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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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单打独斗的乃蛮士兵都要受到五六个土龙军的围攻,他们的格斗技巧比起怯薛军士来说是不如的,但幸好他们也懂得互相支援的道理,铁凿枪在后方猛刺,而手臂上带着铁团牌的刀手则在前方格挡,近距离格斗互相配合的战术效果比单挑要强了很多,大抵是取了扬长避短的优势,即便是只能粗略进行一些配合的乃蛮步兵,其整体发挥的战斗力也超过了只懂得一对一的怯薛兵士。其实想一想也该明白,多少怯薛兵士在一对一中占据了上风,却被敌人从背后一刀一枪取了性命的,战争终究是众人的游戏,而不是英雄般的一对一。
这样的乃蛮军土龙军已经是难以对付,更何况他们还占据着人数的优势。乃蛮兵一面交战,一面努力向前推进,而他们每一次向前推进一寸,就给后面增援上来的部队多了一寸从容展开的空间,随着他们一刻不停的冲击着土龙军的步兵,很快就将几个拒马突破口的乃蛮军势联接成一片,大军接连不断的突入车阵中,伴着刀光枪影越来越多的战士尸横于地,这其中有不少乃蛮军士的,但更多的是土龙军军士的,对于振武军来说,这种交换比并不算什么大事,但土龙军的纪律是依靠个人的武勇和小队战术的支持,一旦本军落入下风之后,土龙军的的阵势就不可避免的开始崩坏,一些在后方的小队已经开始逃遁,两翼的军士们也动摇的,他们原本应该上前包抄乃蛮军的侧面,这时候也踯躅不前。
杨掞刚刚用手中的角弓射杀了一名冲着他迎面扑来的乃蛮步兵,那步兵的铁盔下并没有面廉保护,就趁着他大喊的功夫,被杨掞一箭正中面门。杨掞放下弓来,两名军士挺着盾赶紧过来护卫主将。他环视了一下战场情势,发出了不满的叹息。
“啧啧啧,果然还是顶不住蒙古人,就算是步战也不行,这帮家伙;;;;;;;”
他回身冲着传令兵打了个手势,喝道:“愣着干什么!这时候再不召唤王登就晚了!”
传令兵只是呆呆的指了指中央车阵的方向。中央车阵中间的一座令旗车巍然耸立,上面的旗手小红旗舞动的飞快。在车阵的后方,振武军的大队已经列好了阵势,朝着车阵冲了过来。
论战斗技巧,论士卒坚韧,论装备的优越,当前的宋军实在找不出一个方面能够比蒙古军强大的,就算是号称京湖劲旅的荆鄂副都统司麾下二军,也不过勉强能跟蒙古人相持而已。而如果遭遇到比自己强大的蒙古军攻击,他们也并不是强悍到不可被击败的存在。
战斗力不足,就更需要采用合适的战术,这才是兵法最有魅力的地方。如果是白翊杰这时候在指挥,他一定会用扇子轻轻朝前一挥,淡定的说道:“此战吾胜矣!”郑云鸣没有那么好整以暇的展现风姿的习惯,他只是默默的发出了调动生力军的将令。
这个时代的将官们虽然有生力军的概念,但其实并无储存预备队的习惯。这时的战争气势是头等重要的大事,不要说战线大部动摇,就算是前锋数千人被敌军所击溃,都有可能会演变成一场不可收拾的大溃败。这个时候再动用少量的预备队加入战局又有何意义呢?
但郑云鸣懂得训练有素的部队中建设一支强大的预备队的价值。正是因为他的部下训练有素,士气和纪律都保持的不错,所以没有那么容易在战斗中真正溃散,要维持战线的稳定,一支生力军的存在就显得极为必要。具体在今日一战中,甚至以整个振武军的主力作为土龙军车阵的预备队也在所不辞。因为前方有土龙军车阵的掩护,敌人无论从正面或者侧翼都很难威胁到振武军,振武军能够在车阵后方修整足够长的时间,另一方面,战斗必然是在步兵和步兵间展开,且蒙古人能够展开的攻击线不会太宽,骑兵是难以在偏厢车连锁前来去自由的,步兵也会受制于此,窄正面的交锋会放大蒙古人的单兵作战优势,但另一方面使得车阵中的宋兵没有那么容易被包围和溃退,这就给了郑云鸣充分使用生力军的机会。
王登将手中的令旗一挥,喝道:“第一队上前!”将尽三百名步卒在一名副将的指挥下齐声叫喊,冲进了杨掞所在的车阵中。原本有些支撑不住的土龙军看见有强援到来,平地里增加了几分精神,他们的脚步突然就停止了后退,一面大骂着一面将刀剑拼命的向前招呼。已经有些疲惫的乃蛮前军这时候全凭着逐渐胜利的气势在推动着他们朝前挺进,突然对方一股生力军来援,当下就将他们的攻势生生的遏阻了下来。两军在偏厢车后两丈多的地方陷入了艰苦的僵持中。
第五十三回 局合龙蛇成阵斗(2)
今天因为特殊原因没能填坑,作为自罚给各位更两章吧。
刀剑在碰撞,人马在叫喊,时不时的有鲜血迸发而出。巨大的钝器敲碎骨头的声响,弓箭离弦的声响,和火器发射的声响笼罩着整条战线,杨掞悄悄的后撤到一个安全的距离观察了一下,虽然勉强支应住了敌军的攻势,但是显然就这一点还不够,因为乃蛮下马武士的数量依旧占据优势,只是他们拥挤在偏厢车防线附近进不来而已。
还需要继续攻击。他头也不回的拍拍身后的传令兵,喝道:“打旗号给王登叫他继续攻击!”身后却传来王登的声音:“不用打旗号,我们已经到了。”上千振武军跟随着突进的前锋冲入了车阵,从撤退修整之后,他们的气力已经恢复了十之七八,这个时候正是生龙活虎的时候,他们一加入战局,就如同一股红色的浪潮,将黑色的乃蛮军团团包围,前线疲困的乃蛮武士们被宋军挤压着无法为后续部队腾出空间,等到宋人的生力军杀出的时候,立即被这道凶猛的洪流所冲垮。而他们转身奔逃的时候,又被挤压在后面的后续部队所阻挡。战线一下子混乱起来,因为被友军激励的向前冲杀的宋军,被挤迫在偏厢车左右难以行动的蒙古军,以及不断向前的蒙古后队,夹杂在大车防线的附近,形成了一场混战。
“怎么会这样!”粘合重山怒骂道:“你们居然连这么点军队都解决不掉!他们不是金国也不是西夏的部队,他们是怯懦者!是一触即溃的南军!你是怎么带的兵,这样稀松的部队也敢号称是合罕的队伍么!”
抄思脑门上青筋暴露,他骑在马上一把抓住了粘合元帅的甲绊,全身颤抖着勉强压制住了想将他揪下马来的冲动,慢慢的松开了甲拌,用最高的声音嘶喊道:“再上去一个千户!”
郑云鸣在中央大阵中看见敌军的一部分骑兵又开始集结,并且向着南方杨掞的车站开始移动。如果单纯从战术角度讲,这当然是敌人自爆其短,放弃了对自己有力的骑兵突击而改用步兵攻坚。但如果他们真的突破了杨掞的车阵,在战略上他们就已经赢得了胜利,这就是为何对方主将敢于将这些精贵的蒙古本部骑兵当成下马战士来使用的原因。
而他要阻止敌军主将的增援企图,也得使用自己并不擅长的战术了。
他回身对卢庆春说道:“是该你出场的时候了!吩咐全队,火速出击!”
卢庆春应了一声,回身喝道:“全军上马!”自从秦武被赵葵要走之后,卢庆春就成了郑云鸣可怜巴巴的一点骑兵部队的直属上司,他自幼生长在两淮边区,那里养马成风,简单的骑术对他来说不成问题,?题,当然像秦武一样在战马上闪转腾挪他是做不到了,好在秦武自从离开副都统司之后还记挂着郑云鸣的骑兵队,专门派遣了两员在北方时作为骑兵的精悍勇猛的准备将过来协助卢庆春训练骑兵,但这将近二百名骑兵对战争形势的影响可以预见到有多么微不足道。
郑云鸣不这么看,兵力的多少只是战争的一个方面,将领如何分配使用这些兵力直接关乎到战争的胜负,井陉之战里韩信用于偷袭赵军营寨的骑兵不过二十人,就足以扭转整个战场的形势。他也要将这二百骑兵用在最需要的地方,用他们来扼杀对方主将的增兵计划。
卢庆春翻身骑上自己的坐骑,这是一匹典型的蒙古马种的黄骠马,多日不曾上战场了,眼看着主人要骑上它第201章的乃蛮骑兵们惊讶的发现,中央车阵居然自己打开了连环,将近二百火红色装扮的骑兵在一面巨大的红色旗帜引导下飞驰而出,径直杀向了自己这边。
正在中央车阵外围骚扰的乃蛮骑兵大声呼叫着想要阻止他们,但临时聚集已经来不及,宋军骑兵的速度很快,冒着四面八方射来的羽箭,疾速的冲向刚刚下马来准备列阵,此刻又在慌忙间准备上马迎战的乃蛮骑兵们。
冲在最前方的一匹快马,马上的小将举起手中顽羊角弓左右开弓的射击,每发出一箭必然有一名乃蛮骑兵中箭翻倒,更令人惧怕的是这小将射箭奇快无比,短短一段奔驰的路程已经接连发射了十多支羽箭,将十几个最前面的乃蛮骑兵尽数射下马来。
韩锋放下角弓,从腿侧的得胜钩上摘下骑矛,将它紧紧的夹在腋下。背嵬骑兵们跟随着韩锋展开成雁行阵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冲入乃蛮骑兵的阵中。
“不要恋战,快进快出!”卢庆春挥刀将一个乃蛮兵的弯刀格开,大声喝道:“一击即走!”
经过了片刻短暂的搏杀,宋军骑兵马上拨转码头快速撤退。这原本是蒙古骑兵的长技,不料这一回却被缺乏骑兵的宋人如此戏耍。可惜背嵬骑兵们遇到的并不是大队步兵,而是机动性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的精锐铁骑。乃蛮兵当即朝两翼展开,游骑兵纷纷开弓放箭,一面射击一面兵分三路开始追击。
“叫他们不要追击!”在远处观敌料阵的粘合重山大吼了一声,用马鞭懊丧的在空气中挥舞了一下:“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胡瓜!”
二百名宋军的骑兵小队牵引着聚拢成大队的乃蛮骑兵们掠过整个车阵。四个巨大的车阵纷纷发炮开弓对本军骑兵进行增援。就在这一追一逃之间,杨掞所在的南侧第201章中起来,因为城西是一块死地,北西两面靠水,东面是襄阳城,南面是山,在这块七里之地聚集起这么多骑兵来,对于城中数万大军来说是一个极好的目标,一旦敌军以步兵大阵前进逼迫,将大队骑兵挤入檀溪中,就会造成蒙古人前所未有的败绩了。
第五十三回 局合龙蛇成阵斗(3)
虽然目前来说他的部队还能占据主动,乃蛮骑兵的骑射对车阵也不是全无损害,但若是想给龟缩在车阵中的郑云鸣什么致命性的打击,根本也无从下手。
望楼上的瞭望手不断的追报着南方战场上的形势,千余蒙古骑兵冒险聚集起来对宋军发起了一次突击,击溃了宋军的一个小阵,杀伤了数百名宋军的步兵,但对大局已经没有裨益。万文胜的部队杀伤和虏获了上千名蒙古砲手军和工匠,将城南的障碍工事扫数破坏,焚烧了大批投石机。正在有条不紊的组织撤退,城东城北的宋军也已经完成了各自的任务,逐步再朝着城门方向后撤。郑云鸣一边听着瞭望手的报告,一面思考着战场的形势。什么时候应该安排车阵撤退?一定要等到其余宋军先进城之后,自己作为殿后缓缓撤退。车阵的行军是一件极为繁琐细碎的事情,而且在车阵解锁撤退的时候也异常脆弱,经不得骑兵的反复袭扰,所以依旧必须派出步兵大阵在四周进行掩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