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吉祥-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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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卫府演武场颇为宽敞,加之禁军军纪向来严明,不到顿饭功夫,便已如标枪一般整军列队完毕。
“好!不错!”杨致满意的点头道:“接下来我做什么,你们便跟着我做什么。我再说一遍,撑不住的人随时可以退出!”
卫府演武场绕场一周约莫五十丈左右,杨致再不多话,率先领头不紧不慢的开始跑圈,卫飞扬紧随其后,曹云程与一众侍卫依次跟上。
侍卫们并未身穿甲胄,所配腰刀与长枪也不重,是以都没放下随身武器。跑过十圈之后,杨致仍是若无其事的步履轻盈,卫飞扬的呼吸已稍显粗重,曹云程则已感觉两腿逐渐沉重,而侍卫们则已有人很自觉的放下了兵器。跑过二十圈后,杨致还是神色自若的步履如常,卫飞扬业已额上见汗,曹云程已是汗流浃背,有近三成侍卫气喘如牛的捂着腹部停步退出。可杨致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一直保持着最初的节奏,继续在跑。
整整跑过三十圈后,杨致才停下脚步。卫飞扬与曹云程其实早就是在咬牙硬挺了,曹云程甚至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我跟着瞎掺和什么呀?这不是没事吃饱了撑的么?于杨致而言,这只是一个极为平常的缩水版五公里轻装越野跑而已,实在算不了什么。而能跟随他跑完的全程的侍卫,居然只剩下不到十人!
杨致停步之后,只舒展活动了一下手脚,便不发一言的紧接着开始了下一项:俯卧撑。按照他的说法,起步标准的是三百个。卫飞扬跟着做了五十多个,苦笑着摇头爬了起来。曹云程依葫芦画瓢的勉强做了二十来个,连脸都绿了,直接仰天躺倒在地。参与的侍卫们至此已经全部退出,干脆只围在一边看杨致一个人的表演。
杨致一个不少、保质保量的完成了三百个俯卧撑之后,只简单交代道:“点一炷香。下一项是跳绳。”
连卫飞扬在内,在场众人闻之无不咋舌:听您这意思,跳绳还要跳上一炷香的功夫?……这他妈还是人吗?
事实确实如此。完成一炷香的跳绳之后,杨致虽已满头大汗、汗湿脊背,但只是面颊微红,气息仍然匀称。
接下来的一番话,差点没让众人一齐仰天跌倒:“我方才演示的体能项目,还删减了仰卧起坐与引体向上两项,距离、数量与时间也仅是往日的一半,就算是今日的热身吧!接下来的是近身搏击与兵刃对战。箭术、马术与潜伏、暗袭、野外求生这些项目,如果你们有兴趣的话,稍后我可以继续演示。”
“首先是近身搏击。一对一太过费事,你们可以一起上,十个、二十个的都行。二十人以内,若在盏茶功夫之内不能把你们全部击倒,算我姓杨的没种!——你们尽可放心,伤筋动骨是在所难免,我保你们绝对性命无碍!”
世人皆知杨致悍勇,却极少有人摸得透他的真正实力。朝野上下,各怀心思的人太多了,想摸清楚他底细的人太多了。曾经数度领教的耿超碍于诸多因由,只会三缄其口。董坚、李为等并肩亲历血战的部属远驻朔方,即便竭力宣扬,外人只会认为言过其实,不足为凭。
太子被囚、卫肃下台、卫飞扬辞官削爵、宁王与康王两位皇子已然回京,紧盯着太子之位摩拳擦掌……,朝局骤变,将会是何走向,委实难料。老父杨炎一心盼望回乡省亲,还不知皇帝放不放。自己赴任海关总督之后,只留下沈玉、赵妍与两个刚出生的婴儿在长安……。所有这一切,都是很现实的牵挂。
所以杨致一直想找个机会,给各路神佛提个醒:我杨致是惹不得的,我飞虎侯府的人是碰不得的。如今之势,最简单、直接、有效的提神醒脑的方子,莫过于炫耀武力。
没错。杨致就是成心炫耀武力。相信数日之间,上至皇帝、皇子与朝中诸多显贵重臣,下至市井街肆的平头百姓,今日他在卫府的一言一行,定会绘声绘色的传得神乎其神!(未完待续。。)
'邪云曲 第262章 旁观
卫飞扬哪会明白杨致的心思?这位义兄的声名,除了勇悍狠辣,奸狡多智之名亦是令人胆寒。只是就今日的情形来看,似乎是太张狂了一些。
在场众人闻言,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换成别人,这一番“热身”下来,早已疲累如同死狗,这位大爷竟然仍是神采奕奕!大言不惭的放言盏茶功夫之内击倒二十人,而且保证不伤性命。……您真当我们禁军精锐军士,不,内廷侍卫是纸糊的么?再说您身份金贵,就算打死个把两个侍卫,恐怕也没人敢找你的麻烦。可万一我们把你打伤、打残了怎么办?谁能担待得起?还兵刃对战个屁啊?
卫飞扬是杨致对其洗脑之后的最大受益者。杨致从前曾经零零碎碎教过卫飞扬一些近身搏击之术,只是从未详细解说、系统教授。卫飞扬之所以饶有兴味学得起劲,当时是觉得杨致的搏击技艺直接、迅捷、凶猛、有效,却也未求甚解。他出身将门又曾亲身统兵厮杀,体力绵长耐久在战阵之上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对杨致体能训练的妙用,已是极为心折。
夏历武成二十四年禁军选将之前,他亲眼领略过杨致的惊天箭术,在数万突厥铁骑之中厮杀突围的悍勇,也经其父卫肃亲口证实。但卫飞扬从未亲眼见识过杨致的全挂子本事,说他怕伤了杨致那绝对是唬人的,而满腔兴奋与期待倒是一点不假。听杨致话里的意思,除了体能训练、兵书战阵、近身搏击、兵刃对战,什么箭术、马术与潜伏、暗袭、野外求生之类的项目。竟是愿意一股脑儿倾囊相授,叫他如何不会心痒难禁?
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即历经人生大起大落的卫飞扬。如论心智而言,远比实际年龄成熟许多。稍一思忖。嘿嘿笑着激将道:“三哥,诸位兄弟们有顾忌啊!你打坏了他们倒是没事,若是他们把你给打坏了,那便怎生是好?兄弟们不怕别的,就怕吃罪不起。”
卫飞扬一番话,无疑道出了以曹云程为首的一干侍卫们的心声。你杨致也不是铁铸的,这么折腾了半晌,还要以一当二十。不就是一大伙人群殴你一个吗?即便是头猪都不会心里发虚,谁怕谁啊?
杨致晒然笑道:“四弟。连你与曹统领都可一块儿上。反正你卫家也不是没钱赔的主,伤了他们算你的。若是你们能伤得了我,我自认倒霉。如何?”
卫飞扬与曹云程都怀了用心观摩的心思,不约而同的摇头表示不会参与。
打伤人不用担责,自个儿小命无忧,连挨揍的汤药费也有了着落,而且还是臭不要脸的并肩子群殴,这样的一场架,不打白不打。一干侍卫谁都不是傻子。一时间人人跃跃欲试,一眨眼的功夫便自愿聚集了二十人。
杨致气定神闲的漫步踱至场中,环视四周一笑:“都准备好了么?你们记住,真正对敌之时。是不会有人跟你打招呼的。开打!”
稳、准、狠、快四个字,向来是杨致武技的鲜明特点。或侧踢,或飞踹。或拳击,或手刀。或肘击,或膝袭。或肩摔……,灵动夭矫宛若神龙入海,切换随心好似行云流水!往往能料敌机先而后发先至,诸多击敌动作竟可同时施展!聚集与之对战的二十名侍卫,绝大多数人未能看清,自己究竟是怎样被如同鬼魅的力量所击倒,而且下意识的想要翻身爬起,似乎十分艰难!唯一说得过去一点的理由,只能是杨致出手稍有出其不意之嫌。但二十个自诩精锐的侍卫眨眼间便哼哼唧唧的躺了一地,这个理由显然很是牵强。
卫飞扬与曹云程看得瞠目结舌,二人皆是满脸的不可思议:若是真是在战阵之上,二十名侍卫如被宰羊割鸡一般,安得还有命在?这哪有一盏茶的功夫?!
杨致啧啧摇头道:“曹统领,劳你遣人去请几个郎中来给兄弟们看看,别怕我四弟掏不起银子。”
围观的其余侍卫刚刚合拢嘴巴,兀自喉头咕嘟只咽口水。只见杨致冲他们回头笑道:“方才是近身搏击,下面该是兵刃对战了。还是老规矩,二十人,盏茶功夫之内。诸位兄弟,谁愿意试一试?”
曹云程回过神来,连连摇手赔笑道:“侯爷,侯爷!小人实乃井底之蛙,今日委实大开眼界,相信这许多不成器的兄弟们亦是心服口服!来日方长,小人斗胆恳请侯爷,今日就此作罢,日后再请侯爷不吝赐教?”
杨致嘿嘿一笑,随即把脸一沉:“来日上阵对敌厮杀,若能以最快的速度、最直接有效的手段击杀敌人,我军便会多得一分胜算,诸位保住小命的几率便会高得几成!体力越是绵长耐久,克敌制胜的把握便越大!纵然在万不得已避敌追杀之时,也能最大限度的争取到宝贵的逃命时间!这些简单的道理,还用我多说吗?”
眼神森冷的扫视了一圈:“诸位皆是由禁军精锐化身大内侍卫,奉旨在卫府值守护卫。天下间勇悍善战之士,何其多矣!若是遇上了我这样的人,仅凭一人之力,便可将你们全部杀光!”
曹云程等一干侍卫尽皆垂首默然,不敢再发一言。卫飞扬只听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不是笨人,心知杨致貌似喝斥一众侍卫,实则是在警示自己。
杨致整了整衣襟,拍着卫飞扬的肩头道:“四弟,自明日起,每日上午按我交代的项目,进行体能项目与近身搏击训练。午后随我去渭河,教你习练水性。曹统领与手下兄弟若有兴趣,也可通往。”
北方子弟大多不熟水性,时值仲春,河水仍自寒冷。曹云程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脖子,面带难色的道:“侯爷,这,这……。”
杨致不以为意的道:“去与不去,尽可自便。大不了日后你外放军中任职之时,让敌人选一处没有江河的陆地原野再行开战罢了。”
能被新晋内廷禁卫将军严方看中,选任卫府值守侍卫统领,曹云程同样不笨。像他这等出身禁军精锐的中下级军官,外放军中任职只是早晚的事。“有幸得到飞虎侯亲授指点”,仅凭这一句话,便意味着日后的前程远比诸多同僚光辉灿烂。不就是下河学游水么?便是拼了老命,也必须要去!
杨致在卫府大肆炫耀武技之事,当晚便传到了皇帝耳中。皇帝的态度倒是淡定得很:“哦?天下谁人不知杨致勇悍?何须如此这般显摆招摇?人所周知,杨致与卫飞扬有八拜之交,闲来无事切磋武技,又有甚稀奇?这厮本就胆大包天,更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眼下在长安城里见了杨致绕道走还不来及,有谁会无端招惹于他?朕看这厮就是吃饱了撑的!”
自古以来有作为的强势皇帝,大多对后宫干政、宦官专权颇为忌惮,随侍在侧的金子善却暂未被皇帝视作此列。
金子善身份隐秘,虽然时常出入御书房与皇帝寝殿,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公开的身份是越王赵启身边诸多内侍的其中一个,更无人知晓他的官衔品级。如果不是太子意欲政变、越王赵启监国期间惊鸿一现,恐怕认识他的人更少。
金子善似乎永远是一脸古井无波的神情:“皇上明鉴。飞虎侯看似行事乖张,实则心思极为缜密。臣曾听人提及,飞虎侯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之说,此或是其为人行事的准则。”
“后一句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所以朕丝毫不担心这厮会持宠而娇的胡来。”皇帝呵呵一笑:“小金,你以为朕会把代表先斩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