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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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他剧痛般“啊”地一声,随着红光的黯淡,心房的血似是被抽尽了一般,那男子手一松,赵权再也支撑不住,脱力般倒了下去。
赵权伏在地上,口中喘着粗气,浑身冷汗涔涔,脸上的血色似是都被吸尽了,那男子将玉碗捧到赵权面前,道:“这才是真正的冰棘花!”
玉碗中的冰棘花花叶根根竖直,就似红玉一般,微微发着光,赵权喘着气,望着那神奇的冰棘花,心中一松,竟暗暗地生出些希望,或许这冰棘花真能救长亭的命。
男子放下一颗药丸,对赵权道:“赶紧吃了这颗药,护住你心脉。”
说完捧着冰棘花进了温泉的茅屋。
隔着竹帘看了看闭目打坐的长亭,垂目思虑了一刻,从怀中取出一块布,缚在了双眼之上,却似是识路一般,举步走进了池中。
他师妹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惊诧又有些委屈,口中低低地叫了声“师兄……”
男子并未回答,池中水汽厚重,他离长亭还有些距离,只听他道:“将她的手给我。”
他师妹不敢怠慢,将长亭的手放在她师兄的手上,那男子捏着长亭的手腕,为她把了把脉。
似是有些沉吟,对他师妹道:“带我到她面前。”
他师妹引着他到了长亭面前,那男子将冰棘花捧于掌心,缓缓推送至长亭额前,指尖一用力,长亭额前便被划了一道小口,渗出一丝乌黑的鲜血。
手掌与长亭手掌对接,真气如丝般缓缓注入长亭经脉中,长亭睫毛闪了闪,竟似是有了知觉。
那冰棘花忽然红光大盛,似有生命般悬在长亭额间,长亭身体一震,却并未倒下,那男子衣衫浸湿,可紧抿的双唇却能看出他此刻正在运功的紧要关头。
长亭眉头越皱越紧,浑身真气被金针激发之后一直处于被动蓄而不发的状态,可男子的真气入体之后,带着长亭的真气狂涌,一瞬便游走全身数遍,长亭五脏六腑都似是要炸裂开来,却只能拼着一点本能将真气引导至穴络中。
要知道此刻两人真气已经连为一体,稍有差池,不仅是长亭会经脉俱断,连那男子也难逃一死。
随着长亭真气流转越发的快,她额间的冰棘花也似有灵性,花脉中红光若隐若现,长亭脸上血脉竟似是浮上来了一般,其中道道黑气流窜,以极快的速度被吸进了那冰棘花中。
长亭体内的真气依旧奔流不止,脸上的黑气一时浓一时淡,只是额间的冰棘花已渐渐从最开始的血红玉如渐渐变得漆黑如墨,只是偶尔还有血光闪现其中,渐渐地就看不到了。
长亭体内的真气似是被那外来的真气束缚住了一般,经过一段时间的狂涌,慢慢也恢复了平静,缓缓地奔流于五脏六腑中,原本壅塞剧痛的穴窍也慢慢打开,由这股真气缓慢滋养。
第49章
不知过了多久; 那男子右掌真劲一吸,长亭额间的冰棘花便飞于他的掌心,却已经遍体墨黑。
他撤了与长亭对接的手掌,一时内力损耗过巨; 脚下一软,竟在水中跌退了好几步; 他师妹一急; 抢步上前要扶他。
长亭失去支撑,整个人往后倒去; 那男子一惊; 听声辩位; 闪步向前一把扶住了长亭。
手中方触到长亭滑腻的肌肤,便将长亭轻轻推到他师妹身上,口中责道:“好好扶住她!”
说完转过身,扯下缚在面上的布条,大步往池边走去。
男子回到起居的屋中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想起赵权; 一路往制药的屋中走来。
男子推开房门,见赵权伏于地上,心中不由一惊; 冰棘花乃是异物; 为了救长亭他不得不取用此物; 他本打算用自己的血来祭活冰棘花; 可若如此; 便没有人可以真气为长亭疗伤,不得已才用了赵权的鲜血。
可冰棘花是花非花,若要它绽放,必要吸取人血之精,吸取时心脉之痛非常人所能承受,难道赵权……
男子快步上前,却已察觉到赵权尚有微弱呼吸,心中安定,为赵权把了把脉,心脉虽弱,却不碍性命,又取了一颗丸药喂给赵权,以金针度穴,赵权这才悠悠醒转过来。
赵权捂着胸*口,低低地呻*吟了一声,似是极为虚弱,抬眼有些恍惚地望了望四周,这才想起两人的处境。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把抓住那男子的手,低声急道:“她怎么样了?”
那男子见赵权这般模样了,醒来第一时间却是在忧虑那女子的病,和声道:“我已用真气为她打通经脉,她体内的毒也被冰棘花汲取得七七八八,后面我再配以金针激起她的穴窍中残余真气,或许能够痊愈……”
赵权满脸欣慰,挣扎着站了起来,眼中急切道:“能让我去见见她么?”
那男子微微启了启唇,似是欲言又止,片刻后道:“她还在温泉中治伤,约莫还要一个时辰,你失血过多,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再过去见她罢!”
赵权得他提醒,这才觉得四肢无力,连抬眼皮都十分费力,仿佛浑身的精力都被那冰棘花抽光了一般。
举步一行,头重脚轻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还是那男子扶住他方才稳住了身形。
赵权从未有过这般失力的状态,双眼发黑,勉力问道:“为何……为何我会如此?”
那男子平静道:“冰棘花汲取人血之精,轻者颓靡不振重者丧命,你此刻的感受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失去人血精华,你元气大亏,今后定要好好疗养身体,否则会常感不适。”
赵权点皱眉点了点头,低声道:“多谢神医!”
那男子负手而立,道:“我不是什么神医,我姓祁名风,那位姑娘内力深厚,定是天纵英才,方能在重伤之下力克奇毒,不必多谢我,这也是她的造化,若说谢,她倒是应该多谢你。”
赵权神情有些温和,摇了摇头道:“她舍命为我,我也只有如此报她罢了!”
祁风似有所感,也未再说什么,点了点头,道:“你先在此休息片刻,我去为她熬药。”
赵权不知不觉便沉睡了许久,惊醒他的是敲门声,赵权摇了摇头,力图清醒一些,脚步虚浮地去开门,却见祁风的师妹立在门外。
那女子见赵权面色苍白,皱眉担忧道:“师兄给你药你服了吗?”
赵权含笑点了点头,语气虚弱地问道:“可是她醒了?”
那女子眉头未解,依旧有些愁道:“你随我过去看看罢!”
路上赵权客套有礼地问了问这女子,女子自称姓林,单名一个云字,是祁风的小师妹。
赵权步入屋中,便见长亭躺在床上,依旧沉睡不醒,可仔细看去,却也发现以前缠绕在她脸上的那股死气不见了,面色虽是苍白,却也不再有青灰色。
心中一安,朝祁风拱手谢道:“大恩不言谢,神医他日若有任何需要,我赵权定为神医办到!”
却见祁风与林云皆是面色凝重,赵权升起不安,疑虑道:“可是她的病有什么问题,她何时能醒?”
祁风与林云对视了一眼,只听祁风清冷的声音道:“我也不知。”
赵权听得一惊,急问道:“为何会如此?”
祁风望着榻上的长亭,皱眉道:“她五脏六腑为严坤震伤又剧毒缠身,想来她一直用仅余真气护住心脉,使毒不能侵入奇经八脉”
“后来……若我猜得不错,她受伤之后与人妄动真气,致使剧毒侵入奇经八脉,冰棘花并无解百毒之效,侵入她心脉的毒便无法清除干净,再加上她此刻意识尽失,已无力驾驭体内真气……”
“若要她醒转过来,恐怕只有靠她自己了……”祁风叹气道。
“祁神医,恳请你帮帮她!”赵权听得心惊,想也未想便开口求道。
祁风看了看赵权,为难道:“她刚受过冰棘花,体内经脉脆弱,再无法承受我的真气,若我以真气替她疗伤,恐怕会适得其反……”
赵权心中竟似被抽了一鞭似的,忽然疼得连呼吸都不能,他捂着心口,却在坐在长亭床前,勉力对床上的长亭说道:“你一定要醒过来,你一定能醒过来!”
祁风和林云见赵权这般模样,心中皆是一叹,林云倒是羡慕起床上躺着那女子来,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想着便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祁风,只见他静默无语,眼神却被烛光映得发亮,神思似是飘得很远,配上他俊逸的眉眼,竟说不出的温柔好看。
祁风默了一阵,对赵权说道:“她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能不能醒就要看她自己,我这里无法长久地留住你们,你可以带她下山了,下山之后,找个安静的地方为这位姑娘好好疗养,切勿再让她受伤了。”
赵权转念一想,心中明了,起身拱手行礼,口中谢道:“多谢神医相助!我这就带她下山,神医救命之恩,他日赵权定当厚报!”
说完将床上的长亭打横一抱,朝祁风和林云点头示意,往屋外走去。
林云眉头微皱,扯了扯祁风的衣袖,望着赵权的背影有些忧虑地说道:“师兄,你为何这般着急让他们下山……”
祁风抽出衣袖,淡淡说道:“此人身份非同寻常,并非寻常百姓,看他们两人的形迹,怕是被一路追杀至此,若是收留他们在此,纵有我在,恐怕也无法保这一屋子的人周全,还是让他们早日下山,另寻他处落脚罢!”
赵权没走多久便手脚发软,想来是因失血过多的缘故,便在路边找了一块青石坐下休息。
长亭依旧沉沉地睡着,似乎对外间发生的事毫无反应。
赵权将长亭搂在怀中,见她脸色虽是苍白,却不再泛着死灰色,心中欣悦,伸手替她理了理散乱的发丝。
前路茫茫,赵权心中却涌起豪气,便是为了长亭,也要尽快回到京城,回去之后再与这些人一笔一笔地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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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祁风的话提醒了赵权,他怕两人形迹暴露,并未再回吴家村。
他打听了一下,这里是临城郡,两人竟顺着河又漂回了周国之内,赵权不敢大意,负着长亭问着路往临城郡走。
临城郡中有他的探子据点,若能联系上那里,通知他母妃和舅家,他回京城看还有何人敢来放肆。
赵权如今形容十分狼狈,穿着农家的布衣,他体魄向来强健,只是自被冰棘花吸取精血之后,总感体内困乏,又负着长亭,一路更是辛苦。
幸而遇到一老汉拉着牛车运草路过,将他们捡上了车,他素来虽是爱洁,如今这境地也由不得他挑剔,有牛车代步,总算让赵权松了口气。
靠近临城郡的时候,天色早已黑透,如今这时辰肯定进不了城,赵权便找了一户农家借宿,盘算着明日再进城。
那农家老夫妇十分热情,虽是陋室,却收拾得很干净,末了还为赵权两人准备了饭菜。
赵权行礼谢过,长亭自然吃不了饭菜,赵权只能向屋主借了厨房,想要为长亭熬些粥。
赵权又哪里会做这些事,在厨房里忙了半日,烟熏火燎地也没粥的影子,那夫妇俩看不过,手脚麻利地帮他生火打米,没多久就端了粥过来。
赵权顾不上自己吃饭,将长亭扶起倚在自己怀中,一点一点地喂着长亭吃粥,长亭虽是昏迷,却还能咽下东西,赵权手脚笨拙,慢慢地倒悟出了些技巧,将一碗粥都喂与了长亭。
第50章
那夫妻俩何曾见过赵权这般的人才; 便是喜欢也喜欢不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