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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恣欢-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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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是出于责任还是情分,程询都会为供应军需尽心竭力,几次为此肝火旺盛,发力整治兵部趁机牟利的堂官。
  身为次辅的董志和与程询政见不合,相互作对已成习,何况,次辅在外征战的儿子,大放异彩,却不肯领受封赏为家族增光,不亚于在天下人面前让董家陷入人们的猜忌质疑之中。
  触犯刑律、违背皇帝和首辅宗旨的事情,在当时,董志和与党羽不会做,但是,要找到膈应程府与唐府、整治董飞卿的人和机会,并不难。唐家二房就在其列。
  董家给了唐林、唐徛帮衬着兵部筹备军需的机会。
  唐林、唐徛费尽心思寻找牟利的空子,也找到了,兵部两名官员与父子二人逐步达成共同牟利的默契,前提是不可做得引起人注意。
  在当时,兵部那两名官员说服了唐林,有两次请他垫付部分军饷,允诺会以双倍数额上报朝廷,国库拨出银两之后,八成利润归唐家二房,且立下了字据。
  唐林、唐徛不疑有他,尽心竭力,掏空了数年来积攒的家底。
  然而,直到唐修衡班师回京,朝廷也没发放这笔开销。唐林追着兵部官员询问,那两人只推说论功行赏是要事,过了这一段,才能清算别的账务,至于多久,要看今上何时有闲心理会。
  唐林仗着有字据在手,加之唐徛时年秋日要下场考试,不宜生事,便耐心等着。
  唐徛算是很争气了,最终考中进士出身的功名,循例入翰林院,成为庶吉士。
  两个月之后,唐修衡上折子给皇帝,称近日才知,在外征战期间,叔父唐林、堂弟唐徛竭力帮衬兵部筹备粮饷,并自掏腰包,虽然曾再三向相关官员索要双倍银钱,但目前已反思悔过,再不会犯,出手的银钱,再不会讨要。
  皇帝看了折子,赏了唐林一柄玉如意,让传话的太监告知唐林: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积攒近二十年的家底,就那样打了水漂,唐林不甘心,转头去找兵部那两个官员。
  那两人就说,皇上都赏你了,还要怎样?眼下别说我们了,就算换了首辅,也不会再提及那些事。人嘛,忙一场要么得名,要么得利,你已得了好名声,还要怎样?大不了,我们写个请罪的折子,把当初体恤朝廷、为了请你出钱出力才写下的字据上交今上?不怕告诉你,那可是唐家小侯爷安排给我们的差事。想发国难财的主儿,没掉脑袋就该烧高香了,你能活着就不错了。
  要到那时,唐林才知道,自己被唐修衡算计了。他得什么好名声了?皇帝那句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能给他带来怎样的名声?
  他一生都无建树,文武皆不通,气性却大得很。当日病倒在床,几日后撒手人寰。
  对于此事,唐徛把唐修衡视为杀父仇人,孝期内,没少勾结董志和的党羽,给堂兄添堵使绊子。
  按唐修衡的意思,是把这人除掉,但是唐栩觉得,没必要下杀手,也是为了儿子着想——在沙场之外,心狠手黑的事情尽量少做,把握不好分寸,兴许会引起昔日同袍的质疑。
  唐修衡不赞同,但愿意尊重父亲的态度,对唐徛的手段,便一直是不软不硬,不让他出头,也不一闷棍打死。
  末了,董飞卿道:“唐林、唐徛私德方面,我想夸几句,都找不到下嘴的地方。你知晓与否都一样,不如图个耳根子清净。”
  蒋徽听他说完,也已顺道算清楚了账,“那么,这人不用留了。”
  “我来吧。”董飞卿说。
  蒋徽好奇:“作何打算?”
  董飞卿慢条斯理地说:“我打算把他拆了。”
  蒋徽想不出,他指的是哪种惩处人的酷刑,“到时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董飞卿毫不犹豫地拒绝。
  蒋徽挑了挑眉,“归根结底,这是我的事儿吧?”
  “你是我媳妇儿,这就是我的事儿。”董飞卿也挑了挑眉,“那又不是什么好事儿,万一把你吓得回来就卷包袱走人,我找谁说理去?”
  “……”蒋徽不知该气该笑。
  作者有话要说:  有几件事要跟泥萌说一下:
  ①如过往、虐渣之类名称的章节,在后续章节中会陆续出现,以数字序号标明行文次序。
  ②前两章留言发放了小红包,其中各选了十条留言赠送一百晋江币的红包,记得查收哦,泥萌到账的晋江币大概是19点、95点的样子(中间有各种手续费什么的问题)
  ③本文参加了我和晋江有个约会的活动,文中人物没有哪个穿越或自带系统,是设定与晋江相关。
  每个读者、作者心里的晋江形象都不同,我是要把我个人认识、感受、经历过的晋江融入到古代背景(说影射也行),呈现古代文人、古代追星族吐槽、掐架或交友互助……等等情形。


第17章 虐渣(5)
  017 虐渣(5)
  刘全进门通禀:“小的请人给您二位做了书架、画案、书桌和博古架,这会儿送来了,安置在何处?”
  董飞卿皱眉,“真能败家。你瞧着我们俩哪个有闲情看书拿笔?退了。”
  刘全被泼了冷水,也不在意,笑呵呵地望向蒋徽。
  蒋徽笑道:“把东耳房收拾出来,做小书房。”
  “得嘞,小的这就去安排。”刘全欠一欠身,乐颠颠地出去了。
  董飞卿看着他的背影运气,“我怎么说什么不是什么了?”
  蒋徽大乐,拿过给他做到一半的道袍,把之前唐徛的话题搁置,说眼前的琐事:“其实,我最想换张床。”
  “不换。”董飞卿说,“我觉得特别好。”她觉得有点儿挤,他喜欢的正是那份儿挤——搂着睡,舒坦。
  蒋徽斜睇他一眼,“说的我都不想给你做衣服了。”
  董飞卿坐到她近前,笑眉笑眼地看着她做针线。针线在衣料间不急不缓地穿梭,她低眉敛目,显得娴静、温婉。
  过了一会儿,他把她搂到怀里,安置在膝上,“这小模样儿还挺好看。”
  “是么?”蒋徽拿针线的手动了动,“扎到你的话,还会好看么?”
  “怎么都好看。”董飞卿一手抚着她下颚,眸子熠熠生辉,“打小就好看。”
  蒋徽微笑,“真这么想啊?”
  “嗯。”他回忆着彼此年少时,神色特别柔软,“让我说,你十来岁的时候最好看。”那时候的她,脸颊有着婴儿肥,白里透红,活泼的时候,任谁都会多看几眼。
  “我才不信。”蒋徽笑道,“那时候你怎么说我来着?我可没忘。”
  他曾打趣她,说你这小丫头,活脱脱一只随时能把人挠个满脸花的猫。
  彼时她也不恼,说那你可防着点儿,别惹我。
  他就小声嘀咕,我又不缺姑奶奶。
  董飞卿想起来,笑,“我冤枉你了?是谁动不动就挠我?”
  “你自找的。”
  “对,自找的。”董飞卿啄了啄她的唇,“而且,到头来,我是缺你这么个姑奶奶。”
  蒋徽笑出声来。
  董飞卿把她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随口问她:“你打小就不爱搭理我,怎么回事?”
  “你不也一样么?”蒋徽说,“你说话歹毒,我说话噎人,多说几句话,没准儿就吵起来了。而且,那时的董大少爷,一般人真不敢往跟前凑。”
  他皱眉,“我怎么了?在叔父家里,脾气一直特别好。”
  蒋徽的笑意到了眼底,“早几年,我听程禄念叨过你一些事儿。你小的时候,用修衡哥的话说,就是横着走的小螃蟹。”
  董飞卿哈哈地笑起来,“这我认。”
  “那别人呢?”
  董飞卿想了想,说:“修衡哥小时候跟金元宝似的,真是人见人爱。开林哥从六七岁开始,就有点儿笑面虎的架势了。恺之比我们都活泼淘气,叔父二十多岁的时候,脾气特别有意思,有时候跟几岁的恺之对着耍赖不讲理,婶婶看着父子俩头疼,我们笑得肚子疼。”
  蒋徽只是听着,心里就暖融融的。
  “至于你,”董飞卿斟酌着,唇角已上扬成愉悦的弧度,“偶尔那个样子,就差在脑门儿上刻出一句话:离我远点儿。”
  蒋徽承认,“有些年,我脾气有点儿古怪,阴晴不定的。”
  “因何而起呢?我总想不明白。”叶先生是性情温和,言辞风趣的妙人,她每日在先生面前,按理说,潜移默化之下,她应该变得很柔和。但是没有。
  蒋徽只是笑。
  “说来听听。”董飞卿搂紧她,下颚摩挲着她的面颊,“不然我可黏上你了。”
  “有些事儿,你大概不知道。”蒋徽说,“我拜师之前,有一段日子,被蒋家长房安置到庄子上去了——老太太那时候请人给我算卦,说我命硬,克至亲。只有奶娘陪着我。庄子上的下人都以为,家里不要我了,打心底嫌我晦气,恨不得把我和奶娘活活欺负死。上回我掐你,你问我跟谁学的损招,我是跟庄子上的下人学的。”
  最难熬的一段日子,她提起来,平平静静的,甚至语带笑意。
  “明白了?”蒋徽笑着刮了刮他挺直的鼻梁,“有时候跟你闹着闹着,就把涵养扔到一边儿了。”
  “要那玩意儿干嘛。”他说,片刻后,皱了皱眉,“难受。”
  “哪儿?”
  “生气、窝火。手痒痒。”
  蒋徽道:“用不着。那些人,我和郭妈妈早就收拾过了。”
  “那也难受。”董飞卿点了点她的唇。
  她刚想揶揄,他以吻封唇。热切,霸道。
  董飞卿清楚,不承认也没用:这次,是真的有点儿心疼她。
  他见好就收,不难为她,也不引火烧身。他在她耳边说:“你哄哄我。”
  蒋徽不应声,推开他的脸,躲避萦绕在耳边的灼热气息。
  董飞卿索性咬住她耳垂,牙齿轻扣,商量她:“蒋徽,能不能说句喜欢我?”
  “你这是哪根儿筋不对了?”
  “我想听。”哪有男人不爱听妻子说喜欢自己的?
  蒋徽愈发的气息不宁,嘴里却是一点儿都不肯吃亏,“你先说。”
  他饶了她,和她拉开距离,俊脸都有点儿拧巴了,“大男人怎么能说这种话?”
  道理上说不通,但他理直气壮。蒋徽把脸埋在他肩头,笑得身形微颤。
  “笑什么笑?”董飞卿没好气地拍着她的背,片刻后,也随着笑起来。
  蒋徽离开他臂弯,下地后提醒道:“你不是今晚在外面吃饭么?该走了吧?”
  笑意使然,那双大眼睛水光潋滟的,董飞卿凝了她一眼,笑微微地起身,“是该走了。回来再跟你找补。”
  方默前两日就从大兴赶到了城里,顺道帮父亲讨几笔债。董飞卿让他先料理家事,忙完了再聚。
  今日,方默派人来传话,在天福号定了一桌席面,想吃那儿的酱肘子了,明日再正正经经登门拜访。
  董飞卿换了身衣服,走出来的时候,恰逢郭妈妈进门问蒋徽要不要摆饭,他问了一句:“厨房做的什么?”
  郭妈妈笑吟吟地禀道:“糟银鱼、杏仁豆腐、火腿片、香椿饼,另有一道用豆皮、紫菜、虾肉做的汤。”
  董飞卿颔首一笑,走出门去,又折回来,坐到饭桌前,“快摆饭,我吃几口再走。”他想吃香椿饼了。
  郭妈妈一愣,随即忍着笑,称是而去。
  蒋徽心想,他这颠三倒四的做派,奶娘不知何时才能习惯。
  席间,董飞卿跟蒋徽说了方默其人,以及上回借钱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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