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鬼事-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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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没有好好伺候，死了之后再大的排场也是看不到的。”这是村子人们的看法。人死不能复生，人们并不是责怪大爷爷的三个儿子的意思，人们只是希望这样的事情少发生一些。我几次在梦中看到了大爷爷死在床上的场景，他并无任何不一样，只是躺在床上，和熟睡了没有任何区别。大爷爷的坟地和棺材听说是他生前就选好的。
今天是七月十三，大爷爷出殡后的第二天。青烟离开我又几天了。我觉得去大爷爷的坟前看一看。我没有去送他，是因为我不想让太多人看到我的悲伤。我不愿大人们嘲笑我。
我相信我和大爷爷的感情是很深的，我不允许世俗的人嘲笑我的眼泪。我独自一人出了村子，在村口被大狗和大虎逮住了。大虎道：“我昨天没看到你，我就预料到你今天回去看一下的。”大狗道：“今天去会不会犯什么禁忌之类的。”我一言不发，大虎道：“我不怕，你去不去啊。”
我看到大龙站在一个地方等我们，我知道是大虎和大狗的主意。我看了一眼大龙。并没有和大龙说话。一路上多少有些奇怪。因为平时我们走在一起，肯定是有很多话说的，但是此刻我们四人没有一个放出一个响屁。我相信，肯定是我们在为大爷爷的离去而难过。
不过我坚持认为我的悲伤胜过他们数倍。他们只是小孩子，我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们。一路上也有鸟叫，我们四人只觉得鸟叫得有些烦人，捡起石头将鸟打飞走。大爷爷的坟地不是一个风水宝地之类，但是很开阔的一块地上，地的四周已经种上红薯，叶子四处散开。在坟头有一棵我叫不上名字的树，树不大，但是若是一个人站在下面，阳光一定晒不到。
我忘了那天的天气，不知道是天晴还是天阴。我们四个人走了半天的时候，快到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奇怪的哭声。我一把拦住他们三人，道：“坟前有人。我们等一会再过去。”大虎挠挠头，道：“大宝，你是不是听错了吧。”我心中一惊，道：“莫非不是人？”
我低声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就过去，一会再叫你们。”大龙并没有表示异议，我心中大叫道：“这小子，果然变为软骨头了。”我悄悄地摸索过去。坟前并没有一个人，只是在树下有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我虽然没有看清这个身影的正面，但是那一双绝杀的纤手，已经令我恐惧不已，但是好奇心打消了我的恐惧感。
阴九娘为何要来到大爷爷的面前，还如此伤心难看。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悱恻的故事吗？我不敢多想，只是细细侧耳去听阴九娘说话。我事后才知道，当时阴九娘太过投入，以至于没有发现我们。不然以她的修为，轻易就可以将我们丢到河里去喂水鬼的。这是后话，按下不表。
我只听阴九娘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你还年轻……还是个年轻的小伙子……我本要把你吃了的，但是你却告诉了我很多道理……可是时间过得这么快，没想到现在你已经老死了，魂魄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你活着的时候是个好人，所以来世一定是个富贵命的，只希望来世你还能记得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啊……我听到你死的消息的时候，我心中还是有些难过的，你不会责怪我吧，我答应过不再来见你的，可是我不能，我还是来了……”
阴九娘说的这么多话，没有一句我听得懂。若是青烟在这里，或许她能告诉我一些内容。我忽然觉得大爷爷的坟墓很有意思。他为什么朝西边，在这里一个宽敞的位置。他莫非也是为了眺望在远方的阴九娘。还有这一棵树，是否是为佳人纳凉所用。
忽然大虎轻轻地叫了一句，道：“大宝，好了没有。”这一个声音，只怕要被阴九娘听到了。阴九娘果然擦去脸上的泪珠，转身就要离去。
我只怕阴九娘离去之后，难以找到她，急忙追了上去。三人见我起身相追，也跟了上来。阴九娘走得不快不慢，正好和我保持一段距离。我大声叫道：“阴九娘，你等一下。我有事情问你。”阴九娘并没有消失，只是在林中反复走了几圈。过了一会，我看到阴九娘在前面等我。
身后大虎三人已经不见踪影，我知道阴九娘是要和我单独会面。阴九娘依然有一层面纱，给人一种朦胧的感觉。阴九娘站在远方，全身散发着一股冰凉的寒意。阴九娘将他们三人支开，很显然是善意的。阴九娘这一股寒意，很显然一般人无法承受，我只能勉强支撑。我说道：“九娘，我有事情问你。”
阴九娘冷冷地道：“你问吧。”
我问道：“我大爷爷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阴九娘沉吟了一会，道：“有关系也没关系。你懂不懂？”
“为什么？”
“他若不为了我，或许可以多活十年，这是和我有关系；他自然而死，这是和我没有关系。”阴九娘说话很冷，但是听得出来对我很有耐心。
“为什么他可以多活十年？”
“你可曾听到一个这样的规矩：如果你是个男子的话，千万不要奴役一只女鬼的。”阴九娘这一句话让我想起，我最初在打听收鬼的规矩之时，这一点还是大爷爷将给我听的。
那么很有可能大爷爷和阴九娘的关系或许十分明显，阴九娘曾经是大爷爷收服的鬼，三年期限一到，就各自分开了。
（七月十四4）悬空洞
我一直在命运深处，来不及翻身。
九泉之水，也未能洗尽我的罪恶。
题记
我想了一会，问道：“你为什么要到大爷爷面前哭泣？”阴九娘好似被我问道了心中痛处，冷冷地说道：“这个事情，你少管。”
“我还有个事情想问你。”
“如果是青烟的事情，你就不要问我了。”阴九娘目光好似利剑，一眼就刺穿了内心的想法。我知道阴九娘这样说了，很显然我在逼问下去没有什么意义的。大爷爷和阴九娘的故事只怕只有我一人知道了，大爷爷已经死了，只怕我再也没有机会听到他和阴九娘故事的全貌。
我慢慢地说道：“无论如何，我还是感谢你。你解决了很多的困惑。我其实有个想法，等我长大了，要把你们的故事写下来。”
阴九娘沉默了数久，慢慢地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平事，如果你有能力。就不要些我们的故事了。多谢谢人世间的悲哀。这样对时间也有一定帮助。”阴九娘说完这个话的时候，慢慢地远去了，看着她离去。我心中开始担心起青烟起来了。青烟是一个怎样的女鬼，我并不知道。阴九娘和大爷爷的故事会不会对我的未来有一定的预示意义。
一阵迷幻的云雾散去，我看到了大虎三人。三人看着我没事，都急忙上前询问。原来刚才三人追着我，慢慢就看不到我了。不料到我忽然在这里出现。我轻轻说道：“我没有什么事情。我只是确定了大爷爷是自然而死，他走的时候定时安乐的。”说完话的时候我笑了一笑。大虎又问道：“你在追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大爷爷的鬼魂啊？”
“一只女鬼。”
大狗和大虎两人开始发挥他们的想象力，大龙只是一言不发，慢慢地看着我，有一种不屑的感情。我们四人此刻已经追进深山里面，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跑动声。我们四人此刻并没有带上刀具。这跑动声音，很有可能是野猪。
大龙大声喊道：“跑。这边的树都太细了。受不住野猪一拱。”上一次遇到的脚步声，只是几个不入流的盗墓贼。此刻我很明显地感觉到压力，和一股刺鼻的味道。这定然是野猪无疑了。大虎大声喊道：“看到那个大石头没有？”我们顺着大虎的手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大石头。约莫三米高。若是我们爬上石头，再用木棍守卫的话，还可以与野猪僵持一段时间。我们四人急忙往那个大石头跑去。果然不过一会，身后一只成年野猪就追了上来。我们四人很有可能侵犯了它的领地，所以它才反击。在野猪还离我五米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赶到石头上，若是这个时候被追到，很有可能被野猪拱死的。
大龙好似感觉不到不妙，道：“我殿后。”我心中大骂道：“这狗日又要充英雄。”正在这时，大狗的大黄狗不知从何处冲了上来。一把拦住了野猪。我四人来不及多想，用了三分钟跑到了三米高的石头上。大狗突然哭了出来，只见大黄狗已经流了血倒在地上。大虎也哭了出来。
很明显，大黄狗极为灵活，野猪一般伤不了它的。但是它为了给我们创造活命的机会。奋不顾身地和野猪搏斗。很显然，大黄狗在体魄上占不了便宜。在我们往后奔跑的三分钟时间之内，大黄狗始终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它竟然为了不分我们的心，强忍住痛苦。
我和大虎两人死死抓住大狗，按他的性子，他很有可能冲向前，而很明显，他如果上前的话。这头两百多斤的成年野猪，会在瞬间将手无寸铁的大狗撞到在地，然后用它的长鼻子将大狗的肚子蹭破，直到大狗肚子的肠子流出。我们不愿因大狗毅然冒险，但是很明显大狗已经完全躁动起来。大黄狗完全死了，它被这野猪弄死在地，我知道我们都无法原谅这野猪。
在森林之中，永远有一套不同于人类社会的法制。在搏斗之中，方能生存下来。此刻我们四人在这个三米高的石头上，稍微有些拥挤。我们不再是人了，对于野猪而言，我们不过是和一般的兔子一样。大狗久久才停息下来。我知道他心中的痛。我悄悄地在他耳朵说道：“终有一天，我们要替大黄报仇的。但是眼前最重要的是我们如何活下来。”
野猪并没有放弃。而是极力上爬上来。幸好石头好似被巨斧劈出了一样，有一面约莫七十度的。另几面都是笔直的。只七十度的一面虽然很很多不平处，可以攀登，但是野猪并没有人一样灵活的上肢，加上我们手里有几天长树条、野猪几次上来，都被我们哄下。野猪忽然后退了十几米，大龙喊道：“不好，这野猪很有可能要冲上来了。”
大虎道：“怎么办？”
我犹豫了半天，道：“你们策应我。”我站直了之后，将裤子脱了，顿时觉得一阵凉快。野猪很快就要往上冲了。我看准时间，将肚子里面的水全部尿了出来，石头表面很明显有水的作用。这野猪发现越来越滑，没冲到一半就滑倒了。说实话，这一招其实很有可能是不灵的。事实上，这一面正好长了不少青苔，沾上水自然就变滑了。也许真是命不该绝的。野猪变得躁动不已，在四周想将石头挖到，可惜这石头有几千斤，这野猪再英勇，只怕难以去将石头弄倒。
我们唯一要等的是有人来接应我们。我们绝对不能下去，即使野猪悄然离去。也不能，野猪很可能躲在一个角落里面，等着我们投入温柔的陷阱。幸好我们这边没有豹子之类的，不然这个石头根本无法挡住野猪的。只是大黄狗的尸首让人不忍卒目。
野猪不断趴动，这石头居然动了一下。我们四人直觉的末日很有可能就要来临。我们四人不由地握紧了手。
只觉得眼前一黑，大石头居然慢慢下落。我们四人拼命地大叫起来。只觉得恐惧和死亡的感觉占据了身体和灵魂。听说山里面有很多无底洞，直通到地下河，没有人能够从里面活下去。这些只是传说，没想到今日居然遇到了。
这个无底洞到底有多深？
（七月十四5）宿命
我一直在命运深处，来不及翻身。
九泉之水，也未能洗尽我的罪恶。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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