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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女学士-第135章

小说: 女学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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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动作慢得像被人扯着,一举一动皆显木然。
  忽然想起她从前能文能武的伶俐劲儿,多少灵动。若今后真就变成这么个傀儡,倒实在是可惜了。
  如此想来,墨恩这家伙,可真不是个东西。
  “你打算带女学士去哪里?”
  “她不是想回京吗?我带她回京啊。”
  墨恩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仿佛真是为了她好似的,看得林志背脊又是一阵发凉。
  鬼知道他带她回京又有什么目的!
  “你呢,师兄?我总叫你过来帮我,这回总该肯了吧?”
  林志嘴角抽了抽,虽然从此刻开始他说不定就是官府追捕的逃犯了,但同从前一样,他是断断不愿意与墨恩跟随的那些人为伍的。
  都怪他师父,要不是当初他一心软收下了这么个祸害,自己可是绝对不会与他有所纠葛关联的。
  唉,还好天大地大,到处皆可为家。
  “我还是那个答案,不肯,不答应,不愿意。”
  墨恩从鼻子里哼哼了声,“矫情。”
  “得了吧!”林志挥挥手,转身潇洒地离开,“我还是找个地方,继续治我的病,看我的书,争取来年考个状元郎吧!”
  待走过李慕儿身边时,他却停了停,耷拉着脑袋看了眼李慕儿,问道:“女学士生活还能自理吗?洗澡呢?洗澡怎么办?”
  墨恩脚下一颗石子蓦地踢了出去,狠狠啐道:“滚蛋!”
  ……………………
  墨恩不知道那马骢可曾伤愈回京,总归这一路上,也未曾遇上什么阻拦与危险。
  除了李慕儿偶尔会头痛欲裂。
  这让他很是为难。
  此番到京城,他不敢再到招摇的醉仙楼投宿,只找了个小客栈住了下来。
  这一住又过了很多天。终于等到了他认为合适的时机。
  月黑风高,夜深人静。
  一座华丽的府邸近在眼前。
  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白玉阶旁两头石狮子威风凛凛,彩色的琉璃瓦折射出绚烂的光华。
  墨恩不慌不忙,带着李慕儿步步逼近。
  而里厢,一人独自坐在空旷院落中,低着头不知在思索什么,瞧不清眸子里的情绪。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烛火摇曳,窗外光晕横斜,前几日下过雨的积水顺着屋檐悄然跌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
  那人望着水滴落在院子角落,望着望着,忽然抬起头来。
  竟是刘吉。
  然而这个被同僚戏称“刘棉花”,从来不惧谏官弹劾的内阁大首辅,此刻脸色却显得有些颓败。
  原因全在于,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不久前皇后央求朱祐樘封外家两个弟弟做伯爵,他却提出此举不合礼数,应当先封太皇太后外家子弟,方能轮到皇后。
  事后朱祐樘派了几个都人太监到府上讽刺了他一番,意思显然已经明了,让他主动致仕。
  无论是前朝时精于营私,靠逢迎先皇、勾结宦官而尸位素餐的他,还是在朱祐樘登基后摇身一变励精图治,曾不费一兵一卒解决了哈密问题的他,都是在内阁任职十八年,经历两朝的大元老,他的功过是非,谁人能说清?
  却不料,千算万算,最后居然败在了后宫的争斗之中。
  当年太皇太后吸收了他,他还自以为搭上了最好的靠山,如今便也因着为这靠山办事,弄得官位不保。
  皇上最恼后宫之人与前朝有所勾结,这他是知道的,可如果仅仅因为这个,有太皇太后在,他的下场还不至于如此。
  说来他不是没有预见的,几十年来都安心当官的他,自从太皇太后要他在外对付女学士的种种行径开始,便越来越不能心安。
  想必皇上便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对自己生了芥蒂。
  直到此番显忠祠一场闹剧,导致女学士失踪至今,皇上连与太皇太后都差点翻脸,更何况他这个始作俑者。
  批复已下,他已经几日没进宫,从今往后,也无需再进宫了。
  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耳边忽而传来一簇风声,抬头一看,桌对面竟多了两个人。
  一个遮面黑衣人他无暇关注,因为另一个人实在太令他震惊。
  “女学士?!”
  她回来了?
  “下官只是来问大人,是否还记得李家灭门的那晚?”
  刘吉生生吓得后退了一步。眼前这个所谓女学士,别人不知道她身份,他可以已经知道了的。虽说皇上大赦天下饶恕了她,可当年为撇清与李孜省的关系,他可是力谏灭她满门的。
  如今是来秋后算账了吗?
  “你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眼看就要叫人,墨恩的匕首便适时压了上去。
  贴在他的喉咙。
  墨恩没有说话,该说的话,他早已灌输给李慕儿。
  果然,李慕儿再次说话,却不是回应他,“那晚有条漏网之鱼,你知道吗?”
  刘吉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那条漏网之鱼,不正是她自己?
  “你到底想说什么?”
  “把你对李家的了解,告诉我。”
  还能有人比你更了解李家?刘吉刚要说出口,外头忽然传来动静,人未到而声先至:“老爷,老爷,太皇太后来了。”
  墨恩一惊,慌忙撤手,拉着李慕儿翻出了墙头。
  管家刚进来,刘吉便指着墙外吩咐道:“快叫人去那个方向追两个人,一男一女,其中一个浑身黑衣。”
  “是。老爷,太皇太后在厅堂了。”
  “嗯,我知道了。”
  ………………
  太皇太后身着素衣,卸下满身铅华,居然比往日看上去老了几岁。刘吉这样想想,自然不敢说出口,只把方才李慕儿来的事情禀报了她。
  太皇太后亦是大为震惊。
  “她出现了?”
  “不错,太皇太后,是她无疑。只是她来这一趟的目的,微臣也实在分辨不清。”
  太皇太后闻言站起身来,缓步踱了几步,问道:“那一晚的事情,知道的大臣其实不在少数。不说别的,要找也该先找马文升才是。为什么,她会来刘大人这里呢?”

  ☆、第二二六章:沐猴衣冠

  人都说伴君如伴虎,殊不知伴着这样一个踩着后宫三千爬上高位的女人,也同样是份危险差事。
  都快散伙了,她还在怀疑他。
  “微臣,自然不知。”
  太皇太后笑了声,道:“也对,想必是气刘大人总是与她作对,趁你致仕了,来讽刺你一番的。”
  刘吉低下头,不予评论。
  “不过这样看来,她对李家之事,依然在意。”太皇太后眼色厉了厉,“暗暗地不回宫,也好,趁着皇上还未发现,也该早些了结了她。”
  “太皇太后考虑的是,只可惜,微臣怕是往后再帮不了太皇太后了。”
  他这话讲得真诚,太皇太后微叹了口气,“说起来,此番刘大人致仕,都是为了帮哀家的外家说话。是哀家对不住你,可哀家若要保你,怕又会加深与皇帝的嫌疑。”
  “太皇太后言重了,微臣愧不敢当。微臣年老体迈,也是该回家乡颐养天年,享享清福了。”
  “刘大人能这么想,哀家很安慰。可往后失了你这左膀右臂啊,哀家心中着实不安。不知刘大人在朝中,可有看好之人推荐?”
  果然啊,太皇太后当然不是来惜别的,而是想他举荐个人,取代他的位置。
  刘吉似笑非笑,“太皇太后又不是不知道,刘吉为人,在朝中树敌倒是无数,哪里来的看好之人?”
  身为太皇太后,已是万人之上,为何还要在朝堂上寻一支柱?刘吉不是很想得明白,只能猜测这是太皇太后几十年在后宫生存的本能,凡事总要掌控在手,否则便缺少安全感。
  “那好吧,没有就算了。刘大人此去,还望多加珍重。你我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今后想必也不会再见了。有些事,就烂在肚子里面吧。”
  “是,”刘吉恭谨弯腰,“谨遵太皇太后懿旨。”
  ……………
  太皇太后前脚刚出门,刘吉这厢后脚就进了书房。
  书架上一个精致花瓶,流光溢彩,伸手微转,一扇暗门在眼前缓缓打开。
  刘吉迈步而入,经过重重珠宝首饰、金钱银两。
  这里俨然是个小金库。
  刘吉摸索着来到一个架子前,取下一普通的木盒。
  上面已蒙了层厚厚的灰。
  他轻吹了口,连口鼻都来不及捂住,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匣子。
  那其中安静躺着一块令牌。
  谈不上珍贵,只上头刻着的三个字,令刘吉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思绪不由飘回到前朝,先帝在位时,无论是时局还是官员,都与现在迥然有异……
  当年,朝廷的势力则明着被分为几派,宦官当权讨好万氏的汪直与刘瑾之流,贡献方术谋得龙宠的李孜省与万安之流,以及忧国忧民却倍遭排挤的马文升怀恩之流……
  而身居内阁大学士的他,则一向遵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规则,没有真正地融入哪一派系。
  自从汪直升为西厂提督后,大权在握,内阁皆要看他脸色行事。所谓“纸糊三阁老”的名号,就是从那个时候叫出来的。
  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李孜省与他加强了来往。
  所谓朝堂,从没有永远的敌人,亦没有永远的朋友。李孜省是个圆滑世故的人物,看似与马文升政见不同,尚且可以以武会友,可再以武会友,暗地里,却照样排挤诬陷马文升。
  再说他与汪直的关系,那更是互相利用,谋取利益之至,背过头说不定就想给对方戳上几刀。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以李孜省的心计,有利可图者自然尽力拉拢,何况是备受汪直压迫的内阁大臣?
  那日万安牵头,酒至半酣,李孜省忽然掏出了这玩意儿。
  一块令牌,普普通通,并不是大内之物。
  倒有些江湖风格。
  果然,李孜省开口解释,这是一块掌门令。
  掌门令一出,三千门众无不听从!
  他居然每人送了一块。
  江湖之事,刘吉并不太了解,几壶浊酒下肚,谁都当李孜省是醉话。等到醒来,只得了这破玩意儿,连何门何派都叫不上来,还谈什么“掌门令一出”?
  这之后种种,先帝突然离世,新帝继位,到李孜省落马,内阁其余二臣接连致仕,刘吉只求自保,当然是与他关系撇得越清越好。
  今夜这一忆起来,没完没了的,倒想起这玩意儿。不知道那两人是否还留着此物,如今自己也告老归田,图个后世无忧,刘吉心想,是断断不能留着这物什,日后给他招来祸端的。
  念及此,刘吉大步而出,意欲找人销毁令牌。
  谁料外头竟又立了那两人,一人抱胸靠在窗边旁观,手中的匕首却在月下锃亮发光。
  而女学士,则面无表情地伸出手,一面向他逼近,一面重复说道:“交出来,交出来……”
  “你果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刘吉话未说完,便被一记手刀打晕。
  墨恩蹲下身来,取过他掌心中的令牌,亦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真是麻烦。”
  起身时,余光瞄过李慕儿,发现她双眼虽无神,却直直地盯着墙上的一个角落。
  墨恩顺着望过去,虽然挂在书房正中的位置,可不过一幅普通字画,大概是她的职业病犯了,看到题字就觉得有兴趣罢?
  眼神不由自主转向落款,墨恩这才发现,原来,是皇帝的大作。
  难怪刘吉当宝。
  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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