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879-第2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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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尊儒术,结果几千年来思想禁锢,在近代远远落后于西方。人们的思想,如同树木一样,只有自由享受阳光,才能枝繁叶茂。所以我提倡年轻人要自由思想,**精神,这样我们的民族才会有未来!”
李经述点点头,说:“听说你现在是很多年轻人的意见领袖,我希望你要明白,中国现行的体制和机制,需要改革和完善,特别是反腐和法治,这不存在争议。我们也决心继续深化改革,但绝对不可能把制度推倒重来,稳定发展经济这条道路,是无数中国先烈用鲜血和智慧走出来的,这是中国改革的底线。不明白这一点,任何的争论都没有意义。对改革来说,不需要烈士和英雄,只需要理性的经济学家和有远见的政治家。年轻人不明白这一点,只会浪费生命或自毁前程,最终人民被骗到水深火热之中,就像太平天国的农民。”
鲁迅点点头,若有所思,道:“不过现在搞工商立国、市场经济了,社会上很多人说中国人两眼只盯着钱看,什么都是为了钱,没文化,我很痛苦。”
李经述回答说:“其实,我们需要明白,工业文明本身就是文化,市场本身就是文化。市场经济的社会,是一种以服务换服务的社会,每个人必须有一技之长,为别人做些什么才能生存。合理合法赚钱,是市场经济最高的道德,也是最大的文化。我到美国访问,参观过许多工厂,比如汽车公司,可乐公司,每次参观完,都很感慨,生产设备和流水线让人惊叹,工业文明,哪一个螺丝,都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但工业文明,还真不是一群道德家和文学家能创造的。中国要实现现代化,必须有真正有理念的企业家。中国几千年来重农抑商,很少有传统的知识分子会意识到,从一个农业社会发展到现代工业社会,中国传统文化急需补上商业**的短板。很多传统知识分子。感叹中国人现在没有文化追求,大家都只忙着挣钱,认为挣钱跟精神追求水火不容,这跟传统的‘无商不奸’思维一脉相承。其实美国人当年也被欧洲人嘲笑为没文化,基本上没有什么诗人。但是,之后的两百年,美国人用行动证明了:在实践中产生的文化,比任何传统知识分子头脑中的抽象的文化更有生命力,商业**本身就是人类精神文明的重要部分。契约精神,等价交换,本身就是一种文化,背后的精神。就是为别人服务,背后就是自由、平等。现在是和平时期,我们要正视现实,深入考察中国的传统文化,看看哪些是跟市场经济相适应的,哪些是不适应的。一群最没文化的商人建立了美国,成了很多人向往的人间天堂。我们也有理由相信,中国的文化,能在市场经济的实践中,革新自己,拥抱世界,走向世界。”
鲁迅想不到李经述也有如此深刻的思想,道:“大总统的见解很独到,我要消化一下。”
李经述点点头,道:“你明天还是回教育部任职吧,我有更适合的职位交给你。”
第254章鲁迅的“三把火”
那天李经述拜访鲁迅之后,鲁迅对他的思想有了一定的了解,重新对传统的文化和**道德问题也进行了深入思考。中华帝国确立工商立国之后,中国以“仁”为体,以“礼”为用,天人合一的传统文化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儒家的“三纲五常”被批判,加上现代教育多是西化的教育和技术培训,中国的历史传统和文化艺术的传承链条断裂了。这导致中国传统文化的深刻危机。中国古代讲究“耕读传家”,这是中国农业文明的“血脉”,也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真传”,但随着工业化的发展,农民工日益增大,旧的秩序在崩塌,亟需要新的文化。
鲁迅是得到北大校长蔡元培的赏识进入当时的教育部任职,当时已经做到教育部佥事,相当于现在的正处级干部,李经述将鲁迅破格提拔为教育部的副总长,一下子升了三级,专门负责在全国革新思想,扬弃传统文化。
鲁迅升官之后,就对中国传统文化开了重重的一炮,他对教育部新编的“历史教科书”很不满,写了一篇轰动一时的文章《呐喊》,其中有很多话让当时的社会很震惊:“我们极容易变成奴隶,而且变了之后,还万分喜欢。假如有一种暴力,‘将人不当人’,不但不当人,还不及牛马,不算什么东西;待到人们羡慕牛马,发生‘乱离人,不及太平犬’的叹息的时候,然后给与他略等于牛马的价格,有如元朝定律,打死别人的奴隶,赔一头牛,则人们便要心悦诚服,恭颂太平的盛世。为什么呢?因为他虽不算人,究竟已等于牛马了……任凭你爱排场的学者们怎样铺张,修史时候设些什么‘汉族发祥时代’‘汉族发达时代’‘汉族中兴时代’的好题目,好意诚然是可感的,但措辞太绕弯子了。有更其直捷了当的说法在这里——一,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二,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这一种循环,也就是‘先儒’之所谓‘一治一乱’……而创造这中国历史上未曾有过的第三样时代,则是现在的青年的使命!”
这篇文章发表在当时《京报》的文艺副刊上,鲁迅这时风头正劲,对热心传统文化的学者开炮,而且把中国历史分成“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暂时做稳了奴隶的时代”,引起很多保守学者的不满,纷纷到教育部门前请愿,要求革除鲁迅的公职。这事甚至闹到了教育总长严复那里,引起不小的风波。但因鲁迅是李经述总统钦点的教育部门副总长,加之严复认为鲁迅文章的观点,是在强调中国历史上民众没有人权,便没有在意。
鲁迅接着在《京报》的“自由谈”栏目发表了第二篇文章,《谈“西学东渐”的问题》,里面说:
我们习惯于用传统文化中的概念和思维来理解西方的概念和逻辑,这本无可厚非。但正因如此,有时会造成“驴唇不对马嘴”。特别是用传统的中国哲学去理解西方建立在宗教精神基础上的一些理性理念,往往只学到一些皮毛,形在神失。
譬如功利主义,我们习惯于批判,认为这等同于我们所讲的急功近利或者唯利是图。这种认识就比较肤浅了,只看到“形”。实际上,功利主义哲学是建立在结果主义的道德推理基础上的,有一整套系统的阐述和严密的逻辑推理。其代表人物是边沁,十八世纪英国政治哲学家,他明确系统地表达了功利主义道德理论,基本思想是凡是能将效用最大化的事,就是正确的、公正的,最终提出了“为大多数人谋利益”的政治学说。
可见,功利主义是理性的,我们用非理性的思维去理解,只会得到一些浅薄的结论。可惜的是,现在连理性本身,也受到一些传统的非理性主义者的诘屈聱牙,而且理由十分荒诞。比如有些学者反对言论自由。常用的逻辑是:“没有绝对的言论自由”或者“你们的言论也是不自由的”。这样的逻辑好比邻居说你家姑娘丑,你反驳说,“没有绝对的丑”或者“你家的姑娘也丑”。
这种情况的出现,跟传统文化中精神通常被工具化有关。我们重视从实践层面考察精神,对精神指导实践则做得不够。这直接导致实用主义的泛滥。这在有些情况下,是很危险的。比如法律,如果没有公平正义的法律精神做后盾,法律就可能成为****的工具。现在,有些学者还抱有这种洋洋自得的心态:“现在很多西方国家学者在反思他们的文化,在向我们学习,所以传统文化比现代文明优越”。抱着这种逻辑的人,大概忘了孔夫子的一句话“不耻下问”,而且根本不了解西方学者有反思的传统。打个比喻,西方的学者是在反思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我们却躲在阴暗里质疑阳光的价值,固步自封,不肯走到阳光下去,这就有点可笑了。
我们很多老学究,抱着传统文化又臭又长的裹脚布不放,否定普世价值和文化。按照他们的逻辑,世界上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人,一种是中国人,迂腐可笑。人类之所以能生生不息,靠的就是人性没有泯灭。人性决定了一些道德底线。这些底线。比如对真理的不懈追求,对同类的悲悯之心,对诚实善良的信仰……都是一样的。
这个社会已经被贴上太多的标签:道德感崩塌,价值观沦丧,各种丑恶的行径横行……很多人迷失自我,或随波逐流。很多人疑问,这个社会怎么啦?那么你不妨先问问自己,你到底怎么了?
道德感、价值观只不过是一个笼统的概念。这个社会不是道德感崩塌,而是道德观点多元化了。这个社会不是价值观沦丧。而是个人价值观多元化了。把“混乱”换一个词,叫做多元化。
对每一个思考者来说,传统与现代的碰撞,中方与西化的交流,在每一个人的内心都产生着碰撞的火花。在这个多元化的社会,很多人感到无所适从,但这是历史的进步,意味着个体的自由。严格意义来讲,所谓的社会道德,社会价值观,都是个人道德,个体价值观的衍生,是“意识构建的产物”。
也就是说你可以选择你所信仰的道德,你在你个人的领域就是自己的上帝。但记住,自由意味着责任,你是你自己的上帝,也意味着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实现你自己的个人价值,就是实现社会价值。对你自己尽责,也就是担负起社会的责任。
也就是说,在个人领域,社会怎样,其实跟你没关系。你依然可以选择自己想做的事情,依然可以选择为自己的未来努力。你选择毁灭也好,沉沦也罢,信仰你所信仰的,不要把社会拿来当借口。
当然,多元并不意味着没有底线。这个底线就是人的尺度,诚信、礼义廉耻等。所以,在这个社会,坚守底线,每一个人发出自己的声音,担负起自己的责任,把人这个大写的字立起来,也就足够。独裁者之所以成为全人类的敌人,恰恰是因为泯灭了人性。当以为什么东西都可以成为借口,当别人做什么都以为是怀有卑劣的目的,这样的人,其实已经没有道德底线,已经泯灭了人性。
有些老人,喜欢跟年轻人讲传统道德。其实这就更没必要了。一般来讲,皓首苍颜的老头子,跟在篮球、足球场上发泄荷尔蒙的年轻人讲传统道德,这跟一个性无能的人,劝说青年人禁欲的效果会差不多。人老了,看不懂这个世界,不明白年轻人在想什么,可以装装满清贵族,提提鸟笼,溜达公园,做个对社会有益无害的一类。何必倚老卖老,卖弄自己的无知,不讲人性,谈何道德,这何止是反智,简直辱智。不过,年轻人也不必失望,多点时间和耐心等,等那批变老的坏人死光了,这世界会不会好点?要声明一下,这句话,不是我的首创,典出《论语》“宪问”:“老而不死,是为贼”。
鲁迅的这篇文章,公然为“功利主义”正名,强调个体的责任,很多老家伙气得直跳脚。北大教授辜鸿铭看到此文章,写文章骂鲁迅“误人子弟”,到处说鲁迅“这个人刻薄寡恩,崇洋媚外,年轻气盛,自负狂傲”,竟然跑到教育部跟鲁迅约架。
严复的思想比较开放,而且还是碍于李经述总统的面子,只约谈了一下鲁迅。
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鲁迅还是有几根硬骨头的,他觉得自己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对人们的非议不以为然,随即在《京报》上发表了第三篇言辞更激烈的文章《为金钱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