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宵渡-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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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樱心中大石落下,臂膀环抱住宣离帝宽实的身子,娇柔道:“那今夜臣妾就霸道一回,赖着皇上了…”
龙筱站起身,知趣的退出了寝屋,屋檐下,芳嬷嬷和小舞小葵并排站着,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龙筱才看上她们一眼,长姐有孕的欢喜又渗出丝丝憋屈的郁意来。
这是龙筱进宫后宣离帝头回在长春宫留宿,龙筱几次回望长姐寝屋摇曳的烛火,只觉得浑身有些不大自在,见时辰还早,白天跟在沈炼后头心又玩的野了些,怎么也是坐不住,便偷摸着窜出长春宫,把皇宫当做了自家的宅子,随意溜达起来。
皇宫始终还是比涟城的龙府大了许多,龙筱走了小半个时辰,见前头还是望不到边的暗红色宫墙,宫灯昏暗也是看不清什么,心里顿时有些沮丧,正要转身离开,不远处忽然隐隐飘来竹笛的乐音…寂静的夜晚,这笛音缱绻迷离,似乎暗藏着许多不为人所知的心事,让人想步步靠近,听个清楚。
龙筱情不自禁的追着笛音传来的方向,一步步寻觅过去…
拐过宫墙的深处,偌大的御花园在夜空下绽放开来,端午熏着艾草香气的缎带还系挂在摇曳的枝叶上,夜风袭来,各色的缎带随风轻摆,映着幽黄的灯火呈现出五彩的颜色,甚是飘逸好看,龙筱抬眼看去,柔滑的缎带拂过了她如玉的面颊,她痴痴的才用手掠来,又是几簇扑面而来,遮盖住了她寻觅向前的视线,眼前只有华彩斑斓的幻象一般…
灯火阑珊处,龙筱终于看见了那个吹竹笛的人,他身子修长凛凛,背对着渐近的龙筱,像是早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一切就在他意料之中那样。
笛音忽然止住,龙筱的步子也戛然一顿,口中低喃道:“真好听,怎么不吹下去?”
夏夷欢转过身,暗夜里狼一般锐利的眼睛注视着龙筱纯净闲定的面庞,夏夷欢掂了掂手里的竹笛,低幽道:“三小姐惊扰了我的兴致,这笛子自然也吹不下去了。”
龙筱见是夏夷欢,半张着嘴惊道:“夏将军…你也会吹竹笛?”
夏夷欢只觉得有些好笑,傲娇的把玩着手里玲珑精致的竹笛,转了转道:“难道我们夏族人在你眼里,真是是只会打打杀杀的蛮夷莽夫?君心如铁,不懂情趣,也不解风情?”
“不是。”龙筱急道,“夏将军误会了,龙筱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是…不过是…”夜色恰到好处的遮盖住了龙筱涨红的俏脸,“不过是夏将军是大英雄,筱儿怎么会想到…那双保家卫国的手,还握得住巴掌大小的竹笛…”
夏夷欢低笑了几声,攥着竹笛冲龙筱晃了晃,“让三小姐见笑了。”
龙筱忽的朝他伸出手去:“给我瞧一眼。”
她的声音像是带着魔力一般,夏夷欢顺从的把手里的竹笛递近龙筱,没有挪开凝视着她的眼神。龙筱没有在意他看着自己的黑目,自若的接过,对着头顶的灯火细细看了看,啧啧道:“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小巧的竹笛,声音也清脆好听的很。下回大哥再去夏族游历,可得让他给我带一支回来。”
“三小姐若是喜欢。”夏夷欢淡淡道,“我把它送给…”
“无功不受禄,我不要。”龙筱摆着手打断道,“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
“不是白送。”夏夷欢看了眼龙筱腰间新坠上的艾草香囊,“我在夏族也没见过三小姐身上的好东西,不如…你我交换,如何?”
龙筱心里一愣,玉手不自觉的捂住了腰间的香囊,退后了半步摇头道:“这个不行。”
早已洞悉万象的夏夷欢暗笑了声,从龙筱手里抽出自己的竹笛,冷傲道:“三小姐舍不得,那就算了。”
龙筱恼道:“我还不稀罕呐,一支笛子尔尔,涟城满山的竹林都是龙家的,回去我就让人给我制一支最好的。”
夏夷欢也不言语,竹笛又贴近唇边,缱绻的笛音又起,如波如澜,如梦如幻,音律里蕴满愁意,夜风拂过,更是凉了听者的心肠。龙筱听的有些出神,托着腮帮倚着树干滑坐下来,湛湛有神的双目忽然泛起了愁绪,像是想起了什么。
一曲终了,龙筱大眼隐隐泛着红色,夏夷欢莫名生出了几分怜意,靠着树干低声道:“是我又说错做错了什么,三小姐怎么好像有些不快活?”
龙筱拾起衣袖按了按眼角,低咛道:“也不知道为什么,虽从来没有听过你吹的曲子,可这才听完,怎么就让我想起我大姑姑来了?”
——“你口中的大姑姑…”夏夷欢不动声色的走近龙筱身旁,“就是龙府那晚,你带着的那位夫人?”。。。。。。
第28章 情如铠甲
——“你口中的大姑姑…”夏夷欢不动声色的走近龙筱身旁,“就是龙府那晚,你带着的那位夫人。”
龙筱点头道:“就是她了。我进了宫里,也不知道大姑姑有没有再犯病,二姐答应我会多陪着她,可二姐毛毛躁躁的性子也是指望不上…”
龙筱絮絮的说着,夏夷欢装作随意道:“你大姑姑得了是什么病?可有找大夫治过?龙氏嫡女如此精贵的身子,不该会…”
龙筱抽了抽鼻子道:“自我懂事起,大姑姑就是这个样子,听娘亲说,大姑姑是受了惊吓所致…”龙筱顿住话,大眼泛起不解之色,又道,“可我也听府中的老嬷嬷说…大姑姑是…冒犯了冰窟的神灵,遭了天谴这才…”龙筱声音渐渐低下,双手揉搓着衣角。
夏夷欢眉宇一蹙,按耐不住冷笑了声道:“天谴所致?遭何天谴?真是荒谬。三小姐不会真的信旁人的以讹传讹吧?”
龙筱大眼睁开道:“我当然不信天谴之说,府里的老人都说大姑姑心地善良,这样的好人上天有何可谴?”
夏夷欢失声又道:“那你又可曾好奇过,你姑姑是受的什么惊吓?”
“你管的事实在太多了。”龙筱警觉的不悦道,“我龙筱好奇的事多了去,这也追究那也刨根还要不要过了?反倒是你。”龙筱打量着夜幕下逼视着自己的夏夷欢,“你一个外人,怎么对我姑姑有这么大的兴趣?”龙筱忽的窜后几步,指着夏夷欢啧啧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夏夷欢觉察到自己有些失态。
“你一定是…”龙筱眨眼道,“还记恨着我姑姑弄伤你的事,没想到你一个大男人,竟是这么小气。”
夏夷欢忍俊不禁的背过身,别着手道:“随你怎么说吧,天色不早,我送三小姐回去。”
龙筱抬头望月,摇着头道:“皇上在长春宫里,我不想这么早回去。”
——“皇上留宿长春宫?”夏夷欢眉间微动,“可是淑妃娘娘那头有事?”
龙筱抿唇笑道:“明日你就知道了,是好事。”
夏夷欢何等聪明,见龙筱得意窃喜的模样已经猜到了几分,可仍镇定道:“不愿回去,那就随处走走,入夜蚊虫多,可别伤了三小姐的冰肌玉肤。”边说着,夏夷欢挥开手里的竹笛替龙筱散开飞来的蚊虫,神色谦默。
龙筱站起身,循着御花园的幽径深处慢慢走去,夏夷欢英武的身体如一块铠甲,沉寂的护在她的身旁,长路无言。
次日,锦绣宫
翠儿小心翼翼的推开屋门,清风拂进,满屋的琉璃铃铛叮叮当当的脆响开来,床榻上的瑛贵妃睁开惺忪的睡眼,托腮朦胧道:“什么时辰了?”
翠儿走近窗边轻声道:“娘娘,辰时了。”
“辰时?”瑛贵妃有些不悦,“这么早唤醒本宫做什么?难不成是要本宫去凤鸾宫向皇后请安?”
翠儿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凑近怯怯道:“娘娘,正是要去凤鸾宫呢。皇后刚刚差人来传,各宫妃嫔今天一早都要去凤鸾宫请安。”
瑛贵妃媚眼微睁,哼了声道:“几日无事就闲的慌么?她真还当自己是统领六宫呢?可有说是何事?”
翠儿摇头道:“来传的公公没有说是何事,皇后整月也不召见嫔妃,难得这回…娘娘不如还是去一趟?”
“得去。”瑛贵妃撑起柔软的身子嘤嘤笑道,“本宫也好奇她使出什么幺蛾子呢,替本宫梳洗更衣。”瑛贵妃想起了什么道,“皇上那头…可还在柳堤轩玉嫔那里未起?”
翠儿眉心动了动,低声道:“正要与娘娘禀告此事呢,昨夜戌时不到,皇上就离开了柳堤轩…直往长春宫淑妃那里去了…彻夜未出。”
——“还有此事!?”瑛贵妃伏着缎子被面咯咯笑得直不起腰来,“本宫已经许久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趣事了。妃子留不住皇上,竟被人夺了去…。哈哈哈哈哈,还有狐媚子留不住的男人…笑死本宫了…”
翠儿见主子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含笑附和道:“奴婢也觉得呢,淑妃看着温婉无争的淡泊样子,原来也会背地里与玉嫔争宠,这手段也是非常,皇上竟真是舍下玉嫔去了长春宫?也不知道新封的玉嫔会气成什么样子,该是…鼻子都气歪了吧。”
“那就更得速速去凤鸾宫了。”瑛贵妃示意翠儿扶自己起身,嗔笑道,“本宫实在有些迫不及待,看看今日那几位的脸面如何。”
凤鸾宫
正厅里,皇后龙梨一身明艳的凤袍端坐在当中的金丝楠木椅上,发束冠髻,斜戴双凤如意金簪,指盖大小的珍珠坠子悠悠荡在她柔滑的耳垂下,肤白如雪,腮红似霞,唇点殷红朱砂,凤仪逼人。
正厅两侧毕恭毕敬的坐着十余名位份较高的妃嫔,除了左侧为首的楠木椅尚是空着,其余都已经坐定,人人揉着帕子四下对视着,不知道龙梨大早把各宫主子唤来为何。
龙樱面色谦和,牙白的脸颊隐隐透着含喜的熏红,身后的婢女小舞更是满面红光,腰板也似乎比往日更直挺了些。
龙樱端起手边的茶盏吹了口气,正要抿下,只见对面的玉修罗含笑注视着自己,顿住动作对玉修罗微微颔首。
玉修罗婉婉一笑道:“淑妃姐姐今日气色不错,含笑含红,别有一番韵味。”
——“哈哈哈哈哈…”厅外传来摇曳动人的媚笑声,一只着金线绣并蒂莲的蜀绣鞋的翘脚迈过了门槛,娇声起道,“淑妃得皇上心疼,今日的气色怎么会不好?该是不能再好。”
闻见瑛贵妃的声音,诸位嫔妃都是正襟危坐不敢再四下探视,龙樱也赶忙放下手里的茶盏,酥手自若的搭在了膝盖上。
玉修罗面上也不见窘色,盈盈笑道:“淑妃姐姐福泽深厚,臣妾如何能和姐姐比。”
瑛贵妃斜斜瞥了眼玉修罗,径直走到正厅当中,对着皇后龙梨软软的屈了屈膝,娇声道:“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昨夜睡得不大好,身子乏力起的迟了些,还望皇后体谅。”
龙梨也不急着让她起身,示意身后的春柳给自己递上茶盏,不紧不慢的抿了口道:“昨夜睡得不好?”龙梨低笑了声,“本宫自然知道,皇上十日有多日宿在锦绣宫,妹妹伺候皇上自然是累的…可昨夜…皇上似乎不宿在锦绣宫,妹妹何来乏累之说?”
瑛贵妃脸色一变,自顾自收起拘着的礼,甩着帕子道:“皇后这样说,妹妹可就觉得委屈了。”瑛贵妃眼波扫过诸妃,眼波流转道,“殿上除了玉嫔,都是伺候过皇上的人…相信皇后您,也该明白妹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