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1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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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而脱胎于农民的足轻自然因为自己的数量,地位也就开始稳步提高。
后来成为战国第一人的丰臣秀吉,他的父亲是一名足轻,在织田信长的父亲织田信秀手下的军队服役。在一次作战中,他腿部受伤,不得不完全退出行伍。为此他失去了与织田家原有的联系,重新成为农民。而他的儿子秀吉则继续服役,而且获得织田信长的信任,一路升迁,最终成为了信长手下的一名大将。
而信长死后,秀吉通过进行一系列的战役和政治手段,最终成为了织田信长的真正继承人,终至统治全日本。但秀吉一朝达到目标,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便开始抽去那使他得以成功地往上爬到顶端的梯子,准备打散农民和军事的联系。在对全国的征服几近完成时,他发布了“刀狩令”,下令收缴全国农民的武器。这原本是一项十分大胆的举动,此前从未有统治者这样做过(之前豪强林立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做这么自废武功的事情),但由于秀吉势力庞大,此举不光在他自己的领地,也在其他地方大体成功。农民就这样被强行从军事上慢慢割裂,重新回到了生产者和被剥削的地位。
等到了德川家康建立幕府,统治日本之后,他不仅没有扭转这种趋势的想法,反而更加推进了这项政策,各藩所受到的限制越来越多,财政也越来越窘迫。在德川幕府的规定下,一个十几万石左右的大名,所能够拥有的武装也仅仅只有两千多人而已——而且装备也日趋低劣,仅仅只能够维持它的领地内的治安。就连幕府自己,也开始以终身从事军职的旗本和他们的侍从作为幕府的核心力量。
于是,在抛弃了大规模武装之后,农民已经被排除出了军事领域,再加上日本多年来再也没有发生大的战乱,一两代人的时间,早已让他们忘却了当年的战火和训练,各藩就算现在想要让他们打仗,仓促之间又如何能够让他们成为军队的一份子?
各藩虽然心急火燎,但是他们只能紧急地召集他们的亲近武士和侍从,几天内凑出了几千人赶到了长崎,而且装备大多数不齐。并且因为幕府禁止各藩私自与别国交易武器的缘故,所以他们的火器也多年没有更换,大多老朽不堪,连能不能使用都成为了问题。
当发现各藩召集起来的人竟然是这样粗劣不堪时,内藤忠重和曾我古佑不知道是该为幕府限制各藩的政策之成功感到高兴,还是为自己现在形势之窘迫而苦恼,都有一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过,纵使心里觉得悲观,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他们两个只能一边按捺住心里的焦急和恐惧,一边认真地开始布防。作为他们的驻节地,长崎港自然是重中之重,他们把集结起来的军队大部分都放在了长崎,然后将剩下的一部分军队开始往北部移动,希望能够给福冈藩以一定的支援——历史上元军两次登陆的博多湾就在福冈藩的境内,所以内藤忠重等人当然不会放松那里的戒备,福冈藩本藩的军队也被他们留在了那里,准备这两个重点防御的地区有事时互相支援。
等到亲幕府的藩先期准备初步完成之后,内藤忠重也顾不得再考虑其他了,开始派使者通知九州的其他藩主,并且号召他们赶紧整备军队,在本乡守土,以防被大汉趁隙入侵,这个命令也同样惹起了一阵极大的骚动。
然而,令他们十分奇怪的是,虽然现在九州各藩都已经得到了通知,而且都在协助幕府官方进行搜捕,但是大汉商馆那些逃跑的官员们却还是一个都没有抓住,好像他们都已经神隐了一样。
第1613章不用遮掩了
内藤忠重本能地从中觉察到了一些危险,但是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因为,更加的危险已经降临到了他们的身上。
“如果大汉的兵舰开到了我们这里,我们能够抵挡住吗?”在两个人商议的时候,曾我古佑突然直接问他。
“怕是很难。”内藤忠重直白地回答。
这里就是他们两个人在密议,所以他也不怕伤了大家的士气,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顶多是在这里抵挡一下,但是应该是守不住长崎的,大汉的海陆军夹击,炮火实在太过于厉害了,恐怕是难以抵挡。”
“那……老中大人的意思是?”曾我古佑问。
“我们只能在长崎坚守一下了,如果实在顶不住,就撤退,退守内陆的久留米藩,然后在那里固守本城,与大汉军队纠缠,拖延时间,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内藤忠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不过我们不能把一个能用的长崎留给大汉,在这之前我们要把港口的设施全部破坏掉,这样大汉就不能依靠长崎来继续下一步向内陆的作战,我们也可以拖到更多的时间。”
“将长崎全部破坏掉……”曾我古佑倒抽了一口冷气。
尽管他知道内藤忠重所说的都是正理,但是之前他被幕府将军任命为长崎奉行,满心想要来这里干一番大事业,又怎么会想得到,自己来这里之后竟然是要亲手毁掉长崎?
“那……长崎的百姓怎么办?”最后,他问。“他们的居所都在这里,要是长崎被毁了的话,他们该怎么生活?”
“管不了那么多了,让他们赶紧撤走!”内藤忠重加重了声音,“我们的职责是守卫长崎守卫九州,现在哪里能管那么多?快去做!如果大汉没有打过来,现在驱逐疏散长崎的居民只是一场骚动而已,总归是可以弹压的,但是如果大汉打过来的话,那这些平民不就是累赘了吗?况且那个时候他们更有可能死在大汉的炮火之下!我们把他们赶走,至少他们还有求生的机会。”
“是……”踌躇了片刻之后,曾我古佑同意了老中大人的看法。
接着,他亲自发布了紧急的布告,要求平民先离开长崎躲入山林,然而为了作战之用,粮仓并没有打开,只是要求平民们自带粮食而已,这等若是让他们离开长崎自生自灭了。
长崎的平民大多数当然不愿意离开,但是在曾我古佑的督促之下,他部下的士兵开始进行了强行的驱赶。长崎本地的防兵还好,毕竟是本乡本土,但是各藩派来的士兵哪里还肯客气,一边驱赶居民一边顺手抢掠,将他们的财物据为己有,这种事曾我古佑虽然明令禁止但是因为人力所限无法禁绝,只要无奈地看着几天之内就让长崎变成了哀鸿遍野的地方。
就在他们紧张至极地做着各种准备,唯恐时间不够的时候,大汉的军队却已经在釜山集结完备,整装待发。
清晨的光线十分冷冽,一切都好像被蒙在了青色的纱帐当中。然而,一艘艘军舰和运输舰停泊在了釜山港当中,它们都已经张满了巨帆,远远看去,犹如一片白色的大氅,招摇在天地之间,一看就让人心气为之所夺。
一队队的士兵在沉默当中登上了海船,他们的兵器都已经擦得锃亮,身上的衣物也被修整得十分整洁,看上去是即将参与一场大阅兵仪式一样。然而,就在这个五月二十四日的清晨,他们当然不是要参与一次平常的简约,而是作为整个征日大军的先遣军去进攻九州,打响这场两国之间战争的第一枪。
因为战前军官们就已经将本次作战的目标告诉给了所有士兵,而且事前就进行了多次演练,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什么事情,也明白了自己的职责在哪里,所以并没有人感到慌乱,大家以一种近乎于肃然的神情登上了舰船。
不过,此次战争最重要的一群指挥官们还并没有登船,因为他们在等待太子殿下为他们亲自送行。
为了明确军官的阶级,同时也是为了宣示自己的地位,这些军官们都穿着最新的军服,同时胸前别着自己历次作战当中所得到的军服。在初现的晨曦的照耀下,一枚枚勋章光彩夺目,在太阳的照耀下,放射出灿烂夺目的光彩。
而太子殿下也在这群人当中,为了今天的仪式,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定制的红色军服,胸前虽然并无勋章,但是面孔严肃中又带着威严,俨然有几分父皇的英武之气。
他拿着望远镜,紧张地看着远处的军队运动。
就在他的注视下,一排排士兵在他的眼前登上舰船,向着远方的岛国远征,为他家的基业而奋勇效死,这种场景又如何不让他感到激动?
就在他的参与和监督下,一切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士兵们也得到了极为充分的训练和供应,精神饱满战意高昂,纵使人数不是很多,但是足以成为一把利剑,刺破对面岛国的任何敌人。
现在……利剑已经拔出了鞘,剩下的就是看如何饮血而归了。
迎着略带腥味的海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近天天在海边,他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气味。
片刻之后,他定下了心神,重新回过头来,看着这群即将作为指挥官决定战争胜负的将领们。
“各位接下来还要奋勇搏杀,所以我也不打算长篇大论来扰乱诸位的心神了……”他看着他们,一字一顿地说,“我只想说一句,国家和父皇将重任托付到了诸位的身上,那是对诸位绝对的信任,还请诸位不要辜负父皇的信任。”
“臣定当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为国家打赢这一仗!”赵松深深地躬下了身,“还请殿下放心,我赵松纵横沙场这么多年,未逢一败,杀得女真人和蒙古人闻风丧胆,区区一些日本人,又算得了什么!”
“提携玉龙为君死,不破楼兰终不还!”这时候,黎黄河也在旁边大声喊了出来。
尽管这两句诗出自不同的唐诗,但是此时截取起来拼在一起,竟然让人觉得十分应景。
“提携玉龙为君死,不破楼兰终不还!”其他人也跟着喊了出来。
“好……好,诸位有这样的意气,那就最好了,只盼诸位早日将捷报传来。”太子欣慰地笑了起来,“后方的问题你们也不用担心,我这边亲自在釜山督办,谁也不敢不用心,绝不会让你们前方将士浴血奋战却少了供应。”
“我大汉的精锐天下无敌,只是远征在外怕有后勤困难而已,只要后勤跟得上,那我们还有何惧?”赵松大笑,“还请殿下静候捷报吧!”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让你们安心打仗的。”太子也笑了起来,“另外,在战阵当中厮杀之余,我还要请各位多保重身体,也要多珍惜士卒,国家是等着要大大封赏你们,回来的人越多越好。”
“是!臣等明白!”这一群人同时喊了出来。
就在这时,太阳终于从海面上完全露出了行迹,在深紫色的大海的衬托下,犹如一颗刚刚被巨龙吐出来的金丹一样,太子仰起头来看着这一幕,尽管这些天来他不知道多少次看到了这样的盛景,但是每次看到的时候都不禁心旷神怡。
“那就祝诸位一路顺风了!”他突然大喝,然后对着海面挥了挥手。
如同得到了命令一样,这些军官同时对他垂首告辞,然后纷纷转身向海滩走了过去,然后登上了等待他们的小船,小船载着他们向战舰行驶了过去。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就成为了这次远征的主脑,也成为了数百年来中原王朝征服日本的努力的最高执行者。
而就在这个早晨,在大汉的京城,同样又是躁动不安。
在早晨的阴云下,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在几个人的陪同下,快步走入到了大汉商业部衙门的官署当中。
他就是幕府驻大汉的使节柳生元斋,因为幕府与大汉的贸易纠纷的缘故,最近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