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泪-第456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到这里。早已站起来解开了领子地尤琛忽然停顿了下来。用调整呼吸地方法来提醒自己不要动怒。不过这已经让身边地哈根看得吃惊。所幸地是。身边没什么人经过。而且也没人留意他们之间地谈话。尤琛走了几步。然后又颓然坐倒。他用非常无奈地口吻对自己地同袍战友说:
“我真地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许真地是我太不称职了。离开家这么久。都没有关心过家里地情况。琴只能一个人支撑着。所以渐渐地。她就学会不用再倚靠我。这原本是件好事。可是现在却演变成。我每次回来。都好像在与她地位置和决定起着冲突。每次都这样。我受够了……补救也太迟了。琴不会接受地……她也许是希望我也能像孩子们一样。对于她地每一个决定都不闻不问?不过这不可能啊。因为我是她地丈夫。而不是她地孩子……很可笑是吗。奥图?每次听到有人在夸我‘你拥有一个模范家庭’。我就想用拳头将他好好教训一顿!我不否认我是有个好太太——地确。是个很好地太太——只是不知道我们俩究竟是哪儿出了岔子。我跟我地太太之间。好像越看对方越不顺眼。可能琴那边地想法比我想像地还要严重得多。我告诉你。
担心有一天回到家里。孩子们已经不认识我。甚至了。因为妈妈不允许……好了。奥图。你现在尽可以鄙视我了。因为我在家庭上是个完全失败地家伙。”
尤琛说完,也不去看身边的部下,只是闭上眼睛,摇摇头。这时候,他听到哈根用比之前更加低沉的声音说:
“我说了,我明白,真的,也许我的情况比你的更糟。”
尤琛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盯着哈根。他此时现,自己的副官脸上写满着痛苦,也许还带有一丝讥笑——那是对自己的嘲弄。哈根回过神,向对方说:
“再怎么说,你还有一个家,而且就算关系不怎么好,但也还能支持下去。不过我就不行了,如果还有机会回家——当然,现在这个还难说|呢!谁知道哪一天醒来或是刚睡着的时候,我们就会死于敌人的炸弹——或许我见到的,就是一个空荡荡的房子。不管是老婆也好、孩子也好,通通都……”
“实话告诉你吧,唉现在想想也真好笑,其实又有什么好隐瞒地呢?反正日子一长,谁都会知道的,我老婆已经不再爱我了,这是她亲口对我说地,她爱上了一个后方治安队的警察——据说那家伙是因为身体有残疾,所以不能上战场当兵——已经无法离开他了。你听听,这是一个做妻子的应该对丈夫说的话吗?我当时没有马上拿出手枪把她干掉,或许是因为我心里还有一点理智,觉得没必要为她犯下杀人罪,而且孩子们……他们也在家里啊,要是他们看到爸爸杀了妈妈,当个杀人犯的后代,他们又会怎么想?于是,我就只能当个缩头乌龟,装作对这件事满不在乎,好让我老婆继续跟那个奸夫鬼混,同时还不得不日夜在这儿提心吊胆,担心我地孩子总有一天会被他们通通带走!全能之神啊!我怎么会这么愚蠢!居然连这些也没有察觉,这是上天给我的惩罚,让我要饱受一无所有的滋味!不过我誓,要是我死了,那么起码也得拉上这对狗男女当垫背地!我要让他们下地狱!”
哈根在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长久以来压抑在心头的煎熬和痛苦,现在好像倾泄而出的洪水,难以制止。尤琛默默地看着他,将门上的布帘放下,好让这儿成为一个相对独立地空间,让里头的人可以尽情地泄着心中的情绪。
哭过之后,哈根觉得好多了。但是他和尤琛谁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坐在一起,熬过一分一秒。过了一会儿,尤琛将那根燃烧殆尽的烟扔在地上,用脚把烟头踩熄,一边又将那个烟盒里仅剩的两根烟拿出来,一根给哈根,另一根是自己的,点着之后,他对哈根说:
“用香烟来敬我们两个,两个笨蛋。”
“而且是非常非常愚蠢地笨蛋。”
两人出吃吃的笑声,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望着窗外太阳已经消失了地地平线。他们各自的人生就与所有人一样,都称不上完美;不过只要一天还活着,他们就会想办法让自己过得尽量好受一些。谁能知道,下一个倒在血泊中地人,又会不会就是自己呢?战场上的军人,每个都是靠着这样才熬过来地,如果逼迫着他们像一个哲学家那样去思考人生、家庭、生活,那么下场肯定不是他们成为伟大的人物,而是变成一个人人不愿接近的疯子。哪怕再崇高的思想家,在面对着这些现实中的血淋淋残酷场面时,他们都不可能做到淡然处之,更何况是这些有血有肉的军人们。家庭失意、生活不满,哪又能如何?活下去,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后来,尤琛才得知,原来他们装甲师的师长泽格中将已经因为受到调查,而被迫离开前线回国内接受所谓的“高层问话”。原因就是在于怀他与叛乱有关连,而新接替他的师长其不称职程度已经用事实来证明,难怪最近的调动总是一败涂地,甚至在大白天的就必须出动或转移。这曾经让尤琛困惑了好久,现在知道了答案,让人更加为之气绝。那次暗杀事件,显然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它的余波,现在甚至开始蔓延到前线来了。
在被问到他们到底还要在这儿呆多久的时候,同样心怀不满的士兵回答自己的同伴说:
“你怎么不问问卡尔因茨去?那家伙才是我们的头头!”
不过很遗憾的,不管是有这种想法的人、还是没有这种想法的人,他们现在都不可能直接去问那位神圣帝国的最高统帅本人,因此只能继续在前线等待,一边忍受着敌军每天频繁的轰炸,一边在苦闷的日子中备受煎熬。
第五卷(上) 第十二章 忧郁的周末(1)
们只知道,在最前线的地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敌尔或安克亚上岸、来到曼尼亚。下一步,这些敌人就会从这些战略缺口中涌入,一步步逼近大陆的腹地。如果再到那个时候再来狙击他们的步伐,就太迟了。可惜的是,前线官兵们的这些心声,现在已经不可能传到大后方那位相阁下的耳朵里了。那个掌握着整个帝国、甚至可以说是整个米德加尔德命运的男人,现在依然居住在那个保安异常严密的大本营中,远离着他原本所重视的军队与前线,在其中孤独又不安地等待着更多的消息:好的消息、坏的消息,还有就是他的敌人们如何下场的消息……
当奥登市内的“女武神”行动被禁止以来,奥登人仿佛是一夜之间现,城里的军队没有减少,相反而是更多了。这一次,连原本只是驻扎在城外或城郊的卫戍部队也堂而皇之地来到市区中心,在路口或是政府部门外设置关卡。虽然对这些部队官兵的身影已经见怪不怪,不过都的居民还是从中感觉到了一点异样的气息。
事实上,这种做法,却是深受胜利党以及政府官员的欢迎。因为自从叛乱从开始到结束以来,他们就一直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会受到乱党的侵害,因此看到有自己人的部队进城,自然是拍掌庆幸不已——这是很正常的,因为这些官员深知,要是真的被那些乱党掌权,那么他们就是对方刀下最初的牺牲品,军方当中有太多人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了,哪怕是那些叛乱策划也不例外——他们最担心就是自己会被那些叛党的余孽所害。
其实这种紧张又带有摩擦的氛围,不过在奥登,在别的城市也有着鲜明的例子。好比说在曼尼亚地都玟瑰城,它如今的决策也因为这次失败的行动而不得不加强了全城的戒严。况且曼尼亚战区内已经出现了敌军地身影,所以现在不管是为了防范敌人也好、还是那些潜在的本地抵抗组织也好,奥军都必须采取更加严厉的手段来维持治安。昔日有名地玫瑰城,如今看似依然娇艳,但从某方面来说,倒更像是经历了盛开到即将凋零前的最后一点美艳。
在签署了最新的手令之后,奥登尼亚驻曼尼亚总督格纳尔登元帅摘下单片眼镜,迷茫地看着窗外。今天是周末,不过由于实施戒严,所以玟瑰城的大街上并没能看见多少行人,相反,军人的身影却是占了大多数。他作为这里的总督兼军方最高统帅——与克米特上将一样,如果说对方是负责前线指挥的战区统帅,那么格纳尔登就是负责指挥后方的军事统帅。只是现在由于克米特受伤后离开了前线,所以格纳尔登肩膀上地担子更重了——自然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冰冷的白雪,落到了田里最娇艳的玫瑰上……”
不知为什么,格纳尔登脑海里闪过了昂尼亚著名诗人雅毕萨的诗句,在这个已经去世了将近四百年的名诗人那出同样在世界上享有盛名的悲剧长诗《复仇记》中,女主人公为了挽救情人而不得不服下毒药时,诗人用这样的口吻写下了哀伤动人的诗句。虽说昂尼亚在如今已经成为了奥登尼亚地敌人,不过对于奥登尼亚人——当然也包括军人们了——文化就是文化,他们喜欢什么文化、和与是不是这一文化来源地的国家相敌对,这并没有妨碍。格纳尔登在曼尼亚明媚的周末阳光下,却是轻轻地吟诵着这样的诗句,未免让人觉得奇怪。
“长官,已经出通知,下午的会议按原定时间开始。”
“好地,”格纳尔登将手上的眼镜随手放在一旁,他没注意到,那片伴随他多年地单片眼镜,已经被他手心的汗水弄得镜片上一片模糊。“现在我要休息,除了紧急电话之外,不希望被人打搅。”
副官低头答应着,退出了房间。
元帅在最近这几天由于事务繁忙。所以已经有连续四十个小时不曾入睡了。所以现在他会有这样地命令。也不足为奇。只是他地副官还是有些不解。为什么总督阁下看上去会显得如此憔悴呢?他在心里为对方找了个解释:或许是因为前线太过吃力了。要知道。现在艾昂联军已经从一个小小地迪马尔。开始向曼尼亚内陆延伸;而我方地军队又迟迟不能将敌军地主力部队击退。身为曼尼亚地总督兼军事统帅。格纳尔登元帅自然是更加头痛不已了。
元帅副官地理解没有错。不过那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真正要想知道让格纳尔登感到痛苦地深层原因。只能问他本人了。
虽然打走了副官。也将那些烦人地事情暂时挡在这个小小地房间以外。不过这并不能让格纳尔登觉得好受些。他时而在房间中来回走动、时而坐在窗台前呆。但就是不肯去睡一觉或是休息。看样子。他更像
兽。一头虽然有着令人羡慕地位和光鲜外表地困兽。
大概在自己地房间里这样走走停停过了半小时。格纳尔登地思绪被窗外那些微弱地脚步声惊醒。仔细一看。他才现那些脚步声来自于总督府内部宪兵们巡逻时出地声音。如果在外边。这声音或许会更大些。不过由于总督本人地房间有着相对较好地隔音设备。所以这些声响传进格纳尔登耳朵里地时候。其实已经大为减弱了许多。可是就算是这样。这还是让曼尼亚总督吓出一身冷汗。他透过玻璃窗。注视着那些同样是他部下地宪兵们。缓缓放下了厚重地窗帘。
放下窗帘之后。房间中因为没有开灯。所以显得黯淡了不少。格纳尔登好像完全没受到影响似地。还是在瞪着房间中地每一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