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盖六宫-第39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再则,这也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这样的日子总归还是要讲究一个好彩头的,可是这般——自然别说是好兆头了,只能说说再晦气不过的事情了。
杨云溪想到这些,心都是凉了一下,紧紧的瑟缩了一下,最后便是忙起身就往外走。此时此刻,她心头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只盼着太上皇帝命硬一些,千万别这个时候就走了。
而且抛开今日的日子来说,只说这段时间宫里接二连三的办丧事,众人都是觉得有些太……晦气了。就像是冥冥中被诅咒了一般,真真儿的是叫人想着就觉得不舒服。
而且除却了涂太后之外,不管是古青羽也好,还是胡萼也好,都是年纪轻轻的,更是让人觉得似乎整个皇宫都罩上了一层阴翳。
就算没人敢跟杨云溪说,可是她却也是十分清楚,此时那些小宫女们都背后议论纷纷得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了。只怕是什么样的说法都有的。
这样的流言蜚语若是传出宫去,真真儿也就是要被外头的议论得千疮百孔了。
杨云溪一路往西苑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心头都是莫名的紧张的。
等到见了朱礼的时候,杨云溪就发现自己更加的不安了。倒不是多担心皇帝,而是发现朱礼的情绪有些不对。
朱礼不是铁石心肠,更不是什么木人铁人,他有心,自然也会有人的情绪。只是……杨云溪却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朱礼会突然对皇帝如此的在意起来。
杨云溪猜测是因为涂太后刚走的缘故,想想也是,不管是遇到亲人连番出事,只怕心里都是会觉得再难受不过的罢?
杨云溪看着朱礼坐在那儿愣愣的样子,便是走过去轻轻的碰了碰朱礼的肩膀,轻叹了一声:“皇上还得振作起来才好,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太医怎么说?“
朱礼抬起头来,似有些疲倦:”阿梓你来了。“
杨云溪应了一声,手也没收回来,便是一直放在朱礼的背脊上。虽说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是她总也觉得是会让朱礼更好受一些的。
朱礼不说,杨云溪便是看向了刘恩:”刘恩,太医怎么说?“
刘恩没敢说话,只是苦着脸摇了摇头。
杨云溪一见了刘恩如此,便是立刻知道太上皇帝这是不大好了。只怕是熬不过去这一关了。当下心中也是有点儿复杂起来——若是可以,她倒是宁可太上皇活得更久一些。至少先将这一段时间度过去才好。
虽说比不得普通人家不至于连着来几次连办丧事的人都没有了,可是要说捉襟见肘,却也是有一些的。倒不是缺银子,而是缺那些需要赶着做的什么丧服之类的东西。这般突然要办丧事,倒是有些棘手。而且这个也不好太过寒酸了……
杨云溪一时之间想得有些远,朱礼倒是没想那些,只是干涩的开了口:“今日父皇还说,让我与他去下棋。小时候,他也曾教过我这些……“
再怎么父子疏离,可是有些父子之间的互动,还是有的。如今朱礼提起来,想起少年时候父子之间还未交恶到这么一个地步时候的时光,倒是也是有些难受。
”若是——“朱礼刚说了这么一句话,便是彻底的说不下去了。
杨云溪听着朱礼这话,就知道朱礼必然是心里难受的。最终她却也是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道:”这种事情又有谁说得准呢?错不在大郎你。”
其实杨云溪这话听着是再干巴不过的。不过这个时候有人能跟他说这么一句话,比起什么也没人跟她说要来得好太多了。朱礼好半晌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那个时候他别无选择。纵然再来一次,明知道结果是如此,可是在那个时候,他还是之能选择那般做,并没有任何的其他选择。
可正因为如此,他还是觉得心中难受。毕竟这样做,的确也是与他心中道义和德行背道而驰的。而正因为如此,心中那道德二字便是犹如刀削针刺一般,时刻都是让他心头煎熬难受。
正说着话,李太后和曾贵妃都是匆匆赶到了。
李太后毕竟和太上皇也是恩爱过的,此时知道太上皇的情形,自然也是真的难过伤心。过来的时候,瞧着那脸色,倒是也是真悲痛,半点也没有作假的。
倒是曾贵妃反而平静得很——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对于曾贵妃来说,太上皇帝没了,倒是真真儿对她也是一种解脱了。
否则的话,太上皇帝在西苑,她却是不想去,太上皇帝若强势要留她,朱礼自也不会拧着来。而且服侍一个脾性越发古怪的太上皇,其实比谁都要来得小心翼翼。
更何况,李太后和太上皇是少年夫妻,恩爱了这么多年。可是曾贵妃呢?
只从朱礼来说,曾贵妃心头未必是没有怨恨的。
李太后直接就进了内室,是哭着进去的。曾贵妃也是紧紧跟着。朱礼也跟了上去,杨云溪自然也就顺势跟了上去。
只看了一眼,杨云溪立刻就知道,太上皇是真不行了。
(连续高温半个月后终于下了一场雨,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啊~这么热的天,大家记得常备消暑之物,切莫中暑哦!另外,出门记得带伞,进可遮阳,退可挡雨!毕竟这个天气,说变就变,别淋了雨哦。)
☆、729。第729章 难为
杨云溪只是看了一眼,便是知道太上皇这是的确熬不过这一关了。
见过了这么多的生死,自然也能看得出来什么叫油尽灯枯了。而且说句实话,太上皇的身子只怕比起涂太后都差呢。那些五石散,算是彻底的熬坏了太上皇的身子。
杨云溪作为儿媳妇辈的,盯着太上皇看也是不大好,所以很快她便是扭开了头去。
李太后则是一下子呜咽出声来,扑到了床边,声音都是哽咽起来:“怎么会这样?明明昨儿都是好好的——”
杨云溪不难听出李太后的伤心来。夫妻这么多年,到了这一步,中间的那些不痛快此时大约李太后也是完全想不起来了。此时大约出现在李太后脑海里的,都是往日里和太上皇的恩爱场景吧?
少年夫妻老来伴,想想这一句话,再看看如今李太后的样子,杨云溪便是心头一酸,连眼睛都是酸涩起来。将那些水汽强忍着憋了回去,杨云溪看了一眼朱礼,动了动唇道:“皇上去劝劝太后娘娘罢。太后娘娘身子也是不大好——”
李太后的身子的确也是不好,这般激动下去,只怕是吃不消。若是再出点什么事儿……朱礼只怕也是承受不住的。
朱礼刚才倒是没想到这一层,此时这么冷不丁的一想起来,倒是也有些后怕。当即上前去扶住李太后,叹了一口气道:“母后也不必如此,父皇他也不一定——”这话说着不过是为了安慰罢了。说到了这里的时候,朱礼却是有点说不下去了。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看着朱礼如此,便是只能上前去:“不管事情如何,母后先要保重自己才是。太上皇这里,太医必是有法子的。您也别先着急。“
李太后听了这话,便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登时便是连连点头:”对,你说得对。太医呢?怎么太医不见人?“
朱礼咳嗽了一声:”太医已经下去熬药了。还有准备针灸了。”其实朱礼没说的是,太医已经用过针了。只是太上皇帝还是没能够醒过来罢了,而到了这一步,太医已经明确的表示,只恐怕是医药无用了。
所以这个时候再说这些,其实也不过是安慰李太后了。
李太后倒是真信了,当下仿佛也多了些力气:“叫那些太医快着些。我就在这儿守着。他们若是无用,我就让她们陪葬。“
李太后说得咬牙切齿,朱礼应了一声,“他们会尽力的。”
李太后现在一门心思的记挂着太上皇,所以倒是也没有注意到这些,当下只扭头去看着太上皇。只是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倒是忽然就扭头看了曾贵妃一眼,冷笑了一声:“曾太妃未免也太过冷血了一些,平日里太上皇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了曾太妃,如今太上皇这般了,你倒是好,连哭都不曾哭一声的,真真儿是是冷血。”
曾贵妃——现在的确是该叫曾太妃了,当下叹了一口气:”若是我哭死过去,太上皇他便是能醒过来,我就算是哭死又何妨?“
曾太妃这话也对,不过却也是让人觉得有些过于冷血了。
李太后只是冷笑:”这话叫人听着,你也不嫌臊得慌。真该叫太上皇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看看他平日那些宠爱是不是都白费了。“
曾太妃面对李太后这些讥讽,最后索性道:“我去看看药熬好没有罢。”
这是明显的不肯再和李太后起争执,便是避让开来。
李太后便是如同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登时也没心思再争什么了,当即也索性不再去理会曾太妃,只一心盯着太上皇看。
曾太妃退出去之后,杨云溪便是也悄悄的跟了出去。
曾太妃看了一眼杨云溪,倒是很温和:”出了这个事情,皇上应该心里很不好受的。这个时候你便是多劝劝他。别叫他钻了牛角尖。“
杨云溪应了一声,看着曾太妃微微有些发红的眼眶,轻叹了一声:”太妃又是何必非要跟着太后她杠呢?在宫里,想哭还不容易?就算……堵住别人的嘴也是好的。“
曾太妃摇摇头:“有什么可哭的?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从知道太上皇他用五石散的时候,谁都清楚早晚有这么一天的。而且……他也是受罪。”
没有瞧见过一个人因了一点五石散就癫狂的样子,大约是体会不到这句话的苦楚的。
杨云溪虽没见过太上皇因为五石散变得癫狂的样子,不过却也是知道五石散早就掏空了太上皇的身子的。想来太上皇这么看着自己一****等死,心里也不会好受。身子上的煎熬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这些精神上的,心上的煎熬。
杨云溪却还是劝道:“好歹也哭一下罢。“说完便是将自己的手帕递过去,这条手帕还是临出门的时候璟姑姑特意叫人准备的,上头抹了一些生姜汁,只要轻轻在眼角上按一下,保证眼泪便是滚滚的往下落。
曾太妃盯着那个帕子看了许久,最后便是接了过去,低声道:”多谢你了。“
杨云溪叹了一口气:”只当是我替大郎做的罢。大郎他并不知情,您也别在意。“看着朱礼对李太后百般孝顺,想来曾太妃心头也不会好受。
曾太妃微微一怔,随后抿了抿唇:”我早就不在意了。“
杨云溪却只是不相信。
最后杨云溪便是跟曾太妃一起进了屋。只是一进屋,杨云溪立刻便是敏锐的觉察出有些不对劲来——朱礼的情绪有些不对。于是她便是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李太后,果然看见李太后的情绪也不对。
杨云溪细细一思量,倒是很快就有了猜测——只怕又是因为朱启吧?或许这种情况之下,便是李太后又想叫朱启来,而朱礼不大愿意吧?
想来想去,杨云溪觉得也只有这么一个理由了。
当下心头轻叹一声,觉得李太后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仔细想想,李太后也没错,一个母亲为儿子掏心掏肺也没什么不可的。只是难为了朱礼了。
☆、730。第730章
杨云溪上前去拉了朱礼一把:“皇上,有件事情我拿不定主意,皇上与我出去说说罢?”
朱礼对着杨云溪,倒是也没有迁怒,而且清楚这是杨云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