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第2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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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警察部成立后,其便一直于警察部中任职,后被任命为咸境道警察局局长兼第五机动大队大队长,因第五机动大队曾多次深入关东剿匪的关系,在机动警察大队中其亦属精锐,因此,在新军临时编组的过程中,其所率领的五大队被补充至第一师,本人晋升为第一师参谋长。
作为第一师的参谋长,在接受进攻关东、进逼京师的任务后,除去按计划组织实施对关东地区进攻外,他即为师长商德全提出了一整套占领关东的策略:对清军俘虏,先行劝解,然后以武力相威。如仍不从,再杀以官长,纳以俘降。因为兵力不足的关系,王士珍的建议被采纳了,而统监府更是直接委任王士珍为第四师师长,而第四师的骨干,则是新军第十三团,也就是他熟悉的第五警察大队。
这意味着他需要用千人弹压万人,如何能驱使这万人誓死效命,以死相逼,不过只是应一时之急,除此之外还要靠同等的军饷收其心,至于其它……纵是担心又有何用?
“长官,您说这些人能派上用场吗?”
瞧着官道上浑身泥泞的官兵,陈光远的唇角微微一扬,面上尽是轻蔑之色,也不怪他瞧不起这些“前清官兵”,原本聚集着大军的锦州被视为一块难啃的“硬骨头”,可谁曾想,第三团只用了半日,便以伤亡不到两百的代价轻松结束战斗。
这一路上,无论是作为主力陆海进攻第一师,亦或是于后方扫荡的第二师,以及从咸境道北上的第三师,都未遭遇顽强的抵抗,清军的抵抗大都是一触即溃,完全超出他们的意料,甚至在铁岭第二师一个营的部队居然追着数千吉林练军一路往北打了过去。
而现在要命的是第四师居然完全是由俘虏编成的,这不能不让陈光远这位年不过二十岁的师参谋长心生感慨,生怕这些人会拖累了第四师。准确的来说是拖累了他,可在另一方面,他同样明白,驻朝军最大的软肋就是兵力不足,而收编这些俘虏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派不派得上用场,暂时不知道!”
摇摇头,王士珍瞧着身边的陈光远,他当年也是出自大人卫队,在咸境道时,两人曾是上下级,直到去年其进入讲武堂后,未曾想现在两人又重新搭起了班子,虽说只是个草台班子,可无论如何,总得先搭起来这个班子。
“可最紧要的是,在南下的路上,还有四千多俘虏等着咱们去接收,加上从盛京、旅顺等地俘虏的两万六千多俘虏,咱们至少在名义上有了五个师,这可不就是十万大军嘛!”
转脸朝着陈光远笑了笑,王士珍的双眼望向南方,似乎是想看透那雨幕,直看到关内的山河一般。
“对于朝廷来说,他们可没看到第四师、第五师,甚至第六师与第一师的差别,他们看到的只是几万大军兵峰直指京师,秀峰,你说朝廷到时候怎么办?”
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情,王士珍的唇角微微一扬。
“对于朝廷来说,他们看到的可没有什么俘虏不俘虏,只要咱们给他们穿着一身驻朝军的军装,他们自然就是驻朝军,就是咱们驻朝军的精锐,咱们的第二师为什么打的顺风顺水,不还是因为第一师先把清军的胆气打没了吗?那些清军看到穿黑军装的,没打这气就先丧了,还打什么打?”
打仗,有时候说到底,靠的还是那一口气,只要有了那口气,纵是打不赢也能拼个平手,可问题是有些人连那口气都没有。
“长官,话虽这么说,可若是咱们在战场上被清军重创了……到时候,他们可不就觉得驻朝军精锐也不过如此,那时候,万一这些俘虏再生出逆心来,咱们又该怎么弹压他们?”
陈光远的反问让王士珍的眉头猛然一锁,这恰恰也是他最担心的地方,之所以要吸纳这些俘虏,是为了壮声势,壮兵威,可这不过就是纸糊的兵威,若是被戳破了的话……那新军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兵威也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毕竟这些人和咱们可不一样,师长!”
和咱们可不一样!
参谋长的问题只让王士珍心底的忧虑更浓了,可不是嘛,论训练他们亦不及新军,更何况其勇气,把这样的人送上战场,没准,没准只会拖累大家伙。
“不一样!”
就在这时,旁边却传来一个话声,是一直默不言语的指导员。
“没什么不一样的,咱们是中国人,他们也是中国人,关键要看怎么用他们,用格林炮在后面顶着,谁还敢逃?只要没有敢逃,只要他们敢往前冲,那对朝廷来说,他们就是驻朝军的精锐,就没人敢挡在他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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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叔嫂(求月票)
北京城,一场大雨突然降了下来。
这场大雨,似乎是笼罩了整个北中国,从关外一直下到了关内。天子脚下地四九城内,也是一片雨声淅沥。这突如其的暴雨只使城内流水的阴沟瞬时涨起水来,将阴沟内的脏物冲洗了个干净,这暴雨同样也使得京城内的闷燥天气为之一爽。
风卷着雨、雨夹着风,路边的老槐树、大柳树被风雨卷着,显得好不清爽,这天气中的闷燥似被风雨卷走了,可人心却并未因大雨而清爽起来,尤其是居住着八旗子弟的内城更是如此,虽是下着大雨,可在内城的茶馆里却依然挤满了人。
这些人之所以会在大雨时还跑到茶馆里,就是为了打听消息,打听从关外传来的消息,这阵子,这大清国的事儿是一件接着一件,可任啥事都没有关外的事儿更让人纠心,那地方可是我大清国的龙兴之地。
纵是这些两百多年来都未出过关,早都忘了所谓的关东老家是什么模样的八旗子弟,这会一听说老家让贼人占了,那心思自然关切起来。虽说那白山黑水的在这些放关两百多年,虽自称满洲人实际上早已汉化,甚至“白山恶水”的“祖宗基业”则由逐渐生疏到加以排斥;可无论如何,那里总归是他们的老家,总是人们某种情况下的心灵归宿。
在关切之余,不知何时,不知从谁的口中,一个消息却在人们口中传播着,那消息倒也简单,无非就是地方督抚与唐逆勾结之类的话语,这类话语实际上从那“八督议政”的通电于坊间相传时,便已经在旗人中间传开了,而佐证的似乎就是眼下北洋衙门剿逆不利,似那剿逆不利完全因为北洋大臣不尽力,完全是因为北洋大臣想“借逆逼权”。
“嘿,那些个汉臣是靠不上的,咱们旗人的天下,能指往他们汉人吗?”
“就是,就是,依我说,那李合肥不定现在连龙袍都缝好了,就等着改朝换代做皇上那……”
“皇上那能轮得着他,不还有张南皮嘛!”
“张南皮,嘿,也是,若是这李合肥与张南皮再加上一个唐逆,这人斗了起来,没准到最后,这一准被老佛爷给收拾了!”
“那可不,这八督不忠中,就是逆天而为,有老佛爷坐镇中枢,他们又能猖獗到几时……”
就在茶馆里众说纷纭的说道着“八督”的不忠时,言语着对未来的期待的时,这大雨纷纷中却有一个人匆忙的走了过来,那人的脸色煞白,人不过是刚进茶馆,不待小二招呼便立即有人围了过去。
“怎么,瑞三爷,你这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就是瑞三爷,您在军事处当差,这会……”
就在众人追问时,被唤作“瑞三爷”的中年人却是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哭的那是一个惨,甚至就连那鼻涕都哭了出来。
“裕禄误国,罪无可恕!”
在哭声停下的功夫,那“瑞三爷”突然又是一声咆哮。
“裕禄?裕禄是那位?”
不明就里的人一听他瑞三这么说,顿时忙问道。
“不就是正白旗的喜塔腊?裕禄,现任的盛京将军嘛!”
一听是盛京将军,他人的心头无不是一惊连连追问了起来:
“这喜塔腊?裕禄怎么了?”
这人可是“盛京将军”,他做了什么事能让平素最没心没肺的瑞三儿恼成这般模样。
“裕禄、裕禄,这狗奴才居然背着主子,把、把盛京交给了唐逆……”
话还未说完,瑞三的话便被众人的言语给打籽了。
“交给唐逆了?怎么交的?这么大的盛京,怎么说交就交了?”
“就是,那么大的盛京城,又岂是他说交便说的”
“交的不单是盛京城,是整个奉天,整个奉天省都让他裕禄交给了唐逆……”
“这狗奴才,丧权辱国如此,实该可杀!”
“可不是,这狗奴才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背主定约!”
“定约?我瞧着,没准是裕禄那厮寻思着在汉人的新朝里落个一官半职也不一定……”
别说是一般旗民,纵是朝中的大员对发生在奉天的事情亦觉得不可思议,这从古至今每逢逆匪作乱,地方官员之中有降敌,有殉国的,有逃跑的,可却从没有如裕禄一般身为地方疆吏却向乱逆“交地”的,而且交的是那么干脆利落,甚至直接直的把整个奉天都交了出去。
“……与唐逆之代表草签《奉天交地暂且章程》,章程规定:盛京将军名义上仍是奉天最高长官,仍奉朝廷之命,但其现在已全无任何实权,唐逆于奉天设立总管一人,对该加以监理;奉天原有旗营、绿营以及防军悉数解散,武器和营舍皆加以收缴或拆毁……”
什么!
一声惊呼从帘后传出的同时,茶杯的碎裂声音亦提醒着殿下跪着的众人帘后妇人的惊恐,甚至隔着那黄帘人们都能看到慈禧整个人差点没惊的站起身来。
“裕禄居然如此无能,背主交土,这还是咱大清国的臣子吗?咱大清国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奴才!咱们满洲人的脸面全都让他给丢尽了!”
难怪慈禧会这般恼怒,那怕是裕禄逃了,在她看来尚还可以其“胆怯”作为解释,大不了也就是砍下他的脑袋,以正法典罢了,可偏偏这裕禄却如当年先皇那会的那个“不战、不和、不守、不走、不降、不死”的“六不”总督叶名深一般,当年叶名深面对的洋鬼子,可他裕禄对上的却是汉人,怎么就这般丧了胆。
原本以为这汉人靠不上了,满洲人至少还是自家人,可谁曾想现在却连这些满洲人却都靠不上了,若是汉人靠不住,满洲人自己也不争气,都如那裕禄一般未战先怯了,那这大清国还有什么指往。
“太后,这裕禄不战不降不死且又交让奉天,令奉天省内各地不得抵抗,其行固然可恨,其为固然可耻,可毕竟现在唐逆兵峰正盛,实非其所能相抗,再则他之所以交地,也是为了朝廷,毕竟奉天乃东陵所在,若是其不交地,唐逆纵兵毁以东陵,我等岂不无颜见列祖列宗……”
刚刚复出任领班军机大臣的恭王奕訢倒是为裕禄说了句公道话,实际上在裕禄的奉折里亦提到其“交地”的苦衷,不过只是一时权宜之计罢了。
“其说裕禄这人平庸些,可其对朝廷确是忠心耿耿,现在他之所以忍辱偷生,也是为了保住祖宗之陵免遭唐逆破损……”
虽说明知道裕禄所言不过只是为其行辩解,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奕訢压根就不相信他唐浩然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纵兵毁损东陵,可在另一方面,他却又不敢冒这个险,毕竟在史书上造反的挖损皇陵也不是一次,不知多少朝代的皇陵毁于逆乱之手,裕禄现在交了地非但保住了性命,多少总也能保住皇陵,至少眼下还能保住。
“照这么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