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妾青瑶-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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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浅愣了一下。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睿王的病情,你该有所耳闻吧?虽然太医院说的时间或许还有三年……或者五年,但他能不能撑到最后,是谁也不知道的事,你总要早作打算才好。”
谢青瑶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下来。然后堵在她的心口那里,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阵难以言说的抽痛。
是错觉吧?君御涵病重,她也许会觉得可惜,但应该是不至于心痛的。毕竟,那个人一向高深莫测。更将她当家贼一样防着,她没有理由为他心痛的……吧?
谢青瑶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来,却不知道煞白的脸色早已毫不含糊地出卖了她。
努力了很久之后,谢青瑶才勉强压下喉头的酸痛,若无其事地笑道:“可是王爷明明并不像生病的样子。我偷偷给他把过脉,一点问题都看不出来;他的药我也看见过,虽然加了许多名贵药材,但里面很多药材的药性都是相克的,喝下去至多不过滋补而已,治病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一直怀疑,他的病,是假装的。”“此话当真?”莫浅的神色忽然郑重起来。
谢青瑶茫然地点了点头,却见莫浅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成拳,紧抿双唇沉吟了许久。
谢青瑶吃了一惊,忙问:“有什么不对吗?我是不是……不该知道这些?”
莫浅缓缓松开了拳头,温和地道:“没有。这件事不要再跟别人提,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谢青瑶茫然地点了点头。
莫浅勉强一笑,扶着她的肩膀:“不管他是真病还是假病,这两年王府之中总是会出一些变故的,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谢青瑶只好继续点头。
莫浅哥有心事,却不愿意告诉她,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问。
莫浅看出了谢青瑶的心思,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我只是觉得这件事不寻常而已,但无论怎样都跟咱们没关系,你不要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是谁在胡思乱想。”谢青瑶轻声嘀咕。
莫浅没有理会她的抱怨,却忽然问道:“上次你说玉蟾落到了梅氏的手中,不会有错吗?”
这话题转换得太快,谢青瑶愣了一下才点头道:“不会有错。怎么了?”
莫浅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许久才道:“倚翠园中的每一个角落都翻遍了,见不得人的东西倒找出来了不少,却独独没有那枚玉蟾。就连梅氏出府的时候带的东西,我也叫人搜查过,还是一无所获……”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玉蟾真的不在她的手里?她已经离了王府,总不至于害拿着那枚对她已经没什么用的玉蟾走……”谢青瑶皱紧了眉头,疑惑道。
莫浅苦笑了一声:“岂止是离了王府?梅相通敌卖国,前几日已被满门抄斩,就连相府,也早已经烧得片瓦无存了!”
相府?是梅侧妃的母家?满门抄斩?
谢青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她一直以为,君御涵那样痛快地给了梅含蕾一纸休书,是因为梅氏在府中作恶太多。如今看来,竟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梅氏所做的那些恶事,不过是给了君御涵一个名正言顺地休弃她的理由罢了。既然是梅丞相犯了事,哪怕梅氏真的温柔娴雅善良端淑,王府也是不会容下她的。
明白这些之后,谢青瑶忽然莫名地有些心灰意冷,以至于并没有留意到莫浅什么时候离开了花厅。
玉蟾找不到,谢青瑶知道莫浅是很难过的。这件事,虽然不是她的错,却毕竟是她弄丢了玉蟾,辜负了莫浅哥的一番心意。
但那玉蟾毕竟只是一个玩意儿罢了,虽然贵重,但莫浅哥想必是不会怪她的。凭着莫浅哥的本领,以后赚得万贯家财也未必是难事,丢了一枚小小的玉蟾,能算得上是多大的事呢?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68。神秘的小丫鬟
年底这几天,毫无悬念地在焦头烂额之中度过。
秋月已经被谢青瑶寻个由头打发了出去,如今在枕香阁伺候的,只有朱嬷嬷、春花和风儿雪儿几个人了。
春花依旧对谢青瑶爱搭不理的。幸好做事情一直没出什么差错,谢青瑶对她颇为倚重;风儿出身贫贱,很肯吃苦,只是一天到晚闷声不响的,难免让人觉得有些乏味;但几人之中最让谢青瑶诧异的,当属这个叫雪儿的小丫头了。
这个丫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机灵劲儿,往往没等谢青瑶开口,雪儿就早已经不声不响地替她把一切都想到了。这让谢青瑶在惊喜之余。不由得又有些暗暗担忧:丫头太机灵,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谁知道她究竟跟谁一条心呢?
抱着这份“小人之心”,谢青瑶暗中观察了一阵,除了发现这丫头对付下人很有一套之外,却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不知道第几次看到雪儿三言两语把那些难缠的婆子们打发走之后,谢青瑶终于明白了自己对这丫头的提防和警惕从何而来。
自从她接管家事以来,这小花厅里回事的婆子几乎没断过,可是莫浅哥过来的那次,整整半个下午的时间,竟连一个过来打扰的人也没有。这件事正常吗?
她记得那时候,带莫浅过来的人正是雪儿。替她送莫浅出去的人,也是雪儿。
所以她是不是可以这样猜想:把前来回事的婆子们拦在外面或者打发回去。让她和莫浅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独处了那么久的人,正是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雪儿?
如果是,雪儿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雪儿是某一位夫人安排过来的人,就不该白白放过这个诋毁她甚至扳倒她的机会。除非她背后的主子是太妃,甚至是……君御涵!
谢青瑶忽然觉得不寒而栗。
太妃信不过她,君御涵更加信不过她,这两人往她这里安排一个靠得住的丫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如果雪儿真的有别的身份,她和莫浅哥的几次见面。瞒得过谁?
谢青瑶的手心里,渐渐地渗出了黏腻的汗水来。
“……侧妃您看怎么样?”雪儿的眼睛亮晶晶的,笑意盈盈地看着谢青瑶问。
谢青瑶猛然回神,有些慌乱地笑了一下:“刚刚……你在说什么?”
雪儿委屈地撅起了小嘴:“合着奴婢说了这半天。您一个字都没听到啊?”
谢青瑶讪笑一声,没什么底气地道:“早上起太早了嘛。困得迷迷糊糊的,不知怎的就走神了。”
春花恰好捧着点心过来,听见这话立刻接道:“雪儿别信她!她一向是天不亮就起床的,今儿比平时还要晚起了一个刻钟呢。哪里就困着她了?她这两天不是‘犯困’就是走神,八成是在害相思呢,打一顿就好了!”
雪儿捂着嘴笑了起来,谢青瑶白了春花一眼。冷冷地道:“你倒打我一下试试看?反了你了!”
春花很不给面子地还了谢青瑶一个白眼,后者顿时觉得连甜香四溢的杏仁酥都没了味道。
一个做主子的被自己的奴才这样对待,她也算是头一份了吧?真不明白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可恶的丫头……
其实只要她肯给春花改个名字,所有的矛盾都会迎刃而解,但谢青瑶显然是不会承认这一点的。
雪儿抿着嘴笑道:“旁人害相思倒罢了,咱们侧妃害的是哪门子相思?侧妃的‘心上人’不是就在府里的嘛,什么时候想见面了,出了这道门就可以看到啊!”
雪儿的笑容似乎很真诚,但谢青瑶不知道她是不是别有深意,只得随手拈起一块杏仁酥丢到她的身上:“你的嘴巴,都跟着春花学坏了!有打趣我的工夫,先给我说清楚,刚才你问我的话是什么?”
雪儿轻巧地一伸手,便在杏仁酥砸到身上之前将之捞了起来,谢了赏塞进嘴里,边吃边道:“太妃刚刚吩咐下来。明日宫宴,叫您陪着去呢!奴婢问您穿那件新做的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配吉祥如意簪行不行,您倒好,这半天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谢青瑶讪笑了一声,过了片刻才忽然惊叫起来:“你说什么?宫宴?你叫我去参加宫宴?”
雪儿学着春花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认真地纠正道:“不是奴婢叫您去,是太妃叫您去,宫里的太后和皇上叫您去!”
谢青瑶顿时僵成了一尊木雕。
宫宴?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要穿一身啰里啰嗦的衣裳,插一头好几斤重的簪子,一步三摇笑不露齐,跟一群诰命夫人公主郡主甚至还有皇妃太后她们周旋去?
这府里的夫人和侧妃们她还没搞定呢!把她送到那些人精面前去,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不用等到明天,谢青瑶这会儿就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雪儿仿佛猜到了她的心思,赶在她开口抱怨之前,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她的梦想:“不去是不可能的!您总不能让太妃一个人孤零零地去参加宫宴吧?往年的宫宴都是先头梅氏陪着去的,现在您再看看,这差事除了你,府里还有谁能当得?”
谢青瑶顿时泄了气。
好像确实责无旁贷,可是……
贵妃、皇后、太后……想想就觉得可怕。
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是秦家庄那个种田喂猪的村姑,可是王府和皇宫之间,毕竟还是隔着一道名为“君臣”的鸿沟啊!
旁的人还罢了,那皇帝可是个名副其实的笑面虎!上次的事情还没有掰扯清楚呢,这次若是见了他,谁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乱子来?那家伙可是九五至尊,在他面前,说错一句话都是要掉脑袋的!
想到这些,谢青瑶便有种现在就死过去的冲动。
这时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耳边已经隐隐能听到街上传来的爆竹声。谢青瑶连烦闷的时间都没有,又该到萱福堂那边去张罗家宴的事了。
这个春节,她是注定不会轻松的了!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69。丢脸也会习惯的
不管谢青瑶有多么不情愿,该来的终究还是躲不过。
第二天刚刚吃过午饭,谢青瑶就被雪儿和朱嬷嬷两个人按在了妆台前,描眉画眼傅粉梳头……
整整一个时辰过去。谢青瑶觉得肩膀不是自己的了、腰不是自己的了、脖子不是自己的了,再往镜子里面瞅一眼——哟,脸也不是自己的了!
看着脸上比城墙还要厚三寸的粉,谢青瑶很想拿把刀把它们刮下来。
雪儿笑眯眯地劝道:“平时您高兴怎么着都行,但今儿咱们可是要去见皇上的!素面朝天虽然称得上特立独行,但宫里规矩大,咱们总不能替王府招来些不必要的麻烦不是?”
谢青瑶闻言立刻老实了。
要去见皇上呢……那当然是越丑越好了!
在朱嬷嬷错愕的目光之中,谢青瑶抄起桌上的画眉细笔。在两边眉梢上各勾了一下,好好的远山黛顿时变得不伦不类起来,眉梢斜斜下垂,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等到意识到谢青瑶在做什么,朱嬷嬷再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雪儿笑吟吟地看着谢青瑶的动作,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春花诧异地在旁看着,眼中露出奇异的神采;唯有朱嬷嬷一张脸耷拉着,恨不得替谢青瑶把脸洗了重新画。
但是时间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谢青瑶缓缓起身,拖着一身厚重的行头,很没有形象地伸了个懒腰。
出了府门,两辆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谢青瑶不用人搀扶,走到后面那辆马车前面。裙角一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