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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宫檐-第3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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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曦松了口气,垂眸道:“姑姑,我并不是想瞒着太后和您,可、可总觉得自己说了,有搬弄是非之嫌,毕竟若一切平安没事的话,这事儿也就过去了。万一说了,再有什么事,岂不又成了葭音姐姐的罪过,她知道什么呢?”
  “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皇贵妃不曾料理六宫之事,她并不知道宫里细枝末节的规矩和世故,但她已经很谨慎了,你看继夫人进宫,她还特地来询问太后的旨意。”苏麻喇道,“然而皇上太过盛情,皇贵妃难免顾此失彼。”
  “姑姑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您的意思,必然也是太后的意思。”元曦垂眸道,“恩宠我是不争的,但孩子的前程我必然要争一争,所以私心重的时候,就觉得会不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像这样,我明知道宫里厚此薄彼不管旁人死活,全围着承乾宫转悠,我还假装不知道,冷静下来就会想,我是不是故意,想害葭音姐姐开罪太后。”
  苏麻喇心疼又无奈地说:“真要害皇贵妃屡屡开罪太后的,那也是皇上,不是您啊。”
  元曦眼圈儿泛红,哽咽道:“皇上他,怎么这么傻呢。”
  恰恰是初六这日夜里,克里纳喇答应临盆。
  早些时候被冬燕推搡摔了一跤也没落胎,身体结实的小答应,平平安安地生下了一位小公主,连太医都没惊动,由苏麻喇安排的接生婆,就帮着把孩子生了。
  算上杨贵人生的二公主,巴尔娅的三公主、五公主,乌苏答应的四公主,克里纳喇氏为皇帝生下了第六公主,也是眼下的第五个女儿。
  而至今,皇阿哥只有福全和玄烨二人,消息传入翊坤宫时,宁嫔松了口气。
  可她高兴还没一个晚上,凌晨天未亮时,她的宫女就跑来告诉她,承乾宫也要生了。
  宁嫔猛地惊醒,一颗心悬在嗓子眼,满心期盼这,董鄂氏有个好歹,又或是,生个女儿来。
  此刻的承乾宫,如临大敌般,里里外外沾满了宫女太监,整个太医院都来了。
  不论是早年从盛京跟来的太医,还是前明留下的太医,又或是年轻新入太医院的太医,都没见过哪个女子分娩,有这么大的架势。
  这般动静,自然传遍六宫皆知,陈嫔因肚子饿了,醒得早吃点心,悠哉悠哉地听宫女说皇贵妃那儿的阵仗,啧啧道:“好好的生个孩子,皇上何必这样诅咒自己的女人,他是盼着皇贵妃出大事吗?”
  “您可别这么说,传出去了不得。”她的宫女劝道,“反正和咱们不相干。”
  陈嫔摸摸自己的肚皮说:“但愿她母子平安,不然谁知道会出什么大事,好歹让我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承乾宫里,葭音在一阵阵剧痛中,渐渐耗尽体力,自己即将成为人母,对已故双亲的思念便越发深重。
  她口中念叨的额娘,自然不是指继夫人,而继夫人自己不曾有过产育,也是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还有费扬古的乳母在,哭着劝葭音:“小姐,夫人在天上护着您呢,别怕。小姐,夫人那样孱弱,也生了您和少爷不是吗。”
  葭音泪如雨下,手中紧握着佛珠,又一阵剧痛袭来,激得她险些背过气去。
  却是此刻,殿外传来皇帝急躁的吼声:“你们拦着朕做什么?”
  葭音知道,皇帝是想进来,他等不及了。
  她无力地推了推继母:“额娘,不能让皇上进来,额娘,去拦下皇上。”
  继夫人赶紧跑出来,哆嗦着对皇帝说:“皇贵妃娘娘一切安好,接生婆说是初产所以才费时间,娘娘请皇上别担心,在此等候。”
  福临这才作罢,但急着说:“夫人快回去,陪着葭音才是。”
  话音才落,里头传来葭音的痛呼,揪得福临脏腑俱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但紧跟着,传来婴儿的啼哭,屋子里人影晃动,忙忙碌碌。
  继夫人赶紧回屋子里张望,但见乳母手中娇小的婴儿,股间挺着小小的命根子,一时激动不已,跑出来向皇帝道:“恭喜皇上,娘娘生了小阿哥。”
  福临尚未回过神,只问:“葭音怎么样了,她为什么惨叫,葭音怎么样了?朕要去看看她。”
  众人把皇帝拦住了,接生婆也很快来告诉皇帝,皇贵妃一切安好,四阿哥胎位正,胎儿小,没有大出血,接下来只要静养即可。
  福临大喜过望,这才回过神,念叨着:“是儿子,我们有儿子了?葭音……”
  接连两日,宫里平安降生小公主和小阿哥,喜讯传到南苑,玉儿也高兴不已,但听闻承乾宫分娩时,那惊天动地似的阵仗,也是哭笑不得。
  “平安就好,别计较这些事了。”玉儿不以为然,命人将丰厚的赏赐送回紫禁城,可送礼的人还没出岛,就另有消息传来,说皇帝已经下诏,为庆贺四阿哥平安降生,大赦天下。
  玉儿呆呆地看着苏麻喇:“为了一个孩子,大赦天下?”


第582章 投湖殉国

  此情此景,何等的熟悉,当年八阿哥出生仅三天,皇太极就在洗三礼上为他宣布大赦天下。
  那时候他的长子还在为他拼命打仗,他就迫不及待地要立最爱的女人的儿子为太子,引发了多大的动荡,宗亲朝廷无不算计着可能面临的变故,可那个一生戎马鹰扬天下的男人,却是不管不顾,一意孤行。
  结果呢?
  苏麻喇见格格怒气越来越盛,自己也不知该从何劝起,过去的悲伤至今扎在每个人的心里。
  倘若先帝还活着,哪怕老的六七十岁又如何,她有依靠有庇护,可以好好享受这巍巍江山,而不是辛辛苦苦地扛起一切,还要被诟病、被怀疑、被指责。
  苏麻喇不愿那么残忍,可事实如此,八阿哥是大格格的劫,大格格,是皇太极的劫。
  昔日的一切,历历在目,到如今,要格格如何看待自己的儿子做出一模一样的事?
  接下来的日子,她会在可能发生的悲剧里惶惶不安,就算皇上与皇贵妃一切顺遂,四阿哥健康长大,可背后的代价,是皇太后为他们操碎的心。
  她还不能说,说了,就成了诅咒四阿哥,诅咒皇贵妃,甚至诅咒皇帝。
  “把赏赐的贺礼截下,从今天起,我什么都不管,就在这南苑住着吧,哪天南边的人打过来了,我就跳进南海,以身殉国。”
  见苏麻喇一动不动,玉儿厉色呵斥:“把贺礼截下来,听见了没有?我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我就当没来过这个鬼地方!什么大清,什么皇帝,什么皇太后,都见鬼去吧!”
  苏麻喇吓得不轻,可是格格怒了,怒得再次病倒。
  她发着高烧,死活不许任何人去宫里宣太医,也不肯吃药,对着皇后、对着元曦和巴尔娅,都浮躁地说着:“我病死了,你们将来,要好自为之。”
  所幸在淑太妃和七福晋的苦心劝说和照顾下,玉儿的病情缓过来,她们毕竟是一起经历了当年的事的人,知道说什么样的话,才能让皇太后高兴些。
  而七福晋在这里伺候皇太后,少不得也要回去顾一顾家里的事,自然岳乐就从母亲口中得知,皇太后盛怒病倒。
  七福晋对儿子说:“你别在皇上跟前胡说什么,这母子俩的关系啊,哎……一言难尽。当年八阿哥的事,你虽还小,但也能记事了不是?那后来多惨呐,先帝就这么跟随美人和孩子,一去不返了。”
  岳乐道:“额娘说的是,这是太后过不去的坎,如今看着一模一样的事,要她如何能安心,这件事我劝过的,可是皇上一意孤行,他说他高兴。”
  七福晋哑口无言,只剩下摇头了。
  而这件事,不仅惹得玉儿动怒病倒,在朝堂之中,亦是轩然大波。
  索尼鳌拜范文程这些大臣,或是说大部分的亲贵大臣们,皆是从当年的悲剧里走过来,谁能想到,这还没满二十年,历史再次重演。
  大臣们劝了,可都不敢拿先帝和宸妃、八阿哥来举例,毕竟说出口,就成了诅咒,真有什么事,岂不成了他们的罪过。
  然而对于这一切,福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正沉浸在孩子新生的喜悦中。
  深居内宫的葭音,产后虚弱,每日有精神时,就会看几眼孩子,直到孩子出生前,她都不敢想象,一个弱小的生命能给她的人生带来如此巨大的希望。
  母性在分娩的那一刻充盈她的身体,让她彻底放下了过去人生里的悲伤,愿为了弱小的孩子变得强大,保护他养育他,期待他长大成人。
  她并不知道宫外发生的事,也不知道皇太后气得病倒,甚至对于大赦天下,她也是事后才听说,尴尬担心了一天后,就在四阿哥嘹亮的哭声里不自觉地忘却了。
  且说六公主和四阿哥,出生相差仅一天,六公主洗三虽然只是在阿哥所,由乳母嬷嬷们简单地操办了一下,可他们迎来了皇太后的祝福和赏赐,连克里纳喇答应都得到了关心。
  但四阿哥洗三礼,皇帝大赦天下搞得那么隆重,皇太后不仅没露面,据说连一句恭喜祝福都没有,更别提什么赏赐了。
  七八天后,宫里越传越烈,这日女眷们聚在储秀宫,便七嘴八舌地说起皇帝与太后之间的是非。
  其实她们都很年轻,年轻得压根儿没经历过当年的事,可眼门前的现实错不了,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听说皇太后病了,才顾不过来,这去南苑那么久,早就养好的身体,怎么说病就病了呢。”有人道,“那会儿佟嫔娘娘回来接淑太妃,不也好好的吗?”
  也有人说:“等着瞧呗,陈嫔娘娘临盆时,且看太后是什么态度,不就明了了?”
  待她们散去后,陈嫔挺着老大的肚子,站在屋檐下对杨贵人说:“我招谁惹谁了,摊上这样的破事儿。”
  杨贵人在边上叨叨:“如今到底嫔位的娘娘,能不能自己抚养孩子呀,上头也没个准话儿。姐姐您说,过些天要选秀了,宫里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进宫六年了,还没见过这样的,真是大开眼界。”
  “这次选秀后,皇上若不大封六宫,不晋我的位份,我就自己去乾清宫求,说我要自己养孩子。”陈嫔扶着肚皮说,“大不了我再去承乾宫求,磕几个头怕什么,我只要能自己养着孩子,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什么破事儿都不瞎搀和。”
  此刻,承乾宫里,静卧数日终于养回气色的葭音,正怀抱着弱小的孩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熟睡的模样,满脸慈祥温和的笑容。
  继夫人今日要出宫了,刚收拾好行李,最后来向葭音道别,葭音欠身说:“多谢额娘照顾我,若非额娘在身边,我必然不踏实。”
  继夫人犹豫再三,凑近了些,轻声道:“葭音啊,宫里传言纷纷,说皇太后为了皇上大赦天下的事,气得病倒了。你看呐,四阿哥落地十天了,皇太后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传回来,这是不是太奇怪了?”
  “太后病了?”葭音忧心忡忡,“怎么又病了,病得严重吗?”
  继夫人摆手道:“孩子,这会儿不是太后病不病,该说的是,太后为了皇上大赦天下动怒的事儿。”
  葭音目光黯然,垂眸道:“可我知道的时候,皇上已经这么做了,若在之前与我商议,我断然不会答应。额娘……我该如何向太后解释?”
  继夫人叹息:“也不知太后病成什么样,更不知她病愈后,会不会……”
  葭音茫然地看着继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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