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吉祥-第28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也称得上是奇事一件。
龙雨一番话,在夏军诸将之中颇有市场,说出了很多人敢想而不敢说的心声。
诸如无论种族、不分贵贱、众生平等之类的观念,前世的西方世界坏事干尽,臭不要脸的高唱了几十年都没能做到。杨致徒废唇舌的与一帮杀人如麻的军将宣讲这些屁话,无疑是脑子进水了。
就事论事的逐一回应道:“两国交战,向来互有胜败,沦为俘虏乃是常事。然南楚不同于突厥外敌,两军将士与两国百姓,虽说地域有别,却无族类之分,皆是我中华王朝的同族。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寻常兵士与百姓或许说不出、也听不懂这个道理。”
“我所说的优待俘虏,并不是让你们把他们当做菩萨一样的供着。只要放下武器,便勿滥伤其性命,提供基本的生存条件保障,让他们不至于因冻饿伤病而死,仅此而已。”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兔子急了都咬人。敌方之所以愿降,无非是想保住性命。若是降与不降都是一个**样,左右都是个死,倒不如横下一条心来与你拼了,好歹也算是死得壮烈、像条汉子!如若敌方将士人人都是这么想,我军又要无妄牺牲多少性命?杀俘出气?蠢啊!真******蠢!”
“奸淫掳掠那叫什么?那是连牲口都不如的土匪!强盗!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全民皆兵?同样的道理,反正是没有活路,老百姓能不恨你们吗?那不是硬逼着他们与你们拼命吗?敌方寻常兵士与百姓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哪头的日子好过,他们就向着哪一头!”
随后质问龙雨道:“龙将军,谁无父母?谁无亲人?据我所知,你上有七旬老母,中有娇气美妾,下有幼女小儿。因你久经沙场,早年家境贫寒,如今已是陇西数一数二的殷实人家。咱们将心比心,有朝一日若是敌军杀你老母幼儿,奸你娇妻美妾,霸你家产田地,你又作何感想?拼命复仇?你家老幼妇孺还能活过来吗?你若战死,莫非还能从坟堆里爬出来不成?”
“我欣赏你的勇猛,很不想说你就是个脑子里缺根弦的蠢货,但你确实是个蠢货!”
起身冷笑道:“诸位将军,我这话不是说给龙将军一个人听的!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以前你们怎么样我不管、也管不着,既是到了老子的部下,那就是这么个章程!别说我杨某不仗义,你们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么趁早滚蛋,我绝不留你。要么长点记性,把这几句话记好了!数十万将士之中做梦都想越级晋升的人多的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众将对杨致的狠辣手段,大多有所耳闻,一时噤若寒蝉,无言以对。龙雨憋得满脸通红,始终不敢再发一言。这货以前挨骂也挨得多了,都已经被骂皮了,但历任上级军将无论怎么斥责怒骂,都从未有人拿他家的老幼妇孺说事。
而杨致的诛心之语,却是听得龙雨冷汗直冒!这些年来他结下的仇家数不胜数,且不说敌军攻至陇西老家,就是有人寻仇将他全家杀个干净,又能奈何?
正自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胡思乱想,只听杨致陡然大喝道:“龙雨何在?!”(未完待续。)
'邪云曲 第382章 打仗不是娶媳妇嫁女
众将今日算是长了见识,夏军诸多统帅无论肚里的墨水成色如何,每逢升帐议事,若非气急败坏恼怒到了极致,大多都能保持统帅的威仪风度。像杨致这样连爆粗口,当众将人骂得狗血淋头的,还是头一回见到。
令人颇感神奇的是,不知龙雨这个军中出了名的刺头是被骂懵了,还是根本来不及反应,居然连半个屁都没放。当然,公然叫板无异于找死,人家就是行军法剁了你都没处喊冤,至少说明这货还没蠢到不可救药。
杨致陡然一声大喝,不只让龙雨暗暗叫苦,连众将都搭在里头吓了一跳。都说枪打出头鸟,人家上任才几天,你就撞到了他的枪口上,只能怪你没长眼啊!不少人当即认定:龙雨今日只怕是要倒大霉了!
龙雨怎么说也是洞庭湖的老麻雀了,心里直发憷是真的,吓破了胆也不至于。强作镇定的争辩道:“大帅,你不是说有什么看法可以当面提么?不会转脸就说话不算数吧?”
杨致淡淡问道:“我言出必行,说话从来都算数。我方才所说的第四件事,每一个字都是先帝在朝之时颁下的军令。你对我有看法可以,但你从军已有二十余年,不会说对大夏军令不熟吧?这个时候才想起对先帝的御制军令有看法,不嫌太晚了么?你早干吗去了?是不是我对你太过客气了,你就觉得我好欺负?”
龙雨嗫嚅道:“末将不敢。”
“你做都做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杨致冷笑道:“问你个藐视军令都是轻的,往大处说。你这是抗旨忤逆,罪当凌迟处死、诛灭九族!怎么?不服气?别跟我扯什么做鬼都不放过我之类的屁话。做人我都能灭了你,何况是做鬼?有本事你倒是来啊!”
杨致语气森冷。由做人说到做鬼,如今势成骑虎,藐视军令与抗旨忤逆只在他一念之间。说凌迟处死、诛灭九族或许稍显夸张,但毫无疑问的是,龙雨但有半分应对不当,今日是万分之万的死定了!
我连皇帝都不鸟,你算个什么东西?日后若不能让这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骄兵悍将一见了我就两腿发软,老子怎么能混得下去?
龙雨憋得通红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杨致咄咄逼人的狠话。令他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拼命。犹豫片刻之后,咬牙跪倒连连叩首告饶道:“末将不该胆大妄为,冲撞大帅,现在一千个一万个知错了。万乞大帅大人不记小人过,且饶了末将这一遭吧!”
到任之后首次升帐议事,立威只是辅助手段,而不是主要目的。有了阶梯下,何必强杀人?
杨致漠然道:“大战在即,杀将不祥。你既知错。我也不为己甚。然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乃是军中铁律。你明知故犯,理应略施薄惩,以儆效尤。”
敢情是雷声大、雨点小啊!龙雨一听。情知小命是保住了。他是个老兵油子,从军以来受到军法惩戒的次数,多得连自己都记不清了。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末将甘愿受罚。”
杨致冷笑道:“是吗?那好,我给你三个选择。第一。绑缚辕门外,当众重责八十军棍。”
众将闻言。不禁相顾骇然。动辄责打几十上百军棍,那是戏文里才有的事。若是发往军法官处“自领”责罚,只不过是真真假假的捱上几棍,意思意思完事。当众重责,那便意味着没有弄虚作假的可能!粗如儿臂的大棒子扎扎实实的抡下来,通常捱得二十棍便是不死也残废。八十军棍是个什么概念?就是铁人也得给你打瘪了!
杨致接下来的话,令龙雨与众将愈发觉得头皮发紧、遍体生寒:“……求情告饶打折扣,也不是不可以。由我亲自执行的话,一棍足矣!我保证不打死你,同时也保证会让你爽到极点。半年之内,你若是下得了床的话,我就跟你姓!”
龙雨讷讷问道:“大帅,您……您不是说给我三个选择么?……另两种呢?”
“第二种就轻松多了,至少不用受皮肉之苦。施以重枷镣铐,在各处军营巡游示众三日!”
杨致说得轻松,在龙雨看来,却比第一种更狠。在旁人眼里,他就是一条间歇性发作的疯狗,在军中的人缘极滥。届时嘲讽与讥笑共至,白眼与唾沫齐飞,让他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还不如杀了他呢!
龙雨料定杨致今日不会轻易便宜了他,反倒冷静下来:“大帅,不知第三种是什么?”
“降职。”
“降职?”龙雨登时大喜:哪怕是降成一介士卒从头干起,只要有仗打,凭自己这身本事,立得几回功劳,升上来只是早晚的问题。
脱口而出道:“降职好啊!反正我又不是降过一两回了……。”
眼见杨致仍是脸色不善,唯恐他改了主意,立马闭了口。
杨致下令道:“龙雨藐视军法,即日由偏将降职为校尉,自本部拣选五百兵士,驻扎大将军行辕,担当护卫之责。”
“啊?!末将……,不,小人遵令!”
事情猛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仅是龙雨大大松了一口气,众将一时间也有点摸不着头脑。龙雨看似连降四级,却被任命为相当于帅营亲卫统领的中军校尉,到底是升是降,还真说不清楚。再说您都把龙雨搓来揉去的折腾半天了,差点没把他给吓出尿来,留在身边就不怕他黑了你?
杨致见龙雨喜形于色,不由暗骂:放着好好的将军不做,降成了校尉还那么高兴,你他妈就是个贱骨头。
似笑非笑的道:“龙雨,你且莫高兴得太早,我是有条件的。令你将今日所触犯的军令,抄上十遍,交我看过之后,方可上任。必须亲笔抄写,不得假手他人,不得错漏一字!但有错漏……,嘿嘿,错了几个字、漏了几个字,你就跪到辕门外的大道上,自己给自己扇上多少个耳光!听清楚了吗?”
不成想龙雨顿时大惊失色,继而苦着脸道:“大帅,我……我不识字啊!连我自个儿的名字若不是两个字凑在一起,都时常有些吃不准。您这不是难为我吗?”
“那是你的事。”杨致沉下脸道:“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看你的脸皮经不经打吧!”
发作完了龙雨,杨致言归正传:“今日升帐议事已毕,诸位将军请回吧!”
诸将陆续告退,唯有龙雨在中军大帐外缩头缩脑的踟蹰不去。眼巴巴的捱到卫飞扬出来,上前拱手一揖道:“卫将军!卫将军请留步!”
“嗯?是龙校尉?不知有何指教?”
龙雨咧着大嘴,泛起一脸令人恶心的谄笑:“不敢当,不敢当!小人听说,卫将军与大帅有八拜之交,关系最为亲厚。卫将军可知大帅今日这般处置小人,究竟是何意?难道他就不怕……?”
“不怕你从背后黑他,是么?”卫飞扬不屑的道:“大帅今日发作你,那是你自己送上门去自找的,他也没把你怎么样嘛!从背后黑他,你到底跟他有多大的仇啊?大帅将你留在身边,是为了便于管束,怕你再度惹祸死于军法之下,可惜了你一身好本事。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是非不分啊?”
龙雨讪讪笑道:“哪能呢?听卫将军这么一说,小人心里踏实多了。只是大帅抄写军令的责罚,小人实在是吃不消、也做不来,恳请将军为小人去讨个情吧!”
卫飞扬不由笑骂道:“你个笨鳖!多大一点事啊!你就不知道回去找军中书吏帮你想办法?”
杨致严令不得假手他人,龙雨犹自半信半疑,但听卫飞扬的意思,似乎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应付,连连作揖拜谢而去。
卫飞扬目送龙雨离去,自言自语的道:“再打得两仗下来,你这憨货只怕是赶都赶不走了。三哥,无怪乎说世事洞明皆学问,高人啊!”
龙雨花了一百两银子的重价,从军中书吏处买来的办法简单而有效:用碗大的字体写就一纸范本,尔后用毛边纸蒙盖其上,也不用认字,只管一笔一划的照画就行了。
即便如此,龙雨依旧觉得握笔比操刀更为艰难,通常至少要写三遍以上,才有一张勉强过得去的成品。每写成一张,直觉得比上阵厮杀还要累。如此这般坚持了整整四日,总算苦海到岸。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