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贵妾-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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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娇娥突地呆愣了起来,怔怔看着被丫头簇拥着,满脸警觉的顾扬灵,一时恍然,道:“不不不,你莫要误会,我并非要来伤害你的。”说着凄然一笑:“我如今还指望着你救我呢,我又怎会去害你。”
说着指了指几上的瓷盏,道:“现如今,不但这里面有那药,连日常的饭食里也有。”又指了指红香绿玉:“她们的吃食里也有。”
说完哀求道:“我如今不会生孩子,娘家也抛弃了我,我只剩下二奶奶这个名头,还有这条命了,你行行好,莫言同我争抢行吗?只要你不抢,再去帮我求求二爷,我就能好端端活着了。”
顾扬灵一时无言,倒是嫣翠瞪起眼回道:“甚个叫姨奶奶去抢?论道起来,原本姨奶奶就是二爷的原配妻室,便是抢,也是二奶奶你抢了姨奶奶的名分。”
红英比嫣翠素来心细,听得闵娇娥那番话当真是心头一震,这没了娘家的依靠,可不和当初姨奶奶的境地一般模样,惊疑不安地看着顾扬灵,便听得顾扬灵道:“嫣翠莫要胡言论语。”又同闵娇娥道:“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同二奶奶抢过什么,二奶奶你……”
“可二爷他宠你,你一日不甘心为妾,他便会一步步逼死我,然后把这二奶奶的名分给你。”闵娇娥忽的嘶声喊道:“你压根儿就不需要去抢,二爷他会替你都安排好的。“
顾扬灵锁紧眉峰,不悦道:“那二奶奶想要我如何,叫我打心眼儿里以做妾为荣?我也是官家女子出身,作妾也是被逼无奈的,心不甘情不愿乃是人之常情,二奶奶这样逼迫我真真儿是过分。”
闵娇娥痴痴望着顾扬灵:“你可以离开薛府啊!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这里的,听说你找到了弟弟,你可以跟着你弟弟离开啊。你走了,二爷没了痴念,必定会放过我的。”说着流下两行清泪:“你原本不是逃走了吗?为何又回来呢?”
顾扬灵愕然地看着闵娇娥,随即敛了神色,淡淡道:“却也不是我自愿回来的,我自然想走,可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闵娇娥眼里的哀求瞬时便化作了怨毒,尖声叫道:“说到底,你还是想着二奶奶的名分,只要二爷给了你名分,你便会一心一意跟着他了吧!”
第103章
怎的总也逃不脱这妻妾相争的戏码?
心头顿生烦躁厌恶; 顾扬灵再不愿和闵娇娥相对而立,转过身,条案上; 轻烟缕缕而上,强压住内心的不耐; 缓缓道:“夜色深沉,二奶奶还是回去安歇吧!”
闵娇娥凄苦呼道:“姨奶奶——”
顾扬灵忽的喝道:“嫣翠红英; 送客!”说着缓缓出得一口气; 闭上了眼睛。
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着自己不得不背负的凄苦,她已经背负了许多,再不愿去背负旁人的苦累。是苦涩是忧愁,是悲痛是难受,艰难也好,崎岖也罢,谁的债谁还; 谁的孽谁偿。
没得到确切的答复; 闵娇娥哪里肯走; 又是哭诉; 又是哀求; 顾扬灵漠然望着条案上青烟缭绕的香炉; 听着身后闵娇娥悲戚的哭声,想起那时候清风苑里的无助,最终叹得口气:“我会去找二爷说; 然而二爷如何做,却也不是我能掌控得了的。”
然而闵娇娥并不满意这个答复,可顾扬灵却不能同她保证,二爷一定不会继续害你,或是她必定能从薛家离开,这般逼迫她,她又能如何?
等着闵娇娥终于无望后离去,顾扬灵揉着额角问道:“二爷出去走货,可曾说过何时回来?”
红英忙道:“说是明天就回来了。”
顾扬灵点点头,喝了一碗安神汤,才又重新歇下。
翌日清晨,孙昊很早便来了东院儿。顾扬灵还未起身,他便在外头等着。等着顾扬灵梳洗穿衣,唤他进去,孙昊急忙忙凑在顾扬灵的身边,道:“我听说昨夜里那位二奶奶来找你了,她可曾伤到你,可曾为难你?”
依着孙昊来看,那位二奶奶定是来找她姐的麻烦,听说她父亲出事,薛二爷那里不肯出手搭救,想来是迁怒了自己姐姐。于是又续道:“她要救她父亲,让她去找二爷闹去,来欺负姐姐有用吗?”
顾扬灵忍不住轻叹,她这个弟弟是认定她是个软柿子了,逢人便要来欺压她,忍不住笑了笑,才慢慢敛了神色,缓缓道:“他父亲已经没事了,是二爷出的手。”
孙昊便更不明白了:“既然没事了,她又来找姐姐做甚?”
顾扬灵望着香炉里一脉冲天的青烟,淡淡道:“她说,二爷在她的饭食里下毒。药。”
孙昊一怔,然则脑子一转,便知道这是薛二郎预备着要娶他姐,才干下的事儿,然而还是十分不耻,道:
“我小时候听我娘说,娶错老婆毁三代,啧啧,他们薛家这可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当娘的当初背弃婚约,下药给姐姐喝,如今儿子也有模学样。“
说着皱巴起脸:”姐姐,你还是跟我走吧!别死心眼,听我的话,给你再找个品行端良的姐夫,安安生生地过一辈子。”
顾扬灵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道:“如今还不能走,且不说二爷那里盯得紧,不好走脱,还有那顾将军的事儿还没完,等着一切都结束了,又再说吧!”
又皱起眉头道:“但是我要去寻二爷说道说道,不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并非我的罪孽,我绝对不去承担这后果带来的苦楚。”
正说着,嫣翠慌张地奔了进来,见着顾扬灵便道:“姨奶奶,二奶奶上吊了。”
顾扬灵一惊:“可是救下来了。”
嫣翠点点头,道:“听说是救下来了。”
顾扬灵这才安了心,心道,无论如何,得尽快和薛二郎将这事儿说清,这等血债,她才不要沾染背负。
正院儿里,苏氏急匆匆地赶了过去。进得屋里头,便见得红香几个伺候的丫头正呜咽哭泣,皱着眉问道:“你奶奶可还好?”
红香点点头,哽咽道:“倒是没甚大碍,只是脖颈上好大一圈青紫印子。”
苏氏便瞪她们:“你们都是死人不成?你家主子想不开,你们竟也不知道。还好是没事,不然唯你们是问。”
走上前去看那闵娇娥,却见床帷幔帐里,她双目含泪,脸色苍白,见自家望过去,也转过眼睛看过来,张嘴便喊道:“太太救救我,二爷他要害我。”
苏氏本就不乐闵娇娥竟投缳自尽,这叫旁人知道了,还不定怎么疯传他薛家苛待儿媳妇呢!只是那闵县令如今又被放了出来,如此,这闵氏还是要哄着才行,谁知却听得闵氏这般污蔑她儿子,不由得大怒:“你胡说什么呢?”
闵娇娥泪眼滴滴,喉咙疼得厉害,却强撑着道:“母亲若不信,可去查看今日里儿媳的吃食,里面,里面……”
苏氏晓得自家儿子要休弃闵氏,重娶那丧门白虎精顾氏,但是下。毒害妻,这罪名却也不是好担待的,于是截断话茬,怒气冲冲道:
“你是昏了头了吧!自家心眼小又想不开,投缳污了我薛家名声不说,如今竟敢胡言乱语给我儿安罪名。你且好生歇息着吧,没事儿多念念佛经,也好去去你心里头的戾气。”于是唬着脸转身便走了。
闵娇娥一脸焦灼,躺在床上大喊:“太太,太太……”然而苏氏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氏一路恼怒汹汹地出得正院儿,眼一撇,便想起了那个万恶之源顾氏,一甩帕子道:“去东院儿。”
进得院子里,不等小丫头通报,便一路去了内室,揭开帘子便骂道:“你这个贱人,搅家精,我们薛家……”
“噼啪”一声脆响,苏氏被惊得一颤,定睛去看,却见得那个身份不明的贼小子正龇牙咧嘴看着她,手里头是折断的一双竹筷,心里一惊,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孙昊扔了断筷,起身慢慢逼近苏氏,怒不可歇地道:“你刚才骂哪个是贱人?哪个是搅家精?”
孙昊个子高大,好似巍峨雄山杵在眼前,苏氏又怕又气,眼睛瞪向顾扬灵,尖声叫道:“你弟弟如此不知礼数,你做姐姐的难道看着不管吗?”
孙昊哼了一声,道:“你莫要提我姐姐,就是我姐太知道礼数了,才被你这种人一而再的欺负。我可告诉你,你再欺负我姐,我就半夜里潜进你的房间,把你这满头青丝一剪刀给剪了,看你光溜溜着脑袋,还有脸出来欺负人。”
惊得苏氏立时便抬起手按在了发髻上,惊恐地望着孙昊,晓得这少年是会功夫的,又是个混世魔王,完全不管礼教,不定还真是会半夜三更偷进了她的屋子里,剪掉她的头发去。于是瞪大了眼,惊慌失措地转过身便急匆匆离开了。
顾扬灵立在桌子后头又是想笑,又是觉得不妥,可她却也不想当着外人的面呵斥孙昊,见得苏氏离去,方才哭笑不得地道:“昊郎,你也真是的。”
孙昊转过身来坐在椅子上,道:“恶人自有恶人磨,姐姐你莫要劝阻我,这薛府里头全都是恶人,只有我这样子,他们才不敢再来随意的欺负你。”
将近黄昏的时候,薛二郎从外头骑马而归。刚进得吟风阁,便见着福安守在院子里,见着他便凑上前来,道:“姨奶奶在堂屋里坐着,已经等了许久了。”
薛二郎一喜,道:“当真?”
福安却是面含忧色:“二爷,今个儿晨起,二奶奶上吊了,所幸救了下来。”
薛二郎顿时敛了喜色,皱紧眉头,便听得福安又道:“听说昨儿夜里,二奶奶去寻姨奶奶说话了。”
将马鞭递给福安,薛二郎心里头生出了淡淡的不安来。那药已经在闵氏的汤饭了下了好几日,莫非是她发现了不成?他是想她去死,可最好却是神鬼不知,若是悬梁自尽,少不得还要闹出风言风语来。
进得堂屋,顾扬灵已经守在门处等着他,见得他便道:“二爷可有空闲,我有话要同二爷说。”
厢房里满是梨花的清香,薛二郎凑在顾扬灵身边道:“你觉得这味儿好不好闻?我叫人新近调制的,晓得你爱清淡,便在原本的味道上又淡了几分,若是觉得好,我便叫他们做上一匣子。”
顾扬灵心头略略泛起酸楚来,如果没有那么多过往,她若是平平稳稳嫁给了薛二郎,他又如此这般的用心待她,她又何必会似如今这般,每次想起他,心里头都是辗转反侧的煎熬。
淡淡道:“且先不说这个。”然后盯着薛二郎的眼睛,问道:“二爷可是在二奶奶的汤饭里下了药?”
薛二郎立时敛了喜色,想要否认,可瞅着那双秋水般澄明的眸子,却是默了默道了句:“是的。”
顾扬灵顿时怒了:“二爷,一日夫妻百日恩呐,你这般心狠手辣,难道心里头就一丁点愧疚也没有吗?”
薛二郎皱起眉:“若是不除了闵氏,我如何重新娶你。”
顾扬灵更觉羞恼异常:“二爷,人命在你心里头就这般不值钱吗?当初是我,如今是二奶奶,你们薛家的人,怎都如此狼心狗肺,没有人性呢?”
薛二郎登时青涨了脸皮,急声道:“当初你那养生汤里头下的并非是□□,虽是会伤身子,但是并不会要人命。若非如此,我怎会任由母亲下药给你。”
顾扬灵冷笑了一声:“莫非我还要因此感激你不成?”
薛二郎脑子有点发急,舔了舔唇角,道:“那件事怪我思虑不周,只想困住你,好叫你老实,却忽视了你的健康,你因此怨我,我认。只是,那闵氏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