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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庚子猎国-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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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李鸿章在卸任直隶总督的时候对手下心腹说道:“曹百川其人其志,异于旁人,锋芒毕露,伤人伤己。”但宋育仁对这个腐朽的不思变通的王朝早就心怀不满,反倒欣赏曹跃这种锋芒毕露的性格,他只是怀疑像是曹跃这种脾性的人,怎么会和后党站在一起抵制帝党。
  所以宋育仁听到师傅的疑惑,勾起了他的疑惑,便建议说我们一起前往西安看一看曹跃,看一看他有什么不同之处。同行者吴之英也表示希望和他们一起去西北看一看那传说中的血军是如何一举平息西北之乱的。
  几人即可北上,周妈见王辏г酥匆馊ノ靼玻挂膊荒至耍肜聪肴セ故蔷龆ǜ磐蹶'运北上去西安吧。周妈倒是明白,自己离开王辏г司褪裁炊疾皇橇耍运故敲髦堑匮≡窳嗽谕蹶'运身边。
  然而有人却不明白,自己已经什么都不是了,还在和曹跃胡闹。
  胡光起便是如此,他觉得曹跃的军费太多,已经占用了陕西省财政支出的一半,实在是发展大患,所以跑到甘陕总督府告状弹劾曹跃。
  陶模哭笑不得,莫说曹跃的军费只占了财政支出一半,整个大清朝军费支出占了国家支出的65%以上,这又找谁说理去。曹跃的军费有三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国家拨款,一部分是陕西省拨款,另一部分就是自筹了。而自筹军费又占了曹跃军费的七成,可以说曹跃是自己养活着数万大军,陕西省的财政支出算得了什么呢。
  就是这么一件小事,胡光起还弹劾曹跃,最终被陶模一顿申饬。
  胡光起气恼异常,回到家伙总之后,却见父亲满面愁容,忙问父亲又遇到什么难题,胡聘之叹气道:“今天我被免了陕西巡抚了。”
  “啊?”胡光起虽然早就知道父亲将来必定会被后党清算,可没想到这清算来的如此之快,距离戊戌政变才十天的工夫,父亲便被罢官了。
  “收拾一番,我们回湖北老家吧。”胡聘之叹气道。
  连父亲的官都被罢了,胡光起的新学之路也胎死腹中,还和曹跃争什么资金,只好悻悻地收拾了一番准备离开。
  两日之后,胡家收拾好了一切,从陕西巡抚衙门后门凄凉地走了。除了胡聘之从山西省带来的青年外,没有一个陕西官场的人来送行,胡聘之对那些青年学生们说道:“诸位随我来到陕西推行新政,却是半途而废,实乃老夫只过错,耽误了大家的前程啊。”
  有学生立即喊道:“先生万万不可妄自菲薄,我等学生还希望先生东山再起。”
  胡聘之只能苦笑了,东山再起谈何容易啊,他不是得罪了一个官员而已,他是得罪了一片官员,一个集体,更重要的是,他作为最大的帝党支持者,他的倒台意味着新政的完全失败。只有他的倒台,才能证明保守派是正确的,也只有他的倒台才能宣告,帝党新政的彻底失败。
  胡聘之叹了口气,轻轻摆手之后乘车远去了,离开了这座他刚刚赴任半年的城市。
  胡家的人到了灞桥的时候,忽然看到大群士兵跑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领头的是一个大脑袋将军,抱拳说道:“还请胡巡抚随我走一趟吧。”
  胡光起怒道:“我们都已经被撤职,你们还想怎地?”
  “我们家大帅想见一见胡巡抚。”那将军道。
  胡光起又要争吵,胡聘之道:“算了,随他去又何妨。曹百川不会拿我怎样,你且放心罢了。”
  “万一他……”胡光起和曹跃是有“夺妻之恨”的,所以他对曹跃是又恨又无可奈何,他不是一个纨绔子弟,可以说在大清的官二代中,胡光起的成就仅次于李鸿章的儿子们,远远超过张之洞的儿子们,可惜胡光起因为父亲是维新派深受连累,导致在后世默默无名。
  “没事,我相信曹百川不会如此愚蠢。”胡聘之淡然道,一省总兵兼三省新军统领,曹跃找他一个下野的官员麻烦,实在太过下作。曹跃若是如此,将来也难成气候,睚眦必报之人永远不能成就大事业,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人有多大的涵养才能有多大的成就。你踩踩我,我踩踩你那是市井流寇所谓,难为大丈夫之举。
  胡聘之坦然进入灞桥大营,却见到曹跃摆好了酒宴,席间还有胡聘之的学生邓洲以及他的幕僚边宗廉,这两人都在昨日告辞离开,没想到如今在曹跃军营之中,但见二人并无怏怏不乐,反倒是一脸的兴奋,很是奇怪。
  “老师。”邓洲忙起身道,他是光绪三年的山西省的进士,光绪二十年科举时,还是胡聘之亲自点中其作为山西省乡试第一名解元,后来在会试之中败给了张謇屈居第二,最后在殿试中更是因翁同龢刻意压制他,抬举自己的学生张謇,导致邓洲发挥失常只得了一个二甲第一进士出身。邓洲因此对翁同龢非常憎恨,当年科举之后,所有人都要感谢主考官翁同龢,偏偏邓洲不去,以至于被晾在翰林院担任编撰多年。后来胡聘之在山西推广新政,邓洲已然辞官回到山西老家,在胡聘之府上担任幕僚帮着主持新政。
  而另一位幕僚边宗廉也是一个倒霉蛋,此君是江苏省松江人(今上海),每次参加乡试不是生病,就是路上发生意外,甚至有一次忽然刮起台风……边宗廉算人算命,说他今生与科举无缘,劝他另谋他路。可是他一个读书人除了读书还真没别的本事,好在当时松江师爷和嘉兴师爷都比较有名,他做了十年的师爷,遇到了胡聘之,又在胡聘之的手下当了五年师爷。
  这两人如今在此受到礼遇,胡聘之大概了解了曹跃的想法,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258。第258章 经略河西走廊

  席间有陪同官员郝德禄在一旁插科打诨,这郝德禄也是幸运至极,原本因为同情曹跃和他结交,后来曹跃发达了自然没有忘记郝德禄的一点点好处。曹跃向陶模举荐了郝德禄,陶模于是委任郝德禄为陕西铸币局官办。
  铸币局是什么地方呢,原来各省收了税之后都要铸成官银,但大家都默认的是重新铸币势必会造成损耗,五十两碎银子在铸币之后可能只有四十九两半,少了半两怎么办呢,这时候要加一些铅和铜,这也导致清代的银子信用比较低,以至于墨西哥鹰洋进入中国之后,大家开始纷纷使用鹰洋。虽然说铸币局表面上赚的少,可是他们还有一个充当府库的作用,试想一下每年税收放在铸币局,钱放着多浪费,所以铸币局很多官员还偷偷放高利贷。
  仅此一项,郝德禄就必须是曹跃的人,而且郝德禄出身卑微,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一个比较圆滑的人,也更适合今天这种调节气氛之中。同时郝德禄是一个同情维新的官员,胡聘之推行新政的时候,从来没有被郝大人为难过。由郝德禄居中调和,大家倒是很快欢快地交谈起来。
  曹跃的一番敬酒胡聘之也坦然受之,众人东拉西扯一通之后,曹跃才说到正题:“胡大人是要回湖北老家吗?”
  “是啊,游山玩水,颐养天年。”胡聘之笑道,“幸亏老家还有几亩薄田。”
  曹跃道:“莫非大人的变法遇到挫折,这就轻言放弃了?”
  胡聘之诡异一笑,道:“难不成曹大帅还有什么方法支持新政,惠及于民不成?”
  曹跃笑道:“大人看出来我的意思了?”
  胡聘之道:“从曹大帅的警察制度上来看,便知道你是支持新政,但只是不支持陛下,是也不是?”
  曹跃赧笑道:“大人原来一切都知道。”
  胡聘之道:“陛下年轻,难免推行新政时候思虑不周,没有考虑其他人的利益。然我朝久病疲惫,必须重药救治,若非如此岂能焕然一新?”
  曹跃道:“病入膏肓,若一剂重药下去,怕是没了命。太后她老人家做的最,中国需要慢慢调养身体,而非重药。”
  “哼!那只是眼前利益不忍放弃罢了。”胡聘之依旧愤愤不平地说道。
  曹跃笑道:“胡大人还是对此耿耿于怀,我倒有一个主意。”
  “你说。”
  “甘州、肃州、安西州与凉州乃甘肃省西部,扼守河西走廊之重要地带,自古以来乃西北交通要道,且水源充沛。古有西北小江南、塞上江南之称,先生若认为新政比旧政好用,可以去此地主持新政推行。”曹跃缓缓地说道。
  胡聘之惊讶道:“去河西走廊?”
  “然也。”曹跃笑说,“大人便愿意失败之后灰溜溜地回家吗?”
  “自然是不愿意,可是……”胡聘之疑惑道。
  邓洲代问道:“曹大帅,我家老师已经被朝廷罢官,你就不怕朝廷治你的罪?”
  边宗廉也点头说道:“若是连累了大帅你,便不好了……”
  曹跃摇头笑道:“无妨,无妨,朝廷方面我可以应付,只需要胡大人想出山即可,人总不能让尿憋死吧?”
  邓洲问:“只是若是出山,我家老师主持河西走廊,以何名义?介时谁会听从?那甘肃官员会听我家大人的吗?我家大人如今只是一介草民而已。”
  曹跃道:“西北宣抚使司高级民调参事,朝廷编外人员。”
  边宗廉犹豫道:“那岂非说大人成了大帅的私署……”
  曹跃笑道:“先生若是计较名分,那便不是先生了。”
  胡聘之此时也想了许多,他在山西的新政其实推行的还不错,兴教育,办工厂,开矿山,哪一项都使得整个山西蒸蒸日上。朝廷也不是看不到,只不过因为政治之争,便无视新政带来的种种好处。胡聘之也曾想过朝廷会不会再次启用自己,但即便启用自己,以自己现在五十八岁年龄,几年之后六十几岁了,尤其是新政被取消之后维新变法者士气被打击,哪还会有人继续拥护新政。远的不说,就说自己从山西带来的青年们,他们的脸上充满着对未来的担忧和对一腔热血无处可用的失落。
  几年之后再出山,别说自己有没有信心推行新政,便是自己有信心推行,有没有人帮助自己还说不定啊。
  想到此,胡聘之下定了决心,说道:“哈哈哈,曹大帅,你若是不嫌弃我连累与你,那又何妨名分?”
  曹跃立即起身长揖道:“多谢胡大人深明大义。”
  胡聘之道:“我需要带一些人前往河西走廊观察,如何开发河西走廊,如何在河西走廊治理一番。”
  曹跃立即说道:“胡大人放心,一切交给我来。大人乃民调参事,调查民众生活习性,算是帮办,谁能有多少心思。”
  “但是陶大人那里如何交代?”邓洲忽然提出来一个非常重要的难题,胡聘之和陶模两人相互攻伐,在督抚不和在朝廷之中都有名,陶模岂能留胡聘之在甘肃?
  曹跃笑道:“恰恰因胡大人与陶大人有过隙,胡大人留在甘肃才不会被人说事。陶大人一直以来反对的并非新政,而是帝党而已。”
  “帝党和新政有区别?”邓洲苦笑道。
  曹跃道:“当然有区别,区别大了。后党并非不支持新政,例如关于科举改革,后党对于科举改革的呼声比帝党官员还要急切。”事实证明,中国的八股科举考试就是一群后党人终结的,而帝党的人因为顾虑太多反而下不了手,所以说后党虽然是保守党,但保守党也在寻求进化和改变,他们顾虑的不过就是帝党的一些能够影响到他们利益的举措,再加上光绪急于表现,妄图摆脱老臣的控制,而年轻官员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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