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春光-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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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知茵正色的道:“好。”
齐汀问道:“三嫂有什么吩咐吗?”
舒知茵想了想,道:“你带着几十名侍卫,先行去江南找景大人,询问他处理皇命的办法,通知他我随后就到。”
“是是是。”齐汀也正有此意,他可不能陪护她照顾她,她不会接受,景兄更是不准。
“江南见。”舒知茵在放下马车帘之前,语声关怀的叮嘱道:“路上多加小心。”
“谢谢三嫂。”齐汀拱手告退,策马而去。
队伍继续向前,白天走的是官道,夜晚下榻官驿,二十余天后顺利安全的进入杭郡境内。
江南已是暮春三月,春风轻柔。
景茂庭在江南查案的消息不再是秘密,引起了不少的轰动,而舒知茵阵势浩大的去江南省亲,也传得沸沸扬扬。
这晚,舒知茵浴身后,早早的躺着睡觉。再有两日的路程,就能和景茂庭相会了。
门外响起如锦喜悦的语声:“夫人?”
“何事?”舒知茵刚有睡意。
如锦道:“景大人来了,在驿站外。”
舒知茵一颤,下意识的坐起身,拧眉道:“需要通报?怎不让景大人进来?”
“精兵在外值守,任何人都不随意放行,道是需经得公主的允许。”如锦说罢,转首对楼下的精兵道:“公主有令,快请景大人。”
随着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舒知茵不由得笑了,心跳的怦乱,呼吸软软的。
“大人。”如锦行礼后,很有眼力见的带着侍女退至楼下,去备热水。
景茂庭推门而入,再随手将屋门闩上,情不自禁走向朝思暮想的美人儿,张开臂弯,急切的把暖香娇躯拥入怀中,深情而思念的低呼:“茵茵。”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灼热,胸膛依旧强健,紧紧的包裹着她,让她心安踏实。她嗅着他干净的雄性气息,情动不已,藕臂像藤条一样攀缠住他的脖颈。
下一刻,就在他忍不住要俯首去吻她时,忽然体会到脖颈处湿湿暖暖的,是颤抖的吻正沿着他的喉结向上,吻着他的下巴、脸颊,仔细描摹着他的轮廊。
景茂庭低低哑笑,胸膛炽热,用唇捉住她的唇,热情的回应以吮吻。
他们的唇舌亲密相缠住的瞬间,□□一触即燃,瞬间燎原至全身,乃至灵魂也跟着颤粟,每一寸感官都在叫嚣着纵情投入。他处于主动的倾身将她压在身下,迅速的褪去二人衣物,极为渴求的去要她。她同样满怀渴望,完完全全的打开自己,迎着他的需要,亦满足着自己的需要。
在爱情的浸润下,他们沉醉于甜蜜的情爱里,用行动诉说着思念,紧密的在一起缠绵缱绻。
良久,良久。
景茂庭从她背后搂着她软绵无力的身子,停歇着,仍与她相连,温声道:“感觉好吗?”
舒知茵倦倦的闭目,偎着他强壮的体魄,很满意的轻道:“好。”
怀抱紧了紧,他长长喟叹,道:“舍不得再与你分开。”
她隐隐笑了,道:“不分开。”
“茵茵。”他轻擦去她额头的汗,将湿发捊至她耳后,疼惜的叹息道:“你明日就要返回京城。”
舒知茵的身子僵了僵,“为何?”
“江南的形势远比想象的复杂,据我初步调查,此案关系到你母妃的田家。”景茂庭道:“十日前,杀死杭郡郡守伪造成其畏罪自杀之案,与他有关,我正在查他。”
舒知茵惊问:“舅舅他参与了?”
“对,不仅是他,田家族人也有人参与。”景茂庭笃定的道:“数月前,上缴到国库的贡银被劫,与他有脱不清的关系。”
舒知茵的眸色一沉,“他太过无法无天了,这是灭族的大罪!会连累母妃!”
景茂庭坦言道:“有流言蜚语在盛传,这些年,田家仗着福国公主的势,大肆攫取财富,与官商勾结,有恃无恐。”
“仗我的势?简直可笑。”舒知茵不可理喻的挑眉,道:“我跟舅舅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说过的话更是屈指可数,怎是仗我的势?!”
景茂庭道:“我知道你跟你舅舅并无往来,但你实在风头极盛,民间不免揣测。”
舒知茵可想而知的道:“当你调查案情期间,我如此‘大张旗鼓’的来江南,倒有为他助阵之嫌。”
“对。”景茂庭冷静的道:“你在停留江南一日,百姓的揣测会加重,谣言会加俱,于你不利,于案情的真相不利,于田家不利。”
舒知茵拧眉,道:“我母妃不许田家人进京为官,田家怎能在江南堕落至此。”
“此案盘根错节,尚未水落石出,我已经请旨名正言顺的彻查。”景茂庭吻着她的发丝,道:“你回京等我的消息,我会尽快调查出真相,回京与你团聚。”
“我天一亮就回京。”舒知茵的心中泛疼,问道:“真相明朗后,田家罪大恶极,你会怎么做?”
景茂庭沉默,半响,道:“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
☆、第71章 言明
舒知茵突然大张旗鼓的去江南; 刚到江南一日; 便就突然浩浩荡荡的返回京城,世人不知缘由,议论纷纷。
舒泽帝颇为诧异,她因何匆忙回京?不想陪在景茂庭身边了?
在春意正浓的御花园中,舒知茵漫不经心的道:“景大人再三恳请茵儿莫在江南久留; 面对景大人的恳请; 茵儿实在无法拒绝三次。”
“他为什么不让你在江南久留?”舒泽帝负手而立,目光炯炯。
“原因无非是会影响他查案。”舒知茵扬眉一笑,“每逢春季,从四面八方涌往江南游玩的人络绎不绝; 鱼龙混杂; 景大人不以为意,怎么偏偏茵儿就影响到他了?茵儿不解,询问无果。”
舒泽帝倒是非常欣慰景茂庭的行为,专心致志的查案,不贪恋温柔乡; 他果然不负期望。
舒知茵美眸轻眨; 问道:“父皇; 您觉得茵儿陪在景大人身边; 可会影响他查案?”
“朕觉不觉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景茂庭觉不觉得。”舒泽帝说得不露声色。
“他觉得茵儿足以影响他查案。”舒知茵若有所思的问道:“父皇,他不是意志很坚定的人吗?茵儿能影响到他?”
舒泽帝沉吟道:“也许他不想让你陪在身边。”
舒知茵笑了笑,接着问道:“他不让茵儿陪在他身边; 那他为何要娶茵儿为妻?为何当众表达爱慕茵儿?”
舒泽帝无法回答,他不愿意这对夫妻的关系冷淡,也不愿意这对夫妻的关系太过于灼热。发现她依旧很认真的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便说道:“这种问题,你不妨问你母妃。”
“茵儿虽然不理解景大人的初衷,但茵儿已经与他结为夫妻,要跟他共度一生。”艳红色的春衫随风轻飘,舒知茵伫于娇柔绽放的迎春花前,轻描淡写的说道:“那日茵儿当众所言‘生同衾为景夫人,死同椁亦为景夫人’,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舒泽帝心中一震,注视着她眉宇间的坚定与果断,不免恍惚,原以为她自始自终就像是一簇火,就那样飘在半空,以冷眼旁观世人的姿态燃烧着,不需要别人给予的温暖,也不会去亲近温暖别人,自取自足,空灵淡然。不得不说,他很不喜欢一个人陷入爱情、痴迷于私欲的样子,他沉声问:“你是要跟他生死相随?”
“对。”舒知茵正色的坦言道:“茵儿只钟情于景大人,这世间男子没有一人能跟景大人相提并论,许元伦不能,齐汀也不能,任何人都不能。”
舒泽帝不动声色,察觉到她意有所指。
“齐汀太过大胆,竟以去江南协助景大人查案同路为由,提出陪护茵儿去江南,被茵儿当即严厉的训斥。齐家的家风淳正,他难道不知他的言行是越礼?”舒知茵今日就要将话说开了,“茵儿不需要除了景大人之外的殷勤、爱慕,那些试图靠近茵儿的男子,只会令茵儿厌恶,越靠近越厌恶。”
舒泽帝听得出她话语中的意思,一种平平常常的坚决,有着不顾一切的力量,就像是当时景茂庭选择服下毒…药时神情一样,沉静自然。他们仿佛为了对方做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义不容辞,不轰轰烈烈,却细水长流。可是……
可是,景茂庭注定会英年早逝,他不久就会毒发身亡。出于身为父亲对女儿的那一点怜爱之情,抑或是那一点愧疚之意,舒泽帝想要为舒知茵寻个陪伴余生的依靠。
舒知茵直截了当的问:“父皇,您准许了齐汀的失礼?”
舒泽帝神色如常的回道:“朕不觉他是失礼,你的训斥才是失礼。”
“何出此言?”
“他对你以三嫂相待,你的戒备心岂不是贬低了他。”
舒知茵挑眉,“父皇说过,他心仪茵儿。”
舒泽帝不紧不慢的道:“他心仪你,又自知身份的待你,值得尊重。”
“茵儿并不这样认为。”舒知茵笃定的道:“茵儿怀疑他有企图。”
舒泽帝神色不明的道:“他能得逞?”
舒知茵平静的说道:“此生,茵儿对景大人的感情忠贞不移。任何企图破坏、摧残、干涉茵儿和景大人感情的人,都不会得逞,茵儿都永不原谅。”
舒泽帝胸中一震。
“请父皇此后不要准许齐汀靠近茵儿,以免茵儿厌恶齐汀,对他言语失当,伤了和气。”舒知茵语声冷静,静默了片刻,道:“茵儿回府了,告辞。”
话音落下,艳红色的衣衫随着一阵风,轻快凛然的离开了御花园。舒泽帝久久的望着那一抹艳红色消失的方向,脸色冷沉,心绪凝重。
舒知茵回到景府时,便收到了景茂庭的信笺,很熟悉的字迹,诉说着浓烈的思念。她看着他的信,苦涩的心情久久的难以平复,分隔两地真是一种煎熬。
与此同时,太子府的舒知行也收到了景茂庭的信笺,信中简单而完整的告知着江南案情的进展,并提醒道:关于景夫人怂恿庇护田家在江南横行的谣言渐起,江南一案甚为严重,与景夫人无关,请太子殿下莫再继续散播谣言诋毁景夫人的名声。她的名声受损,不利于臣,臣有应对她的方式。
舒知行看罢,飞鸽传书回道:严查田家的恶行,从重严查。茂庭,她的名声受损,于你有益,你能名正言顺的疏远她,一定要落实她‘莫须有’的传闻。
这次,不仅是让她的名声受损,更是要置于死地的陷害她。她怂恿庇护田家很名正言顺,只需景茂庭稍加使用权术,就能轻易的落实。此事非同小可,皇上定是不容,是个绝佳时机。
寒冬已过,盎然的春意洗染了江南,鸟香花香,生机勃勃。忽然,一道圣旨和先斩后奏的御剑抵至江南,舒泽帝命令大理寺卿景茂庭彻查江南一案,敢胆无视国法者,一律绳之以法,依法处治!
景茂庭的出现,如同一声春雷震响,震惊了江南的官员和商贾,猛烈的掀起了暗流巨浪。
随着景茂庭在江南深入的查案,抽丝剥茧,冷硬严谨,一条条明线暗线浮出水面。舒知茵的谣言也从江南慢慢扩散,迅速的传到京城,绘声绘色的编造着她与田家往来密切,借助于田家收取贿赂,勾结官商为他们谋取便利。
听到谣言后,荣妃惶惶不安,连忙询问舒知茵:“景大人在查的案件跟田家有关?”
舒知茵看着母妃焦虑的神色,犹豫了片刻,还是告知道:“对,正因为跟田家有关,景大人才让孩儿从江南回京,免得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