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鸾-第1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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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一个个穿上甲衣,看着郎宇大喝一声,率先冲进营帐——
姜盛喊道:“父皇,儿臣来救你了!”跟着冲进了营帐。
没等营帐里传来动静,外头有人先喊出声:“快看那边,那是什么人?”
黑夜里,一行火龙越来越近,整齐的踏步声,告诉他们这是一队正规军。
有武将上前组织人手上前,大声喝道:“来者何人,还不止步!”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圣驾在此,还不跪迎!”
禁军统领带着最精锐的亲兵,簇拥着皇帝与两位妃子,进入营地。
众人一愣,回头看看营帐,又看看皇帝。
这是统领没错,这也是贵妃和惠妃没错,这么说,真是皇帝陛下?
那帐篷里的是——
“臣等叩见陛下。”来不及多想,众臣纷纷叩拜。
皇帝淡淡点头,在禁军统领的护卫下,走向中帐。
帐帘掀起又放下,隔绝了外面的视线,也让他们更加迷糊了。
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皇帝进去时,看到的便是愣神的一干人等。
只见中帐内,一名禁军被捆在椅子上,缚得结结实实。
这就是他们找出来的内应。
皇帝转移时,将他绑在此处。
太子等人找过来,他生怕自己被发现,就一件件地往外面踢东西,好拖延时间。
皇帝面色沉沉,看了眼那禁军,问太子:“这就是你的营救方法?”
姜盛面色一白,胆战心惊地拜下去:“父皇……”
皇帝疲惫地摆摆手:“朕无事了,都退下吧。”
姜盛一时闹不清他对自己是满意还是不满意,犹豫了片刻,终于只能低应一声,退下了。
出了营帐,冷风一吹,姜盛忽然醒悟过来。
父皇那个眼神,分明对他很不满意!
他怎么就……
这风波怎么收拾的,他都没心思留意了,浑浑噩噩地回自己的营帐,刚要进去,却听里头传来声音。
“殿下,要是真让太子过了这关,对您岂不是大大不利?”
“他过不了这关的。”阴沉沉的声音说,“现在他是想不到,等别人一提醒,他想到那个可能,你觉得他忍得住吗?只要父皇出事,他就能登基为帝,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姜盛愣了一下。
这好像是……二弟和他侍卫的声音?
又听那侍卫说:“……不需要您动手,就能叫他失去陛下的欢心。”
姜盛突然反应过来,大怒!
他猛地掀起帐帘,大步迈了进去。
与此同时,姜成与侍卫穴道上一麻,忽然就能动了。
“大……”那个哥字还没说出来,姜成就猛然被踹倒了。
姜盛冷笑不止:“在我面前,装得一副老实样,原来竟是处处算计我!姜成,你好深的心机!”
“大哥,你听我解释!”姜成想哭。
他终于知道,那几个妖人说借个身份是什么意思了。
完了完了,他还不想跟太子正面斗啊!
可姜盛怎么会听他的?暴怒之下,简直要扑上去咬下他一块肉。
营帐里很快闹成一团,太子与信王兄弟阋墙,侍卫们急忙劝架。
及时从后面那道口子钻出去的明微三人,相顾一笑,悄悄地摸走了。
第294章 秋雨
三台书院种了大片的桂树,一到秋季,桂花的香气萦绕整个书院,闻着就神清气爽。
傅今在半山腰建了座阁楼,半边临着山崖,周围种满了桂树。到了秋天,就在阁楼里一边看云海,一边喝酒,痛快得不行。
蒋文峰早年只知道傅先生有一座阁楼,却不知道是这样一个地方。他还以为,傅先生这样文雅的人,阁楼里定然堆满了各种经典藏书、名人书画,平时不是吟诗作对,就是引经据典。
来了才知道,鬼的经典藏书!鬼的名人书画!里面只有各种酒器!各种酒坛!
什么金杯玉杯瓷杯夜光杯,什么高梁玉露茅台剑南春,应有尽有!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正对悬崖的廊下,傅今翘着二郎腿,手里托着酒杯,倚在躺椅上一摇一晃,逍遥得不得了。
隔着酒桌,坐得端端正正的蒋文峰看着他伸到廊外的脚:“先生,您这样就不怕摔下去?”
傅今道:“你怎么读的书?我坐这么低,脚这么高,怎么摔得下去?”
蒋文峰扯了扯嘴角:“您也知道自己脚伸得太高了。”
脚比头高,还有没有坐相了?
傅今斥道:“怎么,你这是对先生不满?”
蒋文峰木着一张脸:“不敢。”
说是的话,他还活得到明天吗?
喝完了葡萄酒,傅今又折腾着换犀角杯。
蒋文峰耗了一天,都没得到句准话,实在忍不住:“先生,你到底想对明姑娘做什么?”
傅今诧异了:“做什么?我要做什么?”
蒋文峰跟着诧异了:“您不做什么,问那么详细?”
昨晚上说开了,傅今逮着他问了好久明微的事,从明家开始问起,一直问到她在京里做的那些事,八九个月的时间,说得蒋文峰口干舌燥。
他还反反复复地问,一遍一遍不嫌烦。
这不是想干什么,他能把头切下来!
白酒倒入犀角杯,傅今闻了闻香,说道:“你说的这位明姑娘,不是常人啊!”
蒋文峰心说,废话!这还用总结?
却见傅今饮了一小口,继续说道:“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她这个人,就好像平白冒出来,忽然就掺和进这些事里去了。”
蒋文峰怔了怔:“先生……”
傅今笑了笑:“东宁那件案子,如果没有遇到她会怎么样?你们找不到密探的尸骨,寻不到他的魂魄,甚至无从得知明家的异常。于是,这桩谋反案,就算你们查到罪证,背后的主谋却会逃之夭夭,什么鬼金羊虚日鼠,你们甚至查不到他们的存在!明三?一个死了的人,谁会怀疑?”
蒋文峰不由自主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啊,问题来了。”
傅今将空了的酒杯放回桌上:“她这个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呢?把你们一个个串连起来,最终将此案完美解决。”
“……”蒋文峰陷入沉思。
“还有,你公务那般繁忙,却为了她硬是抽了这几天时间出来,不仅仅因为东宁的交情吧?是不是你欠了她很大的人情,所以不得回报?”
蒋文峰惊了。
傅今瞟了她一眼,淡淡笑了:“果然如此。别怕,我不问你具体事由,只问你一件事。”
“……先生请说。”
“她帮你,是不是有她的目的?”
蒋文峰沉默片刻,才答道:“她说,等我官做得够高,就告诉我需要做什么。”
傅今点了下头:“这就没错了。”
“先生,”蒋文峰问,“您领悟出什么了?”
傅今在各个酒杯里倒上多多少少的酒液,拿了根筷子轻轻敲起来,叮叮当当,如同一只乐曲。
“她是一个异数。没有她,就没有东宁案的完美结案,没有她,玄都观不会是这样的走向,没有她……”
傅今顿了一下,筷子重重敲了一下,“叮”一声,杯声长吟。
他抛下筷子,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说:“我等的这一天,就不会来!”
……
时隔十年的首次秋猎,谁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被妖人混进秋猎队伍,闹得半数的禁军失去战斗力。还好陛下英明神武,将计就计,成功抓获了妖人。
于是,仅仅两天,秋猎就这么草草结束了。
明微坐上马车,看到外头飘起了细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
明微念到一半就笑了。什么时候,她也这么感怀多思了?
隔着车帘,纪凌的声音传过来:“表妹,你年纪轻轻的,说什么少年壮年而今?好端端把自己想老了。”
明微笑吟吟:“表哥说的是,以后再不强说愁了。”
想她少年青年,要么学艺,要么奔波在镇妖驱邪的路上,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这就对了。”
明微扶着车窗,看着乌沉沉的天色。
漫长的秋猎队伍,一眼望不到头,也看不到杨殊在哪里。
她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那天分头行事,后来杨殊就没找过她了。
她叫多福去问一句,结果阿绾说他不在。
别说完事需要双方通个气,哪怕不需要,他也会想尽办法来见她才对。
忽然不来见,怎么想都有古怪。
要么他不能来见,要么……
耳边传来马嘶声,一个骑士挡住了她的视线。
明微抬眼,意外地发现,竟然是玄非。
“别看了,他不会来的。”
明微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这么好听的声音,除了玄非观主,还能是谁呢?
她揉了揉发麻的耳朵,问:“你知道内情?”
玄非笑了笑,不答反问:“你是不是早看出他面相有异?”
明微顿了下。
玄非像在跟她说话,又像自言自语:“功夫不到家啊!先前竟没看出来,他的面相是改过的。”
“……”
玄非转过头来,居高临下看着她。俊朗的眉目,带着赢了她的畅快:“你也有答不上话的时候?”
明微忽地灿然一笑:“是啊!我第一眼就发现他面相不对,你到现在才发现,有点出乎我的意料。原以为,虚行国师的嫡传弟子应该……你懂的!”
玄非哼了声,转开头:“看来你不想听了。”说着,作势欲拉缰绳。
“哎!”明微叫住他,“这么急着走,我会以为你在吃醋的。”
第295章 来京
“……”玄非道,“好歹也是闺阁千金,这样说话,不怕坏了名声?”
明微答道:“好名声是为了嫁人,我都有未婚夫了,怕什么?”
前头纪凌的声音传过来:“表妹,我听着呢!”
不要越说越不像话!
明微只能摊摊手,收敛一些:“好吧,玄非观主有什么指教?”
玄非历来是个心境平和的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做到不喜不怒。但是现在,他真的很想打爆车里这个人的头!
“我们在说面相的事!”他下颔绷紧。
“哦,面相啊!”明微点点头,“我是早就看出来了,所以呢?”
“所以,你就没想过,秘密不可能永远是秘密?”
明微摸了摸下巴,沉思。
玄非又道:“这只是开始,你做好准备。”
说完这句,他一拉缰绳,纵马前行。
多福听得稀里糊涂,问她:“小姐,他在说什么?打哑谜吗?”
明微笑了笑,神色却很凝重:“高人嘛,说话总是喜欢说一半,这样显得高深莫测。”
“哦!”多福似懂非懂,“那我琢磨一下另外半句话是什么。”
明微看向外面越来越大的秋雨,脸上再无半点笑容。
秘密……被发现了吗?
……
圣驾回到都城,秋猎的队伍解散,各回各家。
杨殊直接回了博陵侯府。
他知道发生了一件事,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一件事,如果他想度过这个难关的话,应该去找帮手。但他却莫名有一种颓丧的情绪,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等着那个结果的到来。
纠结了三年之久的答案,似乎很快就要来了。
消息是在一天后传到博陵侯府的。
圣旨传下,提点皇城司杨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