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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贤德妃-第182章

小说: 贤德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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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恒想了想,有赵宗冕亲自陪着,应该是无碍的,不必他跟随。
  且放眼看去,见泰儿走在赵宗冕身前,仿佛也极兴高采烈的,边走边指手画脚地不知说着什么,看得出父子两人都兴致高昂。
  又何必打扰他们天伦之乐。
  小江子回话过后,便重又随着圣驾去了。
  这边顾恒跟苏霁卿面面相觑,顾恒一笑:“我陪侍读回御书房吧。”
  苏霁卿本来想去寻西闲,告诉他自己从章清怡处所得的消息,但顾恒如此,一时开不了口,便同他一块儿而行。
  走了几步,苏霁卿突然想起来,因问道:“顾大人,我有一件事不大明白,想请教大人。”
  顾恒道:“侍读但讲无妨。”
  苏霁卿说道:“上次大人来寻太子,是否见到了当时章充容来寻我?”
  顾恒道:“实不相瞒,是见着了。”
  苏霁卿心头微震,继续问:“那……顾大人可因此疑我跟章小姐有染?”
  顾恒摇头:“我从不怀疑三公子的品行。”
  苏霁卿对上他清冽的眼神,心中徘徊片刻,终于说道:“昨日我见了章小姐,方得知,有人假冒我的名义写了约信给她,想必正是因为这信愈发误导了她,以为我想秽乱宫闱……”
  说到这里,苏霁卿静看顾恒。
  却见顾恒脸色平静,并没有十分惊愕的样子,只道:“竟有此事吗?”
  苏霁卿心惊,又问道:“我想,顾大人统领龙骧卫,宫内的事,除了内务司最为了解,只怕难逃顾大人的眼睛,顾大人……丝毫也不知此事?”
  顾恒看他一眼,走到白玉栏杆前,从这个方向,还能看见赵宗冕跟泰儿那一行人正转道而去的身影。
  顾恒道:“我不瞒苏侍读,在这宫里,有些事是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明知而假装不知的。”
  苏霁卿的心一震:“但是……”
  “而且据我所知,我当时撞见章小姐去寻侍读的时候,应该还没有那信出现。”顾恒回头看向苏霁卿,“其实就算没有那封信,该发生的事,也必然会发生的,那封信大概、只是让此事加快了……侍读觉着呢?”
  苏霁卿无法言语,只是直直地看着他。
  顾恒道:“还好这件事并没有导致人命,事到如今,却也算是水到渠成,皆大欢喜。不管是……皇上,皇后娘娘,侍读,还是章小姐,都得了相应的成全。”
  苏霁卿忍不住后退一步:“难道、难道……”
  顾恒垂了眼皮:“我知道侍读关心的是什么,但是……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皇后的好。”
  明明是暖阳当空,苏霁卿却觉着背后一阵微凉,他想问这件事是顾恒所做,还是另有其人,但却又有些不大敢出口。
  顾恒回头,他的眼神清冽如旧,看不出有什么藏私,也看不出有什么阴翳。
  半晌,顾恒说道:“苏侍读的婚宴请帖,可还能给我吗?”
  苏霁卿的心大乱,怦怦乱跳:“为什么?”
  这问话莫名而来。
  顾恒却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他淡声回答道:“其实你该知道为什么,只是……不要再说了。”
  都是为了那个人,他们所惦记着的,想要她安好的那个人。
  苏霁卿只觉着一阵头晕,他靠近栏杆,低头想要让自己镇定。
  却无意中看见,从前方远远地有一道人影飞跑而来。
  顾恒也留意到了,他看一眼苏霁卿,转身下台阶。
  那人正跑到跟前儿,气喘吁吁道:“顾统领,皇上在勤政殿?”
  顾恒道:“方才去了异兽苑,可有事吗?”
  “太极宫那边报说太上皇不好了,先前已经请了娘娘过去,”
  顾恒原本还淡淡的,听到最后一句,忙道:“娘娘已经去了吗?”
  “方才奴婢过来的时候,凤驾已经往太极宫方向去了。”
  “为什么事先没有人来通报?”
  “听说是娘娘吩咐,说不必惊动顾统领。”
  顾恒心中陡然有一股凉意滋生。
  并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这听似寻常的最后一句话。
  以前西闲去太极宫,都会派人通报他,让他陪同,但是这次她有意不叫人惊动,不是怕麻烦他,多半,是为了避嫌。
  从甘露宫的那一夜开始。
  顾恒明知道她这样做无可厚非,但是……
  那太监道:“奴婢要去向皇上禀报了。”说着便后退跑了去。
  顾恒立在原地,动也不动。
  苏霁卿反应过来:“统领要不要过去看看?”
  顾恒的回答很快:“不用。”声音里的冷意在瞬间都多了几分。
  苏霁卿看了顾恒半晌,望着他比先前更清冷了几分的脸色,感觉这人仿佛一尊冰雕的塑像,浑身上下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寒意。
  方才还只是淡冷而已,是什么,让他的情绪突然如此变化。
  顷刻,苏霁卿终于说道:“统领还是去看看吧,皇上一时半会儿或许过不去……娘娘身边还得有可靠的人跟着。”
  顾恒冷冷道:“也许对皇后来说,我已经……并非可靠之人。”
  说完之后,垂眸抱拳道:“告辞了。”竟径自转身,拂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泰鹅:终于要骑大象啦,高兴
  大魔王:鹅子,父皇对你好不好啊
  泰鹅:还行
  大魔王:回头使劲跟你母后夸赞父皇,记住没有?
  泰鹅:我以为今儿怎么对我这么好…_…||


第174章 0815二更
  自打开春之后, 太上皇连病了几次, 有一回甚至昏迷了两天。
  太医会诊过,言说太上皇毕竟年纪大了,加上又有每年春天必犯的咳喘之症状,疾病已经在脏腑之中,随着年老而病情也越发加重, 可谓一次比一次凶险。
  这种情况很难再用药石回天,只能稍微调养罢了。
  所以西闲在听太极宫来报说太上皇不好, 却也并不觉着意外。
  又询问是否向皇帝禀报, 亦说已经分头派了人去,西闲不大放心,便命让甘露宫再派人往勤政殿走一趟。
  去见成宗, 西闲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原先每次都有顾恒陪着, 总是有些底儿的, 可是……自从甘露宫那一夜后, 像是有什么横在心里, 很放不下。
  西闲觉着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毕竟那时候情形危急, 也许顾恒只是担心自己……如此而已,毕竟顾恒心仪的人是陆尔思, 而且他还是赵宗冕最为心腹死忠的人。
  但一种女人的本能,却让她没有办法假装当时自己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种事甚是微妙,她不能明着询问顾恒,也无法做到暗示, 毕竟假如顾恒其实是无心的,那岂不是她在这里自作多情,而且更加误解了这样忠心耿耿的人。
  思来想去,西闲只得尽量自省自警,减少跟顾恒的相处,就算不得已碰面,也让阿照等众人均都在场,决不至于流露出让人有任何误解的地方。
  虽然做足戒防,西闲却宁肯是自己多心误会了顾恒。
  毕竟她是这样的身份,赵宗冕又是那种脾气,连苏霁卿没有成亲进出宫禁他还不肯放心,倘若还有别的事……西闲无法估量后果。
  所以这次到太极宫,阿照本想去传顾恒,西闲却只轻描淡写地吩咐说不必惊动。
  可西闲很快就会知道,她将为这个决定而后悔。
  ***
  西闲驾临太极宫的时候,养心殿内还有两个负责看诊的太医。
  太医们见了皇后来到,均来跪地迎驾,西闲问道:“太上皇怎么样了?”
  其中一人道:“回娘娘,太上皇方才咳喘发作,几乎背过气去,幸亏发现的及时,是臣等用银针刺穴之法,才终于让太上皇缓了一口气过来,此刻正在里间休养。”
  正在这会儿,里头有太监出来,行礼道:“给娘娘请安,太上皇听说娘娘来到,请入内说话。”
  内殿,成宗原本躺在花梨木的长椅上,此时正由小太监缓缓搀扶起来。
  太上皇的身姿比先前更加伛偻了,人也干瘦了好些,胡须头发也愈发稀疏。
  他坐在椅子里不说不动的时候,就仿佛是一具沧桑的木雕,又或者是一具尸首。
  但当他转头看人的时候,细细端详,他的眼珠却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跟猛兽苍老却仍未失去的威严。
  就算知道面对的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但任是谁看了这种眼神,都绝对无法小觑他半分。
  西闲屈膝道:“臣妾给太上皇请安,您可好些了吗?”
  太上皇挥了挥手,身边内侍们悄无声息退后,他又道:“让你的人也退下吧,我有几句心腹的话要跟你说。”
  西闲回头,阿照面有为难之色,却也终于同众宫女太监们退了出内殿。
  见人都去了,太上皇才道:“方才一只脚又踩进鬼门关里去了,幸好太医救的及时,不然皇后来了后,所见的只是一一具尸体了。”
  西闲道:“太上皇安心静养,定可无碍。”
  太上皇笑道:“不必说这些好听的了,我这把年纪,能多喘一口气,都是白得的,不过,能多喘一口气,也是多受一份罪而已。”
  西闲无言以对。
  此刻小太监送上汤药,太上皇喝了口,皱皱眉,手一动想要把药还回去,却不知为何,又重新举起来,慢慢地喝光了才罢休。
  小太监端了空碗同样退下后,太上皇道:“可有什么办法,毕竟还有一口气在,而且如今除了自个儿,还有谁可以依靠呢。”
  西闲微微一笑,每次跟这位老人对话,都让她有莫名的如坐针毡之感,几乎想要立刻离开。
  太上皇却忽然说道:“比如像是柳姬,本来我对她寄予厚望,没想到还是个临阵倒戈的,其实早有征兆了,以她的能耐,本来是从不失手的,可是从雁北你死里逃生,到吴贞错喝了给你的那杯毒茶……我就该看出来她指望不了了。但是,我身边的人都给宗冕除的差不多了,只能有一个用一个罢了。”
  西闲本要离开,突然听他提起此事,略觉诧异。
  太上皇说完后,喘了一会儿。
  “你大概不信我的话,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她是怎么给训练出来的……”双眸微微一闭,像是在回想往事,太上皇道,“那是我亲自选的一批刺客人选,从会握刀的时候他们就会杀人,后来我知道章令想安排人进雁北王府,于是便派了她去接近章令,果然不负我所望。”
  西闲听见那句“从会握刀的时候就会杀人”,暗中咬了咬唇。
  “她怎么居然没有对你动手,我真的甚是好奇不解,”太上皇想了会儿,“起初我以为她跟别的女人一样……也许是迷恋上了宗冕,但是最近我才总算想明白了,她的确迷恋上一个人,只却并不是宗冕。”
  西闲略有些不安,强忍住要接口的冲动。
  太上皇冷笑道:“现在我已经不是皇帝,又没有其他得力的人了,如果是在以前,必然叫她生不如死。”
  沙哑的声音里蕴含着明显的恨意跟寒意。
  西闲竭力沉默。
  太上皇却凝眸看向她:“好了,你大概觉着这些事太无趣了是不是,那就不说了。不如……说点别的。”
  西闲听他不说,本要借机告辞,没想到他话锋一转。
  “说点什么好呢,对了……”太上皇问道:“你知不知道,我最恨的人是谁?”
  西闲苦笑:“是……臣妾吗?或者说,是皇上。”
  “我虽恨你,还有宗冕,你们却还不是排在第一位的,”成宗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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