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檐-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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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麻喇笑道:“您就不能盼着格格们将来的婆家好,非要打打杀杀的。”
怀孕的人难免傻乎乎,大玉儿连连笑道:“你说的也是,天下太平岂不是更好,我怎么这么傻。”
半夜时分,皇太极终于醒了,见美人在侧,一时心里便滚烫得厉害,拥过海兰珠就要亲嘴,海兰珠嫌弃地说:“皇上悠着点,元旦早晨的朝贺,您也要带着一脸醉意去吗?”
皇太极此刻被醉意缠着身体,被情意缠着心,香软的美人儿就在怀里,他怎么能不动情,伸手就解开海兰珠的衣衫,厚实粗糙的手掌往如脂如玉的肌…肤上磨…蹭,言语暧昧:“兰儿,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可好,给八阿哥再添一个弟弟?”
“皇上……”海兰珠的心砰砰直跳,怎经得住皇帝的撩…拨,今晚她也饮了酒,身体热乎乎的,皇太极雄风赫赫下,她立时就投降了。
度过翻云覆雨的除夕夜,迎来崇德三年的元旦,一清早海兰珠睁开眼,发现皇帝早就醒了,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要凑上来亲吻。
隔着屏风,那一边摇篮里的八阿哥醒了,勾得海兰珠立刻从床上起来,才发现自己衣不蔽体,躲回被窝里羞得浑身的肌…肤都发烫。皇太极大乐,轻轻将她的被子剥开,爱不释手。
新年的第一天,便如此愉悦,在他眼里,海兰珠和八阿哥,就是他的福星。皇帝心情甚好地穿戴整齐往十王亭去,要接受群臣和八旗将士的朝贺。
海兰珠亦不敢怠慢,按品大妆后,抱着八阿哥,跟随哲哲,带着大腹便便的玉儿,和娜木钟等后宫妃嫔,同往大政殿朝贺皇帝。
新年的规矩,每年都一样,如今不同的是,站在后宫女眷之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和渐渐长大的孩子,一下子多了很多,连大臣们都在听见婴儿的动静时,禁不住往这边看一眼,皇太极这两年,真是国事家事事事顺心。
朝贺的队伍散去时,赛音诺颜氏走向娜木钟,苍白憔悴的人,脸上比昨夜多了几分气色,感激地说:“贵妃娘娘,那药我吃着极好,夜里睡踏实了,真是感谢您。”
娜木钟比了个嘘声,朝边上看了看:“宫里是不能私自用药的,你别说出去,倒是我的不是了,你屋子里的柴火木炭,我也会派人照应着。先这样吧,别惊动旁人,不然叫那谁知道了,又该来折腾你,或是与我过不去。”
“是、是……”小福晋不敢给娜木钟添麻烦,不然连最后依靠的人都没了,昨晚好不容易睡了个踏实温暖的觉,如今就指望娜木钟的施舍活下去。
宫里热热闹闹地过年,数日后,哲哲忽然想起赛音诺颜氏,想起除夕夜宴上见她憔悴可怜,便命阿黛去问一问,阿黛手下的宫女回禀说:“那位一切安好,没什么奇怪的。”
哲哲听闻,估摸着除夕宴之前照顾孩子没睡好,便也没放在心上,随口嘱咐:“别怠慢了,到底养着小格格呢。”
可皇后这儿一句话,往下传,底下的人未必都能照着做,娜木钟虽说会帮忙,可也只是每次给所有庶福晋送好处时,才分一点给那母女俩,似乎是为了避嫌,并没有特别地给人送过什么东西。
日子一天天过去,叶布舒和硕塞恢复了书房,雅图和阿图也要念书,大玉儿则彻底被哲哲禁止出门,就怕她把孩子生在半道上,于是终日百无聊赖地在永福宫里躺着。
这一日傍晚,雅图牵着妹妹的手从书房归来,遇见几位庶福晋从清宁宫请安离开,雅图很礼貌地带着妹妹站在一旁,向颜扎氏等人打了招呼。
一行人从她们身边走过,忽然有人摔倒,雅图回眸看,见宫女从雪窝里,将瘦弱的人搀扶起,阿图在边上说:“她是小妹妹的额娘。”
这一边,赛音诺颜氏瑟瑟发抖,双唇惨白,眼神空洞洞地看着围着她的人,焦虑地说:“我没事,我没事……”
第209 只看老天爷给不给命
“姐姐,我们走吧,我冷。”阿图拉一拉雅图的手,雅图便搂着妹妹往永福宫去,没再理会这里的动静。
而赛音诺颜氏则推开众人,急匆匆跑回自己的住处,翻箱倒柜地找出她的“药”。
纸片包里只剩下星点白色的粉末,她迫不及地地舔食,一张纸被舔的湿透了,也没能缓解她身上的颤抖。
“贵妃娘娘、娘娘……”小福晋痛苦地念着,期盼着娜木钟再次向她伸出援手。
且说那日除夕宴,赛音诺颜氏抱着孩子向各位娘娘行礼,见娜木钟时,娜木钟说她气色不好,随手给了她一包药粉,说是吃了这药,夜里能安睡,让她每次挑一指甲用水服下去。
没想到那药粉果然神奇,除夕夜当晚,她就在长期的失眠后,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于是之后每一天,都需要靠这些药粉来维持安眠,渐渐的连白天都想,一转眼,整包药粉见了底。
这几日,为了省着吃,她已经很克制,但克制的结果,就是魂不守舍,身上四肢百骸像是被蚂蚁噬咬,痛不欲生。
虚弱人在炕上蜷缩成一团:“贵妃娘娘,救我,救我……”
等过了元宵,年便是要过完了,可宫里的热闹并没有消退,一则庄妃娘娘随时将要临盆,再则下个月,是八阿哥周岁生辰。
皇太极已经决定要为八阿哥举办周岁庆典,八阿哥的大名,也会在那一天宣布,皇帝膝下十几个儿女,头一遭有这样的待遇。
正月十四这日,吃过晌午饭,海兰珠抱着八阿哥来永福宫,大玉儿搂着小外甥,乐呵呵地喊他八牛,算计着皇帝若来不及想出好名字,八阿哥就真的要叫八牛了。
可八阿哥好像很喜欢这个名字,仿佛认得自己叫什么,冲着小姨笑得眼睛眯成缝。
“八哥哥快催催你的弟弟,他这是在小姨肚子里舍不得出来了。”大玉儿把八阿哥放在自己的肚皮上,着急地说,“弟弟真是小懒蛋,哥哥快催他。”
八阿哥很乖地趴在玉儿的肚皮上,嘴里咿咿呀呀,像是隔着肚皮在和弟弟说话,海兰珠则一脸紧张地在一旁,生怕小家伙没轻没重,伤了妹妹的身体。
可八阿哥只是温柔地摸一摸,玉儿叫他亲亲,他愣了半晌,像模像样地亲了一口,把海兰珠和玉儿都逗乐了。
海兰珠抱过儿子,欢喜地亲了又亲:“你几时学会亲人的呀,怎么这么聪明?”
“八阿哥真是聪明极了,不是我说啊……”大玉儿骄傲的,又不得不压低声音低调地说,“那些庶福晋生的小阿哥,都不如咱们八阿哥好,也难怪皇上喜欢。”
海兰珠嗔道:“你就是喜欢自家孩子罢了。”
大玉儿毫不掩饰:“那些孩子,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他们做什么,不过是平日里客气罢了?”
海兰珠笑道:“那也是皇上的孩子啊。”
大玉儿不屑,从边上拿了布老虎来逗八阿哥,含笑念着:“牛哥哥带着虎弟弟,将来都做大清的巴图鲁,哥哥领着弟弟跑……”
“对了,明日元宵宴,你去吗?”海兰珠问。
“姑姑不让去,怕我生在宴会上。”大玉儿苦笑,“姐姐,有什么好吃的,给我拿些回来。”
海兰珠轻轻摸了摸妹妹的肚皮,温柔地说:“小乖乖,你好好地出来,别折腾你额娘,知道了吗?”
转天便是正月十五,年节里最后一日的热闹,宴会上,八阿哥被众星捧月,一直在皇太极和哲哲的怀里,只有几位身份尊贵的亲王福晋,才能抱一抱。
席中的人见这样的光景,私下里免不了纷纷议论,说着便是下个月八阿哥周岁时,皇帝直接给人家立成太子,也不稀奇。
这些话,零零碎碎地钻入耳朵,豪格一杯一杯地喝酒,在一旁闷闷不乐,娜木钟这边将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心想这个莽夫,真是沉不住气。
宴席过半,庶福晋们来向上位的娘娘们贺喜祝酒,赛音诺颜氏一见到娜木钟,就眼神发直地问:“娘娘,那些药粉,您还有吗?我、我不吃,就浑身难受……”
娜木钟伸手轻轻捋过她鬓边的散发,十分亲昵,温柔地轻声道:“我没有,可是宸妃娘娘有啊,就在八阿哥的襁褓里,等下散了宴席,你自己去拿。”
小福晋怔怔地看着她:“真的?”
娜木钟说:“你记得,要把八阿哥抢过来,摔在地上,从他的襁褓里摸,就在他的襁褓里……你想吃吗,想吃吗,想吃吗?吃了,庄妃就不会欺负你了,吃了,皇上就会喜欢你。”
赛音诺颜氏回到自己的坐席后,满脑子都是过去的日子里,服食药粉后的愉悦轻松,满脑子都是庄妃派人扇她耳光的耻辱和痛苦,都是住处冷如冰窖的辛酸,还有她的女儿,日夜啼哭,无休无止地啼哭……
上首八阿哥不知怎么,突然不乐意了,嚎啕大哭起来,逗得皇帝和哲哲大笑,抱着又拍又哄,欢喜地爱不释手。
骄傲的小皇子坐在皇阿玛的怀里,傲然看着底下的人,一会儿不屑地别过脸去,安安生生地伏在皇太极的胸前。
众人都来巴结,说小阿哥和皇上亲,皇太极乐得听这些话,不断地派下赏赐,元宵宴热热闹闹,宾主尽欢,直到宴席散去。
皇太极本要送哲哲和海兰珠回宫,忽然一道紧急军报将他从宴席拉去了崇政殿,多尔衮豪格等,也跟着去了。
哲哲要送一送几位上了年纪的老福晋,便是海兰珠自己抱着儿子,带着宫女们回内宫。
离开时,赛音诺颜氏和娜木钟对上了眼,娜木钟冲她努了努嘴,柔媚的双眼仿佛有魔咒,叫她浑身一激灵,而娜木钟自己则带着丽莘走开了。
神情呆滞的小福晋,不由自主地跟了出去,一直跟到了内宫门外,她忽然走上前,道了声:“宸妃娘娘。”
“怎么了?”海兰珠一贯好性情,停下来问,“有事吗?”
“臣妾给八阿哥编了一个长命结,可以送给八阿哥吗?”小福晋的心突突直跳,眼神在孩子的襁褓上瞟,在八阿哥的襁褓里,就有能让她安生的药……
“可以啊,多谢你。”海兰珠对身旁的宝清吩咐,“你接一下。”
可话音才落,只见瘦弱的女人猛地冲上来,从海兰珠怀里抢过了孩子,转身就奋力往下摔,而后要扑上去撕扯襁褓。
海兰珠吓得魂飞魄散,扑上来抢已经来不及,孩子被重重地摔在台阶上,宫女们都吓得腿软,宝清冲上来拽开赛音诺颜氏,八阿哥却顺着台阶滚下去。
海兰珠跌跌撞撞地追过来,将孩子从冰冷的雪地里抱起,浑身颤抖,大声喊着:“太医,找太医,找太医……”
永福宫里,大玉儿正闷得慌,拿女儿们的花绳翻着玩,花绳不小心绞在指甲上,疼得她皱眉。
可门外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很多人大声嚷嚷着,都冲着关雎宫去。
“出什么事了?”玉儿的心悬起来,催着苏麻喇,“你快去看看。”
崇政殿里,皇太极惊闻八阿哥被摔,脑中一片空白,撂下多尔衮他们,立刻冲回内宫。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在盘算这件事会引发的后果,而豪格的眼中,已是精光闪闪,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心里暗暗诅咒:“活该,摔死了才好,摔死了才干净……”
八阿哥摔得不轻,因是摔在台阶上,从襁褓里掉出去滚落,磕伤了后脑,海兰珠把儿子抱起来时,已经满手的血。
孩子一直没醒,太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