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妾青瑶-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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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妍忙陪笑起身,却被来人冷冰冰的目光盯得打了个哆嗦,到嘴边的恭维话一时竟说不出口了。
谢青瑶知道来人便是府里的另外一位侧妃梅氏,忙跪直了身子,指着方才说话的那丫鬟,故意磕磕巴巴地道:“方才这位姑娘叫、叫我向‘王妃’磕头,我一时着急,就……难道是、是我意会错了?我就说嘛,若是王爷有心册封王妃,万、万不会这样草率……”
梅含蕾不耐烦地吩咐谢青瑶起身,依旧转头看向沈心妍,一双好看的杏仁眼里面寒光闪闪。
“姐姐,您别听青妹妹胡说,我真的没有……那只是碧月一时口误,我是万万不敢如此僭越的……且不说王爷无意册封正妃,便是有这个念头,排在前头的也该是姐姐您才对……”沈心妍就地跪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
“碧月,快扶你主子起来。”梅含蕾笑着向吓呆了的小丫鬟吩咐道。
碧月早已两腿发软,非但没有扶起沈心妍,反而自己哆哆嗦嗦地在旁边跪了下来。
梅含蕾又吩咐自己带来的丫头过去搀扶,口中笑道:“妹妹这是做什么?你是有身子的人,自己不在乎自己就罢了,万一伤着肚子里的宝贝,那可就要坏大事了!”
沈心妍抚了抚自己的小腹,心中有了几分底气,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
梅含蕾悠悠地叹道:“若是有一天王爷要封你为正妃,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我来这府里两年,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才来了三四个月就有了身孕……这也是各人的命数,王爷喜欢你,连上天都眷顾你,这是谁也没法子的事。今日你还肯向我下跪,再过一阵子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呢!”
沈心妍闻言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假意谦卑道:“姐姐放心,心儿的命再怎么好,也越不过您去!咱们都是一起伺候王爷的,争什么大小长短?同心同德帮王爷解忧才是正事!”
“这倒是句明白话。”梅含蕾端庄地笑着,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看上去总有种森寒的意味。
谢青瑶侍立在一旁,看着那两人亲亲热热地手拉着手说笑,心中不禁一阵阵发寒。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青媚身上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如果不是昨夜回府途中“意外”坠河,她恐怕永远也无法相信,这样美好的笑容背后,会掩藏着她此前永远想象不到的恶毒心计吧?
眼前的这两个女子,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善茬,究竟哪一个才是昨天在她的马车上动手脚的人呢?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梅含蕾忽然转过脸来,向谢青瑶笑问:“青妹妹昨日回家探亲,本该傍晚就回来了,可我恍惚听见有人说,你是今日一早冒着雪自己走回来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5。青妹妹有位青梅竹马
谢青瑶知道如今府里的事情是梅氏在管,当下不敢怠慢,忙躬身回道:“昨儿回府的时候,马车在路上打滑,摔到河里去了。贱妾费了半夜工夫才从河里爬出来,身子都冻僵了,衣裳也结了冰,又找不到车夫,只好自己从城外走进来的。”
梅氏的脸上露出惊愕的神情,下意识地站起身来:“此话当真?”
“贱妾不敢有半句谎言。”谢青瑶低下头,郑重地道。
沈心妍忽然冷笑起来:“鬼话连篇,还敢说没有半句谎言!你的身子一向娇贵得很,淋一点雨都要发几天烧,这一回在河里泡了半夜居然不死,还能自己走回来?你把我们都当傻子了吗?”
“大冬天掉到河里可不是小事!青妹妹身上可有没有觉得不适?请大夫了没有?”梅氏的脸上露出关切之色,一叠声地问道。
谢青瑶笑道:“刚回来的时候是以为自己要糟糕了的,在热水里泡了一上午,居然也就神清气爽了。看来贱妾这身子虽弱,却胜在命贱,一时半会儿怕是还死不了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昨晚我听见人说你没有回来,急得我什么似的,本打算今儿一早就吩咐府里的下人们出城去找,幸亏你自己回来了,这可真是上天保佑……”梅氏双手合十,虔诚地念了好几遍佛。
沈心妍挑了挑眉梢,意味深长地道:“青妹妹真是好本事,马车摔到河里去,那车夫至今生死不知,你自己倒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掉到河里去,还是自己到什么地方去过了一夜……”
“沈妹妹别乱说,这话若是传了出去,还不知道要被有心人说成什么样子呢!”梅氏淡淡地斥了一句,脸上却没有丝毫怒色。
沈心妍露出奇怪的笑容,悠悠地道:“梅姐姐大概不知道吧?青妹妹在娘家的时候有一个青梅竹马,两人十二三岁就互赠信物,私定了终身呢!青妹妹一直盼着将来能嫁得如意郎君,不想后来阴差阳错,竟跟我一起被赐给了王爷……自从进了王府,就很少见青妹妹笑了。这倒也怪不得青妹妹——只不知道这次回家探亲,青妹妹见到了你那位小竹马没有?”
“有这等事?”等沈心妍说完,梅氏的脸色渐渐地变得难看起来。
谢青瑶藏在袖底的手慢慢地握紧,心中暗暗恼恨。
没想到青媚竟然连莫浅哥的事也跟沈心妍说过……听刚才那几句话的意思,沈心妍是摆明了要借着这个话题给她扣一顶大帽子啊!
接触到梅氏审视的目光,谢青瑶“嘻”地一声笑了出来:“沈侧妃怕是风月戏唱多了吧?‘私定终身’这种事,我只在咱们的戏里听说过,别处还真没见到过呢!”
沈心妍气得脸色涨红,咬着牙冷笑道:“没见到过?你怀里揣着的那枚玉蟾是怎么来的,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马车坠河?亏你想得出来!昨儿这一夜还不知道跟谁在外面鬼混呢!从前学戏的时候你就跟教琵琶的师傅勾三搭四,现在回去见了旧情人,还能不干柴烈火滚到一起去么?生得娇怯怯一副狐媚子样,一看就不是规矩本分的女儿家,也只有梅姐姐这样实在的人才肯相信你的鬼话……”
“够了,”梅氏厉声打断了她,“污言秽语,成何体统?王府不是你们从前学戏的戏班子,别把以前那些粗野的脏话带进王府里来!”
沈心妍只得住了口,犹自不服气地向谢青瑶翻着白眼。
梅氏气得脸色铁青,训罢沈心妍,又向谢青瑶冷声道:“不管沈氏的话是不是捕风捉影,为了王府的清白名声,你一夜未归的事总该有个交代才成!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恰好王爷此时正在萱福堂陪太妃说话,你跟我一起到王爷的面前去,一五一十地分说清楚吧!”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6。初见君御涵
听到要见睿王爷和太妃,谢青瑶的一颗心顿时高高地悬了起来。
出门之前,青媚千叮万嘱,说是王妃待晚辈是很严厉的,王爷虽然性情温和,却让人捉摸不透,在这两人面前若是走错了一步,招来杀身之祸都不稀奇!
对谢青瑶这样的平民百姓来说,连一个县太爷都是天上的人物,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王爷?严厉的太妃、捉摸不透的王爷,不知这二人是怎样的凶神恶煞!
她越是不情愿,沈侧妃撺掇得越起劲,谢青瑶这个小小的侍妾,自然是没有反抗余地的。
萱福堂的门外站着几个小丫鬟,人人屏息敛气,一见便知规矩极严,谢青瑶仿佛看到自己已经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有了这样的觉悟,谢青瑶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两位侧妃行礼问了安,上方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难得你二人一起过来,都起来吧。那个孩子是谁?”
两位侧妃走到窗下的小几旁边坐了,谢青瑶尴尬地立在屋子中央,紧张得两只手都绞在了一起。
梅侧妃欠了欠身子,笑道:“这是跟沈妹妹一起进府里来的,姓谢,府里都叫她‘青姑娘’的。”
“青姑娘?进府三四个月了,还没个正式的名分吗?过来给我看看。”太妃向下方招了招手。
谢青瑶听见叫她,心中虽怯,却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再次屈膝行礼:“青瑶见过太妃,愿太妃福寿康宁。”
“小嘴倒是巧,抬起头来。”太妃似乎颇为愉悦,温和地吩咐道。
谢青瑶依言抬头,竭力表现得温顺乖巧一点,在太妃审视她的同时,她也在悄悄地观察着太妃的举止,心中暗暗盘算着如何才能讨得这个老太婆的欢心。
其实说是“老太婆”实在有些冤枉。这位太妃容颜秀丽、保养得意,看上去似乎只有三十岁上下的模样,实在称不上一个“老”字。
太妃拉过谢青瑶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侧过脸去向身旁的人笑道:“模样极好,看上去性情也不错,你怎么连个名分也不肯给人家?既然是你皇兄赏赐下来的人,你总不该亏待了人家才是!进府这么久你都没收她,叫你皇兄知道了会怎么想?”
谢青瑶顺着太妃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男子斜靠在软榻上。这屋子里暖烘烘的,他身上却仍旧披着厚厚的狐裘,面色略有些苍白,似乎隐有病容。
这人想必就是睿王爷君御涵了。不知道是不是长得好看的人都有几分相似,谢青瑶看见他,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把他与莫浅比较起来。
他的脸型似乎比莫浅哥的柔和一些,但莫浅哥的眼睛比他的亮,两人的唇角都微微上翘,似乎永远带着笑意……
接触到君御涵疑惑的目光,谢青瑶心头一颤,慌忙垂下头去,再不敢乱看。
耳边只听到梅氏的声音笑着回道:“青妹妹是伺候过爷的,只是奉茶的那日太妃恰好凤体抱恙,所以……”
太妃怒声斥道:“糊涂!我若是一直病着,这孩子就一直没名没分地放着不成?你们当是一件小事,府里那些下人看见她不得宠,还不知道要怎样作践呢!你看看这孩子手上的老茧,不消说,定是被那些拜高踩低的奴才当下人使唤去做粗活了!我还指望着你们好好的给皇家开枝散叶呢,你就这么作践我的儿媳妇?”
梅氏忙起身到屋子中间跪下,沈心妍抚了抚自己的小腹,露出得意的神色。
君御涵始终没有开口,太妃一语不发地喝完了一杯茶,过了半晌才冷声吩咐梅氏道:“既然早已经收了房,还等什么?趁今儿你们都在,这就封她做夫人吧!”
梅氏忙抬起头来,急道:“太妃,此事不可!”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7。三堂会审
“有何不可?”太妃秀眉一挑,不怒自威。
梅氏斟酌了一下词句,迟疑着道:“青妹妹昨日得了爷的恩准回家探亲,却直到今日一早才回府,这……这是不合规矩的,此事不能不问个明白,否则妾身今后没法子管束底下的人了。”
太妃看向谢青瑶:“此话当真?”
谢青瑶本跪着未起身,见问忙把马车坠河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太妃抓过她的手来查看,见她左手手背上高高地肿着,右手手臂和手指上都有划伤的痕迹,心下已然信了:“难怪方才看着你的脸色有些发紫,我只当你是胭脂涂多了。”
谢青瑶忙笑道:“胭脂确实涂得不少,只因脸上冻破了皮,实在没法子见人,只好多涂些胭脂来遮遮丑了。”
太妃转脸向君御涵叹道:“难为这孩子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一夜不知是怎生熬过来的呢!也亏她身子健壮,能挨得过苦,否则若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