫人们对他评价也是不错的……既然如此,你去同方阁老商量一下,把那孩子带过来瞧瞧,让宁丫头看看也是好的。”
    阮维笑呵呵应了,既然阮母如此说了,在他看来,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阮宁并不知道此事,在宅子里恍恍惚惚过了几日,又是盼着陆泽回来,又是担心姚家的婚事,心事重重,也不常去安顺堂了。
    又过了几日,绣茗过来百花苑,请阮宁过去。阮宁只当是祖母想自己了,也没作多想,匆匆收拾一番便跟着过去。
    阮母正坐在正厅里捧着一盏茶,见她过来便笑眯眯地招过她,“这几日你也不过来,你父亲念叨着你的婚事,瞧好了一个后生,今日便过来。你一会儿呆在屏风后面,也瞧瞧怎么样……”
    她嘴里念叨着,阮宁的脑袋已经懵了,什么?
    随即她才想起来,自己这个身体已经十四了,这个时代的女子大都已经订亲,可她又不能说自己有了心上人。否则就算阮维再疼爱她,也难免将她捆起来一顿家法收拾了。
    私定终身,对饱读儒家诗书的阮维来说,可谓是罪不可赦。
    她手心里沁了汗,强笑道:“祖母,您不是说要多留我两年吗?这是……”
    “那也得先将亲事定下来。”阮母嗔怪看她一眼,“你看哪个女儿家都快及笄了还没定下亲事?可不叫人看笑话。”
    说罢外面传来通报声,想是那人过来了,阮母忙给她眼神示意,阮宁呆呆地走到后面屏风里,脑中一片混乱,随即定了定心神,决定想看完后,无论如何,都要否决掉这门亲事。
    外面的后生已经进来了,同阮母极阮维见了礼。随即一个老头儿同祖母交谈,阮母的声音不似平常清冷,不时哈哈笑出声,听得出来很满意,阮维在一旁不时插上几句,一片和乐。
    阮宁听到那人声音,蓦然觉得耳熟,随即抬头看过去,呼吸一时间滞住——
    方见山。
    竟然是他。
    阮宁猛吸了一口气,看他在外面端坐自然,温方如玉,看父亲祖母神色满意,悉心交谈,心里竟不知该是荒谬,还是气愤。
    她早想到方见山同陆明玉不会有什么结果,却没想到,没想到他竟能撞到自己的枪口上。
    阮宁眯了眯眼,袖子里的手掌紧紧握成拳头。
    待外面众人相谈尽欢,散去之时,阮母将阮宁唤了出来,脸上还带着些笑意,拉住她的手问:“我瞧着这后生是个极好的,宁丫头,你瞧着如何?”
    此时厅内无人,阮维跟着他们送了出去,只剩下祖孙二人,阮宁瘪了瘪嘴,“祖母,我不喜欢。”
    她当然不能说出缘由,无论是她同陆泽私定终身,还是陆明玉心系方见山,都只能埋在她心里,纵是再亲近,也说不得。
    阮母只当她闹小性子,笑着斜眼看她,“女儿家都要经历这一遭的,你要是不想早点儿出门,就先将亲事定下,再在家里留两年,祖母也高兴得紧。”
    阮宁看她不信,心里火烧火燎,急得冒泡却也无可奈何,脑子里愈发一片空白,只辩解着,“阿宁真的不喜欢那个姓方的,祖母,您要是同意,阿宁就……就出家当姑子去!”
    “说的什么浑话!”阮母嗔她一眼,却也没想到她反应如此之大,不由心中疑惑,“那你说,你为何不喜欢他?”
    “我,我……”阮宁急得涨红了脸,方见山表现得太完美,完美地滴水不漏,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极好的理由,又不能让祖母知道自己同方见山有过交集,厌烦他人品,只懊丧大声道:“我就是不喜欢他!”
    这一声大叫刚被转身回来的阮维听见,他眉头皱了皱,声音沉沉,“阿宁,别这么不懂事。”
    阮宁心中委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想到陆泽不日就要回来,就像有了定心丸一般,试探劝说:“那再看看别的人家如何?”
    先拖延一段时间也是好的。
    阮维捏了捏眉头,“你的婚事我和你祖母早就开始打点,京中合适的人家都比照过了,却没有能比这后生更好的,如此人才相貌,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有何不喜欢的?”
    他看阮宁还欲再说,便有些不喜,“你现在大了,也该知道些体统,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自己过问亲事的?你也休再说了,为父也是为你打点,总归不会害了你。”
    说罢转身出去,他同方阁老已经表明了意思,若是就这么拒绝,实在是结仇。

第63章

很快,阮维同方家交换了庚帖。
    不过亲事要过两年再打算; 还早得很; 两家都闭紧了口风; 倒也没人知道。
    阮宁心知自己再怎么反对也无益,索性就装死。反正现在不用嫁过去; 也失不了身; 就让他们先高兴高兴。
    自己可是还有陆泽呢,作为她的男人; 不为了她披荆斩棘踏破险阻; 要他有何用?
    至于后面会不会闹得天翻地覆; 她才不在乎,名声什么的都是狗屁。
    可陆明玉……阮宁蹙紧了眉头; 这下子; 当真能让她磕得头破血流了。
    当即起了意; 要套马拉车去寻陆明玉。
    带着红玉青杏出去时; 却碰见阮维正从外面回来。他见阮宁一副打扮妥帖的模样; 喊住她,“阿宁,你这是要做何去?你也愈发大了; 亲事也定下了; 别再像小时候那般调皮……”
    阮宁忙停住跟他行了礼,“明玉公主寻女儿说话,阿宁正要去她府上。”
    阮维恍然,点了点头; “既是公主寻你,去也无妨,只是要早点回府,不可误了时辰。”
    阮宁应了,见他转身欲离去之时,忙叫住他,眨了眨眼睛,“父亲,阿宁看您近日有些思虑,可要吩咐厨房煮些安神补脑的汤来。”
    阮维一愣,面上露出些欣慰来,阮宁这些日子不大理会他,也不如往常亲昵尊重,他以为她是闹小脾气了,不愿理会他,心里还有些不快,没想到阮宁今日便开始关心他。
    果然还是他的乖女儿。
    乖女儿阿宁腹诽,过些日子可能会掀起些惊涛骇浪,虽然她的便宜爹正值壮年身体不错,可难保不会一气之下出了什么事。
    现在开始好好补养,应该不会气坏了身子。
    陆明玉因年龄大了,又得当今圣上宠爱,虽未曾匹配驸马,却也有了自己的府邸。
    阮宁乘着马车到她府上时,门童见是她,因有陆明玉吩咐过,未经通报就将她请了进去。
    陆明玉见她来访也很是高兴,“这些日子你都做什么去了,竟也不来我这儿?”
    阮宁看着她神色不曾有异,便存心试探,“我来你这儿干嘛,索性你大都不在府上,跟别人约了出去玩,倒让我讨了好大的没趣!”
    “你这丫头!”陆明玉乜斜她一眼,语带薄嗔,起身去倒茶水,像是专门要避开她目光。
    阮宁心下一沉,“陆姐姐,你现在同那个方见山还有所交往?”
    “恩……”陆明玉背对着她,“不过他现在到底在朝为官,不好时常出去,我也只偶尔同他聚聚。”
    “那他呢,他既然在翰林院当差,又有意进入内阁,便可知你们已经不可能,他就没说什么?”
    陆明玉将一盏茶递给她,面上笑意浅浅,“他说他只愿施展自己抱负,当够了官,便要退出朝堂,悠游自在做个江湖野老。”
    “那他可有明确许诺你什么?”阮宁盯着她,“你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他呢?他可有何回复?”
    陆明玉端着茶盏,微微侧了侧头,脸颊微红,“……还不算吗,还要说些什么?”
    阮宁恨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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