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妾青瑶-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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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翠哆哆嗦嗦地磕了个头,声音低得比蚊子哼哼也差不了多少:“奴婢不敢欺瞒主子们……这荷包是奴婢在青夫人卧室的窗台下面发现的。夜里奴婢听见夫人屋子里好像有男子说话的声音,这荷包的纹样又恰好像是男子的东西,奴婢心里害怕,就……就拿过来给侧妃看了……”
“胡闹!”谢青瑶一掌拍在桌上,厉声喝问:“这府里主事的是梅侧妃姐姐,你便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该到梅侧妃姐姐那里问主意去,拿着东西来找沈侧妃是什么缘故?惊了侧妃的胎,你担当得起吗?”
梅含蕾冷冷地剜了沈心妍一眼,后者脸上的得意之色淡了些,却还是硬撑着问道:“你听见你主子屋里有男子说话?什么时辰?说些什么?”
玉翠怯生生地抬头看了谢青瑶一眼,低声道:“奴婢住得远,听不真切,只听见夫人在哭,那男子好像劝了她一阵……大概是四更天的时候,旁的就不知道了。先前奴婢以为是迷迷糊糊地听岔了,但是今日早晨看见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眼睛肿得厉害,奴婢想着事情或者不简单,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来求沈侧妃吩咐……”
“谢青瑶,你还有什么话说?”沈心妍抬了抬下巴,得意地问。
谢青瑶自始至终带着嘲讽的微笑,听见沈侧妃问她,便不慌不忙地欠了欠身子,笑道:“我素日只当这丫头是个锯了嘴的葫芦,没想到她竟也是个伶俐的。说起来也是我不好,前些日子因着院子里人手不多,对待她们难免便严苛了些,她心里怀恨也是难免的。请梅侧妃姐姐看在她年轻不懂事的份上,饶她这一回吧。”
玉翠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她。
沈侧妃冷笑道:“你有心替丫头求情,还是先替你自己想想怎么说清楚吧!深更半夜私会男子,还能有什么好事做出来不成?”
梅含蕾手中把玩着香炉的盖子,悠悠叹道:“沈妹妹,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一个卖主求荣的贱婢,说出来的话能有几分可信?你只听信她一面之词,就闹得阖府皆知,不但请来了诸位妹妹,连王爷都扰了过来,岂不是唯恐天下不乱?这荷包分明不是青妹妹所制,这贱婢的话自然更是信口开河!今日是你害得青妹妹受了委屈,这件事的前因后果,我是不敢在太妃和王爷面前隐瞒的,你还是先想想该怎么跟太妃她老人家交代吧!”
听见梅氏已经下了结论,沈心妍立时急得额头冒汗:“梅姐姐,你为什么要向着这个贱婢!这府里只有咱们两个侧妃,咱们正该同心同德……”
梅含蕾冷笑道:“不是咱们两个要同心同德,而是这府里所有的姐妹们都该同心同德!王爷身边的姐妹们本来就不多,你还要这般兴风作浪,是想折腾到府里只剩下你一个人才肯罢休吗?你现在腹中怀着王爷的第一个子嗣,正该修身养性替孩子积德,你倒好,一天到晚无中生有,只会搞出些恶心的东西来碍眼。别怪做姐姐的没提醒你,这样下去,王爷迟早有一天会厌烦的!”
沈心妍脸色煞白,惨兮兮地低着头不敢接话。
她现在虽然也是个侧妃,但毕竟是新宠。她没有府中上下众人的敬重,更没有梅氏那样显赫的家世,只要腹中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她就永远要比梅氏低一头,这点分寸,她还是知道的。
想到孩子,沈心妍心中一动,忽然跌坐在榻上,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起来。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21。闭门思过一辈子
梅氏脸色一变,忙问是怎么回事。
沈心妍低声道:“肚子有些痛……这可怎么好?大夫说过我身子弱,受不得气苦的……”
梅氏明知她是在作假,却不能给自己赚一个妒忌的名声,只得装出焦急的样子来,一边吩咐丫鬟去请大夫,一边跑到沈心妍的身旁连声安慰。
沈心妍半躺在榻上,一边“哎哟”一边说道:“梅姐姐,我真的是为了咱们府里着想……虽然有时候太急切了些……”
“我知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没有人会怪你的!”梅氏慌忙软语安慰。
几个妾侍见状忙把沈心妍团团围在中间,好听的话像不要钱似的,一波一波地涌了出来。
谢青瑶若无其事地在原处坐着,等大夫过来替沈心妍诊了脉,说了半天似是而非的废话之后,她才缓缓站起身来,向梅侧妃行礼告退:“今日之事,贱妾更愿意相信是一场误会。沈侧妃姐姐既然是一片‘好’心,梅姐姐也便不要再追究了。”
梅含蕾沉默地点了点头,沈心妍却依旧不依不饶:“一场误会?你说得倒轻松!谢青瑶,你这次能花言巧语把事情遮过去,我不信你下次还有这样的运气!那个荷包……”
“沈侧妃姐姐,不管您是无心还是有意,贱妾都劝您到此为止。您现在仗着肚子里的孩子,逼迫太妃和王爷置我于死地也不难,但天下事逃不过一个‘理’字去,终究有一天,您今日欠下的账,会在别处还了的。”谢青瑶微微冷笑,硬邦邦地顶了回去。
梅含蕾明知沈心妍“身体虚弱”、“受不得气苦”,却丝毫没有阻止谢青瑶说话的意思,笑吟吟地看着二人争吵。
沈心妍果然被谢青瑶气得脸色发白,喘了许久才颤抖地指着她,大叫道:“我偏要闹下去,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占‘理’,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谢青瑶指着桌上的那一小堆香料,冷笑道:“这烂东西若真是我送人的,那我一定跟彼人有仇,还说什么‘入骨相思’!”
“此话怎讲?”梅侧妃饶有兴致地问。
谢青瑶面对梅氏的时候,立刻便放缓了脸色,轻声细语地道:“梅姐姐请看,这荷包里面是许多种香料混在一起的,气味驳杂不纯不说,效果更会适得其反。这还是其次,这其中夹竹桃和夜来香两样更是放得奇怪。一种会让人胸闷气短;另一种会让人昏昏欲睡,久用更会损伤智力。贱妾若是与彼人无仇,何必做这种卑鄙下作的东西来害人?”
梅氏听得将信将疑,索性叫过大夫来,细细询问。
那大夫先前听见谢青瑶说起香料,已经忍不住竖起耳朵细听,见梅氏问他,忙过来躬身回道:“这位夫人所言不差,夜来香、夹竹桃、丁香、郁金香这些花草是不能做香料的,若是不小心掺进了香料里面,有害无益。沈侧妃身子贵重,更该远离这些东西才是。”
“那还磨蹭什么?还不快把这脏东西弄走!”沈心妍闻言脸色霎时变了。
谢青瑶微笑道:“沈侧妃姐姐不必惊慌,您只碰到这东西一小会儿,又不是经常带在身上,便是有害也有限的。您这几日身体不是一直好好的么?”
“谁说好好的?我自前两日起便有些胸闷,焉知不是这东西的缘故!”沈心妍恼怒地脱口而出,碧月在一旁一个劲地向她打眼色,她却还是一口气把话说完了。
谢青瑶向梅氏摊了摊手,微笑不语。
梅氏含笑与她对视,毫不掩饰眼中的激赏之色。
一个伶俐的侍妾笑道:“今儿早上出现在青妹妹屋子里的东西,原来前几日就到了沈侧妃姐姐身边了?这件事,细想起来倒也有趣呢!”
沈心妍脸色一僵,接着又抱着肚子“哎哟”起来。
梅含蕾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冷声道:“沈妹妹若是身子不适,这些日子便在闲月居安静养胎吧。”
“梅姐姐,梅姐姐!妾身在府中孤苦无依的,您若是不管我,我可就真的只能自生自灭了!我腹中怀着王爷的孩子,您不能不管我啊!”沈心妍“艰难”地坐起身来,向着梅氏苦求道。
梅含蕾不好便走,只得耐着性子道:“你若安分守己,我自然是愿意照拂你的。”
沈心妍挤出两行泪来,抽噎道:“妾身便有不是处,也是为了咱们府里好,不愿意叫狐媚子分了爷的心去……谢青瑶这个贱婢目无尊卑,责打我的丫头不说,还当面顶撞我,气得我肚子都疼了!妾身今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都是这贱婢的过错,梅姐姐若是不罚她,妾身心里不服!”
原来她害人不成伤心生气,倒是差点被害的那个人有错了。对于这种奇怪的逻辑,谢青瑶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梅氏对此显然也十分无奈,看在沈心妍那颗肚子的份上,沉吟许久才道:“如此便罚谢氏禁足栖芳苑闭门思过,如何?”
“她差一点害了我的孩子,闭门思过岂不是太便宜了她!”沈心妍不依不饶。
梅含蕾俯下身子,在她耳边低声笑道:“若是罚她闭门思过一辈子呢?”
卷一 一入侯门深似海 22。杀鸡给猴看
谢青瑶默默地带着朱嬷嬷和玉翠回到栖芳苑,进门便叫春花秋月去给她准备吃的,对刚才的事一句也没提。
玉翠哆哆嗦嗦地在谢青瑶的脚边跪下,抖得跟得了羊癫疯似的。
谢青瑶不慌不忙地吃完了一碟子绿豆糕,拍拍手抖落一身的糕点渣子,然后才像是刚刚看到脚底下还跪了个人似的,惊讶地叫了起来:“你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呀!”
“玉翠做了错事,请……请夫人责罚。”胖姑娘以首触地,“咚咚咚”地磕起了头。
谢青瑶笑眯眯地看着,丝毫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大概磕了有二十来下吧,玉翠自己停了下来,嘤嘤哭道:“玉翠也是心里着急,怕夫人铸成大错……夫人要打要罚,玉翠都无怨言。”
谢青瑶伸出手想拉她起来,试了一下重量,无奈放弃,只好选择声控:“你先起来吧。”
“谢夫人、谢夫人!”玉翠又“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头,满脸喜色地站了起来。
谢青瑶接过秋月递过来的手炉捧在手里暖着,笑问:“你是什么时候被沈侧妃收买的?”
大概是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突兀了,玉翠脸上本来已经笑成了一堆的肥肉,忽然像煮久了的糯米团子一样,以看得见的速度向两边摊了下去,最后变成了高低不平的一大片。
秋月在一旁冷笑道:“夫人问你话呢!做奴才最忌讳的就是吃里扒外,你帮着别人害咱们夫人,不想活了不成?”
玉翠吃了一惊,慌忙重新跪下,哭道:“奴婢也是为了夫人好,没想到夫人不愿叫旁人知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谢青瑶笑容不变,淡淡地道。
玉翠的哭声戛然而止。看见秋月已经在一旁摩拳擦掌,她已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奴婢没有被什么人收买,奴婢真的只是为了夫人好!夫人不信奴婢的话也便罢了,奴婢认罚,全凭夫人处置!”
朱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过来劝道:“这丫头做事糊涂,夫人可千万不能放过了她!依老奴看,这便该打她一顿耳刮子,叫她长长记性也好!”
谢青瑶谢瞟了那丫头一眼,冷笑道:“她想要的是我的命,你叫我打她一顿耳刮子了事?”
朱嬷嬷吃了一惊,慌忙跪下,以首触地。
谢青瑶站起身来走到玉翠的面前,冷笑道:“你自己愿意认罚,这很好。朱嬷嬷,带她到外面去领三十板子,然后叫人送到秦家嫂子那里去吧。”
“这……夫人,她毕竟是一时糊涂,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吧!”朱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求情道。
谢青瑶冷笑一声,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若是你愿意帮她挨一半板子,我就不卖她了,你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