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六宫-第6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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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熏看着墩儿这般,自是惊讶心疼,忙追问道:“这是怎么了?”
墩儿呆愣愣的抬头看着徐熏,那副样子倒像是失了魂。最后他只摇摇头:“就是累着了,母妃我没事儿的。”
徐熏自是不信,可是墩儿一贯有主见,此时说起着倒是也不打算在说话,只道:“我去歇一歇。”
徐熏也就无可奈何了。最后她便是只得柔声道:“既墩儿是累了,那便去歇着吧。”
墩儿躺在床上,却是背过身子去,努力的将自己团成了一团,不让徐熏看见自己的脸。
徐熏看着墩儿这样,心中又疼又怒,到底又是压下去,末了又柔声笑道:“母妃去给你做你爱吃的甜皮酒酿鸭,你睡觉起来之后便是能吃上了。”
墩儿闷声应了,却是再无声息。
徐熏悄悄退了出去,登时脸上就拉了下来,说不出的难看。随即她转头问跟着墩儿的宫人:“这是怎么了?太子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了?”
宫人自然是不敢瞒着,又为了脱开自己的责任,便是又只将责任往杨云溪身上推:“奴婢等也不知。从宫外回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谁知道去见了皇后娘娘之后,出来便是成了这样,当时我等也未在跟前服侍,并不知发生了什么。”
徐熏微微眯起眼来:“这么说来,一切症结都是在皇后娘娘那儿了?”
顿了顿,徐熏便是又道:“那咱们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罢。”
徐熏这一去,自然是颇有些质问的意思。
所以杨云溪听说徐熏前来请安的时候,倒是忍不住笑了:“她这是来质问我的了?既然是这样,就见一见吧。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如何。”
阿石还在呢,听了这话倒是攥紧了杨云溪的裙子,小脸上竟是浮出了几分担忧来。
杨云溪看着阿石这样,自是爱得不行,用力亲了阿石一口,不由笑道:“放心罢,阿石去吃几块点心,让乳母给你讲个故事,娘就回来了。”
阿石这才跟着乳母走了,瞧着倒是也有几分不情愿,不过却还是乖乖的听话罢了。这样的小模样越发叫人心疼得紧。
杨云溪笑着跟兰笙道:“得亏不是个姑娘,不然还不知道我要忍不住娇宠成什么样呢。”
“主子连小虫儿都不宠着,这会子倒是说这话。”兰笙倒是不信,只是白了杨云溪一眼。一面又利索的将茶换了下去,重新捧了新的上来。
杨云溪自己被这么一说,倒是也有些讪讪了:“这话说得倒是昧良心了。皇上已是够娇宠了,你说说,若是我再娇宠着,那以后还不定要成了什么样儿呢。”
“所以主子就不是宠着孩子的人。”兰笙只是闷笑。
正说着,徐熏便是进来了。
“皇后娘娘。”徐熏恭恭敬敬的请了安,而后便是笑着坐下了,最后便是又道:“刚才墩儿回去之后,心情便是一直很是低落。最后便是睡下了。我问宫人,宫人也是说不出来。所以——“
”所以你便是来问我了。”杨云溪轻笑一声,如此接了一句。
徐熏没接话,只是冲着杨云溪微微一笑,最后忽然将话题转开了:“说起来,却也不知娘娘是否还记得当年墩儿才这么一点点的大的时候,娘娘将他交给了我。”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自是记得的。”
“所以我想着,皇后娘娘必也是心疼墩儿的。对么?”徐熏这话不管如何听,都是透着一股子的意味深长。
杨云溪挑眉,点了点桌面:“听你这样说,我倒是觉得你像是在说我不疼墩儿了。我竟是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不如惠妃与我说说,怎的才算心疼墩儿?”
杨云溪这样反问徐熏,徐熏便是微微笑了一笑:“我并无这样的意思,不过是想问问娘娘,到底墩儿是怎么了?竟是低落成了这样。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哪里就至于这样了呢?”
“这么说来,惠妃这是在质问我了。”杨云溪叹了一口气,最后便是笑了:“我竟是不知,原来这件事情倒是赖我了。惠妃来说说,我到底是做了什么了?“
徐熏心头一阵烦躁,当即便是忍不住道:“娘娘又何必与我装糊涂呢?我不过是担心罢了。或是娘娘跟墩儿说了什么或是娘娘做了什么,总要叫我心头明白,才好去哄墩儿——”
“我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罢了。缘何倒是成了这般了?”杨云溪挑眉,淡淡的道:“他自己要来问我,如今又这般,倒是怪我了?我倒是真想问问,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儿。”
顿了顿,杨云溪又轻笑了一声:“而且这个事儿倒是让忍不住的想问问你,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是来质问我了?惠妃你究竟是如何学的规矩?“
徐熏一怔,倒是不知该怎么说了。好半晌这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来,以及……杨云溪的身份来。
两人对视,最终徐熏倒是只能白着脸退了下去:“臣妾冒犯了皇后娘娘,还请娘娘降罪。”
杨云溪看着徐熏,良久才道:“我与你的选择,你如今也不曾给我答复也就罢了。事到如今,倒也不是你选择了。墩儿不过是关心你,所以才失落罢了。毕竟,不管你如何,他都舍不得你。你这般……倒是只会给他找来麻烦罢了。”
徐熏沉默不语,良久才叹了一口气:“娘娘……教训得是。”
杨云溪看着徐熏如此,便道:“既是如此,那你便是仔细好好的想想罢。”末了又笑:“其实今日也没与墩儿说社么,你真想知道,便是问墩儿就是了。他愿意说,自是会告诉你,你看呢?”
☆、1170。第1170章 说不出口
徐熏走的时候,神色也是不大好看。不过杨云溪却是并不怎么在意——徐熏这般,也着实无需在意什么。毕竟,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徐熏就好比是那快要抽干了水的池塘里的鱼,拼命挣扎又如何能?难道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纵是翻出了浪花,可是也影响不了什么。
杨云溪抿了一口茶水,摇头一笑。
徐熏关切墩儿是不假,可是这方式……却是着实让人有些不大喜欢就是了。且也不合适。
“惠妃也不知怎么了,倒是感觉这考虑事情越发不周全了。”杨云溪皱了皱眉头:“也像是在破罐子破摔了似的。竟是全然不在意这些了一般。”
兰笙撩开帘子让奶娘抱着阿石进来,一面又笑:“主子何必管别人的事儿?不都说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杨云溪听了这话,倒是不禁笑着摇头:“你说得倒是对,我竟是无话可说。”可不是这话么?管徐熏做什么?她又不是真的闲着没事儿做了。
将这事儿抛开去,最后杨云溪笑着领着阿石玩耍了一阵,又一同去路口等着小虫下学。这一日,翔鸾宫里自是欢声笑语。
秦沁出宫那日,前来拜别之后,秦沁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徐熏,然后才又笑着拉着阿媛往外走。
阿媛看了一眼秦沁,又看一眼徐熏,最后仍是只缓缓道:“秦妃出宫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差人向本宫回禀,旁的不说,阿媛却是不能受半点的委屈。”
秦沁一愣,转身过来再度朝着杨云溪深深一拜,最后才又轻叹了一声:“多谢皇后娘娘开恩。”
这一声“秦妃”,算是给了秦沁脸面。也将秦沁的地位重新提了一提,至少让秦沁离开这皇宫的时候,没再有那么的难堪。
等到胡蔓拜别的时候,杨云溪同样是提了胡蔓的位份。虽没有封号,可却也是成了妃位。胡蔓心头一松,抬头想看一眼杨云溪,抬起来一半的时候,却是到底又生生的止住了,只是盯着杨云溪裙子上的凤纹心头一阵复杂。
她却是没法不复杂——她以为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没想到临了被贬出宫去了,反倒是还升了位份了。
送走了胡蔓和秦沁,杨云溪便是又看一眼徐熏。然后便是下了逐客令:“我也乏了,你们也都是散了罢。”
徐熏抿了抿唇,到底也是一句话也没多说,只是告退出去了。不过她心头却也是明白,她的选择时间是真不多了。
而这头,朝中不少人都看着宫中动静呢。原本想着人出了宫之后倒是可以借题发挥一番,可是没想到……皇后竟是在出宫之际又将二人分位都提了一下。虽说秦沁反倒是比不上以前,可是到底比起被贬责之后强多了。
关键是杨云溪这么一个举动,倒是显得十分的仁厚宽容了。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就是护送的队伍,也是让朱礼调的精锐,务求一行人平平安安的到达行宫。
所以,纵然觉得不痛快不甘心,朝中到底也没冒出来别的什么声音来。
杨云溪也是微微松了一口——如今倒像是两军对垒,一个不留神就要吃亏。她这一次倒算是度过了一劫,又平安的往前走了一步。而下一步,则就是徐熏那里了。
徐熏其实已经退无可退。只是她自己还不肯承认,所以兀自挣扎不休罢了。只是就好像是已经跌在了蜘蛛网上的蝴蝶,越是挣扎就越是挣扎不脱,也越是将自己裹得紧,伤得深。
徐熏回了自己宫中的时候,却是发现墩儿已是回来了。
墩儿看了徐熏一眼,见徐熏似乎兴致不高的样子,最后他便是低声问了这么一句:“母妃是瞧见阿媛她们,所以难过么?”
徐熏看着墩儿沉静得仿佛什么都知道的目光,倒是忽然不想再瞒下去了:“是啊。怎能不难过呢?唇亡齿寒——她们都走了,下一个也就该是我了。”
墩儿伸手攥住了徐熏的手,低声道:“母妃不用怕。纵然你出了宫去,我也必是会去看母妃的。我也不会忘了母妃的。”
徐熏张了张口,只是还未曾发出声音,就先落下泪来。滚烫的泪水砸在了墩儿的手上,墩儿微微一颤,眼圈儿也慢慢红了:“母妃别担心我。我会好好的。”
徐熏蓦然哭出声来:“母妃怎么能放心?我若出宫去,就只剩下你一个人——”
“我还有父皇。”墩儿几乎是有些迟疑的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而后又道:“就是母后,为了名声也不会刁难我的。阿石身子不好,父皇不会考虑他。而阿木……到底还小。”
墩儿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倒是让徐熏有些意外,同时也忍不住皱眉:“这些话是谁与你说的?”
“我自己想明白的。”墩儿自是不愿意再生出事端,最后便是如此说了一句。
徐熏却是只有些不信,只是却也是没表现出来了,最后便是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墩儿的头道:“墩儿长大了。倒是都会说这些话了。”
“所以,母妃只管放心出宫嫁人罢。”墩儿对着徐熏的眼睛,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语气有些局促不安,仿若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说出来这话。
事实上,本来也就是这样的。
徐熏微有些诧异,最后便是叹了一口气:“墩儿你这般说,可想过结果?且不说这事儿可行不可行——”
“母妃却是糊涂了。”墩儿摇头,眼底亮得惊人:“父皇既是说出了口,那么必是能做到的。母妃不可质疑父皇。”
墩儿对朱礼的维护和信任崇拜却是从心底里散发出来,徐熏一噎,反驳和劝说提点的话便是生生的噎在了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最终她只能苦笑了一声——她又该如何对着这样崇拜信任父皇的墩儿说,你只有这么一个父皇,可你父皇却是不只你一个儿子,而你父皇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