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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6章

权宦医妃之厂公真绝色-第3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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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
  就更不必说,母后对韩征明显有偏见,之前还曾以死相逼非要他杀了韩征了……
  太后道:“哀家知道皇帝心里不痛快,换了谁心里也痛快不起来。可事有轻重缓急,哀家也并不只是如皇帝所想,是为了一己之私才如此的,皇帝也说过了,哀家首先是大周的皇太后,岂能基本的大局观都没有?哀家是真觉着当务之急是龙嗣,也实在不宜早早就打草惊蛇,以免回头后悔也来不及了,皇帝细想一下吧。”
  段嬷嬷在一旁也道:“是啊皇上,眼下龙嗣才是最要紧的,至于常司正是不是常百草,我们完全可以私下先查证一番,若不是,也省得您与韩厂公君臣生隙;当然若是,又另当别论,却也实在不必急于这一时啊。”
  隆庆帝闻言,在心里权衡了一番,的确眼下龙嗣才是最要紧的,只要他有了儿子,旁的都不重要了……遂点了头,“那朕就听母后的,先不传韩征,以免打草惊蛇了,还是等龙嗣的事有了眉目后,再计较旁的也不迟。”
  太后这才笑起来,“这就对了,只要皇帝后继有人了,区区一个对皇帝不忠,怀有二心的奴才又算得了什么,换了便是。那些政务军务,皇帝也大可自己亲自抓起来,毕竟哀家的孙子还等着皇帝手把手的教他呢……哀家也知道,这些年皇帝并不是为了受用,才会大多数时候,都不问朝政的,你是心里苦,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哀家自己的儿子,自己岂能不明白?总算如今柳暗花明,苦楚即将过去,曙光即将来临了,哀家待会儿回了大相国寺后,可要好生给菩萨磕几个头,叩谢菩萨慈悲才是。”
  隆庆帝听得太后这番推心置腹的话,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来因膝下空虚而生出的苦闷与不如意,不免也触动了心肠。
  半晌才道:“这些年让母后也操心了,若此番真能得偿所愿,儿子都不知该如何感激报答母后才好了。”
  太后忙摆手道:“哀家才不是说了,自家母子,不说这些生分话儿吗?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哀家得动身回大相国寺了,不然回去天都得黑了,皇帝就等哀家的好消息吧。”
  说着就着段嬷嬷的手,站了起来,又道:“至于哀家方才说的别打草惊蛇了,皇帝别嫌哀家啰嗦,可千万要切记,最好也亲耳听听韩征到底是怎么权倾朝野的,想想万一……要怎么才能兵不血刃的收拾了他。如今国本未定,朝堂本就动荡不安,人心不稳,实在不宜再生变,能悄无声息的把事情平息了,就再好不过了,皇帝自己也不希望将来将一个烂摊子留给自己的儿子、哀家的孙子不是?”
  “才哀家说你这些年是因为心里苦,才会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其实只有一半的原因。只怕还有一半原因,是因为想着将来这万里江山、偌大家业终究会落到旁人手里,你管届时是个什么样的局面呢,所以才自暴自弃,凡事都懒得过问吧?”
  “可如今不一样了,只要有了龙嗣,咱们便再不是白为他人做嫁衣,旁人也再想不着咱们什么了,皇帝就忍心届时将一个烂摊子交到自己儿子手里,让他捉襟见肘,殚精竭虑不成?那不但哀家走了都不安心,皇帝定然也是一样……哀家这话虽糙,理却不糙,皇帝且好生想想吧。”
  隆庆帝让太后一席长篇大套的话说得越发触动了心肠。
  母后说的话可不正是他的心声,他可不正是想着反正自己一旦殡天,也什么都带不走,又何必累死累活,不如及时行乐吗?
  因极富感情的叫了一声“母后”,道:“只要此番真能诞下龙嗣,儿子一定振作起来,将来好给他留下一个海清河晏的盛世,也一定不会辜负了母后的期望!”
  说到最后,心里攸地升起一股豪气来,他才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之际,之前只是他懒得做而已,只要他愿意做了,那些军国大事算得了什么,治国又算得了什么,他难道还做不好不成?
  只要他安了心要做,都要不了十年,不,五年都要不了,便足够他创造一个盛世,交到他的亲生骨肉手上了,——就像他的龙嗣已经有了,他也已经确定后继有人了一般!
  太后立时满脸的欣慰,“有皇帝这句话,哀家便安心了。但一口是吃不成胖子的,凡事都讲究个循序渐进,真等有了龙嗣皇帝再开始振作,只怕免不得手忙脚乱,依哀家说,最好现在就开始振作。”
  顿了顿,“哀家是对韩征有偏见,但也绝不只是出于一己之私才一再在皇帝面前说他不好的,实在是皇帝给他的权势太大了,连内阁也成了他的一言堂,让他连个牵制掣肘的人都没有。就算不论旁的,皇帝也该再提拔一个人起来,与他互相平衡牵制才是。说来早年朝廷都设西厂的,与东厂互相牵制,互相约束,便谁也不敢自大狂妄,惟有兢兢业业的效忠皇帝,为皇帝办差了,皇帝不若想想,要不复设西厂吧?”
  “这治大国如烹小鲜,连寻常人家的奴才管事,主子上且知道不能由得一家独大了,何况咱们是天家,皇帝的家业是整个天下呢?就更得掌握好这平衡制约之术了。好了,哀家说不再啰嗦了,不觉又啰嗦了这么多,真得走了,皇帝就等哀家好消息,也再仔细想想哀家方才的话儿吧。”
  说完让段嬷嬷扶了,便往外走。
  隆庆帝见状,忙道:“母后,儿子送送您。”
  一路将太后送出了自己的寝殿,又让崔福祥代他好生送了太后出宫,目送一行人远去后,才折回寝殿,歪到榻上,细细想起太后方才的话来。
  当初邓氏那贱人临死前,便说过韩征是如何嚣张狂妄,权势滔天的,如今母后又一再的如此说,就算他们彼此之间真有私怨,邓氏与母后总不能无中生有,生编乱造。
  但除了她们,朝臣也好,宫人也好,就没谁在他面前说过韩征一个字不好的,不,曾经御史也时不时的就会弹劾他一本,或者弹劾东厂如何的嚣张不法、残暴不仁。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些弹劾韩征和东厂的折子他就再没见过,大朝会上也再没有过当面弹劾韩征和东厂的官员。
  是韩征和东厂的确已无可指摘了,还是那些官员都因为种种原因,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甚至那些官员压根儿都已不在,换成了另一批?
  隆庆帝这才惊觉自己如今耳目已闭塞到了何等地步,竟是除了韩征一个消息源头,旁的都没有了,那自然是韩征说什么便是什么,说的是不是粉饰过的话他也无从知道无从判断,韩征有没有对他的话阳奉阴违,有没有一手遮天,他亦通通都不知道了!
  甚至连内阁的阁臣们,他都好长时间一律少见了……是了,当初还是他把票拟和批红的大权都给了韩征,让他‘看着做主就成了,不必事事再来烦朕’的。
  不行,他得尽快弄清楚到底母后的话是言过其实,还是管中窥豹,西厂也真的很有必要复设了,当然,当务之急还是龙嗣,只要他有了儿子,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了!
  与段嬷嬷一道出了宫,坐上回大相国寺的马车后,太后立时瘫在了段嬷嬷身上,满脸的心力交瘁。
  段嬷嬷知道她累坏了,忙心疼道:“太后娘娘今日耗费了大量的心力,回去后可得好生歇息将养一番才是。”
  一面吩咐车夫,“把车驾得再稳一些,慢一些都无妨,只求稳,以免颠着了太后娘娘。”
  太后无力的摆摆手,“哀家没事儿,缓一缓就好了。总算如今迎来了转机,总算老天爷开眼了,哀家就是再累,心里也是舒坦畅快的。”
  段嬷嬷想到此番的天助她们,也禁不住道:“是啊,只要能让奸人得到应得的下场,奴婢也觉着,再累心里都是痛快的。只太后娘娘方才何以不向皇上谏言,立时召了大公子回来呢?等大公子回来了,以他的本事谋略,咱们就真是如虎添翼了。”
  太后哂笑一声,“要是哀家真向皇帝进言急召琅儿回来,他势必得立时又疑上哀家的用心了,还得等龙嗣的事有了确切的进展,他也亲耳听过那个阉竖是何等的嚣张狂妄后,他才会彻底相信哀家的话。届时不用哀家开口,他自己就会下旨急召琅儿回来了,所以哀家又何必急在这一世,且慢慢儿来吧,哀家多的时候都熬过来了,也不差如今这十天半个月的了。”
  段嬷嬷想到隆庆帝方才对韩征仍多有回护,皱眉低道:“皇上对那个阉竖的信重委实根深蒂固,不易撼动,就怕那常司正不是常百草,那老和尚老眼昏花认错了人,那可就……”
  太后哼笑道:“这就要看皇帝是什么意思了,皇帝若信了他是常百草,定会想方设法去求证的,那老和尚总不会平白无故认错人,不然他怎么没认错别人,偏认错了姓常的?可见他肯定有问题,那皇帝总能查到。便是退一万步,他不是常百草,皇帝总得花一定的时间求证,这段时间,也足够他亲耳听到韩征是如何一手遮天,让朝臣都只知韩厂公,而不知他这个皇帝了!”
  那纵皇帝一时还不会、也不能收拾了韩征,西厂却是复设定了,她也算是收获巨大了。
  段嬷嬷想了想,点头道:“太后娘娘言之有理,那我们如今是不是只消等着即可?”
  太后道:“自然不能只消等着,得立时安排召见宣武侯夫人的事才是,皇帝可还等着哀家的好消息,哀家也指着这一役彻底翻身呢!”
  当下主仆两个便越发压低声音,议起事来。
  宫里小杜子待太后都出宫好长时间了,依然没打听到她今日到底是因为忽然回来,又这般急匆匆的离开了。
  心下不由急了,又怕韩征也等得急了,只得先回司礼监去复命,“干爹,太后在乾元殿与皇上说话儿时,跟前儿除了段嬷嬷,连崔福祥都没留,就更别提其他人了,所以儿子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还请干爹降罪。”
  韩征眉头就蹙了起来,勾唇道:“竟连崔福祥都打发了,看来太后今儿与皇上说的事,的确很重要,也很隐秘啊,只能本督待会儿亲自去面圣,看能不能打探到一些端倪来。”
  顿了顿,“让孙钊亲自带了人去大相国寺,把这些日子进出大相国寺的人,还有大相国寺内部的人,都给本督彻底排查一遍,决不能漏了任何的蛛丝马迹。”
  太后这些日子既都在大相国寺,那不管她今日回来目的为何,肯定都与她这些日子在大相国寺接触到的人、发生过的事,脱不了干系,既御前打听不到任何消息,此路不通,那便换另一条路也就是了。
  小杜子忙应了“是”,行礼却行退下传话儿给孙钊去了。
  韩征这才整理了一番衣装,去了乾元殿面圣。
  晚间施清如因临时来了个重症病人,回都督府时便整整比往常晚了大半个时辰。
  自然韩征早已先回来了,只是面上瞧着虽与以往一般无二,施清如却还是敏感的察觉到了他心里有事。
  待梳洗更衣完,自净房出来后,便笑着问韩征:“督主可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能说与我听听吗?”
  韩征只看到她人,烦恼已经消了大半,何况她还这般的贴心,剩余的烦恼也霎时尽消了,拉了她坐到自己身边,笑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政务有些繁忙冗杂罢了。”
  “真的?”
  见施清如偏头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是不信,到底没法儿在她这样清澈纯粹的目光下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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