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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帝国的朝阳-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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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教授他们!毕竟,日本的希望在中国!”

日本的希望在于中国!

永宗岛上的海军军官学校栈桥上,秋山真之的双眼凝视着正在海湾上进行划艇训练的学生时,眉头不展的他心底再次浮现出于“东亚同文会”上,在朝的日本人得出的共识,达成这一共识的原因到也非常简单——日本太过弱小了,日本的未来必须依靠中国,否则日本未来绝无希望。

同为东亚国家,千百年来,中国一直主导着东亚的秩序,东亚各国皆在中国的影响下得享千年治世,但是甲申后中国灭亡于满清狄虏之手,华夷变态下,于日本看来清国自然不再是中国。明治维新后,面对不思进取的清国,面对这个曾主导东亚的帝国,变法维新的日本试图效仿西洋人,于中国身上咬下一块肥肉来,甚至吞并中国,以成就日本的强大。

但那些人显然忘记了,中国和日本其实是命运一体的,在这个有色人种遭受白种人侵凌的时代,只有一个日本的话,那么肯定是会被西方列强吞并、消灭掉的,如果中国也和日本一样都崛起了,那么日本就有一个依靠。

现在,日本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东亚的,甚至有色人种的希望完全落在了中国的身上,可中国……想到于对岸的特区看到的那些留着辫子的清国人,他们能担负起这个责任吗?

就像,凝视着海面上奋力划艇的军官生们,他们能够担负起保卫东洋的职责吗?

“秋山,在想什么?”

穿着一身海军军官学校制服的瓜生外吉,走到秋山的身边,尽管现在校中有来自英国的教官,但是瓜生外吉却非常荣幸的成为了海军军官学校的第一任教导主任。不过他的心底总带着些隐痛——许多朋友都视他为叛国者。

亦正因如此,他才希望将这所学校建成比江田岛更出色的学校,进而培养出最优秀的海军军官,在十几年后,他的学生们将会在战争中击败露国海军,到那时,日本才会明白,他和秋山等人为日本付出了多少牺牲。

“我在想……”

作为最初的鼓动者,秋山真之并没有道出自己的忧虑,反倒是把话题一转,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

“北洋海军,那么庞大,如果有一天……我们怎么才能击败北洋!”

一年前,对于如秋山真之般的海军军官而言,第一假想敌是庞大的北洋水师,而此时,其依然是秋山心中的假想敌。

“秋山……”

眉头微锁,瓜生外吉低声用日语说道。

“不要忘记我们现在是在清国的海军军官学校中!”

瓜生外吉的提醒让秋山真之笑了起来,同时从口袋中取出几粒炒黄豆,咬着作响的黄豆时,他看着瓜生外吉,依然用流利的汉语说道:

“不,您错了,我们是在朝鲜统监府的海军军官学校中!”

如诡辩般的话语从秋山的口中吐出时,瓜生外吉盯着他反问道。

“难道朝鲜统监府就不是清国吗?”

“清国?”

摇摇头秋山真之的视线投向那些将头发剃光的海军军官生们。

“不,是中国的朝鲜统监府,难道您忘记了……”

从口袋中取出一本书来,秋山真之递到瓜生外吉的手中。

“在这些学员的手中,几乎每个人都有一本!”

看着书本的名字,《扬州十日记》,瓜生外吉不禁一愣,这所学校中的学生,压根就没的所谓的“忠君”之心,甚至许多学生在日记中亦仿朝鲜人的习惯,用“崇祯”纪元,而非光绪的,这种思想上的决裂于校中越来越明显。

“他们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中国人,至于我们……”

抓住几粒黄豆放于口中,秋山慢声细语的说道。

“我们来到这里是投奔中国,而不是投奔清国,清国是没落的,而这里……”

“秋山……”

瓜生外吉沉喝着想要提醒秋山注意他的言语,毕竟这些言语无一不是大逆之言,万一传出去的话。

“放心吧,如果说作为教导主任,您不能理解唐君的想法,那么您无疑是个不称职的教导主任!”

盯着瓜生外吉;秋山真之笑着反问道。

“在汉城的时候,你注意到了吗?唐君没有留辫子,穿的也是西装,而府中,尤其是警察部早都把辫子剪掉了,我可以告诉您,这一切,其实正是唐君操纵的,如果学校培养出来的是对清国忠心耿耿的奴才,恐怕唐君会非常失望的!我的教导主任先生!”

(想像一个画面,数千万日本人高呼“中国班哉”的画面,应该会很有喜感吧!一个国家在灭亡时,他最珍贵的恐怕就是人才了,明治维新24年之功培养的人才,尽入中国,我想这才是最有价值的报复!)

第127章刘公岛(第一更,求月票)

“嘟!”

低沉的汽笛声于刘公岛铁码头响起,伴着这汽笛声,泊停于泊位上的北洋舰队的军舰纷纷为即将的远航作着最后的准备。按北洋海军的章程规定,每年都要进行严格的出巡活动。正常的情况是,从秋冬开始离开北洋地区,前往南方避冬,第二年春季再从南方返回,在夏季则出巡朝鲜、俄罗斯等北洋口岸。再加上不定期的前往烟台、天津、旅顺巡防、补给、维护保养,实则一年中仅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刘公岛。

而今年因为日俄战争的关系,北洋海军例行的南方避冬巡航却一拖再拖,直到入冬后的第二场雪降下来之后,在英法俄公使作保的情况下,朝廷方才批准“拱卫京畿”的北洋海军实施例行的南方巡航,与往年巡航不同的是,这次巡航似乎还肩负着其它任务。

铁码头上,扛着煤袋的水兵将一个个方型的煤袋扛上军舰。煤袋装着的是平壤海军燃料厂生产的无烟型煤,相比于旧时使用的开滦煤矿所出烟煤,平壤海军燃料厂出产的型煤非但有着火力强的优点,且因其所用无烟煤,又有着低烟的优点,虽说其价格比之开滦煤稍贵,但相比于质量不均火力弱且有损机器的开滦煤,现在经费充裕的北洋海军更乐意使用海军型煤。

铁码头一侧的“致远号”巡洋舰舰桥上,管带邓世昌时而会把视线投向那些正在搬煤的水兵,水兵们身上白色的军装已经完全变了颜色——黑呼呼的满是煤灰,不过相比过去用的碎煤,至少甲板上还算干净。

“陈副管驾,现在由你指挥装煤,三时十五分,必须完成装煤!”

“喳!”

一旁的副管驾陈金揆听到命令,连忙立正服从。尽管北洋海军接受的是西式的训练,且今年又换上了洋式的军装,可依然残留着旧式军队的痕迹。

离开舰桥,进入舰舱后,舱顶的电灯映亮着过道,在过道内,有三两水兵正在整理着舱内卫生,北洋海军章程完全参照英国皇家海军,每次备航前都必须将舱室清理一尘不染。作为“致远号”管理的邓世昌,之所以进入舱室,就是为了检查各舱室的清理情况。

舰内有通道并谈不上宽敞,因为大多数水兵都在搬煤的关系,舰舱内仅只留下少数的一些水兵在作着舱务整理,在检查舱室时,邓世昌会刻意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擦拭一下某些不容易擦的死角,如果手套上有灰,就会命令水兵重新打扫。

尽管这种整洁在海上航行时因为煤烟的关系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但却是极为必要的,就像舰上的洗澡、更衣等都是保持战斗力的必要,虽说琅威理去职,对于北洋海军的训练有一定的影响,但几年来的严格训练,却让许多事情养成了一个习惯。

在邓世昌一层层的检查舱室时,在下层的锅炉舱内,这会仅只有几名士兵在那里铲煤以为锅炉加压,而在水兵们铲着煤的时候舰升火邵鸿清却就着有些昏暗的灯亮,在那里看着书,与陆师勇营不同,于海军中即便是一个升火兵至少也曾开过蒙,作为二等升火的邵鸿清自然也读过几年的书。

只不过今日他与往常似有些不同,在看着手中的小书册的时,他的嘴唇紧咬着,那拳头更是握紧着,那双眼睛中闪动着些许泪光,一种无名的痛楚在他的胸膛中弥漫着。他的呼吸显得有些急促,整个人完全沉浸于悲鸣中的他,甚至没有听到扶梯的踩踏声,更未注意到管带走进了锅炉舱。

“大人……”

几名升火兵瞧见进入锅炉舱的管带,正欲喊邵鸿清时,却被邓世昌制止了,邓世昌瞧着正在看书的邵鸿清,那眉头依还是微微一皱。

在只有水师衙门和营房的刘公岛上,官兵们训练之外平素除了看书便再也没有了其它的活动,过去大家伙倒是没有看书的习惯,直到月前一位中堂大人的老乡在他人的保荐下,于岛上的一间狭窄的闲屋内,办了一家图书馆,专门往外借书,海军兵佐凭腰牌便可以借书,而且价格极为便宜,若办了借书证,一月不过二十文钱。

对此纵是提督大人亦深为赞同,甚至还特意办了一个借书证以示支持,许是闲着无聊,现在于海军经常可以看到有水兵读书,邓世昌自然不反对水兵看书,亦赞同他们多看书,但邵鸿清现在正于岗上,岂能专心看书,而不顾正业!

“邵升火!”

突然的沉喝让正在看书的邵鸿清魂顿时回了过来,一见是管带大人,连忙将书扔到煤块间。

“大人,小的违反章程,请大人责罚!”

若是搁过去,邵鸿清或许不会认的这么快,可今天却不同,那本书千万不能……

“怎么把书丢了,接着看啊!”

皱着眉邓世昌从邵鸿清主动认罚的态度上意识到些许问题,朝着丢在煤堆上的书看了一眼,果然邵鸿清的脸色便是一变。

“看的是什么书!”

邓世昌沉声一喝,便命人把书拾起来,见书落到大人手中,邵鸿清更是浑身一颤,双腿一软整个人顿时跪了下去。

“大人……”

跪下去的邵鸿清连忙叩头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那书的封面上特意蒙了一层纸,以至看不到书名,可翻开后却看到扉页上写着《扬州十日记》,瞧着这书名,邓世昌的眉头猛然紧皱,或许他没读过这书,却对“扬州十日”多少有些耳闻。

“或衬马蹄、或籍人足,肝脑涂地,泣声盈野……”

翻开其中一页,待看清上面的内容,邓世昌猛的将手一攥,盯着跪在地上的邵鸿清,

“这书那里的来的!”

“回,回大人话,是,是小的上次去上海的时候,于,于书店里买的……”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邵鸿清都不知道为何要给书馆做掩护,这明明是借的。可他并不想把岸上的书馆牵涉进来。

“小,小人没读过书,不知啥书好,所,所以……请大人饶命,请大人饶命!”

邓世昌先是沉思片刻,而后抬腿便是一脚。

“看的是什么书!还不快去干活!若再不尽责,本管带定行以军法!”

挨了一脚的邵鸿清连忙爬起来招呼升火忙活起来,与此同时,邓世昌却是脸色铁青的朝着上舱走去,他的手中还紧紧的攥着那本书。待他回到管带专舱后,他盯视着手中的书本,直到现在,他甚至都想不通,为何要给邵鸿清掩饰。

“碧赭化为五色,塘为之平……”

只不过是略扫一眼,邓世昌连忙将书合上,不敢再去看它,正欲将书撕碎时,那手却是微微颤抖着,面色变得极是难看的邓世昌,只是紧紧的攥着他,那神情中更满是挣扎,好一会才恨恨的喝道。

“禁书乱我军心,实是可恨!”

可那话语却没有多少底气,又一次,原本欲撕碎的书,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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