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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女学士-第22章

小说: 女学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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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淡的檀木香似有似无,身下是厚重暖和的床褥,上方是飘逸摆动的纱幔,转过头看向床外,窗明几净,是间清新闲适的卧房。
  怎么?没有鞭打上刑,没有审讯逼供,没有按指画押,没有三司会审吗?
  她怎么都不记得。
  就这样给放出来了?会不会太容易了?
  不过,她回想到睡着之前的事,便甜蜜地笑了起来,又情不自禁地哭了出来。
  是了,他说很快,很快就会救她出来,那自然是很快了,快到肩上的伤还在钻心地疼,没有一丝恢复的感觉。
  他是皇上啊。
  李慕儿越想就越哭得身子都微微抖动起来,可惜碍于双手还不好,身上也没有力气,否则真想跳起来即刻去寻他。
  他是皇上啊,九五至尊的皇上,却原来也有埋得那么深的痛苦,无人可诉,无人能解。
  她哭着去看窗外,却猛然发现,这不是她的房间。她的房间没有这么小,这里不是雍肃殿?
  李慕儿脸上僵住,忙止了哭声使劲眨落眼泪仔细分辨。
  这是,在哪里?
  急急开口叫道:“银耳,银耳……银耳!”
  门迅速被人从外面推开,映入她眼帘的却不是银耳,而是马骢。
  “骢哥哥?”李慕儿疑惑唤他。
  “慕儿,”马骢赶紧跑到她床边,手探上她的额头感受了好一会儿,才呼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烧总算是退了。”
  李慕儿起不来,只能继续问:“我烧了很久吗?”
  “整整三天三夜,”马骢为她掖掖被角,“一直发着高烧,说着胡话,对对错错的……”
  李慕儿此刻虽然醒转,身子却一点也没爽快,好像又往鬼门关走了一圈似的。
  马骢知道她的心思,深深望了她一眼,安慰她道:“我知道你有无数个问题要问我,可是你现在还没好透,先吃点东西,养一养,我再慢慢回答你。”
  李慕儿还是满脸不安地望着他,他只好又补充道:“你放心,事情都摆平了,你李慕儿的小命又捡回来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可以了吗?”
  李慕儿只想问一句,便再也憋不住问了出来,“他呢?”
  马骢本因为她醒来有些许宽心,闻言手僵在被头上,看着她又哭花了的脸,心里像被人痛击了一拳。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满心都是他呢?
  闷闷答道:“皇上也很好。事情解决了,他叫你先在宫外静心养伤。”
  李慕儿这才松了口气,虚弱道:“骢哥哥,我现在需要喝水,吃饭。”
  她这么快有了生机,马骢自然觉得高兴,语气里透出一丝轻快,“好,知道要吃东西了就好,我这就去准备。”
  李慕儿望着他匆匆而出的背影,尝试动了动手指,幸好,还有知觉。
  那就好了,等稍养一养就回宫去找他,去陪着他,做他一辈子的女学士。
  马骢出了房门,就要往厨房走去。这时又一男子从院中桌前猛的站起,急急赶上他问道:“如何,可醒过来了?”
  听这声音中气十足,可不正是钱福。
  “醒了,我去吩咐丫头做些吃食。”
  马骢看起来心情不悦,钱福却高兴叫道:“太好了,大夫说了,能醒来就应该无大碍了,不然烧坏了我妹子这么聪明的脑袋,可如何是好?我进去看看她。”
  马骢一把拉住他说:“兄长别去,她忌讳着我,不敢多问。你若进去了,必定缠着你问这问那,恐怕多费心力,不利于恢复。”
  钱福一想有理,便随着马骢一起进厨房打点。
  可是他心中亦有许多疑问,三天前他从翰林院当差归来,就发现家中被人占了,慌忙进门一看,原来是马骢带着受伤的沈琼莲,而他这妹子两肩皆伤,且高烧难退!
  前一天晚上还有说有笑的一起喝酒赏花,怎么会突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马骢对发生了什么又三缄其口,实在令人不解。
  好在此刻莹中已经醒了,倒要同他交一交底了,钱福这样想着,便问马骢道:“你只告诉我,莹中在宫中受了伤,到我府上秘密养伤。背后定还有隐情是我所不知的。她这伤来得古怪,你总不能,全然瞒了我吧?”
  马骢却突然直起身子拱手,极为正经地回答:“兄长,我知你视她为亲妹妹看待,才敢将她带到你这儿来。兄长不必多问,知道了怕是会连累兄长。等她伤好些了,我便要带她远走高飞的,现下还望兄长成全,莫要泄露了她的行踪。”
  钱福也严肃起来,“贤弟何苦说连累二字,钱福重视与你等的情意,自是有难同当的。我只是希望了解事情真相,好助你们一臂之力。不过我知道,你要瞒着,必是有难言之隐,既然如此我也不多问了,只要能保我妹子安全,别的都不重要。”
  马骢十分感激。三天了,宫里宫外都没有一点消息,既没有听说有刺客逃跑,也没有听说女学士出事。行刺之事好像投石落湖,起了那么大的涟漪,却又无声无息地沉入了湖底,再无动静。既然皇上可以将事情这么妥善地解决,为何又突然愿意放了慕儿出宫?
  他说不要让人找到她,难道还有人定要拿她?

  ☆、第二十七章:榆木脑袋

  马骢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放在了李慕儿身上。
  李慕儿什么也不用操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马骢甚至不放心使唤丫头,事事都想亲力亲为。
  搞得李慕儿好尴尬,两人虽是两小无猜,可毕竟大家都长大了嘛。
  不过最让李慕儿不爽的是,马骢似乎有事瞒着她。
  她太了解他了,这个直肠子的男人,什么都写在脸上。疑惑写在脸上,焦虑写在脸上,隐瞒也写在脸上。
  她问他什么时候回宫,他回答彻底养好的时候。她问他银耳呢,他回答在宫里不方便出来。她问他案子怎么结的,他回答不知道反正结了。她问他这是在哪里,他回答等你下床就知道了。
  她就想挣扎起来下床,却被他按回床上点了穴道。
  完了,她被软禁了。
  看来这厮不等她完全养好是不会放了她的。可这得养到什么时候啊,她想着念着的那个人,何时才能再见啊!
  他也不来看望她?
  终于有一天,趁着马骢不备,她从床上溜了下来。
  好不容易打开了门,一下就撞进了个结实的胸膛。对方说道:“你信不信我将你绑起来?”
  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
  可她还是看清了身处何地,这不是,兄长家吗?当日就是坐在院里那张桌边藏的月饼。
  月饼……
  马骢见她傻乎乎的不说话,把手放到她额头问:“怎么?真烧坏脑子了?”
  李慕儿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说:“别欺负我现在打不过你。骢哥哥,你这人别的都好,就是太榆木脑袋…”
  “我怎么了?”马骢将她一把横抱起来,放回床上。
  “你把我带来兄长家,却不让兄长见我。”李慕儿靠在床头,坦然地说,“说吧,你有什么事一定要瞒着我?”
  马骢嘴角抽了抽,一屁股坐到床上,吓得床都抖了三抖,“我什么也没有瞒你,我也什么都不知道。我不让兄长见你,是怕你问东问西泄露了身份。他若知道了你身份,对你和他都不利。”
  “我什么身份?刺杀皇上的身份吗?”
  李慕儿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口有人一个踉跄。
  “兄长?!”马骢和李慕儿一齐叫道。
  “嗳,呵呵,那什么,”钱福尴尬地打开手中折扇,“我看门没关,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过来看看。”
  李慕儿却被他逗得眉开眼笑,“兄长,这下你完了。你都听到了,我是什么身份,你收留了我,你也是死罪,哈哈!”
  钱福连忙把门关上,过来对着李慕儿头上就狠敲一记,“瞎说什么呢,当心叫外人听见。”
  李慕儿抬不起手来,只得呲牙咧嘴道:“兄长下手好重!我和骢哥哥说话没遮没掩惯了,这下倒真格要连累兄长了。”
  马骢骂着活该,却赶紧伸手帮她揉揉脑袋。
  钱福看着他俩,心里感慨,这样的花样年华似乎离自己已经很远了。
  人生匆匆数十载,佳人难求,知己却更难遇吧。
  两人齐齐望着他,他负手踱到凳子边坐下缓缓说道:“你们真当我什么都看不出来吗?内廷女官,身受重伤,秘而不宣,出宫避难。莹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该与兄长说说了吧。”
  李慕儿看看他,又看看马骢,一五一十将当晚的事情讲了一遍。
  马骢也是第一次听到事情原委,愤怒于那郑金莲居心叵测之外,想到李慕儿匆匆回宫只是为了找朱祐樘说话,这么机灵的一个人却也因此掉进了人家的陷阱,便更觉心痛。
  钱福倒是很淡定地问她:“莹中,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剑为什么会挂在那里?”
  “这我就不知道了。兄长的意思是,这剑是洗清我冤屈的关键。进殿的时候我两手空空,怎么可能去行刺?”李慕儿如此猜测道。
  “不对,”钱福摇摇头,“既要冤你,你在何处拿的武器又有什么要紧,抓你的那刻拿着就行了。”
  李慕儿同意,“是啊,那门口的侍卫定也是她安排好了的。可她为何要害我?”
  钱福起身,又过去敲她一记,“你先别管她为何害你。我只是想告诉你,她要害你,只需一面之词,皇上若是救你,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就好像那两柄剑,她说是你的便是你的,可皇上说不是你的,那就一定不是你的。”
  李慕儿被他绕得晕了,“兄长不就是想说,一切都是皇上说了算。皇上是一国之君,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所以我现在才什么事也没有的坐在这里和你们讲话呀。”
  “又错!”钱福笑,“凡事都要讲证据,只不过正巧你这桩事情里皇上是最大的证人和证据,就看皇上护着谁了。”
  “自然是护……”李慕儿差点脱口就要说出我字,又脸红低下头笑。
  马骢在一旁听了半天,此刻却是懂了,可惜,慕儿怕是猜错了。
  只能暂且让她这样以为,安心养好伤。
  可是待她好了,是否还会心甘情愿跟自己离开?
  …………………………
  李慕儿被钱福一点拨,心情甚好。从此以后更是再不用她的双手,生怕落下病根影响她为朱祐樘磨墨写字。
  可脚却是利索的,奈何被马骢禁足于屋内,不许出了大门去。她懂朱祐樘和马骢的一番苦心,为保护她不再遭暗害,定是对外瞒了她的行踪的。
  自然乖乖听话。
  直到这天上午,有个熟人的出现。
  时值秋末,秋花凋零惨淡,秋雨连绵淅沥,李慕儿正倚窗听雨,试图进行艺术创作,却听得院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那人敲了良久,她唤过丫头问道:“我兄长去翰林院了?”
  “是的,姑娘。”
  李慕儿招呼她推开窗户又问:“那骢哥哥呢?”
  “今日还没来呢。”
  对啊,往日这个时候早就围在她身边照顾了。
  只好任由那人继续敲。
  可是听着对方一直叫唤钱大人,李慕儿越来越觉得声音耳熟。
  好像是?牟斌!
  李慕儿赶紧和丫鬟撑了伞去开门。牟斌看到门后站着的李慕儿,刹那间变了脸色,惊愕地立在原地。
  李慕儿难得的伸出了双手行一大礼,笑道:“牟大人,请受我一拜,谢你在牢房搭救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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