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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下堂-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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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奕珩挥臂推开众人,不管不顾往里头冲去。
  暖阁床前,纷飞拿了帕子给林云暖擦汗,清风在下面,用新垫絮换下血淋淋的旧的,木奕珩眼前发黑,脚步虚浮,几乎跌倒下去。
  林云暖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冰冷。
  他伏身握住她的手,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卿卿!”他哑着嗓子喊她。
  七奶奶等人在暖阁外头,听见这无比凄楚的一声唤,跟着心头泛酸,都忍不住落泪。
  “起来吧……”他埋头在她肩上,就在这一瞬明白何为肝肠寸断。
  木清泽等人到了院外,见院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里头一片泣声。
  木清泽看到沈世京,行了一礼:“沈三叔,可是有什么不妥?”
  沈世京摇摇头,无法作答。
  忽听里头传来木奕珩嘶声急切的喊:“沈世京!”
  沈世京连忙步到阶前,听木奕珩说出让人瞠目结舌的话来。
  “你给她施针!救她!快!”
  他虽是大夫,诊脉看症无妨,如何能进妇人产房?
  木大夫人疑心木奕珩已经急疯了,“奕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赶紧出去,这里头有我们看着,有经验丰富的稳婆,不需你管!”
  木奕珩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见沈世京迟迟不应,风一般冲出来,揪住沈世京的领子,“你救她!适才你说,施针可止血,她血都快流干了,你快点救她!”
  沈世京哪里是个武夫对手,给半拖半拽提进门去。
  木清泽踏上石阶,却不好扑进去抢人,木大奶奶等人在暖阁门前拦着,“九弟,不要胡闹!”
  沈世京进了去,就是救下林云暖,她名声也必遭损失。
  女人家生孩子,污秽血腥,连丈夫都不准进,如何能进去外男?
  “滚开!”木奕珩冷冷扫向众人,声音沉而惶恐,“她等不得了……你们再穷讲究,就等于推她去死!”
  “九弟你这不是为弟妹好啊!难产罢了,稳婆总有法子,沈世叔若是进去施针,将来……弟妹和沈世叔还要不要做人?”
  地上跪了一片哭肿了眼的丫头,齐声跪求:“九爷,您莫冲动……”
  木奕珩顾不得了,他手上,依稀还残留她肌肤上的冰冷触感。
  不能想,不敢想,她若这么撒手而去,余生他该怎么办。
  “奶奶?”
  僵持间,听见里头清风喜极而泣的一声呼喊。
  木奕珩脑中嗡的一声,听见林云暖极弱的唤。
  “木、木……”
  “我在!我在!”木奕珩手松开,挤开人群,冲进暖阁。
  林云暖眼睛只睁开一条细缝,没半点力气。
  声音是气若游丝,他伏在她唇畔,才听清她断断续续的嘱咐。
  “救孩子,好好的,养大它,……若是个女娃娃……不要嫌弃她,把我的、铺子、给……她,不必……不必费木家……银子,我……这孩子……能养活……她自己……”
  木奕珩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他紧攥住她手的手背上。
  他喉头哽咽着,想张口责她说话不吉利,却只发出含糊的嘶声。
  “你……”林云暖艰难侧过头,凝望住他,“你……将来……莫叫后娘……苛待他……”
  木奕珩嘴唇抿住,水光一片的眸子睁大了,“你……莫要胡思乱想。”
  “你……待我很好。”林云暖似乎想要扯开嘴角笑,那嘴唇没一丝血色,是一片青白。“我这辈子……过得……”
  她轻轻地,叹息一声,后面的话没有说完。
  只听她吃力地喘息一阵,那双无神的眼睛,又闭合上了。
  睫毛的形状在脸上留下深黑的影。
  木奕珩声音发抖,拥着她身子,厉声喊沈世京的名字。
  “沈世京!进来救她!”
  “快啊!这是人命!什么劳什子礼教!什么狗屁规矩!我是她丈夫,我都不介意,旁人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沈世京,你只说,你救不救?”
  帘子一掀,惊呼一片。
  沈世京双目微红,垂头将药箱放在桌上,取出针囊,铺开。
  木奕珩攥着林云暖的手。目不转睛盯着他将细细的长针,扎在她手腕穴位上。
  接着,沈世京抿了抿嘴唇,看向木奕珩。
  “你帮我,把她的衣裳……解开。”
  ………………………………
  艰难的一夜,天色已转青白。
  晨曦里的木府岚院,笼在一片叹息声里。
  木大老爷得了信,此刻坐在松鹤园老夫人房里,听木大夫人不住地叹道:“这,成何体统?奕珩发疯,那沈世京也跟着发疯?奕珩不懂事,沈世京也不懂事?我瞧他这是念着从前奕珩与他侄女退婚的旧怨,抓住机会就要折辱回来。”
  话传到外面,旁人要如何泼脏水还未可知呢。
  可怜她手里还有个未婚的五丫头,眼看说亲,给自家九嫂污了门楣,难保不受拖累。
  木大老爷许久才道:“罢了,你莫埋怨,如今顺利产下孩儿才是最紧要的。世京为人如何,在城里有口皆碑。他医者仁心,眼里哪有那些世俗龌龊?你赶紧过去,那些小辈不知事,莫叫他们手忙脚乱的顾不周全。”
  话落,木老夫人从佛堂上香出来。
  木大夫人起身行礼,一抬眼,见婆母面容黑沉。
  “走,去岚院瞧瞧!”
  大年初一的清晨庭院,昨夜燃放过的爆竹还未扫净,木大夫人亲自扶了老夫人的手臂,身后跟着一堆侍婢,一步步朝岚院走。
  这都叫什么事儿呢?好好的一个年节,弄得如此血腥晦气。
  本就瞒着外头孕期,成婚才半年余,这时诞下孩子,还如何遮掩?
  自打娶这妇人进门,外间的难听话就不曾断过。
  木大夫人敢怒不敢言,谁叫大老爷护着,老太太帮着,又有那木奕珩这混不吝的,没底线的纵宠那妇人?府里几个女眷谁还敢给她脸色瞧?上回紫烟背后损她两句,给大老爷听见还给斥了一通。这家里越发没了规矩,没了清誉。那妇人知道收敛还好,偏是个不知的,不是抛头露面到外头管生意,就是在府里大张旗鼓收拾下人,非闹点动静出来,叫人想眼不见心不烦都不成。
  岚院外正碰着木二夫人和木三夫人联袂而来,几人与老夫人行礼问候,一同进了院子。
  几乎就在老太太脚尖踏进院落同时,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声,惊喜了满院子的人。
  稳婆抱着孩子朝身下看了一眼,大声念道“阿弥陀佛”。
  …………
  那孩子洗的干干净净的,包了早备好的襁褓,哭声极小,脸色有些发紫,是在母体里憋狠了。
  木大奶奶从侍婢手里接过孩子,脚步匆忙步出来,笑着报喜:“恭喜老祖宗,又添个玄孙!”
  木老夫人大舒一口气,颤声问:“是……是个男孩儿?”
  众人围着孩子,各自惊喜。没人注意暖阁里,哭得肿了眼的木奕珩。
  头埋在林云暖身上,不住轻声唤她“卿卿”。
  林云暖实在没力气,失血过多之后眼睛几乎瞧不清东西。她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上面咬出一个个深深的牙印。
  太痛了,永世难忘。
  随着孩子降生,她最后一点念想终是落了地,人就昏昏沉沉睡去。任木奕珩孩子似的黏在她身边,谁叫都不理。
  …………
  年初二,林熠哲夫妇得信来瞧了母子二人一回。
  因在年节时分,各家都忙,林云暖又是对外瞒了孕期,不料早产,洗三礼只在家里简单办了,各房都送了不轻的礼。
  林云暖元气大伤,到第三日,还未能亲手抱一抱孩子。
  木奕珩的眼睛像长在那孩子身上,不时回过头来与林云暖吹嘘,“瞧瞧,孩子鼻子像我,山根挺拔。嘴唇也像我。薄是薄了,衬在这张脸上,却是再好看不过。你瞧呀!”
  林云暖叹了口气,敷衍地“嗯”了一声。
  不是她不爱自己孩子,只是这未足月的“小猫儿”实在称不上好看,又瘦又小,还经常哭哭啼啼,闹得她镇日头痛。
  木奕珩不嫌烦,今儿初四的轮值都央人代了,寸步不离就在屋中,守着她娘俩,哪儿也不愿去。
  林云暖觉得别扭,奶水开始涨上来了,没精神亲喂,孩子都抱不得,请了徐阿姑每天过来帮她疏通按摩,木奕珩傻子似的杵在屋里,也不知避嫌,惹得徐阿姑都笑她。
  总算捡回条命,她自己心有余悸不提,可把木奕珩给吓坏了。等她醒来,当着她面儿狠抽自己几十个嘴巴子,连木大夫人都瞧出他脸肿了,只差没当面问一句是谁打的。
  日子像和缓的水流,匆匆浸过她无趣的人生,在岁月静好的温情下面,渐渐浅尝出一抹甜味。
  来自木奕珩。
  也来自她的孩子。
  在这世上,她总算有所挂牵。
  舍不得死,舍不得放手。
  这种感觉却叫她忐忑,恐惧到极点。
  正因她曾毫不计较的倾心去爱过,才会害怕,这爱会否如转瞬即逝的烟火,只在她生命中微微一亮,便就此远走,匿了痕迹,了无踪影。
  …………
  卫国公府,卫子谚挨板子受伤,两个月才能下床行走。
  荣安衣不解带照顾他,旁的都顾不上。
  卫子谚委屈极了,不明自己究竟如何得罪了父亲。他问荣安,荣安只用无尽的沉默来答。
  该如何告诉自己的儿子,是她的丈夫要警告她、惩罚她,才对他施毒手?
  如何解释丈夫对儿子的冷淡痛恨?
  她是个母亲,是个女人,她说不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推个好友文,作者是位出版过实体的大咖,文笔超级好。
  书名:《最近江湖有点苏》
  作者:衣冉
  苏家大小姐苏缨要出门闯荡江湖
  她必须特别小心翼翼
  万一混不出头
  就只能回家继承万贯家财了
  ****
  爱吹牛X假大侠VS苦大仇深真大侠
  【假·刀光剑影腥风血雨生离死别】
  【真·上古神器开局就送直升99级】
  看罢江山,刀枪棍棒,血雨腥风,此心何畏,但求一醉
  饮尽江湖,三教九流,林林总总,恩怨情仇,不够下酒


第54章 
  孩子的百日宴; 林云暖强撑着出院见了回人。
  她娘家母亲林太太、嫂子高氏、筠泽族里的伯母; 趁机过来瞧她。
  各家派人上门祝贺; 林云暖知道,人家瞧得都是木家面子; 背后如何说她; 她不用亲耳听见也是知道的。
  前院热热闹闹排宴开席; 庭院里请了最红的戏班唱堂会。咿咿呀呀的说唱声,远远传到松鹤园墙内。
  佛堂左侧的香烛台上; 供着无名的牌位; 木老夫人清早起身沐浴焚香; 整日斋戒; 就是为了这一刻。——
  与早逝的亲生女儿说说话。
  “……你那时生奕珩,也是险象环生; 脸上给火烫成那样子; 硬是忍着疼咬牙把他生下来了……那孩子你一直自己带在身边,不是为娘的不知道你们过得是什么日子; 那时为娘不曾强行把奕珩抱养在自己身边,是因为为娘知道,那孩子是你的命,是你愿意活下去的唯一指望……”
  木老夫人点燃三支清香; 上下拜了两拜; 祭在香案上面,手指拂过那牌位,用袖子轻轻摩挲擦拭; 如呵护着珍宝。
  “如今奕珩大了,自己有了主意。他在外头胡闹为娘纵了,他想娶个名声不佳的二嫁妇人,为娘也准了,……为娘是想在他身上,赎当初没能救下你的罪。为娘这辈子……永不会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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