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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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当的可以说出这句话来,而那言语中更是洋溢着浓浓的得意。
“可惜特区只有这么大,那些朝鲜人还死守着他们自己的官府。”
董事局总董林森在很多事实面前,不得不感慨地叹息着,在他看来,面对统监府的诸多“恩赐”,朝鲜人在欣然接受时,应该把所有的权力都交出来才是,他操着清晰而标准的南京官话继续说道。
“如果整个朝鲜完全由统监府管理的话,诸位,我相信不出十年,以统监大人之才,定能让朝鲜成为我中国最富强之行省,届时洋人会为之侧目!”
对于特区董事局的这些商董来说,他们正在一点点的适应着特区给他们的带来的便利,正如同特区董事局的成立,使得这些商人千百年来第一次能够与官府面对面的商讨问题,而不是跪伏于地听着官府的安排。初时,这些商人甚至因此有些惶恐不安,但此时他们却已经开始适应着这种“议政”之感。
参政议政带来的那种未曾有过的感觉着实让人迷恋不已,不过根据《仁川特区商董局组织章程》,明确规定统监府对商董局董事会具有绝对的权威,因此商董局董事会无论是由租地人选出,还是由地方事务厅直接任命,都处于统监府的严密控制之下,凡董事会作出的决议,最后都统监府须经批准,因此在实质上商董局董事会并不是一家权力机构,只是统监府管理特区的一个高级咨询机构。
不过尽管如此,因特区实行的商董局体制,基本上照搬西方行政体制的管理模式,尤其是借鉴上海租界的经验,因此在施政过程中除了逐步建立和健全各种行政机构外,很注意依靠和发挥各种委员会的作用。委员会的组成成员可以是董事会董事,也可以聘请吸收社会上相关人士担任。绝大部分委员会的职能是为商董局进行专题调查,提供咨询意见,有一些委员会也具有一定的行政干预权和协调职能。各种专门的委员会分常设和临时两种,常设委员会存在时间较长,定期向工部局或商董局提供咨询,临时委员会多根据专题需要而设立,一般在某一专题调查完成后即告结束。
正是这种参于政事之中,尤其是特区的建设之中的感觉,使得这些商董们无不是迷恋这种“缔造者”的感觉,甚至还隐隐幻想着,有朝一日他们的“管理”能够决定整个朝鲜的命运,而非像现在一般,只局限于特区,自然的在他们眼中,这朝鲜官府就是最大的阻力了。
“还有,”
天成和的李光勤又不屑地说道:
“府中花费那么多代价给朝鲜人修铁路,这朝鲜的铁路,至多明年就能修通南北铁路,如此利国利民之事,却于朝鲜宫廷内引起争议,真是一群愚蠢、不知开化的家伙!”
李光勤的讥讽引起商董们的嘲笑,似乎他们全然忘记在十几年前,他们亦如这些朝鲜人一般,对火车以至于电报都充满了恐惧,而现在,当体验到现代科学带来的方便与快捷时,再也没有人抵触那一切,甚至主动的维护这一切,正如同,当他们通过商董局的开始界入、主导政务的时候,他们非但幻想过这种模式于朝鲜的推行,甚至还曾梦想过,商董局行之中国的那一幕,当然这只是一种幻想。
权力与现代工业带来的便利是相同的,一但人们体会过之后,便很难再放弃。
诸观光却默默地沉思片刻,轻轻地用手指搔几下松弛的面颊,然后缓缓说道:
“这些朝鲜人不过就是下国小民罢了!在意他们的感受干什么!”
他故作轻松地弹去雪茄的烟灰,
“这里是朝鲜?不!这里是中国的土地。朝鲜是中国的属国!至于我们,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至于这片土地上的国王!”
他把话声微微一压,如果是在国内,这绝对是大逆之言,但在特区,如此这般的大逆之言,他们已经重复了太多次,甚至在报纸上,都能看到推翻满清恢复中国的文章,更何况只是口头上说说。
“那是另有其人,别忘了,如果没有府中的支持,又岂有你我的今天!”
的话,引起众人连忙点头称是,尽管过去袁世凯在的时候,会给他们撑腰,但相比于袁世凯,统监府无疑走的更远,就如同洋人于中国一般,通过条约直接确定了中国人高高在上的地位,再加上各地事务厅、警察局的存在,才令他们有了于朝鲜真正享受到人上人的感觉。
有的不以为然,有的交换眼色。这时,那位一直疲软地坐在雕花靠椅上的熊廷汉,却慢吞吞地先以粗哑而的声调说道:
“所以,咱们才要事事听从统监府的吩咐,像过去那样,别统监府弄出一个办法来,大家还在旁边说三道四的,要记住了,搁国朝,咱们不过就是任人鱼肉的商人,商人再有钱,那也不过就是当官的口中的肥肉,抄家的县令,灭门的知府!多少事,咱们得自己个掂量掂量,现在,若是换个人来当这统监府,大家伙愿意吗?”
说到这里,这位早在二十年前,朝鲜尚未开国时,便私下与朝鲜人做着生意的“拓商元勋”,便被他自己发出的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已经复述无数遍的感慨。
其实他说的这话是意有所指,指的是那些因为米、棉统制直接影响商行生意的人,在坐的人中或多或少的都受到一点影响,只不过是有些人选择了放下,而有些人却放不下,尤其是那些未入董事会的却又颇有资产商人更是如此。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他的眼睛微微一眯,盯着众人说道。
“大家伙都把自己的那一块给问好了,别给府中添了麻烦,明白吗?现在咱们与府中,那是一荣具荣,一损具损,大道理我就不说了,大家自己个琢磨,看看是不是这个理!”
大家自然都赞同这位朝鲜国商元勋的话,吩吩点头称是,言称着各地年会时,一定把这个道理讲明白。
当华商总会这边热闹着的时候,在不远处的裕丰扬号内,握着水袋的邵国远的眉头却皱成了八字,接连吐出几口烟后,他抬起头瞧着面前的掌柜吩咐道。
“这商董会的许商董身子骨瞧着是不怎么样了,过年的时候,你再去一趟陈大人府上,务必把我的心意带到了,明白吗?”
过去的一年多间,凭着统监府对烟土的查禁,依靠着走私,裕丰号可谓是获利颇丰,但这毕竟是冒着杀头的风险,对于邵国远而言,那商董会的商董无疑就是一个护身符,可按商董会的规矩,每四年才改选、任命一次,除非其间有人身故,方才由统监府,实际上就是事务厅委任新的商董。
东家的话,让方志林只是应了一下,然后便说起了另一件事。
“东家,岛上的徐警长前几日传来话,这往后他要两成五的份子,若不然,只怕这条线便再也走不通了!‘
与国朝洋土药光明正大的买卖不同,打从那位统监大人开始统监朝鲜,第一件事就是查封了华租界所有的烟馆,国朝烟商皆被驱逐出朝鲜,并开始推行严厉的禁烟办法,也正因如此,才使得烟土走私利润极为丰厚,毕竟国人好烟,可这一年多来,不知多少人落个人财两空,而裕丰号之所以能把生意越做越大,靠的就是上下打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靠着警察局的帮助。
“东家,这条线咱们可不能丢,若是丢了……”
邵国远微微颔首:
“丢是不能丢,不过这姓徐的,未免也太贪了,两成五,哼哼,他就不怕到时候……罢了,你去告诉他,两成,若是他不答应,那就……”
把声音微微一压,邵国远的目中流露出一丝冷光。
“别忘了,事发了,咱们最多就是被丢到煤矿上挖煤,可他姓徐的,可却是要掉脑袋的!我就不信了,他连这点道理都看不出来!”
那一声冷笑的同时,邵国远的眉间却又隐带着些愁意,这烟土生意的风险太大了,可若是离了烟土,还能再干什么生意?
(感冒……发烧至38。5度,头晕脑重,今天只有一更了,望大家谅解。)
第136章铁路(第一更,求月票!)
嘟……
长长的汽笛声中,一列蒸汽列车驶出黑洞洞山洞,重新驶入白茫茫的雪原之上,而那汽笛的轰鸣声,只在这雪原上传出数里,引得房间避寒的朝鲜百姓,无不是心头一震。
纵是这汉平铁路于月前开始运营,虽说大同江铁路至今仍未建成,可在冬天来临之后,铁路依然投入了使用,在数十辆蒸汽机车的拖曳下,数以十万吨的平壤煤经铁路运往仁川,再由仁川的货船运往天津、烟台、上海、武汉以至于福建等沿海省份。
在过去的一年间,凭着十数万朝鲜劳工的努力,北洋矿业公司于平壤附近开办的37处露天煤矿以及三处煤矿先后投入,极易开采的露出煤矿出煤率远高于井采矿井,不过仅一年的功夫,产量已超八百万吨的煤矿非但成为公司的支柱,亦成为府中最大的经济支柱,可以说,府中一切事务现在俱仰懒煤矿带来利润及上交的税收。
汉平铁路的筑通,亦便捷了汉城与平壤之间的交通,正因交通的便捷,才使得作为朝鲜统监的唐浩然有了前往平壤视察的可能。
“这朝廷可真会给咱们找事啊!”
抱怨声从詹天佑的口中道出,也难怪他会抱怨,作为统监府铁道处处长,随着汉平铁路的即将完工,在这一施工速度的刺激下,加之冬季后试运营的一个月间,260公里的铁路一月获利超过九十万元,这一切只使得朝鲜铁路股票于上海以及伦敦受到空前的追捧。
詹天佑立即雄心勃勃的制定了“朝鲜纵贯铁路计划”——于汉平线上,分向南北展线,修建平壤至义州以及汉城至釜山的铁路,从而连接朝鲜南北。在获得统监府的批准后,朝鲜银行立即于朝鲜本地以及上海、天津以及伦敦等地发行了多达3000万两的铁路债券。
这笔庞大的铁路债券,并非仅只用于筑路,其中亦釜山港改扩建工程以及诸如机车厂等一系列的配套工程,如计划顺利实施,两年后,非但朝鲜南北将为铁路所贯通,朝鲜机车亦将完全国产,而这一雄心勃勃的计划自然得到了统监府的大力支持。
正当这边与统监府协调着朝鲜民夫的征发事宜,制定两年征发50万民夫以及筑路计划时。出乎詹天佑意料的是,朝廷却传来旨意——令朝鲜统监府先筑“安奉铁路”,以联通朝鲜与国朝,以定藩蓠之事。
通如其来的旨意,打断了詹天佑的计划,这位因“汉平铁路”而扬名中外的铁路工程师,又岂能不心恼,而之所以让他恼怒的原因却是——朝廷给了他一年的时间,理由非常简单,路程与汉平铁路相仿。
至于经费却只拨下了400万两,完全不够筑路,这意味着如果他要筑成此路,铁道处就需要拥用朝鲜铁路公司的款子。
“眷诚,朝廷那边的人做事不就这样,又何需心恼?”
坐在沙发上的李光泽笑说道,并用手擦去窗上的水气,以看清车外的景致。同时又于心下暗自一笑,这满清朝廷总有办法千方百计的耗去他人的忠诚。
“再说,这不过就是中枢与地方相争的结果罢了,帝党的那群人瞧着李中堂不顺眼,这不,你这边铁路筑到了平壤,可那边盛宣怀他们还没把铁路的路基筑到锦州,这铁路说是修到了榆关(山海关),可路轨才铺了一半。两者相较,自然让他们找到挑词,便借此事打李中堂的脸……”
喝着茶的唐浩然听到李光泽的话,只是笑而不语,对于修建安奉铁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