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刁民想害朕-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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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可以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可以?”语气里有些不太好的情绪。
白行简自动将其理解为不服管教,声调便严厉了:“冒冒失失没点约束!这是你来的地方?”
“率土之滨,莫非王土,凭什么我不能来?”持盈顶嘴到底。
白行简被气着。
女子旁听到此刻,有些觉得不妙:“王?丫头你是什么人?说来倒是有点眼熟……”
“本宫是储君!本宫要封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哦,原来是羡之的女儿呐,我说呢。”
“你认识我父君?”持盈稍压怒气,心生疑惑。
“老相识,回去记得跟你爹转达一下我的问候。”女子掩口而笑。
持盈从衣服上摘下一物,顺手一砸,正中女子发髻。
女子惊呼:“啊——什么东西?!”
“替我父君送你的榴莲。”
“什么?榴莲!”女子尖叫一声,“我今日就替羡之管教一下熊孩子!”扑过去逮住了持盈,也不顾因此碰了满手的榴莲,扬手要打持盈屁股。
一柄手杖格住了她手臂,白行简嗓音一沉:“别闹!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
“可这熊孩子扔我榴莲!我得管教管教她!”无法下手,女子不忿。
“她是储君,由得你管教?”他身为夫子尚且管教不了,旁人有什么资格管教。
女子愤愤罢手,狠狠瞪了持盈,摔门出去。
持盈逃过了一顿揍,但在方才落入恶毒女子怀中时,挣扎中碰到了她傲岸的胸怀,尺寸正如舅舅所言,难以掌握,所以才讨男人喜欢?不仅夫子,就连父君都跟那女人有点莫名的关系。
房内安静下来,白行简准备责问闯祸精,但见她脑袋低垂,一脸沮丧的模样,与平日不知天高地厚的做派全然不同,奇了怪,不知是何缘故。
“你在躲避什么人?”结合她冒失闯来的样子,白行简不难判断,卿月楼发生了骚乱,只怕即将波及此间。虽然储君充满着榴莲的味道,但白行简也只是皱了皱眉,没有拉开与她的距离,拄着手杖,停在她面前。
“御史台主。”持盈闷闷不乐答道。
卢杞?白行简心知肚明,此人绝对是冲着他来的。他向来谨慎,只是今夜有点心神不宁,让人察觉了踪迹,跟了来。如果是他一个人,要甩掉卢杞的跟踪也不难,但眼下还有个临时加入的不稳定因素。
喧哗已经传入所在的楼层,持盈反倒镇定下来,被抓住把柄就抓住好了,有什么所谓。一旦自暴自弃起来,倒是无所畏惧呢。
她脸上的表情直接反映心态变化,白行简看得一清二楚,这让他既不理解,也有些生气。好端端的储君,不顾忌名声,还是说她对卢杞抱有最后一线希望?无论是何种,都足见她的幼稚心理。不知轻重,不分敌我。
咫尺的夫子似乎突然阴沉了起来,持盈敏感地觉察到。卢杞跟夫子是死对头,夫子肯定是因为她把卢杞引来而怪罪于她。不仅如此,她还打搅了夫子和那个女人……
持盈委屈地嚎啕大哭:“我又不知道夫子在这里,又不知道夫子要跟那个大尺寸的女人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被她突然爆发的哭声吓了一跳,白行简刚要柔声安抚,又被她乱七八糟的言语弄得瞠目结舌。
“谁怪你了?不准哭!”
“我还给她扔了榴莲,夫子肯定在怪我……”继续大哭。
“这点小事,谁要怪你?这会儿你倒不怕卢杞抓住把柄了!”
“让他抓住好了,我才不怕!”方才夺路而逃已经被她选择性遗忘。
“……”对付不讲道理的人,白行简有点无计可施,学着她自暴自弃,“罢了,卢杞是冲着我来的,看在他如此辛苦的份上,就让他得逞吧。”
持盈暂停哭泣:“这里有藏得下两个人的地方吗?”
“没有。”
“那有藏一个人的地方吗?”
“没有。”
持盈懵了:“那可怎么办,我被卢杞抓住也没什么大不了,要是夫子被他抓住,不就糟糕了!”
“哪里糟糕?”
“卢杞会往死里弹劾夫子的!”
“让他弹劾好了。”继续自暴自弃。
持盈急得冒烟,满房间寻找可以藏两个人的地方,但是房中除了一架鹊桥会屏风、一张桃木床、一方梳妆台、一座落地大铜镜之外,再无多余家具。
没有可藏两个人的地方,但有可装两个人的地方。
持盈望向了双人大床。
白行简察觉到她视线的方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按套路走
御史查楼,楼中顿时空了一半。京师风月场所怎会如此萧条,卢杞心知肚明,但他此行对一众官员没兴趣。卢杞一层层盘查,查到榴莲雅间,推开门便被里面的榴莲战场惊住了,来不及细看,掩着鼻子就退了出来。藏身榴莲雅间的众官员逃过一劫。
卢杞上次落败,白行简对他御史台里的柏树都了如指掌,回去后卢杞就下了一番苦功,多方挖掘到白行简的习惯与喜恶。
兰台令白行简因体质缘故,最受不得各种具有刺激味道的事物。比如香菜、韭菜、芥末、榴莲、香料等,所以遍是榴莲的房间,他是不可能待下去的,哪怕只是勉强躲一躲宿敌,以他的性情也是做不到的。
卢杞来到了卿月楼顶层,一间间查看。走廊尽头的房间,被他的直觉锁定。步步靠近,猛然推开一扇门,喧哗声顿止。房中央一张麻将桌边围坐四女,个个眼带血丝与黑眼圈,女鬼模样,齐齐转头看向卢杞。卢杞捂了捂心口,若非一阵刺激味道冲鼻,提醒他尚在人间,真要怀疑误入地狱。
刺激味道正是其中一女鬼啃食的榴莲,该女边揭脸上贴的纸条边大快朵颐。卢杞无法忍受这家青楼的品味,匆忙退了出去。
麻将桌下,贤王与豆包儿听见关门声,总算松了口气。俩皇室贵胄从赌鬼们的裙裾下爬了出来:“多谢姐姐们……”
“知道谢,还不脱光躺平以身相许?”
贤王一呆,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展开:“可是,我们还只是个少年……”
“姐姐们最喜欢水嫩嫩的少年了!”
贤王捂胸:“你们再这样,我可就喊人了……”
“喊呀,喊破喉咙把那人喊回来呀!”
贤王张嘴便要大喊,被豆包儿一把捂住嘴。
豆包儿表情沉痛:“舅舅,要是被御史抓住,外公很快就会知道的。”
“救……唔……”
同一时间,卢杞盯住了对面的一扇门,直觉越来越强烈,终于等到今日了!
嘭!撞门!
没有拴好的门彻底洞开,卢杞跌了进去。房内幽暗,灯火将灭未灭,一座落地铜镜照映着床帏间的身影。
衣衫单薄,发丝泻在肩头,只露出隐隐娇美的脸廓,原本是绝妙佳人,却俯身在一人之上。一手撩起身下人覆面青丝,一手举着一物,凶悍道:“口口声声说爱人家,可是怎么证明?这榴莲,你要是不吃,就是不爱我!你吃不吃!你给老娘张嘴!”
被她压在身下的人不堪折辱,亦无法抵抗,终于屈辱地听令于佳人,微启殷红薄唇,吃下了她喂来的爱之证明——榴莲!
卢杞看不下去了,这座青楼的品味彻底不能好了,更糟糕的是,他跌倒在一件满是榴莲味道的衣袍上。
屁股着火一般,卢杞跳了起来,岂有此理,床上喂榴莲,是可忍孰不可忍!无法忍受的御史,压抑着胃里的翻腾,逃走了……
顺便还给这对重口味的男女关上了门。
“夫子,他走了!”持盈从床上坐起,赶紧扔了手里的半个榴莲,忐忑地盯着他,“夫子,你怎么真吃啊……”
白行简撑着床沿坐起,抽了手绢擦拭嘴角,一脸的不想搭理。
方才,她急中生智,号称有个好办法,要他到床上配合。这种要求,一开始他当然是拒绝的,但她目光诚恳,一片赤诚,拒绝的话,肯定会大哭。他勉强同意,艰难登床,听她安排。
第一步,散下发髻,遮盖面庞。第二步,躺平。
听来倒也简单,他姑且一试。
持盈脱掉了一身榴莲的衣裳扔到门后,将铜镜对准床榻,同时注意摆放角度,使门口得以看见镜像。再上床放下轻纱帷帐,散下自己的发丝遮脸,趴在床头,挨着夫子,手里备好了道具,同时也是杀手锏。
然后便是卢杞闯入,持盈临场发挥。
事先根本没有交代榴莲的用途,以及要他如何配合,连个演习都没有。若当着卢杞的面,不吃她喂来的榴莲,岂不是惹人起疑?
“夫子生气了吗?”持盈进一步忐忑难安,探着身问他,“要不,我也去吃一口榴莲,当做扯平了?”
“好啊。”白行简面无表情回应。
持盈一脸惊诧,万万没想到夫子不按套路走,正常情况难道不是应该说“算了,我不怪你”这样的对白?但是夫子好像是认真的,又严厉又不可理喻。持盈委屈地捡起床上被夫子吃剩的半颗榴莲,抬头看他一眼,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持盈悲壮地在半颗榴莲上咬了一口,吃着吃着……咦……好好吃!
“夫子,你找找还有没有榴莲……”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不让泥萌久等,先这样短小的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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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超纲题
白行简被榴莲的味道弄得行将窒息,持盈却吃上了瘾,馋得不可理喻,非要再吃一块,口里嚷嚷让他帮忙找。他掀开被褥勉强找了找,没有更多榴莲。再说床上怎么会有多余的榴莲,还不是她自己乱扔的。
翻找榴莲的白行简忽然觉得有多动症的家伙安静得反常,狐疑地瞄了一眼,坐在床中央的持盈表情凝滞,不复片刻前的活泼好动。
“夫子……”持盈脸上头一回出现了绝望的神情,“榴莲……有毒……”
听闻此言,白行简心中一紧,但旋即怀疑,他吃了几口并无特别的感觉,除了榴莲本身的刺激味道,可是持盈吃得比较多,难道是量的不同?
他神色随之一变,拉过她的手,撩开袖子,数指搭脉,“榴莲有毒”四个字化作锋刃冲击他心口,窒息的感觉加倍袭来。紧张把完脉,头上已有薄汗。
“胡说八道!”他收了手,虚惊一场。
“是真的。”持盈眼中一颗泪珠滚来滚去,缓缓挪了挪身体,腾出底下一片床单,雪白的床单上一块血迹赫然在目。
白行简低头看见了她出示的中毒证据,怔了怔,再看见她强忍着的泪滴,一时间也找不到言语了。
“看来是我吃了榴莲有毒的部分,夫子帮我告诉母上和父君,我是吃榴莲死的。”交代完后事,她决定毅然赴死,忍不住哭了几声,倒在了床上,蜷缩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哭声渐转悲戚。
身为夫子的白行简处在了尴尬的境地。传道授业解惑,究竟有没有范围?超过了范围,当如何?
“榴莲没有毒。”他柔声劝慰,轻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