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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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身边的儿子,其年龄不过只比唐浩然大上几岁,两人若是相交为友,将来……沉吟片刻,李鸿章朝着廊外的飘落的雪花看去,缓声说道。
“经述,你可知我为何派经方往日本任驻日公使,虽战火连天亦无意令其撤出?”
“父亲必是想令大兄于日本多走多看,过去是观日人革新之虚实,而现今亦是观日俄之虚实……”
李经述的回答让李鸿章颇是欣慰的点点头,
“外人言道,如今日俄交战,利在我大清,近日既无东顾之忧,又无东洋之虑,可却不知,如若我大清再不锐意进取,只怕,今日之日本,便是明日之大清,你爹我办了这么多年的差点,勉强糊饰的那点东西,若是为外洋所戳破,只恐我大清必再为洋扰。”
话间李鸿章的言语却发的低沉起来,于中国办事太难,这是他这些年最大的体会,每办任何事,总少不了各方的牵拌,也正因如此,当唐浩然于朝鲜开办各种事业时,他才会全力支持,与其说的是支持唐子然办事,倒不如说是想借唐子然于朝鲜办事,推动国内的变革,可却又担心将来唐浩然会无人擎肘。
也许……突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来,袁世凯于台湾不也在操办新政吗?虽不及唐浩然那般显著,可袁世凯毕竟是出自北洋门下,毕竟是世受朝廷恩典,若令两互相牵绊……沉吟着李鸿章看着李经述说道。
“经述,你需知如若去了朝鲜,可就有可能错过来日礼部之考,到时候……”
双目盯视着儿子,李鸿章并没有把话说完,非进士出身的官员于朝中颇受排斥,正因如此,他才希望儿子能考中进士,可在另一方面,他却又想看到这个平日孝道忠厚有余的儿子,能做出些许让他惊讶的事情来。
“父亲……”
就在李经述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只见张佩纶却急匆匆的一路小跑过来,全是一副慌张模样,待他走近了,只听到他说道。
“大人,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俄国人,俄国人登陆日本了……”
第123章目标:本州(第一更,求月票)
隆隆的炮声打破了凌晨时分的宁静,沿着海岸巡航的战舰、巡洋舰、武装运兵船上的火炮,喷吐出一团团巨大的炮焰轰鸣着,朝着仙台湾平坦的海岸上实施炮击,没有人知道,在海岸上有多少日军在防御,就像没有人知道登陆后会遭到多少日军的攻击一般。
出人意料,没有还击!
可是即便如此,飘扬着圣安德烈旗的俄罗斯帝国海军舰队仍然忠实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他们将源源不断的炮火倾倒在海岸的附近,用密集的炮弹在海岸打出一个滩头隔离带。
在人类历史上,这样的黎明或许还是第一次。在朦胧、灰暗的晨曦里,在经过了一天的航行之后,1891年11月22日,由78艘军舰、运兵船组成的船队以令人生畏的气势,在土佐湾的日本东海岸的仙台湾海滩外围摆开了阵势。
此时,距离陆地不过数百外的海面上布满了一艘艘武装运兵船,运兵船上,炮手们警惕的望着在烈焰中翻腾的海岸,更多的却是士兵,一个个背着步枪的士兵,用狂热的眼神的注视着那被硝烟笼罩的海岸。
整个海面上舰旗飞扬,在寒冷的海风中发出啪啪的声响,接近登陆位置的运输船队的一艘艘商船此时已经抛下了锚链,在经过了一夜的航行之后,背着枪的士兵们穿过了一个个杂乱无章很难插足的舱间,来到了甲板上。
甲板上的船们和士兵们,已经将原本捆在两舷的攀网放入大海。木制的登陆小艇被一个接一个的吊运至海中,由绳索系留着停连在运兵船周围。
相比于北海道攀陆时投入的两个旅的部队,这次登陆出人意料的投入了三个师——足足五万人之多的陆军部队。而更为重要的是,这是一场奇袭,在几乎每一个人看来,随着冬天的到来,冰冷下的海岸是不适合登陆的。
大规模的登陆战将在明年春天后爆发!
当日本以及全世界的观察家和军事专家们如此信誓旦旦的宣称时,出人意料的登陆几乎迎着雪花展开了,不是人们意料中的佐渡海峡,亦不是与岛后岛相对的美保湾,更不是津轻海峡,而是临太平洋的仙台湾!
相比于本州岛北部以及西部沿海的防御,东部沿海的防御无疑显得有些松懈,至少防御兵力严重不足——日本没有足够的兵力防御漫长的海岸,正因如此,才使得俄国人相信,只要选择适当的地点,便可以轻松突破日本的海岸防御。
尽管没有足够的地图,甚至水文资料亦是几十年前俄罗斯海军沿日本航行时获得的些许资料,但复仇的渴望还是让俄军选择了冒险——在本州岛东岸登陆,这场战役充斥着太多的冒险。
首先,这是在冬季,海水冰冷,甚至他们连地图也没有——不过只是于书店中购买的日本地图。可却没有人怀疑会获得胜利——日本毕竟是个弱国!只需要重重的一击,就能把这个国家彻底粉碎。
运兵船甲板上也挤满了喧嚷着的士兵,一同等待着冲向海滩的信号——他们的神情显得极为狂热,甚至就连同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
“杀死日本猴子!”
几乎每一个人都怀揣着这样的念头,甚至在北海道为作着越过津轻海峡的训练时,他们亦曾用自己的方式为被无耻的日本猴子杀害的皇太子和皇子复仇——杀死日本人!
排列在宽阔海域上的大批舰只上人声喧哗,尽管寒风刺骨,可每一个士兵都充满活力,都等待着冲上这个传说中的“黄金之国”。军舰上释放的鱼雷艇在船队之间来回穿梭着,鱼雷艇上水兵,警惕的看着远方,防止任何一只漏网之鱼对运兵船队发起进攻。
海面上发动机震动着,发出低沉的声音,吊杆摇摇摆摆地送出一艘又一艘舢板,架上的铁链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神情紧张的士兵们随着哨声的响起,开始沿着攀网下船,而在登陆艇上,熟悉大海的水兵们手拉着攀网。
在水兵们叫嚷着支使着这些陆军的旱鸭子上艇的时候,突然在海面上炸几团水柱,有一艘木制的登陆艇因为近失弹被直接撕成了碎片,艇上的两名负责引船的水兵消失了,随后海面上顿时一片腥红。
守卫海岸的日军开始还击了,不过他们的还击却显得极为虚弱,甚至不提一提,只是在船队中间击几了几片浪花。
“是陆军炮!”
运兵船上的军官们看到这一幕,反倒是兴奋了起来,薄弱的火力意味着日军的防御力量不足,完全不能阻挡他们的进攻。
剧烈的爆炸引燃了建筑,多贺城内一栋栋日式的木制建筑被引燃了,火红的烈焰和着滚滚浓烟吞噬了整个多贺城,在街道上到处都是逃跑的市民,无差别的炮击似乎要吞噬这座城市一般,钢铁破片在街道上、建筑中飞舞着,收割着生命。
在黎明到来前,陷入火海中的多贺城,同样陷入混乱之中,死亡正在笼罩着这座混乱的城市。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仙台港那栋两层高的西式海关楼被直接命中,这是第37旅团的指挥部,楼房的砖石和军官们的残骸在硝烟中被抛至半空。大岛石根被身边的参谋官拖进掩体,眼睁睁地看着露国军舰对城市的狂轰滥炸。
炮击差不多持续了约20分钟才结束。在炮击结束之后,大岛石根喘了一口气,爬出掩体,正要询问情况时候,又听到远方隆隆的炮声。一枚炮弹却在大岛石根身边开花,刚刚躲开一轮炮击的大岛石根的身体在骇人的爆炸声中四分五裂,周围侥幸逃过炮击的参谋军官们无不是新一轮的炮击被震得头晕眼花,只能伏在掩体里等炮袭结束。
“联队长阁下,旅团长阁下阵亡了!”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于掩体中躲避炮击的西岛助义听着军官的报告后,他只是睁开眼睛朝着港口看去,透过浓浓的硝烟可以隐约看到港内的那座栈桥——那一定就是露国人的目标!
“露国、军在登陆,他们的目标就是这座港口!”
手指着可以泊靠2000吨商船的栈桥,西岛大声吼喊道。
仙台港并不是一座大港,只有那么一座栈桥,但作为军人,他却非常清楚,一但露国人占领仙台港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源源不断的露国、军会像潮水一般的从港口涌入日本。
“立即炸毁栈桥,明白吗?立即炸毁它!”
命令很快被下达给工兵,当37旅团的工兵们冒着弹雨于开始于栈桥布置着炸药的时候,数公里外的海面上却是如腾水一般,数以百计的舢板在人力的划动下,朝着海滩的方向冲去。
偶尔落下的炮弹在距离舢板十数米外爆炸后,掀起的一个个浪头打在士兵们的身上,冰冷的海水只让俄国士兵浑身湿透,寒冷使得的他们忍不住颤抖起来,偶尔的一两片破片在水中击中舢板船体的薄木板上,击穿的小洞朝着舢板内涌着水,冰冷的海水便浸透了他们的军靴。
似乎对于这些士兵来说,最大的敌人不是岸上少的可怜的日本兵,而是那冰冷的海水,确实,这确实是最大的敌人,尽管俄罗斯人习惯了寒冷,但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够适应海水的冰冷,尤其是在抵达海岸后,他们还需要淌过没膝的海水。
虽是如此,他们却依然拼命的划动着船桨,任由那涌来的海浪漫过船身,只有那湿透的军装和发紫的嘴唇在提醒着人们,他们正在和冰冷的海水对抗着。
当陆军士兵们与海浪、海军抗衡着朝着陆地靠近时,在数十艘机动交通艇上的水兵们,则指挥喧闹的攻击艇列成阵队,并不断的用铁皮卷成的扩音器大声宣布着:
“排好队形!排好队形!”
与此同时,运输舰上的士兵挤满甲板,等待着轮流爬下滑溜溜的梯子或爬行网,以进入木制的舢板。整个过程当中,所有舰只上都有军官拿着铁皮卷成扩音器在不断地下达着通知和鼓动的话语。
“努力作战冲上陆地……”
“俄罗斯的民众在看着我们,冲上去,让该死的日本猴子下地狱!”
“别忘记尼古拉皇储的血……”
诸如此类的宣传鼓动在在军官们嗓音回荡着,其实对于这些士兵来说,不需要军官的鼓动他们也会拼命的划船,只盼着尽快到达陆军,然后把该死的日本猴子杀光,只有如此,他们才有可能停止战斗,点起篝火烤干身上的湿衣,让冰冷的身体暖和一些。
不过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因为海浪的关系,许多舢板在海浪中像是玩具一样随着海浪晃荡着。一个大浪袭过来,只把几艘小舢板上的士兵们推倒在海中,浸了海水的军装使得落水的士兵像铅块一般的沉入海底。
但海浪并没能阻挡数百艘如百舸争流般朝着海岸上涌去的舢板,几乎是在太阳于海平线上跃出的时候,数十艘白色的小艇先后抵达了海岸。
“乌拉!”
伴着震耳欲聋的嚎叫声,数以百计的俄国士兵登上了本州大地……
第124章人才(第二更,求月票)
釜山西南有一面天然的海湾,叫作镇海湾。镇海湾是朝鲜半岛一带最大的海湾。这片面积达数百平方公里的海湾水深港阔,可谓是东北亚大陆第一良港,海湾内层层环抱;湾中有湾,港中有港,连绵起伏的山岭将海湾完全“包裹”于其中,仅只有一处宽约数公里的出海口。
上午,狂风怒号,海上吹来的寒风侵人肌骨,在出海口处的山岭上,以千计的劳工正在开挖着山体,以备在山体上修建炮台,旧时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