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第6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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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7日,从清晨时分开始,空气中突然充满了炮弹呼啸的尖叫声,剧烈的爆炸声在地平线上回响着,野战火炮发射的隆隆声以及重炮沉闷的怒吼声在天际间回响着。从俄国的近海要塞喀琅施塔得传来要塞大炮发出的遥远的回声,更是不断的撕破天空。短短的几十秒钟以后,地平线变成了一张火帘。
芬兰大公国这个俄罗斯帝国中仅有的自治区的边界在这一天开始在燃着烧。堆满雪的树枝飞向天空。冬日的晨曦下映照着石块、灰尘、泥土和农舍的碎块。弯弯曲曲的乡间道路变成了一块块土堆,仿佛大地裂开了,将这些道路都吞了进去。
随即是机枪的嗒嗒声以及芬兰人回击的枪声。
对于这一天,从芬兰人宣誓将继续效忠于沙皇的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他们明白效忠沙皇不是没有代价的,但是绝大多数芬兰人都非常清楚,过去的,近百年的平定来自于沙皇的庇护,一但脱离了沙皇,那么芬兰将不得不面临战争,而相比于未知的独立和眼前在沙皇庇护下的富庶的生活,他们宁愿选择后者。
战争爆发了,一如他们意料之中。
在圣彼得堡,芬兰人成为了“可恶的暴君的走狗”,而在赫尔辛基,人们却激动的呐喊着。
为了上帝!
为了芬兰!
为了俄罗斯!
当然也是为了沙皇!每一个芬兰人都将会拿起武器!
相比于需要接受征召的俄罗斯人,实际上芬兰人并不需要服兵役,甚至可以说,这些芬兰人根本就没有战斗的经验,直到最近几年,芬兰人才“不得不服兵役”,但是这并不会对芬兰人造成多少影响——实际上,尽管芬兰人的生活是安宁而富足的,几乎所有的芬兰人在少年时间都会提着猎枪于森林中打猎,尽管他们并没有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在仓促的动员之后,这些加入俄罗斯帝国军队的芬兰士兵,却是有着俄罗斯士兵所没有的经历,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接受军训,而且都体格良好。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为了他们的家园!
也正因如此,他们打起仗来,才会显得凶猛、坚定,甚至有些狂热。而且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精明的猎手和神枪手,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们何时扣动扳机,向哪个方向射击。这对于那些从圣彼得堡逃至芬兰的俄罗斯军官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素质如此优良的士兵,即便是哥萨克也无法与之相比。
尽管在圣彼得堡许多新兵因为不愿意上前线而加入革命,但那些曾宣誓效忠沙皇的军官中的绝大多数都没有卷入革命,他们是沙皇的支持者,在沙皇逃至赫尔辛基之后,数以千计的军官躲过了暴乱士兵的杀害,逃到了赫尔辛基,与芬兰的士兵一起成为了军队的主力。
素质相对优良的军官和士兵,使得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变了味道,尽管相比于仓促动员起来的沙皇军队,革命者的军队兵力更为充实,但实际上,他们同样也是一群缺乏训练的工人,只是一群刚刚穿上军装的赤卫队。
至于作为革命的主力的军人,那些在圣彼得堡的革命中发挥重要的作的士兵,却几乎没有参加进攻,而当时圣彼得堡的军队却都是前线作战部队的后备营组成的,而这些后备部队的人员组成则主要是那些因负伤而送到后方现在伤愈的士兵和刚被征召入伍的农民。从军事角度说,这是一支涣散的、没有纪律性的、没有战斗力的军队。这使得他们比较容易受到革命宣传的影响,但之前的革命中,他们的发动主要不是出于政治的原因,而是因为不愿离开“温暖的营房”、被整编成战斗部队并派往西伯利亚前线“送死”。他们随时准备抓住有可能使他们呆在首都安全的兵营里而避免上前线的任何机会。而且,根据同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协议,作为对他们在革命中态度的报答,他们将由于其特殊的“革命功勋”而不被调往前线。
也正因如此,实际上,现在用于进攻芬兰的数十万赤卫军,不过只是一群新兵罢了,也正因如此,在战斗刚一开始的时候,与其说是战斗,倒不是如说是一场屠杀——他们像是靶子一样的被不断的打倒在地,但是局势却并不容乐观,毕竟几乎每一天,赤卫军都在增派军队,而且随着战争的进行,越来越多真正的军队被打散重新编入了赤卫军,在炮火的掩护下一次又一次的发起进攻。
原野和森林随着炮弹的爆炸而颤抖着,在数百公里的边境线上,以为芬兰人为主的俄罗斯帝国军队在每条道路上都受到攻击。在俄国人的炮击之中被折断的树木坠落到厚厚的积雪里,掀起冰与土的白色云雾。黑色的岩石和碎片散向天空。对于从拿破仑时代就未曾经历过战争的芬兰人来说,即使在噩梦中也没见过这种景象。在芬兰人的记忆和想象中没什么能跟眼前的恐怖相比,但在战壕中,每一个人都在坚持着。
在俄国人的炮击中,几名芬兰士兵钻进了一个用木板和冻土搭成的像个坟墓一样的建筑里面。碉堡里面黑糊糊的,有4个穿着白色披风的战士正在里面,有一个人正准备睡觉,其他人在一只昏黄的蜡烛光下写着信,这是几名神枪手组成的伏击小组,在战场上,他们又被称之为白色死神。
穿着白色外衣和雪橇的巡逻小组在雪地里飞速来去,不断地骚扰敌人的行军纵队。这些北方人中的大多数都有自家做的,鞋尖带有皮质绑绳的越野雪橇。他们手工制作的靴子翘起的鞋尖可以灵巧地插入雪橇鞋尖的绑绳里,使得他们在几秒钟之内就可以穿上或脱下雪橇。当他们在雪地上爬行射击时,他们把雪橇放在一边,系在一根皮带上。
这些穿着雪橇的芬兰人神出鬼没,远远的用步枪向赤卫军打上几发子弹,打死几名赤卫军之后,然后又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原野中,在赤卫军再次行动的时候,又会有几发子弹落在他们的头上,如此周而复始,总会拖沓他们的速度。
对于芬兰士兵来说,眼前的这种掩体算是新事物。他们从未来想到在战场上需要躲进这样的“地窖里”
只有十七岁的埃里克看着头顶上的圆木问道:
“这个顶结实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头指了指。掩体里的一个士兵说。
“如果有一发炮弹落在旁边的话,它会塌掉的。”
而另一个人插话说。
“如果有枚炮弹正好落在上面的话,我们的战友就不用费心掩埋我们了。”
“孩子们,不要被他们吓到,那要看是什么炮弹,普通的炮弹很难炸毁这样的掩体,我们的尼日科夫上校曾经和中国人打过仗,那些中国人总是喜欢修建这样的工事……”
那个在睡觉的士兵现在被他们吵醒了,他打了个哈欠说。
“我还以为他们给我们送了些女人来呢。”
他的话音一落有人插话道。
“不……送过来的是一帮孩子。军士长,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些孩子的?”
所有人都大笑了起来。
就在话声落下的时候,大地又开始颤抖起来,但这里的响声不像刚才外面的那样激烈。但是在大地摇晃之中,那圆松木制成的天花板上有几块东西掉下来砸到了这几名新兵的头上,他们无不是吓的连忙缩了下头,只几块土块。
“今天的炮击比平常要密集的多!”
满面胡须的军士长说:
“看来这里情况不太妙。”
掩体里另一个人说:
“哦,俄国人只是在逗乐子,3天前他们被我们好好修理了一下。这些狗娘养的就像是一群牲口一样,根本不知死活,这几天,我们往后撤了有20公里。自那以后他们就不停的进攻,他们连续进攻了两天,特别是在夜里。那时情况十分危急。你可以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正在补上我的觉呢。我们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你用这个观察镜看看,冻起的河面上仍然到处都是俄国人的尸体。这些猪猡现在还没有派人来照顾自己的伤员。我敢打赌现在河上躺着的一些人还在哼哼呢。”
对于这些芬兰士兵来说,他们从未曾想到过,战争会是如此的残酷,他们曾一次又一次的击退俄国的进攻,但是那些俄国人却像是不知疲惫,不知死亡似的不停的发起进攻。
“哼哼,我甚至都怀疑他们会不会感觉到痛苦,要不然,他们为什么会不惜一切的进攻!”
“那是因为在他们的身后有机枪!”
军士长点着烟斗说道:
“我们就只有那么几挺机枪,但都是放在战壕里,瞄准着那些俄国人,可是他们呢?他们的机枪在步兵的身后,不过却不是瞄准我们,而是瞄准他们自己人,如果谁敢撤退的话,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机枪的扫射。”
尽管机枪的数量并不多,但是机枪却改变了战争的方式,至少改变了督战队作战的方式,他们可以用少数的人组成一支部队去“督促”步兵发起进攻。
“我听说,赤卫军里除了军官之外,还有政治委员,那些政治委员的权力甚至比军官还要大。只要他们愿意的话,可以随时杀死任何人!”
在众人的话话声中,他们的大炮沉寂了一会儿,但是俄国人的炮弹却依然缓慢而有规律地落在阵地上。那个用战地观察镜的士兵回来了,他弓着腰,不停地向自己的手指哈气。他对另一个士兵说道
“到你了,这外面的雪下的很大,温度也很底,我整个人都快要冻死了,我担心我的牙齿会被抖下来。”
那个被他叫到的士兵抱怨了一声,然后就走出去了。
注意到外面没有了自己这边的火炮轰鸣,军士长便问道:
“我们的大炮不开火了,他们被摧毁了吗?”
“你的想法真的非常危险,我们要是没有他们可就惨了。几天前,要是没有他们的话,这里已经被俄国人攻占了。我衷心希望那些操作海岸炮的小伙子们都安然无恙。”
对于芬兰人来说,他们最大的依赖就是从芬兰湾拆来的海岸炮,那些各种口径的海岸炮或许笨重,而且大都是架退炮,但却能够给他们提供充足的火力支援,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足够的炮弹。
军士长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所以他赶快改口说道。
“我当然也这样希望。但他们为什么不开火了呢?”
一直只是听着他们说话的马特,这个在赫尔辛基读高中的年青人连忙回答道:
“这个我知道,大家应该知道我们的弹药补给非常有限,因为芬兰境内没有兵工厂。所以我们不得不省下每一发子弹,也就是说,我们不能浪费掉一发弹药。不管是步兵还是炮兵都必须要最大限度地节省弹药,因为我们每打一发,都少一发,而且几乎没有任何补给……”
对于芬兰的俄军来说,这才是最致命的威胁,他们的弹药是越打越少,相比之下占领着兵工厂的暴乱分子却不需要为弹药担心。
“不是说德国人,德国人已经同意支援沙皇了吗?”
叼着烟斗军士长看着马特说道:
“我年青的时候,当过水手,去过德国,德国的兵工厂规模非常大,如果他们支持沙皇的话,我们就再也不需要为弹药担心!”
对于这些芬兰人来说,他们之所以会坚持下去,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能够看到希望——沙皇获得了许多支持,很多国家都表示对沙皇的支持,而德国、奥匈帝国更是准备投入军队帮助沙皇恢复俄罗斯的秩序。
“可是现在德国人还没来,所以,至少现在,我们只能依靠自己。”
尽管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