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花下客-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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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入宫以来,已经是步步如履薄冰,因前事更令东方景彻忌惮。
若知她在宫中与端王的人,再频繁来往。
到时候,出事的何止会是诗情画意,是她自己,更甚是江氏九族,都要跟着陪葬,划为端王一党!
尽管现在东方景彻对她态度有变,可在经历这短短一个多月的事后,她又还怎么敢,再跟入宫前那么天真?!
她气事情的莽撞,更气的是,她竟是不珍惜她自己的命!
“娘娘……”
“诗情,别再作践我们的情分。若再有下次,死的不止会是画意,或者是本宫。而是整个江氏九族,你退下吧,我不想见你。”
诗情画意皆是自由入宫,由江夫人选来陪伴江宴的贴身侍女,年纪相仿,一同长大,情分本就异于常人。
画意的死,诗情又怎会无动于衷,只是世上本无后悔药。
江宴怪她是应该的,确实是她错了。
若非当日,她违背江宴的话,今日又怎会是这等景象?只恨她当初竟是没想个周全,只顾着自己的想法去了,竟忘了她们在宫中的步步如履薄冰。
“奴婢谢娘娘恩典。”诗情磕头跪谢,退了下去。
却在跨出门槛的时候,顿了顿脚步,她想回头,最终还是忍住了,眼泪横流不止,她说:“娘娘,诗情对不住您。但请您相信,奴婢对您忠心从未更改。”
言罢,便退出了未央宫。
江宴方式被抽走了灵魂般,跌坐在榻上,被灼伤的肌肤阵阵疼痛,鲜血渗了出来,惊心夺目。
桃夭进来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就被吓傻了:“娘娘,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言罢,她便匆匆的跑了出去,生怕有半分耽搁,便酿成大错。
江宴并没有阻拦。
陆女医匆匆赶了过来,便忙不迭的替江宴重新清洗伤口换药。
江宴紧咬着牙关,硬是没喊出一声疼,但精致的俏脸却惨白的渗人,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光是让人瞧着都觉得疼。
陆女医不禁有些佩服江宴了,但更多的却是心疼。
明明是尊贵的皇后,一国之母,怎就落得如斯下场?
而东方景彻对于江宴的态度,更是令人捉摸不透。
说是宠,但又每次来都起争执,让江宴落得一身伤。
说是冷落不喜,却又频频出现在未央宫。
想到此,陆女医轻叹了一声,将纱带绑好,她抬头慎重的对江宴道:“娘娘,您伤口尚未愈合,切记莫要再碰到伤口,若再次裂开感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再者,伤疤便是用最好的药膏,都未必能够痊愈。”
正文 第19章
第19章
“留下疤又何妨?”江宴唇边勾起一抹嘲讽:“花为悦己者容,那人眼里若没有我,哪怕我冰肌玉骨,他也不会欣赏。若他眼里有本宫,别说是这满身的伤疤,便是本宫是个老妇,他也乐意陪着本宫。”
陆女医被江宴这番话给惊到了,瞪大了眼睛:“娘娘……”
将陆女医的情绪收在眼里,江宴也不在意,轻轻的笑着:“陆女医可是觉得,本宫像极了怨妇?”
“臣不敢,还请娘娘恕罪。”陆女医跪在了地上,磕头请罪。
江宴尚未发话,一道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朕的皇后,何时竟是成了怨妇?”
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起伏。
陆女医见是天子驾临,忙行礼:“臣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他道了句,便在床沿坐下,侧目问陆女医:“皇后的身体如何了?”
陆女医如实回答:“皇后娘娘身体并无大概,只要好生休息,按时服药,半月后便可下榻。”
“嗯。”东方景彻颔首后,便挥了挥手,示意陆女医退下。
陆女医这才抱着药箱离开。
东方景彻凝着江宴问道:“身体好些了?”
低缓的语气,带着几分柔情,不复从前的冷漠摄人。
那日东方景彻的话从耳边浮起,复杂的情绪从眼里一闪而过,旋即,她又是那副淡漠嘲讽的模样:“皇上刚不是问了陆女医吗?又何必再问臣妾一次?”
“江宴,你就非得要用这个态度跟朕说话吗?”东方景彻皱眉,音贝忽然间拔高。
江宴从始至终都是那副冷淡的模样,讥讽的嘲弄的看着他:“皇上不满意吗?还是皇上想要臣妾惺惺作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继续卑微的哀求着皇上怜悯一下臣妾,给臣妾一丝宠爱吗?”
“你!”东方景彻气结,怒气染上眉梢,但对上江宴那双似水杏眸时,他又硬是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
“皇上生气了?”江宴笑着问他:“皇上为什么不拿臣妾撒气呢?臣妾必定能够不会有半点反抗的。”
东方景彻深深地看着江宴,忽然间开口问道:“你就当真这么恨朕?”
恨吗?
“对,我恨你。”江宴毫不犹豫的说道:“但我更恨我自己。”
“宴儿……”东方景彻声音微涩。
突然间,江宴收敛了浑身的刺,目光耿耿的看着东方景彻,问道:“东方景彻,我问你,你哪日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你曾几何时,让我进宫?”
她恨东方景彻的薄情寡义,恨他的冷漠对待。
可是,这些天,她也沉思过了。
她坚持了这么久,若因为这点误会,实在不值得。
“你当真是不记得了?”提起旧事,东方景彻忽然间变了脸,眸色深沉。
江宴没说话,但言下之意昭然可揭。
“永旭三十六年,朕请旨向先帝赐婚,你可知晓,你父亲是如何答朕?”他看着江宴,冷笑了出声:“臣之幼女江宴三月前与端王定下婚约!”
正文 第20章 旧事
第20章旧事
“不可能!”江宴几乎是尖叫了出声,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东方景彻,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我从未与端王定下婚约,从来都没有!”像是想起了什么,江宴一下子便红了双眸,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去年选秀,她落选而归,她偶从说漏嘴的管家口中听得了什么,但当时,她并没有听清楚,再追问的时候,管家却怎么都不肯说了。
只是,江宴从未想过,会与这事有关联!
难怪管家会说她可惜,让她莫要再想这事,断了入宫的念想!
果真是父亲骗了她吗?可若如此,他又为何突然间松口让她入宫了?
“你说的是真的?”江宴声音沙哑,含泪问东方景彻。
“你若不信,大可去问你哪位好父亲!”东方景彻有些嘲讽,“江宴,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负过你!”他低沉的声音透着几分苦涩。
江宴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忽然间高海瑞从外面进来。
“老奴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东方景彻挥了挥手;示意他免礼:“如此惊慌,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有战报,龚将军和张阁老正在御书房求见,还请皇上速速前去。”高海瑞战战兢兢的禀报道,说话间又不禁小心翼翼地睨了眼江宴。
似是怕惹怒她。
如今天子跟皇后难得不是张弓拔弩,但他却来横插了一脚,硬生生打扰了二人相处。
江宴深吸了口气,抢在东方景彻跟前说道:“既然皇上有事,便先去忙吧。”
见此,高海瑞才松了口气。
“朕晚些再来看你。”深深地看了江宴一眼,东方景彻便离开了未央宫。
殿内众人纷纷跪下恭送。
江宴躺在榻上,明明身体万般疼,心里万般累,可她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脑袋里,回转着的都是刚才东方景彻的话。
她知道她的父亲,一直想要让她嫁给端王。
却没有想到,她的父亲,竟会不经她的同意,擅自拒绝了东方景彻,甚至,不知会她一声。
回想昔日里的流言蜚语,在不知不觉中,她被世人牵扯与端王有染……
江宴心渐凉,她不愿这么去想,她怕,事情真的会是她猜测的那般。
思绪千百回转,不知不觉江宴便睡了过去。
等东方景彻商议完事情,再到未央宫来的时候,小女人早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看着她连睡觉都皱着眉的模样,东方景彻只觉得阵阵心疼,抬手替江宴抚平了紧蹙的眉心。
“皇上,今个儿天不早了,您看可要回去早些歇息?再有两时辰,便该早朝了。”高海瑞提醒东方景彻道。
东方景彻没有说话,少许,才转身离开未央宫。
宫道上,东方景彻单手立于背后,他低声道:“高海瑞,你给朕说说,这端王,还留得吗?”
东方景彻低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的起伏。
高海瑞却骤然怔住,诧异的侧目看向东方景彻:“皇上这是……”他问的小心翼翼,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却是朝自己的脖子比了一个杀的手势。
正文 第21章 生疏
第21章生疏
东方景彻冷笑,言下之意昭然可揭。
“皇上请三思。”高海瑞沉声道。
“三思?朕把他留到现在,难道还不够三思吗!”东方景彻的目光倏然间冷了下来,如同千年寒冰般冷冽摄人。
高海瑞吞咽了下唾液,便听到东方景彻说道:“让孤狼的人出动,朕倒是想要看看,他还能顽强多久!”
——
江宴在未央宫静养了一个月,身体才逐渐恢复了过来。
不用再像是最初那样整天包扎的结实,伤口已经蜕皮,长出了粉嫩嫩的新肉开始逐渐复原。
但尽管用了最好的药,却还是残留着淡淡的伤疤,还没有消去。
桃夭看到她这个模样,眼睛都红了。
江宴瞧着好笑,便打趣道:“好端端的,哭什么?”
“奴婢是替娘娘心疼,这好好的肌肤,怎就被毁成这样了。”桃夭吸了吸鼻子,溜圆的大眼睛,顿时就被眼泪给弥漫了。
看着这样的桃夭,江宴一瞬的恍惚,就像是画意还活生生在她的眼前一样!
江宴抬手替桃夭拭去脸颊上的泪:“早就不疼了,不过是留疤而已,又要不了命,如斯又有何妨?”她低低的说着,眉眼间的哀愁一闪而过,她苦涩的笑了笑,便将那些情绪敛了下去。
桃夭却被江宴这动作给吓到了:“娘娘……”
她作势要跪下去,被江宴拦住,道:“无妨,本宫这没那么多规矩。”
言罢,她又道:“回头你到内务府说一声,就到本宫内殿当差吧。”江宴性子喜静,因此身边一直就诗情画意两个贴身侍女,进宫后,她贵为皇后身旁本可有四位一等侍女,但她素来不喜身边多人,便一直没有提其他宫人进内殿伺候。
如今画意不在了……
想到此,江宴捏紧了拳头,却没把情绪在脸上表现出来。
桃夭光顾着高兴,自也没有注意到江宴那细微的动作,忙跪下谢恩:“奴婢叩谢娘娘恩典。”
江宴淡淡的道了句让桃夭起身:“替本宫梳发吧。”
“嗯。”桃夭笑嘻嘻地给江宴梳发,脸上堆满了笑容。
午膳过后,江宴让桃夭去将诗情叫了过来。
诗情听闻江宴要见她,顿时便惊住了,当下不敢有片刻的怠慢便赶了过来