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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他的掌心娇-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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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士欲要抽手收刀,将石榴杀掉,却忽然听到她沙哑的声音。
  “等一下。”
  八皇子竖着两条眉毛,凶神恶煞:“你还有何事?”
  石榴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冷了,她声音有些抖:“别杀我,我知道朱今白的有些秘密,你别杀我,我都告诉你。”
  八皇子大喜过望,抓住她:“那你赶紧说,最好能一把击倒他!他底下的士兵都是来自蜀州的军民百姓,若是你能在他们面前挑破他的民心,他还有什么资格坐上这皇位。”
  石榴舔了舔自己的干枯的唇,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她脑袋空空的,哪里有什么他的秘密。石榴觉得自己胃里冒了酸水,想要呕吐,可惜八皇子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狠狠的提着她的头发:“快说,不说,我就把你从这丢下去。”
  生死存亡之际,石榴低垂着脑袋,看到朱今白微笑的脸。很寒心,那个总是喜逗她说喜欢她的人却眼睁睁的看着她任人宰杀。
  蜀州军民?
  她瞪大眼,一个激灵从尾脊骨炸到后脑勺:“我知道,蜀州的鼠疫根本不是天灾,而是人祸,不过是朱今白用来收买人心布的局。根本没有什么鼠疫,你们都被骗了。。。。。。”
  底下的将士大多都是蜀州人,鼠疫之后朝廷对他们放任不管,还是朱今白冒着被皇帝疑心之大讳救济了蜀州城民,此等恩情生当陨首,死当结草而无以为报。可如今竟然有人说这些都是局。
  一众军士哗然,朱今白脸上的笑有些僵硬、勉强,他凉凉的打量着石榴,道:“妖言惑众、扰乱军心。”
  八皇子见下面的军士哗然,忙朗声道:“你们可看清了,自己跟着的人可是每一步都仔细的算计过,跟着他你们会有前途么?这般的渣滓怎么有资格登基为皇,朱今白你配么?”
  配么?
  朱今白沉默不语,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弩,对准八皇子,淡淡道:“配不配我不知道,可我觉得你们这张人果真是讨人嫌,垂死还要挣扎,除了恶心人还剩什么?”
  话语落地,白箭“铮”的一声划过半空,朝城头射去。
  太快了,根本躲避不急,将士忙的挡在八皇子身前,却没想到这箭矢直接从自己的胸口穿出,将八皇子定在城墙上。
  血自箭失周围漫过眉心,八皇子瞪大眼,血沫子从嘴里不停地渗出。
  失去要挟,石榴跪在地上,攀着城砖瑟缩的看着下面的士兵杀了上来。城头的风很大,将她的头发吹得蒙到脸上。
  鬼使神差,她扭过头,却看见朱今白手中的弩正对着她。
  他的眼坚定而凶狠,没有半丝怜悯,石榴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必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才惹怒了他。
  城破、阳旧、军旗被乱风撕扯。
  弩上的虎筋被手猛地一放,白箭疾如雷电,空气被震的抖动。
  石榴屏住呼吸,在这风驰电掣之间根本躲不了。
  白箭飞驰,欲要将那漂亮的脑袋戳一个血淋淋的大洞。
  却在空中止住了。
  修长的手被紧绷起青筋,牢牢的、死死的握住箭身。继而折断,丢在地上。
  身后有令人安心的沉水香,石榴觉得自己现在全身的劲儿才卸下来。
  八皇子要杀她,她没哭,朱今白要杀她,她也没哭。
  可小叔叔站在身后,什么都没说,也没怪她,只是将身上的外衣披到她身上,她的眼泪却夺眶而出,哆哆嗦嗦好不可怜惶恐:
  “小叔叔。”
  任霁月紧抿薄唇,想要把眼前的人紧紧的抱在怀里,却强忍着,只是伸出手将她脸上的泪擦干净道:“别哭了,小叔叔在这。”
  石榴哭的更凶了,眼睛像兔子一样通红。她想扑到在小叔叔的怀里,紧紧抱着他,只要他摸摸自己的脑袋,便觉得自己不再害怕。
  可惜,隔着这么点儿距离,石榴自己都闻得到自己身上的馊味,她怕小叔叔嫌弃她,根本不敢往他跟前凑,可小叔叔却一点儿都不嫌弃,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她手心里的伤口:“别怕了,我在这。”
  石榴点点脑袋,飞快的抹干净泪水。
  任霁月拾起一柄残剑,将她抱在怀里,脚尖轻踏,如一点飞鸿,落在朱今白身前,残剑直指他的喉咙。


第58章 春情薄
  他的速度比风还要快,还没等沈云飞反应过来,剑已经横指朱今白的脖子。
  朱今白面色如常,甚至还轻笑感慨道:“好厉害的功夫。”
  任霁月盯着他没有说话,薄唇紧紧抿着,只是说:“你不该伤害她。”
  朱今白颔首,伸出指尖,轻按剑刃,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成了几块碎铁飞斥到地上。
  任霁月眉头微皱,手心一松,将残留的剑柄丢到一边。直视他道:“我们任家不参与宫内的斗争,但也不意味着我们任人宰割,襄阳王,你今日伤她一分,来日我要十倍二十倍的朝你讨回来。”
  石榴本来就是强撑着精神来着,如今任霁月在她身边,她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便松了下去,再也支撑不住,两腿一软便往下跌。
  她落入一个微凉却又安全的怀抱里,任霁月紧紧抱着她,脚尖轻点一路狂奔。
  他怕又发生像今年除夕时候那样事,他很害怕这样调皮、活泼的石榴就这样沉堕下去。
  沈云飞紧紧盯着他远去的身影,低声道:“王爷,此人武术高强,不得不防。”
  朱今白淡笑:“是得防,不过他这样的人若能为我所用便是更好。好了,先不管他们了,如今皇帝、八皇子还有十二皇子都死了,我们得忙自己的事儿了。”
  正说着,身后用清理士兵走过来,躬身将手里染了血的皇帛递给朱今白:“王爷,这是属下在十二皇子怀中搜到的。”
  朱今白接过来,一点点打开。锦帛上的墨渍还未干透,却被血水染污,朱今白凤眼微扫,大致看了眼,讽刺的笑了一声:“还好十二皇子跑的慢,若是我以后登基后,还有人传闻逃窜在外的皇子有先帝的遗诏倒是给我找了些麻烦。云飞。”
  沈云飞跟了襄阳王这么久了,也知自家王爷在想什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微吹一口气,火苗燃起来,点燃锦帛,一溜烟的功夫,地上便只剩下一撮黑烟。
  朱今白望着这朱红色的宫墙、明黄色的琉璃瓦还有雕栏画栋,深吸一口气才慢慢道:“等这边事情理清了,派人活捉先帝的御前侍卫,记住,宁可错杀一万也不可放漏一个。”
  *
  门从外边猛地撞开,任也温正坐在窗前盯着自己的手里的锦帛。天早就亮了,太阳升起来,蒸腾起水汽。顺天府今日所有的人家都大门紧闭。紫禁城内夜晚的厮杀声不可阻挡的穿了出来。襄阳王终究是造反了,他们无能为力,只能蜷缩在自家府邸之中,只渴望能留得一线生机。
  待到日上三竿,皇城里传来高昂的号角声,任也温坐在绣凳上,似觉得自己这把老骨头都快锈掉了。
  皇权败落了,朱今白胜了。
  他看着手心里的遗诏,只觉得火辣辣的烫的人握不紧。
  皇上给他设了个局。他不推任霁月为帝,朱今白却会一直疑心他并在暗中搜罗。若他推任霁月为帝。。。。。。
  这对任霁月而言却是条死路。
  他慢慢捋了捋思维,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遗诏献给朱今白,于此才能保下他们任家一家。
  可正在这时,任霁月神色焦急的抱着石榴回到府里。
  院子里留有跟在宋仕廉身边的小厮,懂一点儿医术,替石榴诊了脉后只道无事,只是肚腹空空,精疲力竭饿晕了。
  任施章刚安顿好崔贞,也没讲此事告诉她免得她忧心。进了门,看见任霁月也是一身血污,坐在石榴床榻边,眼神专注还有些难以言明的情愫,他心头一跳,强忍着翻涌的思绪,走上前道:“石榴如何了?”
  那小厮说:“睡一觉便好了。”
  任施章微放下心来,焦急得打量了一番石榴脏的像猫一样的脸,有窥到她脖子包扎的伤口,骇道:“这是。。。。。。这是谁做的。”
  任霁月抿唇:“朱今白。”
  任施章几乎站不稳;喃喃道:“怎么会是他?他在朝中一向有君子之称。。。。。怎会对石榴这样一个弱女子下手?”
  恰时任老太爷进屋,杵着拐杖道:“怎么不能?”
  任施章扭头:“爹。”
  任老太爷走过来,看见石榴躺在床上呼吸顺畅,这才松了口气,说:“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对付石榴了。今年除夕,石榴遇害,我只跟你说是任家的仇家,其实这背后黑手就是朱今白。我怕你乱了心性打草惊蛇,故没将详情告知与你。”
  任施章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打了两巴掌!双脸红的发烫,他好像生了软骨病,要借力撑着桌子才勉强站的起来。他真的如同笑话一般,朱今白要杀他的女儿,是他的仇人,可他却把他当做忘年交,几次三番将他领回府邸中。
  任老太爷也沉默不语。他看着床榻上孙女脖颈上的伤口,只觉得谁在他的胸腔上打了一拳。
  昔日他的夫人身体不好,崔贞有孕,诞下女儿后,她高兴地像个小女孩一样,拉着他的手说,这是老天赐给他们任家的小丫头,得取个好名儿,就用石榴。
  任老太爷只觉得俗,可拗不过自家的夫人。她说石榴红的火烈、又多籽多福,当真是个好意向。可孙女的满月酒还没过,便撒手归西。徒留任老太爷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人世。
  是以,他看着石榴总会想到自家的夫人。早些年头,内心有些责怪,若不是石榴出生,夫人怎会心愿已了撒手人寰?他知道自己的责怪有些没有由头,可他就是钻了牛角尖。等到石榴长得大了,他又开始怜惜起来。若是他家夫人能看到那该多好?
  他喟叹一声,“好歹石榴福大命大,死中逃生。”说罢,他跺了跺自己的拐杖:“可是,我们任家也不是个软柿子任凭旁人拿捏!他欺人太甚再先,也莫怪我们任家不给他这个新帝一点台面。”
  他说完,对任施章道:“你以梅林任家家主之名,将天下读书人还有诸位门生联合起来,联名上书讨伐朱今白。他们武将在战场上饮血茹毛,怕是忘了我们文臣以笔杀人不见刀光。我倒要看看他得如何服众!”
  任施章忙的领命,快步走了出去。
  任老太爷扭头,看着任霁月。见他如今连自己的感情也不藏着掖着了,全然放在明面任他们打量。他暗叹了口气,心想,罢了那锦帛无论给了谁也不能便宜了朱今白。而在这之前他得要问问任霁月,他可有登帝之心,若是有他还能帮他一程。
  他们任家历经这么多朝代,能久盛不衰,除了因为底下门生众多,还因为他们手里捏着一道兵符。
  一队隐在苗疆的一万私兵,若加上会施毒的苗女,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想明白了,他看着任霁月道:“霁月,你出来,我有话要问你。”
  任霁月跟着他出去,在书房落座。任老太爷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问道:“如今你可还是喜欢石榴?”
  任霁月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白,当下愣了须臾,未答话脸却红了。
  这看的任老太爷心里微喜,可还是板着脸:“你得想明白了,我们任家从古自今不允许任家的女婿纳妾养外室、便是你如今名为我庶子,也不能坏了这个规矩。”
  任霁月有些紧张,像只呆头鹅,点点头:“我知道的。”
  任老太爷看着心情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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