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品格-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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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田氏守在这里也没有用了,周明隽态度强硬,最终三人到了小佛堂这里,周明隽也是第一次看到供奉在小佛堂的“孟云嫦”的牌位。
田氏一看到孟云嫦三个字,眼泪就涌出来了,孟光朝心痛难忍,想要安慰她。
田氏所有的积攒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她狠狠地甩开孟光朝的手,声嘶力竭的质问:“为什么要选!你为什么要选——”
她一把抓住孟光朝的衣领,目眦欲裂:“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你还不如让我们都跟着贾氏去死!”
孟光朝握住妻子的手,隐忍道:“当时贾氏咄咄逼人,情绪失常,只能先按照她的意思来,我没有要放弃云娴,只要有机会我一定就她!”
“如果没有机会呢……”田氏松开他,喃喃自语:“我才刚刚找回她……你却放弃了他……”
田氏的心头犹如被万剑刺穿一般,她现在多么希望云娴立刻醒过来,她会全部跟她解释清楚,她从未怀疑她,她从未想过设计她赶她走,那都是贾氏的挑拨。
孟光朝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一般,安抚道:“你放心,等到云娴一醒过来,我们便和她一起解释清楚,从头到尾都是郑妙岚的安排,既然已经知道真相,她的计划就不会得逞,她依然是我们的云嫦,过去十几年的一切我们都补偿给她,再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
周明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神台前,拿起了“孟云嫦”的神位牌。
他看着牌位上的刻字,像是看了一个笑话一般。
他笑了一下,冷然道:“恐怕侯爷和夫人不能这样做。”
孟光朝和田氏齐齐望向周明隽。
周明隽望向二人,淡淡道:“时至今日,两位好似还不懂她是什么样的人。”
其实自周明隽说出云娴眼疾的时候,孟光朝就有所怀疑,此刻结合周明隽的种种行径,他越发有一个猜测:“五殿下……为何你对云娴……”
“侯爷和夫人知道云娴是如何长大的吗?”周明隽不答反问,在两人的怔愣中继续说了下去。
“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生的瘦弱不堪,在民风粗犷的村野之中,她没有父亲,是旁人口中的野种,是稚子顽童可以随意欺负辱骂借以取乐的小姑娘。早年丧父或丧母的孩子我并非没有见过,但独有她和她的母亲令人不解。”
“我一直想不明白,若是云娴的母亲真的那样痛恨她,为何不学生出女婴的妇人一般将她溺死了一了百了,再艰难苦困也要将她拉扯大,却从不对她和颜悦色,像旁的母亲一样温柔呵护。”
田氏猛地一震,脑子里回想起了很久以前云娴曾说过的话——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不温柔也不体贴,不会抱着我说什么悄悄话,更不会唱腔调婉转的小曲儿,饶是这么辛苦了,她还是硬挺着……】“谁都不是生来就懂得体谅与理解的人,她也不是,万幸的是她懂得理解与体谅能让她卸下很多不必要的怨怼与痛苦。”
【小时候,村里有妇人因为连生女婴,竟绝望的抱着女婴一起溺毙,可是她不一样,就算她打我,骂我,叫我跪着,会将那些不好的情绪影响到我身上,可她还是一文钱一文钱的赚回来,将我养大,喂养的活泼康健。】“那位母亲的所作所为,并非没有给她造成过伤害,但她就是从每一次的伤害里为她找一个苦衷,再变成自己原谅的理由,一次又一次的撑过来。她始终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那都是她的母亲,她一直以为维系在她们之间永远不会变的,是母女之间斩不断的羁绊。所以,当真相被拆穿,证明所谓的羁绊不过是源自于纯粹的恨与报复时,等同于将她在心底一点一点构筑起来的信念敲的粉碎。所以,还请侯爷和夫人口下留情,不要将她逼到绝路。”
孟光朝气的发抖:“不让她知道此人的歹毒,难道要让她对她感恩戴德吗?她又怎会知道所有人因为这个毒妇收了多少的苦!”
田氏疼的捂着心口,泪如雨下:“五殿下的意思是,郑妙岚偷走了我的孩子,没有一日好好的对她,而我日日想着她,念着她,抱着她的牌位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当做她还活着一般相伴着走下去,临到头来,亲生父母的无奈与痛苦都无所谓,反倒是那个毒妇成了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吗?毒妇的所作所为罄竹难书,我们却要为了护着云嫦心里塑出来的那个母亲的模样,原谅郑氏的所作所为吗!?凭什么!凭什么!”
周明隽不为所动,神情冷漠:“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点。”
他看着田氏,正色道:“夫人怀胎十月,却连一日的养育之恩也没有。夫人说云娴在心里给自己塑造了一个母亲的形象,那夫人又何尝不是在心里给自己塑造了一个没有死去的孟云嫦,将所有的愧疚与心痛附注在这个牌位上,又在得知云娴的真正身份之后,想要将这些情绪全都移架到云娴的身上,借以弥补多年的痛苦呢?”
在田氏的怔愣和孟光朝的沉默间,周明隽沉声道:“孟云嫦只是这块牌位,孟云娴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若是两位真的不想失去这个女儿,就请不要将她逼上绝路,也不要将对孟云嫦的期盼强加到她的身上,如此,便是二位最大的弥补。”
在田氏崩溃以前,张嬷嬷慌忙跑了过来:“二小姐醒了!”
第105章 请婚
孟云娴的确是醒过来了,可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接踵而至。
她的眼睛看不见了。
几位太医轮番给孟云瑕把脉看眼,可是看来看去都无法说出个一二三来,只能拿她的伤口做理由。
若说周明隽那告诫是沉痛一击,那么此刻孟云娴的眼盲症状,直接让他们再不敢多说什么。
无论怎么样,先让她康复再说,其他的一切都可以慢慢的谈。
“云娴……”周明隽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轻轻地在她面前挥动:“屋里有火光,你是一点都看不到,还是能看到一些影子?”
孟云娴的眼神细微的动了一下,然后沉默的摇摇头。
田氏急急地凑上来,和声道:“没事的云娴,母亲为你请最好的大夫,母亲的眼睛也有眼疾,可是已经好的差不离了,这不打紧的,你不要害怕。”
孟云娴垂放在内侧的手悄悄紧握成拳,面上却毫无表情的点点头。
周明隽看着她难以察觉的小动作,眼神一黯。
反观田氏,仅仅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回应,就给了田氏极大地安慰。她想要抱抱她,又局促生涩的不敢伸手。
周明隽终究无法一直呆在这里,等到他准备离开回宫的时候,孟光朝赶出来叫住了他。
“五殿下之前,可是在查有关于曲夫人之死的原因?”
周明隽站定,并没有看孟光朝。
孟光朝有心解释,却听他哑声道:“侯爷请放心,我不会再查。”
孟光朝颇感意外。
“殿下真的不想知道了吗?”
周明隽扯扯嘴角,似是自嘲一笑:“若非我揪着那些所谓的线索,被牵绊住注意力,也不会让云娴陷入这样的境地。母亲已逝,我已回朝。既然已经回来,就只能做该做的事情。从此刻起,我再不会追查这些,我会陪着云娴,直到她完全好起来。另外,我也有些话想要告诉侯爷。”
他转过身,眼神坚定,不容置喙道:“正如侯爷所想的那样,我与云娴因缘际会,要更早认识一些。若说侯夫人是因为不知情,所以亲疏有别,那么侯爷似乎不大适合用这个理由。即便郑氏设计,云娴依然是侯爷的亲生女儿,侯爷爱妻如命,不是侯夫人所出的女儿皆可随意弃之,所以这么多年,从未去看过她一次。既然在贾氏面前侯爷已经做出选择,那么从此刻开始,云娴的余生,都有我来负责。”
周明隽再不与孟光朝多说一声,转身离开了荣安侯府。
闵祁将叶姑姑自尽的消息告知给周明隽,周明隽步子顿了一下,半晌才道:“派人来,安葬叶姑姑。至于绿琪,先暗中观察一番,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再让她继续做云娴的婢子。”
“是。”
闵祁牵来两匹马,两人本是要一同回宫中的,可是走了一半,周明隽忽然方向一转。
“先去一趟淳王府。”
……
大夫煎好了药,田氏想要亲自给孟云娴喂药,张嬷嬷因为她的伤忙不迭的阻拦,直到孟光朝进来,原本还睁着眼睛的孟云娴忽然闭上眼睛,做出睡着了的模样。
田氏转身推着孟光朝往外走,示意他不要出声。
孟光朝是带着绿琪一起过来的,他想让绿琪继续在云娴身边伺候。一直以来绿琪都尽忠职守,比起从前的香莲和宋嬷嬷,云娴也的确与绿琪更合得来,若要缓解云娴的心情,兴许绿琪能帮得上忙。至于绿琪的姑姑,已经自尽身亡。
虽然叶姑姑并未和郑氏合谋,但是到了最后,她选择帮着郑氏让这个报复圆满,便是死也不足惜。换做从前,田氏是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可是此刻听完孟光朝的话,她忽然走到绿琪面前握住她的手:“绿琪,叶姑姑临终之前,可有对你说过些什么?”
绿琪心虚的低下头,“没、没有……”
田氏不再继续以泪洗面,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你听好,你此刻进去,对云娴这样说:你告诉她,你姑姑曾告诉过你,郑姨娘并没有那样痛恨她,她的确将她当做了女儿,只是她回不了头。没有人会逼她去恨郑姨娘,只会希望她好……”
进了房间看到孟云娴时,绿琪就开始掉眼泪了。
她快步走到床边跪下,轻声喊她:“二小姐……我回来了……”
孟云娴睁开眼睛。
绿琪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哭腔颤抖:“二小姐,奴婢这些日子一直脱不开身,所以那时候没能护着您。姑姑临走前告诉我,郑姨母临终之前曾经设法给了她一个锦盒。元宵宫宴之后,姑姑心中有所怀疑,便回去查看那只锦盒,这才看到了里面的书信,知晓了所有的事情。”
“姑姑已经走了,奴婢这里有几句要紧的话,是郑姨娘没有来得及告诉您的。”
孟云娴眼神一动,看着床顶的帐子,又握紧了拳头。
绿琪抹了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郑姨娘在信上说,你终究没能按照她希望的样子长大,还活成了她最恨的样子。你一定很痛恨她,可是终究欠了她一份养育之恩。若您不想和她有瓜葛,那就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还她的养育之恩,这样……便不欠她了。”
绿琪握紧孟云娴的手,压低声音道:“小姐,奴婢往后会陪着您的,这一次大难不死,往后都会好起来的。您听见了吗?应奴婢一声好不好?”
绿琪看的分明,孟云娴的情绪确实有波动,却始终隐而不发,半晌,她的喉头滑动一下,声音嘶哑道:“绿琪,我有点累,先歇息了,你也好好休息。”
绿琪觉得这个样子的孟云娴让人觉得陌生,她本以为这番话多少能让她释然一些,好歹哭一哭宣泄一下也好,可是她这样冷静的闭眼休息,让人看着很慌。
出来时,田氏迎上来,隐忍着情绪温声道:“怎么样?她听完有反应吗?有好些吗?”
绿琪低着头,沉默的摇摇头。
田氏转头望向一边,眼中已然盈泪,可她知道现在不是悲伤哭泣的时候,遂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无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