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妾青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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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瑶愣了一下,忙想把玉蟾塞回去,莫浅已经利索地跳到窗外,又转过身来郑重地道:“我知道你怕连累家里,所以现在不难为你。但你记着,收了我家的东西,就是我的人!”
谢青瑶本能地想要拒绝,想到墙外未必没有王府的侍卫,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这多半是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反正她永远不可能爬上一只大种马的床,何必一定要让莫浅哥生气伤心呢?
迟疑了片刻之后,谢青瑶轻轻地点了点头。
莫浅的眼中,顿时神采飞扬:“你放心,三年之内,我一定救你出去!”
谢青瑶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忍心让他难过。
莫浅哥读过很多书,也会一些拳脚,比寻常的庄稼人有本事得多,可他毕竟是一个寻常百姓。从王府救人出去?他终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莫浅忽然叹头进来,在谢青瑶的额头上印下一吻:“盖章为定,不许反悔!”
谢青瑶委屈地瞪他一眼,皱眉抬手在额头上用力地擦了起来。莫浅哈哈一笑,径自沿着墙根溜走,很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5。拳头上定输赢
谢青瑶一夜未眠。
天亮之后,她起身将那玉蟾用绢帕包了,塞进窗台的抽屉里。
胖姑娘玉翠进来服侍梳洗,谢青瑶在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勉强遮掩住两颊的冻伤和两只巨大的黑眼圈。
用过早点,朱嬷嬷兴冲冲地带着两个小丫头走了进来:“梅侧妃派了两个人来服侍夫人,请夫人赐个名字吧。”
谢青瑶兴趣缺缺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二人一穿桃红一穿月白,随口便道:“就叫春花秋月吧。”
叫秋月的那个丫头还算规矩地跪下磕了头,叫春花的那个却忍不住翻着白眼,阴阳怪气地道:“果然是山野村妇。”
谢青瑶高高挑起眉梢:“怎么,不喜欢?春花、臭丫、山妮子,你选一个。”
“你!”那丫头气得柳眉倒竖,气势汹汹地盯着谢青瑶,摆出一副要过来拼命的架势。
谢青瑶甩着两条腿坐在椅子上,冷笑道:“想打架?正好我的手有些痒了,咱们拳头上定输赢,你赢了就随你自己取名字,怎么样?”
那丫头往前冲了一步,却没敢当真扑上来,站在原地跟谢青瑶大眼瞪小眼对峙了许久,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跪下道:“春花谢夫人赐名。”
谢青瑶的心情立刻便好了起来。
秋月乖巧地走过来替谢青瑶捏着肩膀,笑道:“夫人好像有些乏了,是昨晚没睡好吗?要不要再回去歇一会儿?”
谢青瑶有些不习惯地侧身避开她的手,站起身来笑道:“那倒不必,听了一宿的雪,正想着要出去走走呢,在屋里闷着多没劲!”
朱嬷嬷闻言便进屋子取出披风来,秋月忙抢过来殷勤地替谢青瑶披上,笑道:“咱们夫人天生丽质,这件最寻常不过的披风,披在您的身上也有十分风致呢!”
谢青瑶尴尬地笑了一声,叫朱嬷嬷陪她出门,却吩咐春花秋月二人留在屋子里,听玉翠教导规矩。
两个丫头对这样的安排显然十分不满,谢青瑶却不给她们反对的机会,兴冲冲地自己掀帘子奔了出去,先在雪地里撒了个欢,边跑边叫:“好大的雪啊!这要是都变成白面,得吃多久哇!”
朱嬷嬷本来紧皱着眉头,正犹豫该不该提醒谢青瑶注意仪容呢,忽然听见这番感慨,笑得她险些岔了气,到嘴边的话也都忘到脑后去了。
谢青瑶一路大笑着跑到屋后,看见雪地平整如结冰的湖面,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多亏天亮之前的那阵雪下得格外大,否则莫浅哥的脚印只怕会给她惹来大麻烦呢!
绕着院子转了几个圈子之后,谢青瑶跑到朱嬷嬷身旁笑问:“这府里有花园子吗?有亭台楼阁和太湖石的那种!”
朱嬷嬷诧异地看着她,疑惑地道:“花园当然有,夫人刚来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到花园里去赏菊的,怎么忘了?”
谢青瑶尴尬地搔了搔头皮,呵呵笑道:“太久没去,确实忘了。”
太久没去?明明不超过三天好吗?转头就忘那是傻子身上才会发生的事,可是谢青瑶又不是傻子。
朱嬷嬷走在谢青瑶侧后方半步远的地方,每走几步就抬头看她一眼,越看越觉得,这位“夫人”的言行举止,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16。给你一个一步登天的机会
这个时节,金菊已谢、红梅未开,雪后的花园之中,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盛景。但谢青瑶本不是为赏景而来,一路左顾右盼,倒颇有些怡然自乐。
不知是因为谢青瑶的装扮太不起眼,还是因为“夫人”这个身份根本不值一提,一路之上虽遇见了不少丫鬟小厮,却并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向这位新封的“夫人”行礼问安。
朱嬷嬷渐渐有些不平之色,谢青瑶自不忍告诉她,这样的处境,正是她求之不得的。
眼看一个园子已经逛了大半,谢青瑶却依旧若无其事地乱跑乱跳。朱嬷嬷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止不住地叫嚷:“夫人,歇一会儿吧,这园子……这园子它天天在这儿,又不会长脚跑掉,您何必非要今天逛完?”
谢青瑶听出她中气不足,有些抱歉地停了下来,靠在假山石上等着她。
朱嬷嬷扶着老腰抱怨道:“果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您这一封了夫人呐,平日走不动的路也走动了,平日不爱看的枯枝大树烂石头也爱看了!”
谢青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性情与青媚相差太远,忙作势在自己的背上敲打了几下,叹道:“你这么一说,我倒真觉得有些累了。”
朱嬷嬷忍不住朝她翻了个白眼。
累了?面不改色气不粗喘,说话的工夫已经往石头上跳了十来下,哪里有点“累了”的样子?
谢青瑶学着青媚的姿态,用帕子掩口轻咳几声,就势钻进假山下面的一个小洞里席地坐下,笑道:“这地方真好,居然还挺暖和呢!”
山洞太小,容下一个人已经很勉强,朱嬷嬷自然是挤不进来的。没有谢青瑶的吩咐,她也不敢乱走,只得找了个背风的地方靠着,没过多久便冻得瑟瑟发抖起来。
谢青瑶在山洞里面玩得自得其乐,直到听见朱嬷嬷牙齿打颤的声音,她才笑嘻嘻地探出头去吩咐道:“嬷嬷若是觉得冷,就自己先回去吧,我记得回去的路!”
朱嬷嬷大概是实在冻得惨了,连客套话也没说一句,袖子一甩便径自走掉了。
谢青瑶从洞里探出颗脑袋,目送着朱嬷嬷走远,立刻鬼头鬼脑地从洞里钻了出来。
天知道她在洞里呆着有多无聊,如果朱嬷嬷宁可冻僵也不肯走,她倒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半个上午的时间,路上遇到的丫鬟小厮少说也有二三十个,却并没有听到有人说起府里抓到刺客的事,想必莫浅哥已经安全脱身了。
谢青瑶放下了心事,正打算打道回府的时候,却远远听见两个小丫鬟一边走一边说什么“病美人”之类的话,又说是沈侧妃的吩咐,她便暗暗留上了心。
因为不知道朱嬷嬷是哪一边的人,谢青瑶只好用计把她赶走,自己顺着先前那两个丫鬟留下的脚印追了上去。
追了一阵子之后,谢青瑶才意识到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雪地上有脚印是不假,但是这半个上午的时间里,从园子里抄近路走过的人已经有不少,快到园子门口的时候,脚印已经杂乱成一片,再也分不清是谁的了。
难道就这样跟丢了?再耽搁一阵子,那两个丫头只怕连事情都要办完了!
虽然不知道这府里的“病美人”是不是只有从前的青媚一个,但只要是沈侧妃吩咐的,准没好事!万一那个一刻也不肯消停的女人又在搞什么阴谋诡计,她这次跟丢了人,保不定便错失了一次逃离阴谋的机会!
可是这王府这么大,她连路径都搞不清楚,到哪里找人去?
出师不利,谢青瑶心中烦乱,随手折下一根光秃秃的花枝,一点一点折成小段,横七竖八地丢在地上。
“真想不到,三弟这样清雅的一个人,身边竟有如此焚琴煮鹤的女子!”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谢青瑶慌忙转头,看见一个披着锦袍的青年男子含笑向她走了过来。
那人的笑容很好看。不同于莫浅哥的明朗,也不似君御涵的温雅,他的笑容温和却又难掩贵气,一看便知绝不是寻常的贵家子弟。
这世上有谁是比睿王爷更高贵的?答案不问可知。
谢青瑶就地跪下,将头埋的很低:“贱妾无状,圣上恕罪。”
君御淇的脸上露出诧异之色,俯身问道:“你怎么知道朕是皇帝?”
谢青瑶听见他的声音就在耳畔,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只得敷衍道:“真龙降处祥云缭绕,一望可知。”
“哈哈,有趣,有趣!你起来吧!”君御淇笑了两声,俯身虚扶。
谢青瑶不着痕迹地膝行后退半步,谢过恩站了起来。
看得出皇帝心情不错,谢青瑶有些得意。
她就知道,皇帝身边拍马屁的人虽然不少,但人人都只会说些“天恩浩荡”之类的陈词滥调,能把马屁拍得像她一样清新脱俗的,应该还不会很多。
谢青瑶毫不掩饰的得意之色让君御淇生出了几分莫名的兴趣。本来要走的他,忽然又转了回来,饶有兴致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见这个家伙还不肯痛痛快快地走,谢青瑶的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恼意,垂首硬邦邦地道:“睿王府侍妾谢氏,贱名只恐有辱圣上清听。”
“侍妾?”君御淇微微皱起了眉头。
谢青瑶只得低声应“是”。
君御淇看着谢青瑶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笑了起来:“朕就说看你有几分眼熟,你从前是在宫中教坊学戏的吧?数月未见,你的性情倒是变了不少。”
谢青瑶微微一惊,心中大叫“糟糕”。
这个皇帝,他居然认识青媚?
可是一个学戏的女孩子如何能让皇帝记住?该不会是那个丫头又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毕竟有在君御涵面前一言获罪的前科,谢青瑶对那个性情古怪的妹妹实在有些不放心!
谢青瑶惊惶的神情让君御淇脸上的笑容越发扩大了一些。他伸出手将谢青瑶不知什么时候跑乱了的一缕发丝捋到耳后,微笑道:“比起从前那种假装出来的温婉可人,倒是现在这副冒冒失失的样子可爱得多。只不知道三弟会不会原谅你,毕竟你折了他最爱的绿梅,把他称为‘瑶台仙品’的心头珍丢在地上踩着玩。”
谢青瑶的大脑当机了一段时间。
他并没有留意到君御淇在说些什么,满脑子里只轰响着一个雷鸣般的声音:
他竟然捋她的头发!他竟然捋她的头发!
说话就说话,谁许他动手动脚的?当皇帝的人都这么随便吗?
等君御淇的话音落下,谢青瑶才猛然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撞上园墙才停了下来。
“你很怕朕?为什么?上次中秋宴上,你的胆子明明还是挺大的嘛!”君御淇丝毫也没有被嫌弃的自觉,笑吟吟地看着谢青瑶,追根究底。
上次?什么上次?中秋宴上发生了什么?青媚这个蠢丫头,到底还惹出了多少事!
谢青瑶忍不住在心里把她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傻妹妹骂了两百遍。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