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绣春-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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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朱元璋可不这样想,他做了皇帝以后,已经杀了太多太多的人,其中不乏跟着他南征北战打下江山的文臣武将。
而我们锦衣卫,便是替他打击那些他想除去的人的最有力的的帮手。
现在,他年事已高,疑心更重,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开始怀疑,二十位藩王,每个身边都有锦衣卫安插的眼线,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都逃不出朱元璋的手眼!
若不是父亲待我很好,我也懒得做什么锦衣卫。可是到了这里做眼线以后,我也是兢兢业业的执行自己的公事,将打探到的府内的大事小事,往上报了不少。平日也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并未惹得什么人注意,更别说时常在外征战的朱棣!
可是今日我是怎么了,第一次见到朱棣,竟然这么隐忍不住,贸然做出那样的事!
朱棣出的上联其实是朱元璋所出,为考验皇孙朱允炆和嫡子朱棣的野心,朱允炆自打出生就在皇宫之中,养尊处优,只对出一句“风吹马尾千条线”,软绵绵的,无力又无味。而朱棣金戈铁马,大漠风沙,生而霸气,对出一句“日照龙鳞万点金”的绝对,只不过这并没有让朱元璋高兴,生性多疑的他,反而开始提防这个功高震主的儿子。
这事除了他们三人没有人知道,可我来自未来,在历史书上看过这个典故。是以朱棣叫我接对联的时候,我张口便溜了出来。
可是现在我却后悔的无以复加,朱棣绝对已经开始对我起疑心。我在王府里的太平日子只怕到头了。
第5章。4。书房有请
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请。
来者气宇不凡;相貌堂堂;一副儒生打扮。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显得非常精干。
“赫连先生,王爷博耕堂有请。”
我连忙上前福了福,“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青年拱了拱手谦逊的笑道,“先生千万别这样恭维我,唤我三保便可。”
我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的青年,“三……三保?”
“正是在下。”
他笑容和煦,我却内心翻涌,这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七下西洋的郑和!
他本名马和,小名三保,郑和这个名字留名青史是因朱棣登基后为彰显他赫赫功绩赐姓与他。朱棣和他老子有个最大的区别,那就是朱元璋在根基坐稳以后,为防有能之人造反,杀了所有的有功之臣,而朱棣虽说历史名声不太好,总有人说他残暴,但是无人料到他夺位之后并没有滥杀一个跟着自己打江山的人,而是各个善待,是以永乐年间不乏高官厚禄的靖难名臣。马三保绝对首当其冲!
看他如今年纪不过豆蔻,已经如此沉稳,儒雅不失风度,不由心生感慨,这样一个渊博而又有涵养的人,若不是命途多舛,被蓝玉从云南掳回施了阉刑,不知会有多大的成就。不过转念一想,人各有命,他身为阉身,已经能如此功高,若是再是好好的身子,恐怕皇帝也留他不得了。
此人将来位高权重,我绝对不能得罪,连忙上前笑盈盈的说道,“原来这位小哥就是三保侍卫!府内盛传王爷十分倚重三保,今日得见,荣幸之至!”
马三保听完之后,并未骄躁,也无甚得意,脸上的表情还是和刚才一样不卑不亢,“下人们多嘴罢了。先生别听他们胡说。快跟我往这边来。”
说着,他已经在前带路,没一会便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我抬头一看,果见门头上书“博耕堂”三个大字,想来便是朱棣的书房了。朱棣乃是武将,在文墨上有限,但是这书房的名字听着倒也挺有韵味,当然也不失霸气。
我犹豫一下,问道,“三保可知王爷唤我来此有何事?”
三保抿嘴一笑,“三保为王爷办事,从不问缘由。先生进去便知。”
此话听在耳朵里,那么熟悉,越龙城也曾和我说过同样的话,。
在这个时代,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忠一主,便死生都是主人的奴隶,所有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主子办事。我也不再多问,往书房走去。
三保在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句,“进来。”三保便推开门,让我先进。
我迟疑了一下才走了进去,只见这是一间极大极宽敞的所在,所有书架台案都是楠木所制,看起来十分雅淡。而朱棣,正站在案前,手中还提着一支狼毫笔。见我们进来,他抬起头,眼睛直视于我。
我被他盯得浑身发麻,差点忘了行礼。好在三保先向前屈膝行礼,我才记起。
朱棣微微笑着,“都起身吧,自己府里,不必讲究这些繁文缛节。”
我手心略湿,忽的紧张起来。不知道朱棣会如何问我对联之事,连头也渐渐低了下去。
没想到的是朱并没有没有提起对联之事,只是对着我和三保招手道,“你们俩都过来瞧瞧,本王新写的这个字如何。”
第6章。5。试探衷心
我和马三保都依言走了过去,一看,宣纸上只有一个字,“忠”。
我知道他还是开始考验我了。
“三保,你先说说。”朱棣笑道。
“王爷十岁封燕王,镇守北平,二十年来征战沙场,立下种种汗马功劳无数,若说一个忠字,只怕王爷对皇上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三保说道皇上两个字时,双手拱起,向南方金陵的方向作揖。
朱棣听到这一番恭维,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静静的等着我的发言。
我知道自己在劫难逃,若是让他知道了我的身份,只怕万劫不复,脑子迅速转了一圈,决定剑走偏锋赌一把。
我顿了一会,说道,“王爷,不知可否让赫连也写一个字?”
朱棣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愣了一下,很快又笑道,“可以啊。你来。”
说着,便把手上的狼毫递给了我,我提起笔来,在那个“忠”字边上写了一个“帛”字。朱棣看着我,似乎不认识我一般,牙缝中挤出两个阴沉的字眼,“何解?”
我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只要能不暴露身份,哪怕是被打一顿关几天呢!便高声说道,“王爷文成武略,更有三保兄弟这样的能人在身边,怎会解不出一个‘帛’字?”
马三保走了过来,皱眉道,“‘帛’字皇头帝尾,乃是皇帝二字各一半……”
“三保住嘴!”朱棣喝道,“区区一个‘帛’字,便是布帛的意思,赫连先生一定是劝我镇守北平,要做一方百姓父母,勤政爱民。偏只你解释出这大逆不道的意思来了!出去,到佛堂去找你师傅好好面壁思过,三日不许出来!”
马三保虽受到朱棣如此呵斥,却也面不改色,只点头应了,临走之时,还如有所指的看了我一眼,似乎他自己只不过受了点小小的惩罚,他更担心的是我。
三保走后,偌大的书房里只剩我和朱棣二人,空气一下子就变得僵硬起来,也显得冷冰冰的,我这才后悔自己简直是花样作死,若是他真的动怒,给我囚禁起来,一关十年八年,那我岂不是生不如死。
“齐泰说赫连先生出身名门,果然名不虚传,文字造诣非一般人可比。只不知赫连先生为何要屈尊到小王的府里,甘心做个低声下气的琴师呢?”
朱棣果然是聪明之人,一定是对我的身份已经有所怀疑,可是他并未真刀实枪的发问,只是嗖嗖的放了一根冷箭,等着我去接,只要不不接,那就能坐实了我有问题!
我额头汗珠渗出,脸上却不动声色,故作镇定的答道,“齐大人不过是看在祖辈交情,把赫连介绍进王府给赫连一口饭吃罢了。赫连一门家道中落,父母早亡,家中只剩得我一人,哪里还有什么名门之说,赫连更没有什么造诣,只是带着郡主弹几支曲儿罢了。”
朱棣似乎压根没有在乎我的解释,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我,面无表情。
他忽然抽出墙上的宝剑,冷冷的说道,“不知赫连先生可会舞剑?”
我立刻摇头,“这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耍弄的器物,我们姑娘家家的哪里会这个?”谁能知道我拿起剑来,连越龙城也要让我三分呢?
朱棣微微笑,“你这话说的是,男儿好剑,女子善工。”
说完,他已经将那柄宝剑刺到我的面前,我本能的想躲,却硬生生忍住,任那寒光晃住我的双眼。
第7章。6。剑走偏锋
面前有一缕秀发飞过,缓缓掉在地下,朱棣并未停手,对着我的额头,肋下,两肩等要害刷刷连刺几剑,只是招招浅尝辄止,并未真的刺伤我。
我知道他在试探我。此时我还招是死路一条,可是太过镇定依旧是死路一条。想到这里,我尖叫一声,慌乱逃窜,微微侧过身子,撞到他的剑尖。
朱棣没料到这样结局,收剑进鞘,看着我的左臂往外渗血,眼神也有些迷茫,“本王舞剑,你好生看着便是,动弹什么?”
我怯生生答道,“赫连从小到大从未见过这阵势……怕……”
朱棣已经收去脸上的狐疑,麻木的看着我,“怕?”
“怕得紧……”我声如细蚊。
手臂上的伤口痛彻心扉,我稍稍看了一眼,见到衣袖上斑驳的血迹,心想,这点血,只怕今晚救了我。
“王爷,书房窄小,舞剑只怕太显逼仄,打碎东西事小,万一伤了王爷事大。”我先发制人。
他看着我的手臂,却微微笑了,“一时兴起,挥洒几下,没想到把你弄伤了。”
此时他应该已经卸下了重重的戒心,从袖间掏出了一块素帕,将我的手拉过去,把伤口的血迹擦干净之后,又熟练的包扎了起来。我看着他做这一切,并未有半分推辞,只是无论如何也猜不出他的半分心思…………他到现在也没有提起对联半句。
“你琴弹得好,字倒是不怎么样。不过也没有大碍,英儿她们只跟你学琴。”朱棣突然笑了起来。我见了他三次,第一次见到他这样毫无掩饰的笑容。他面相刚毅,一直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距离感,可是初见笑容,竟会让人觉得这笑容还带着孩子般的纯善。
可我知道自己并未脱险,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握之中,只能顺着他的话说道,“赫连字写得不好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能博王爷一笑,倒也算是功德一件。”
我这话一说完,朱棣就收回了脸上昙花一现的笑容,“你下去吧。”
我有些后悔失言,跟未来君王可不是能开这种玩笑的。只是话已经说了,犹如覆水难收,我也只好任由天命了。好在手臂上这点伤痕替我挡过一灾,也算没有白挨。
缓缓退出之后,我如释重负,抬头一看,只见一轮明月当空,照得地面也颇光亮,自己的影子倒立在地上,被拉得很长。这王府表面平静,内里波涛汹涌,越龙城说的没错,我要步步为营,避免行差踏错。
正想回屋,没想到刚走几步,就有一个小厮追上来,喊道,“赫连先生!等等小人!”
我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问道,“这位小哥是?”
那小厮咧开嘴对着我憨憨的笑了笑,“奴才叫旺儿,王爷叫小的送送先生,顺便给先生带些些金疮药。”
我不明白朱棣这样先兵后礼是何用意,终究也不敢揣摩,只对着旺儿连忙道谢,“多谢旺儿兄弟,我自己不小心在书房磕破了胳膊,没想到王爷倒是体恤我们这些下人。”
第8章。7。王妃贤良
“那是!先生您别看我们王爷平时冷颜冷面的,其实对待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