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士-第2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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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埋而已。”
“沙埋?”
“不错,背风凹洼等风速较小的地形下,就会出现沙埋。简单地说,就是沙土从地势高的地方被转移到了地势低的地方。我们不断前行,感受到的只不过是风沙的拍打,如果我们伏下身子躲避,则顷刻间就会被飞沙掩埋了!”
“那马大人,他人呢?”
有人问到了重点——既然他们从未走远,方才还在咫尺的马骢人呢?
“该不会是不小心……”
这不敢言尽的猜测无疑震动了李慕儿,她大喝一声“闭嘴”,随后匆匆往前奔去。
牟斌、风入松和几个有眼力见儿的手下也赶紧跟了过去。
“快,好好找找!”
夜里的沙子凉得很,几人散落在四处,看到有不对劲的地方就徒手挖起来,彼此之间也没有说话,生怕挖到什么,又生怕什么都没有……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搜索,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黄沙下被挖出很多具尸体,却都不是马骢。
气氛变得愈加沉重起来。
突然,李慕儿背后不远处传来一个叫声:“快看,这是……”
心中有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使得李慕儿猛地回头扎了过去!果然,这一看,吓得她三魂丢了七魄——眼前被人挖出来的,不正是马骢从不离身的绣春刀吗?!
不仅李慕儿,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能认出这把独一无二的绣春刀!不是因为那刀片有多锋利,而是因为他的刀柄上缠着一圈布条,有时他甚至将布条其中一头缠在自己手上,好把刀握得更紧一些。
这样的一个锦衣卫,怎么会把自己的绣春刀扔掉呢?!
“不会的,不会的……”李慕儿抓了一把沙子,发现下面有一堆血,将本来黄色的沙子全染成了红色。胸口的灼烧感又加重了起来,好似当年被德延踢了那一脚似的,只觉得浑身一会儿无力,一会儿又像有什么要喷薄而出,扯得她快要失控。
“小姐……你冷静些,也许还有希望……”眼看着李慕儿嘴角有鲜血流出,风入松赶忙宽慰道。
“对,对对对,”牟斌也有些乱了分寸,双手并用边挖边道,“快,快往下挖!”
……………………
天色渐渐转亮,众人足足几乎将方圆可视的范围都挖了个遍,仍旧没有见到马骢的身影。李慕儿呆呆跪坐在沙地中央,左手边躺着自己的无双剑,右手边躺着马骢的绣春刀,一副失神的模样……
“没事的,小姐,换个角度想想,找不到,也是好消息……”
风入松的劝导萦绕耳畔,李慕儿忽然想起来马骢那个榆木脑袋,每次安慰她的时候也只会讲“没事的”,“会好的”,“有我在”,“别担心”……
这样的话多么多余啊?
她一直都知道他在啊,她一直都相信他会保护她啊!
她一直都觉得,这个世上只有他,是不求任何回报,愿意付出一切来对她好的人啊……
刹那间李慕儿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虚弱无力,极度的悲伤使她无助地饮泣起来,不顾周围有多少的看客,她大声且痛苦地叫道:“骢哥哥!”
浑身像是被火球包围,迫使她将体内真气全数逼至膻中穴,以抗衡那向来压制着她的巨大力量!她能感觉到双眼似乎都热得发红,随着一声哭嚎,体内忽然就是一阵轻松,仿佛终于重获自由……
☆、第三六四章 清甜酒窝
朦胧中仿佛听到这悲痛的哭喊,远处的土房中,有人悠悠醒转,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陌生的场景。
“嘶……”稍一思考,后脑勺立刻传来疼痛。马骢伸手扶住脑袋,想下床摸清楚现下的状况,却听到有女子声音突然传来:“你醒了?”
这声音虽然熟悉,可直到那张眉眼如画的脸庞出现在面前,还是令马骢心中一惊!
“冯,冯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冯月言担忧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半蹲下身道:“你还记得我,看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马骢愈加不解,索性闭上眼睛,开始回忆昏迷前的最后一幅画面……
他只记得刚放开李慕儿的手,就有一个女子的身影扑了上来,拉着他往一个方向跑。他想要缩手,却发现高处有一块铁皮突然飞了过来。几乎是出于本能的,他叫了声“小心”,随后一把拥住了前面那个瘦弱的身影!
铁片砸在他的头上,瞬间让他失去了意识。
冯月言见他垂目思索的样子,两条黛眉微微一蹙,“你想起来了是不是?”又轻轻展开,“是你救了我,谢谢你又救了我……”
“又?”
马骢疑惑抬头,这才发现冯月言居然不是往常京城大家闺秀的装扮,而是一身利落的蒙古姑娘打扮!
更关键的是,这身衣服在她身上,竟并不显得奇怪。
还没等冯月言回答,又有人影挡住他的视线,递过一杯水对他道:“马大人先喝杯水吧。”
“先生!”马骢见来人是朝鲁,还算高兴,“你没事就好!”可转瞬一想,为什么朝鲁与他素不相识,却要来救他们呢?
现在想来,应该是冯月言的功劳了。救命之恩不得不谢,马骢凝住冯月言道:“多谢冯小姐了。”
“你可不止要谢苏日娜,还得谢谢我。”又一个声音传来,马骢定睛一看,小姑娘有些眼熟,却记不太起来。
毕竟,他怎么也不能将冯月言与鞑靼的使臣联系到一起啊!
“怎么,不记得我了?马同知,我的名字叫其木格,我们还一起赛过马呢!”
“其木格!”马骢被这连番的震惊搞得头更痛了,“怎么会是你?!”
“嗯,你也要感谢我,要不是我说服朝鲁,你们现在可早就被饿死渴死了!”
提到“死”字,马骢难免想到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以及他牵肠挂肚的李慕儿,“其木格,你可见到女学士了?她还好吗?她没事吧?”
明明自己已经这个模样,还心心念念想着女学士,冯月言不禁自嘲,笑道:“你放心,她应该没事。”
“什么叫应该没事?”马骢不顾伤痛,猛地站了起来,“你们把他们怎么了吗?看你们的穿着,你们是蒙古人?!苏日娜?你不叫冯月言,你是蒙古的奸细?”
冯月言被他一字一句逼得难受,步步退到了其木格身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他说得没错,她是蒙古人,什么从南面迁来京城,都是幌子罢了。
“苏日娜不是奸细!”其木格见她躲闪,忙帮她分辩道,“你不感恩就罢了,不要曲解苏日娜!”
“她不是,那你总是吧?你倒是说说看,把我掳到这里,又是打算做什么?”
“你!”
眼看双方就要吵起来,冯月言深吸一口气,站到中间大喝一声:“都不要吵了!”
“其木格……让我和他单独说几句话吧。”
虽有些不情愿,其木格与朝鲁还是应声出了门。
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马骢大概也觉得有些反应过激,尴尬道:“冯小姐,我也相信你不是蒙古人的奸细,可是你……”
不料冯月言却打断他道:“我是,我确实是蒙古人。”
“什么?”马骢疑惑凝住她。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盯着她看,冯月言为此笑了笑,她一笑,就会露出两个清甜的酒窝。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在鞑靼草原上,与大可汗巴图孟克一起长大的孩子中,也有一个笑起来睫毛长长的、酒窝甜甜的女孩子,她的名字,叫做苏日娜……
……………………
另一边,李慕儿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宁夏城中。
房中没有人在等她醒来。
这令她睁开双眼后,便感觉到一份孤寂感扑面而来,差点又湿了眼眶。
挣扎着下床拿起双剑,步出门外,也没见着人。李慕儿知道,这里不同于京城,这里时时都处于戒备状态,没有人会来关心她的死活。
她打起精神来,深吸了口气,才让自己的脚步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要去做的事很简单,究竟有没有找到马骢,她还未等到最后的答案。
“小姐,你醒了?”走出院门,才碰到风入松,他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刚从前厅谈完事回来的样子。
李慕儿的话直截了当:“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风入松一怔,也没有要故意遮掩的意思,答道:“留了一队人继续找。你受伤了,就先带你回来了。”
这样的做法无可厚非,她点点头,继续问:“马大人,他还好吗?”
“马大人很平静。”
那就好,李慕儿瞬了瞬干涩的眼,抹去多余的情绪,又寻回了平静的语气:“你说得对,没有找到骢哥哥,就还有希望。”
终于听到她积极的口气,风入松安慰地点点头。望着她憔悴的神色,又觉得担忧,道:“小姐,你应该也发现了,你封制的内力,因为这几次的刺激,已经被冲开了。日后要好好休养才是。”
自然发现了,李慕儿轻抬右臂,那曾经因为走火入魔而受损的经脉,此刻真气饱满,看来内力被冲开,倒也不算是桩坏事。
于是她浅笑一声道:“道长,如果在京城,你说这话我会感激不尽。可这是在边关,战火随时可能点燃,你也同他人一样,瞧不起我一个弱女子吗?”
“弱女子?”风入松亦笑起来,指指她的剑道,“风某可不敢这样认为……”
李慕儿正欲回话,外头却突然传来动静。仔细听来,动静还不小,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如若鼓擂,饶是她这个“门外汉”也能猜到——这是要出兵了!
☆、第三六五章 好久不见
风入松闻风与李慕儿对视了一眼,即说道:“小姐放心,风某会带领西河派,共赴抗敌!小姐就在此耐心等待我们的好消息吧!”
他的话令李慕儿感受到无比的温暖——即便李慕儿知道,他的关心只是源于她身上所谓的蛊毒。她拱拱手,开玩笑地说道:“多谢道长,不过我既来了这一趟,可没打算白跑。”
风入松摇摇头,为自己的明明知道没有办法说服她。她这一趟,本是为了营救马骢,可现在马骢仍旧生死未卜——确切地说,生还的机会已很渺小。她心中自然憋了一股劲儿,想要赴沙场,勇杀敌,将前来犯他们大明疆土的鞑子,通通赶出城去!
见他仍有顾虑,李慕儿继续道:“道长,难道你们真打算永远将生死维系在我一人身上?西河派存在江湖数百年之久,为何到了我们这一代,就这样贪生怕死了呢?!”
风入松被她骂得一怔!
“我李慕儿终有一死,你是要西河派有一天突然因我而暴毙,还是今日随我战场鏖战,策马边关保卫我大明河山呢?”
“我等愿随小姐而去!”
不等风入松回答,院门外突然跪满了人。原来是西河派的一些弟子来问风入松是否出征,却听到了这样振奋人心的言论。
“好!西河派上下齐心,何惧一死?兄弟们,我们走!”
…………………………
一阵嘹亮劲急的号角,马文升的大军随之出动,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气势逼人。
而方才一直在攻城的蒙军,此时又变幻了阵型,等待着给出来迎战的明军当头痛击。
这是两支实力堪堪抗衡风格却迥异的大军:且不说明军持红缨长枪,蒙军则是弯月战刀,两翼骑兵更是不同。
达延汗巴图孟克,此时正在骑兵正前方,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