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泪-第4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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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肠胃的情况也一样吗?马钱子碱——也就是市面上俗称的士的宁——是对人的肠胃造成破坏性后果,这点是毋庸置的,请您相信我,阁下!”
“我相信您,医生,但我也相信对我无比忠诚的莫里昂。他为什么要害我呢?事实上,他对于我的健康,是再关心不过的了。如果没有他的长期治疗,恐怕我现在也不可能再支撑下去。他是个称职的医生,我看您也是。”
虽然首相对自己展露出笑容,不过温德利希只觉得寒风扑面,他知道如果不趁着这时候说服首相,那么以后也甭想扳倒那个莫里昂。他正想再说点什么,首相摆了摆手,说:
“噢,我浪费
的时间了。瞧瞧那些电报,我还没看过呢!工作让火,不是吗,医生?我也不该拉着您在这儿闲嗑牙的。”
见首相已经无心再说下去,温德利希也只能选择了鞠躬后退出房间。他走出来的时候,觉得一脚重一脚轻,好像走在棉花上。
在晚上,胜利******党务委员会委员长布鲁诺与首相一同进餐——这在如今可是非常少有的,因为自从暗杀发生之后,首相就不再与任何人共同进餐,而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在房间里独自进食。一想到对方不知会在首相耳边又说些什么恶劣的建议,那些军方的将领们就觉得不自在。最近那个布鲁诺好像对军方越来越感兴趣似的,就算是他能力范围之外的军事领域,他也总想插嘴。对于这种情况,哪怕是国防部部长本人也觉得不满,更不用提其他人了。而且他们都知道,最近布鲁诺负责的是与暗杀案调查有关的事宜,所以如果那个个头矮小的男人继续在首相耳朵边吹什么风,那么国内恐怕就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掀起猛烈而令人惊心的风暴。
同样感到不安的,还有大本营的医生温德利希。他担心首相会不会把自己跟对方说过的话转述给别人听。尤其是布鲁诺与莫里昂,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自己怀那些药丸,到时候可就糟糕了。虽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不过温德利希相信,要是没有布鲁诺在撑腰,莫里昂是不可能在首相私人医生这个位置上呆得如此之久的。
晚餐时间结束后,在地堡的走廊上,前去为首相作身体检查的温德利希看到了莫里昂。对方笑意盈盈地拍拍他的肩膀,说:
“辛苦你啦。”
“这是我们都应做的。”
温德利希内心嘀咕,不知方对于早上发生的事情知道多少。可是莫里昂根本没有提起过药丸的事情,他好像对此一无所知。而当他来到首相的卧室时,他发现在里面的还有胜利******党务委员会委员长布鲁诺。
这个首相身的“一把手”,密切地注视着首相脸上的神情变化,完全没有察觉医生已经进来了。而首相呢?他看起来显得十分愤怒,原本一直耷拉着的嘴角,此时高高吊起,太阳**上的青筋也时隐时现。
“可原谅!”
这声没有吓倒布鲁诺,却差点让刚进来的温德利希心脏都从嘴里跳出来了。医生定下神,才发现不管是首相还是布鲁诺,他们的注意力根本没有放在自己身上,很显然是刚才讨论的事情让首相如此恼怒。只见卡尔因茨不住地猛拍茶几,一边怒不可遏地说:
“他们……他……居然都在我背后搞这一手!不原谅!我绝不会原谅!如果他们再不开口,就想法子让他们通通开口为止!”
“是,阁下!”
布鲁诺连忙着,他满面红光,显得既兴奋又紧张。这时候,首相才看到了一旁的温德利希,他眼中的愤怒消失了一些,朝对方点点头,说:
“您来得正好,医生,我好像又开始不舒服了。”
温德利希一边跟对方寒喧,一边打开药箱取出检查用的听诊器和消毒过的压舌棒,一边心里忍不住猜想:
“首相为什么会这么生气?看样子,好像是布鲁诺跟他说过些什么,才让他气成这个样子。”
虽然之前跟这位官员没什么过多的接触,不过可能是因为明白到对方是莫里昂背后撑腰的主要势力,所以温德利希对于布鲁诺的观感,也从开始时的尊重演化为如今的抵制。
跟上次一样,温德利希仔细检查对方的身体,发现他的心跳始终处于微弱的状态。首相脸色变得苍白,他对医生说:
“就用上次你给我打过的那个吧,它很有效。我现在还得工作呢!”
首相好像开始有点迷糊起来,温德利希知道可卡因注射不能多用,因为它的刺激神经中枢虽然有效,可也会对人体造成无法估量的破坏。面对医生的犹豫,卡尔海因茨只是说:
“就算是有毒也不要紧,像您上次说的那样,莫里昂给我吃的药也有问题。这个也有问题,那个也有问题,可是我最清楚不过,其实最大的问题,就是在我本身。那些暗杀我的懦夫们,他们要是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高兴得**笑吧!可我不能让他们得逞!绝不!我会用自己的意志和毅力,将疾病压制下来——当然,我还需要药物的帮助。来吧,医生,快为我打一针,就用那个什么可卡因,我不会怪你的。您跟那些想要谋害我的人不一样,他们外表恭敬,内心只想着怎么置我于死地,我是不会认输的!”
第五卷 (上) 第十九章 玫瑰在燃烧吗?(3)
就算能逃得了最初的调查,也别想逃得过一世!全能放过你们的!我清楚得很!一个小小的参谋长,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胆子来反对我?肯定是在背后的他的上司在作怪!布鲁诺说的没错,他们满肚皮坏水,这些我都清楚……哎哟,医生,我的肚子疼、疼得厉害!”
原本好像过于兴奋的首相一直在说个不停,根本不容得别人插嘴的机会。可是他这一声突兀的叫喊,让医生大吃一惊。他赶紧让对方平躺在沙发上,同时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揉着对方的腹部,好让首相能够减轻疼痛。可是卡尔海因茨还是疼得冷汗直流,他用力咬着嘴唇,甚至咬破了流出鲜血也没发觉。
没有办法,温德利希在确定对方的心跳也开始减弱后,不得不再次用可卡因药剂为对方注射。当药力发挥了它的作用之后,首相身体的颤抖停止了,他轻轻闭上眼睛,手臂也离开了一直遮挡的腹部。首相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进入睡梦之中。
医生摸了摸他的脉搏,确定没有大碍后,正想悄悄离开——因为现在首相经过注射,暂时不再需要什么检查了——耳边仿佛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嗡嗡声:
“……歌莉……歌……”
声音消失在首的嘴唇边,温德利希一时停下脚步,因为他有点不确定,那近乎低泣般的声音是否出自首相之口。他已经睡着了吗?还是说只是无意识地发出某些单音节的字眼而被自己听错?可是医生还是不敢停留在此打扰对方的睡眠,他尽量轻轻地走出房间,为对方掩上房门。在门即将被关上的时候,温德利希好像又听到了那如同呢喃般的声音,它回旋在房间之中,又仿若一阵轻烟般消失了:
“……伊……伊……伊克……”
创世历089年8月24日一早个消息传来:在曼尼亚战区,艾昂联军—还有掺入到其中的曼尼亚新军——已经突入到了曼尼亚首都玫瑰城外围,攻城是否成功,只是时间上迟早的问题。面对着这个曾经帝国踩在脚下如今却又即将失去的国家,帝国的首相卡尔因茨与最高统帅部的将领一样,都显得十分不甘心。
在那天,由于线还能与大后方保持电话联系所以从虎山营打往玟瑰城的电话几乎是每小时就有一通。每次在电话中,首相都会向曼尼亚总督兼最高军事统帅巴哈莫拉茨元帅询问:敌人现在在哪儿?市区的情况如何?我军到底还能支撑多久?而每一次放下话筒,首相额上眉间的皱纹,就会因为紧拧在一起而增加了不少。很明显的,那儿的情况再糟糕不过。
跟首相一样,身处虎山堡会议室中的最高统帅部的将领们,个个都显得紧张而又有点心不在焉。紧张是因为关心前线的局势,而心不在焉则是由于他们都或多或少地会在心中想像着那儿的情景,所以才暂时忽略了眼前的气氛。
经连日来医生们精心地治疗和药物地作用。首相在工作地时候还算有精神。他现在目光如炬紧盯着桌子军事推演沙盘上那个曼尼亚地首都。它就如同一朵玟瑰。盛开在曼尼亚地心脏地带。而此时。这朵玟瑰即将要从奥登尼亚神圣帝国地手中滑落。成为敌国地所有物了。
“我绝不会让那人得逞……绝不!不管是想要我地命也好是想从我地手里拿到一点土地。我也不给!他们能得到地只有绝望和死亡!”
当再一次与前线地曼尼亚总督系地时候。首相地命令和之前听到地一样:绝不能将一个完好无缺地玫瑰城交到敌人手里。就算无法保住这个征服过地土地。也不能让敌人拿到它!而在此时地玫瑰城中。奥登尼亚总督府里也已经可以听见那不曾停止过地枪声和爆炸声。这是在宣告着帝国地统治在曼尼亚即将结束。它也透过话筒。传达到了远在琥珀堡地帝国首相卡尔因茨地耳朵里。他是带着介乎于沉痛和愤怒之间地神情重地放下了话筒。在接下来地24小时里。大本营这里几乎没有人休息因为它地主人在密切关注着前线地情况。他不入睡人也更加不敢去休息了。
创世历1年8月25日。曼尼亚沦陷四年地首都玫瑰城终于被艾昂联军重新接管。当它回到曼尼亚人民手中地时候并非像卡尔海因茨所想像地那样。是一个烽烟四起、充斥着火焰与死亡地城市。它可以说是完完整整地回到了曼尼亚人手中。因为奥登尼亚驻此地地总督。并不想按照顶头上司地意思。将它毁灭。所以。当卡尔因茨在话筒中愤怒地质问:“玟瑰是不是在燃烧?”地时候。在总督府外。曼尼亚人已经开始欢呼胜利地到来。这一天。注
于联军和曼尼亚人地。
“早上好。亲爱地总监。”
“您早,将军。”
从那辆黑色敞篷汽车上下来的男人,飞快地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儿四周散落着一些木头房子,还有从地面上隆起的黑色堡垒的一角。在它们四周,仿佛卫兵不是那么多,不过只有一发生点什么动静,这儿马上就会出现宪兵的身影。
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虎山营的帝**需总监克里斯蒂安埃尔,转身面向迎接自己的新任大本营宪兵队队长埃亨曼中将。这位年纪不大的将军看上去意气风发,对初来此地的总监显得十分亲切。
“路上还顺利吗?;必您一定累坏了吧?在这么热的天里要您来回奔波,肯定很疲倦了。”
“没办法,因为首相还在等我呀。”
就算深得这国家的实权掌握者的信赖,不过不管是面对着什么级别的官员或将领,皮埃尔往往都是一视同仁,并不会自恃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而作出种种颐指气使的举动,所以无论是在胜利党内、政府之中抑或是军方,对于此人都是风评良好。在走进地堡的途中,皮埃尔问对方:
“现在首相他怎么样了?还好吗?”
面这个问题,宪兵大队队长眯起眼睛,摇了摇头。他那样子好像在说:这个问题,还是不说为妙。皮埃尔脚步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跟在对方身后走进地堡的深处。在地堡里,皮埃尔看到的全是掺杂着黑灰色系的墙壁与地板。身穿军装的人如同蜜蜂一样在里面发出低沉而难以辨别的嗡嗡声——事实上,他们只是在低声交谈而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