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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这时对 那时错-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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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小法兰西的车库里多灰色兰博基尼的两天后,安德鲁的车库多了银色的兰博基尼,都是敞篷车,灰和银又有什么差别呢?
  事后,安德鲁号称那辆银色兰博基尼是因为被扣海关才延迟两天放进他的车库。
  银色兰博基尼缓缓开进莱德学院。
  刚和新西兰说唱歌手分手的琳达坐在后车盖上,对着道路两边的猛男大抛媚眼,林馥蓁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和连嘉澍通电话,安德里还在为他的爱车“被扣在海关两天”的事情喋喋不休。
  琳达忽然提高嗓音:“林,快看那女孩。”

☆、四月惊奇【三更】

  银色兰博基尼缓缓开进莱德学院。
  林馥蓁在和连嘉澍通电话; 那也是连嘉澍回马来西亚后给她打的第一通电话,在电话里他说了一些他大伯母近况。
  “大伯母怕我耽误学业,一个劲儿催我回去。”连嘉澍语气无可奈可,“我好像缺了很多课。”
  “嗯。”懒懒应答着。
  “小画眉。”无可奈何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起来,柔和得宛如蔚蓝海岸区初夏时节晚风。
  顿了顿,再应答了一声。
  “想我吗?嗯?”
  咋听; 像把手圈在嘴边; 倾身; 额头处碎发轻轻擦过她鬓角头发; 诱使得人想轻轻地,轻轻地闭上眼睛,去倾听; 去顺着他的话。
  抿着嘴,坐直身体。
  年少时; 他们曾经通过电话通过邮件传达的彼此的想念; 一岁岁成长; 类似于“你想我吗?”话题逐渐减少。
  “连嘉澍; 这话还是留给你的女友们吧。”林馥蓁坐正身体说。
  眼下就有一位,拉斯维加斯范尼家的艾丽,那女孩一天好几通电话往她手机里打。
  最近一次就发生在昨天晚上; 还是在半夜发生的,打着酒嗝说有人告诉她当所有人都联系不到连嘉澍的时候,找林馥蓁准没错。
  “你就让Yann给我打一个电话可不可以?”又打了一个酒嗝,问“以前你是不是和连嘉澍好过。”“没有。”耐心解释。“那你以后会不会和连嘉澍好?”这话直接让林馥蓁挂断电话; 也让她一大早就顶着一双熊猫眼。
  “艾丽给你打电话了?”电话彼端的人幸灾乐祸。
  “连嘉澍,你再笑的话我就把你的手机号给她,而且,我还会……”
  “林,看那女孩。”琳达一手搭在她肩膀上,一手指向一个方向。
  顺着琳达的手林馥蓁看到一抹浅色身影。
  逐渐的,浅色身影越来越近,除了显得特别小的特点之外并无任何值得注目的地方。
  在目光即将从女孩身上收回时琳达说句“她已经连续三天出现在这里了,她在找Yann。”
  这时林馥蓁才发现那女孩手里拿着一张硬纸板,硬纸板上亮黄色的字体写着连嘉澍的中文名字和法文名字。
  名字后面注有“我有事情需要见你一面!”字样。
  车子行驶速度忽然变慢了下来,显然,女孩也引起安德鲁的好奇心了。
  车子距离那女孩有十步之遥,女孩面孔变得清晰可辨,黄肤黑瞳,身着浅色衬衫,中分直长发。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十步眨眼间变成五步,女孩有着还算清秀的五官。
  又一个眨眼间,车子从女孩面前滑过,自始至终,女孩目光一直盯着前方,就好像她要找的人就在她前方一样。
  “她这是想以这样的方式吸引Yann的注意吗?我保证她穿的鞋子最多也就二十欧,而且而且我猜,她过得是每天得腾出几小时时间到便利商城和餐馆打工的那种日子,”琳达咯咯笑着,“走了一个大大咧咧的傻大姐形象,现在是不是轮到勤工俭学的灰姑娘登场了。”
  后视镜倒映着远去的景物,女孩的身影也在那些景物当中,那么小小的一点儿脊梁却是挺得直直。
  车子越过大门门线,女孩和校门口的景物如数消失,直到近在耳畔的那声“勤工俭学的灰姑娘长什么样?”林馥蓁这才把目光从后视镜收回。
  收回目光,心里没有来由烦躁了起来,说了一句“连嘉澍没你的事情”后匆匆挂断电话。
  拿着手机,哑然失笑。
  怎么会没他的事情呢,那女孩指名道姓要见连嘉澍。
  一整个下午,林馥蓁都显得心神不宁,下课再经过校门口,目光聚焦在某个区域,环顾周遭遍寻不获。
  后知后觉中,林馥蓁意识到拿着硬纸牌说要找嘉澍的女孩有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女孩有着即使不笑也总是上扬的嘴角,假使笑了的话……
  笑了的话……一定像极了一弯新月。
  很久很久以前,林馥蓁曾经见过笑起来像一弯新月的女孩。
  林馥蓁没让自己去想起那女孩具体长得何种模样的机会,深呼一口气。
  她已经很久没想起那些倒胃口的事情了,换了电话,注销以前的邮箱。
  萨娜在她身边时,她总是得每隔一段时间会提醒,要是有一位自称林默的男人找的话就说他打错电话了。
  后来来了苏菲亚,她又喋喋不休叮嘱着苏菲亚。
  渐渐地,那个和她有着相同姓氏的男人变成一段被刻意封印的往事。
  大洋彼岸偶尔传来他的消息,“我不久前见到你爸爸了,在游乐场。”那人就差后面的一句“一家人其乐融融”了。又过一阵子,又有人告诉她“你爸爸身材有点发福了,他向我打听你的消息。”这人说是在超市碰见的。
  这人说到一半忽然急停下来,因为他说漏嘴了,林先生是和林太太一起到超市购的物。
  怨恨多了也许会变得麻木吧。
  再后来,她可以心平气和听着从大洋彼岸传来的消息,只是,偶尔半夜醒来看到妈妈站在窗前的背影时,潜伏在心底里的那条虫子会苏醒过来,慢慢啃咬着她的心灵。
  “妈妈,叶叔叔不错。”某天鼓足勇气和妈妈说,叶云章自妻子死后一直都是一个人,“妈妈有你和工作就足够了。”妈妈和她说。
  次日,林馥蓁没在莱德学院门口看到那女孩。
  周五林馥蓁没课,琳达打电话给她说那女孩又出现了,安德鲁还找那女孩搭讪了,那女孩没怎么理会他。
  只是,女孩让安德鲁帮她传话,她最好的朋友不见了,她确信她朋友不见的原因和连嘉澍有关。
  “她骄傲得就像总统的女儿,也不想想她脚上穿的那双鞋子。”琳达发着牢骚,“不可思议地是,安德鲁居然觉得她可爱,也对,那家伙但凡是雌性动物都会觉得可爱。”
  周六早上,睡梦中林馥蓁隐隐约约听到吵闹声。
  吵闹声持续很久,侧耳细听,如果不是周遭鸟儿的叫声,她还以为是在塞纳河边的房子里,这里是埃兹,这里是连嘉澍的家,继续睡觉。
  九点半左右,连嘉澍家里年纪最小的佣人告诉林馥蓁,一大早就有一名亚洲男人说要找她,但皮埃尔没让那亚洲男人进来,为此两人起了争执,现在那亚洲男人还没走。
  佣人一边说着一边发着牢骚:“那男人一看就是那种在旅游淡季乘坐廉价航空,带上家庭成员到某个海岛旅行的那类人。”
  等佣人离开后,林馥蓁来到西南方向窗前,从这里可以看到门口的光景。
  透过浅色窗帘,她看到那名叫做皮埃尔的黑人看护,皮埃尔对面是修建得十分整齐的灌木丛,一个男人站在灌木丛旁边。
  在她掀开窗帘时,站在灌木丛旁边的男人移动脚步往着皮埃尔的方向,隐隐约约的争执声穿过围墙。
  眯起眼睛看着,几分钟争执之后,男人又被皮埃尔勒令往灌木丛站。
  短暂发呆之后,林馥蓁找出连嘉澍的一件衬衫。
  衬衫的衣摆盖过热裤,嗯,看起来就像只穿了条衬衫似的。
  慢条斯理地,打开酒瓶瓶盖,连杯子也懒得找了,就直接仰起头,由于酒喝得太急导致于部分酒落在她衬衫衣领上了。
  真糟糕,这可是某大牌设计师特意为小法兰西亲自设计的衬衫,从布料到款式全世界唯有这件。
  对着镜子扬眉,待会这件衬衫肯定臭味熏天,光是酒味还是不够的,加上烟味就更完美了,于是林馥蓁找来了烟,三支烟一起点上。
  第一口烟只把她呛得咳嗽连连,忍住那股辛辣,三支烟抽完林馥蓁把电话打到管家房里。
  从门口到她指定的地方得花差不多十分钟时间,再加上五分钟干等时间,她有十五分钟刻意利用,林馥蓁坐到化妆镜前。
  十五分钟后,镜子里的她看着很像整天沉溺于夜生活的人,凌晨一身酒气回家,匆匆洗完澡妆也懒得卸了,直接把自己丢到床上去,呼呼大睡时又被人强行叫醒去见某个倒胃口的人。
  是的,是倒胃口的人。
  那总是让她觉得倒胃口的人她都想不起来有多少年没见了,就像那个她连名字都记不住的人口中说得那样“你爸爸身材有点发福了。”
  那人没夸张。
  曾经,白色衬衫,一丝不苟的发型,目光灼灼,往台上一站,外交部发言人的形象被诠释得淋漓尽致,“那是我爸爸。”无比自豪着。幼年,很多次站在电视机前,抬头,昂望,那颗小小的心灵也和眼睛一样,在仰望着。
  时光荏苒。
  现如今,那站在她面前的中年男人和她在路上遇见的中年男人没什么两样,眉目间尽显柴米油盐所赋予的平淡。
  平淡的眉目在看看到她时敛起。
  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由于力道有点大,假睫毛都掉落了一半,粘了几次都粘不回去,干脆,把整个假睫毛都扯落了下来。
  肩膀斜靠在门槛处,冷冷说着:“你吵到我睡觉了。”
  中年男人看着她,最终别开眼睛,蠕动着嘴唇:“阿蓁。”
  抚额:“林先生,您能不要那样叫我吗?”
  “阿……阿蓁。”
  又来了。
  老老实实告知:“很土,像粤语剧主人叫自家佣人。”
  这话让那中年男人往前跨了半步,张开嘴巴,但最终回归沉默,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的衬衫上,又再次移开。
  “坐吧。”她和他说,这次声音温和了些。
  温和的语气让那中年男人似乎松下一口气,往着座位的脚步也轻松了些许,在靠窗处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佣人端上咖啡和若干早点,在她的注目下他端起咖啡。
  象征性的喝了小半口,咖啡被放回去,中年男人抬起头,瞅了她小会时间说了一句“都长这么大了。”
  耸肩,表示自己听到了。
  “我这次到巴黎来办点事情。”
  这话听着可真无聊,无聊且浪费时间,林馥蓁打了一个哈欠,瞬间,烟味酒味扑面而来。
  那个哈欠也让那个中年男人做势站起,但最终在触到她眼睛时重新坐回。
  表情略带尴尬,环顾了四周,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衬衫上,再次蠕动嘴唇:“他们告诉我,这个房子的主人叫做连嘉澍。”
  再耸肩。
  “你……你一直住在这里?”
  歪头想了一下,的确,最近这阶段她都一直住在这里,确定答案后,林馥蓁点头。
  “阿蓁……”这次那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砰——
  那是她一不小心把一边的装饰物弄倒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声响也把那男人按回座位上。
  他又喝了一口咖啡。
  男人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回忆里这个房子的主人当初还是个小少年,男人微笑,自言自语着:“嘉澍我记得,特别漂亮的孩子……小时候很有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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